堵的小顺子不再跟她。
正是好季节,花儿刚刚盛开,她一会儿抓蝴蝶,一会儿抓小鸟,不知道不觉得,就走了很久,再往前走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潺潺的流水声也格外的好听,她有点儿口渴,弯下腰掬水解渴。
风从深谷吹来惬意极了,她把鞋子拖了,双脚泡入水中,然后身子往后躺在了草地上,嘴里叼了根小草,无比的悠闲自在。
也不知道过来多久,忽然,身边的传来一阵微微的声响,她半张双眸,没想到竟然是慕安知走了过来?
他来做什么?
“不声不响就离开了大队人马,你是不是又想逃走了?”
心儿半翻着身,双手托着腮看这慕安知:
“你不是不管我了嘛,来这里找我就是要训我啊?好吧,该训的话也训完了,没必要坐在这儿,请回吧太子爷。”
慕安知双目含怒:“安若心,你是要激怒我吗?”
“不!绝对不是!”心儿老实说:“你太子爷,我惹不起你。”
“你……”
“你看你,我说实话你也要生气,我不过是在外面呆了几天而已。”
“别忘了,你是我的贴身仆人。”
“那我要怎么做?回来就跟你说,我错了我再也不走了?”
“也不至于,但是你若本本分分的、安安静静的,我怎么会在这里耽搁了那么多天。”
本本分分,安安静静?难道是想让她跟福公公那样吗?恐怕她做不到吧,心儿没在说话,说实话,以前一直觉得慕安知虽然讨厌了点,但是不叫人害怕,起码她没怕过他,但是这次回来,他那凌厉的目光,总教人不敢正视,冷静的处世态度,也叫她很不适应。其实太子爷,严肃的时候,还挺吓人了。
接下来两个人都不在说话了,心儿在想着心事,而慕安知则眺望这远处,夕阳将青山装扮成了金色,一切都很美好。
入夜后,一行人在山脚下安营扎寨。
她依然和小顺子住一个大帐,小顺子一沾床就睡了;心儿破天荒地躺在床上,双眼睁得大大的瞪住帐顶怎么也睡不着。
一想到到王宫就要被净身做公公她就一个头两个大,而且,该死的,有时候她还会想起星流云,最最要命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他嘴唇贴上的瞬间……
要命真是要命啊!
正在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的时候,窗外晃动的影子引起了心儿的注意。今夜月色很好,月光将两个鬼祟的影子照映在大帐上。
她当即偷偷摸摸地起身,摸了半天,摸到了一根搭帐的棍子对人影高高举起。
那两人只要敢过来,她准备给他们来分当头一棒。
一把匕首无声无息地刺破了大帐,向下拉开一条大大的口子,跟着一双手扒开了大帐,一跳身影轻巧地往里钻。
不由分说,心儿使尽全力将棍子朝那人的脑袋打去。
“咚——”
这一棍子牢牢打在了那人的脑袋,一声闷哼,倒了下去。
“不好,有埋伏!”门外的男人低吼了一声,接着一把身材魁梧的大汉手持一把亮晃晃的大刀跳了进来!
心儿本能地抡起手中的棍子朝那人打去,却在半空中给劈成两半,她赶紧将没用的木头朝那人扔去,一边喊:“不好了,有坏人。”
而那边小顺子迷迷瞪瞪的刚一坐起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披上,就被心儿拉着跑出了大帐。
“妈的,找死。”
那人追了过来,挥刀就砍,心儿到底跑慢了一点,刀尖在她肩膀上挑开了道血口,心儿只觉得肩膀一阵疼痛,但脚下也不敢放慢,可惜到底还是被匪徒追上了,因为心儿一步小心撞在了马车上,而当她转过身时候,那人已经高举起的大刀。
心儿一闭眼,心说,完了,师父,我来找你喝茶了。
等了一会,却听见‘咚一声。’
等她睁开眼睛,却看见那匪徒瘫倒在她面前,一动也不动。
而在她面前站着是,太子慕安知。
显然他是情急之下赶来的,外衣还抓在手上,不过他终于还是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上即使赶到了。
侍卫们也都醒了,各持等了火把围了过来。
慕安知伸手将她从地上,目光触及她肩上的血渍,惊呼了起来:“你受伤了!”
那医生怒吼,不仅把周围的吓住了,也把心儿被吓到了,看他那杀气腾腾的眼睛她就心有余悸,干什么,难道他要打她吗?
她干脆往后一缩:“说好了,你要是想打我的话,至少也要等我伤好了再打!”
“我是想打你,这种情况下,你不敢早点跑掉吗?”他大手横过,二话不说将心儿抱起,进了自己的帐中,一边说:“太医,过来给她医治,侍卫长如果再出现这种事情的话,你自己提头来见我,另外将这那匪徒,连夜压去当地大牢。”
心儿原本想要挣扎的,男人抱男人,太难看了吧,但是慕安知如此气势,竟然怔住她了,忘了挣扎。
闲杂人等都赶走之后,御医过来小心地撕开伤口周围的衣服。
心儿紧咬着呀,而一旁的慕安知则眉头紧皱,那张脸寒的几乎要把心儿吃了。
心儿觉得自己有必要说几句:
“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在气什么?我一大牢爷们,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匪徒进来,任他们宰割吗?那明天传出来还不被人笑死啊。”
说到这,忽觉从伤口传来一阵疼痛,她龇牙咧嘴地喊了声:“疼!”
再低头看着自己左肩的伤口,嚯,好长一道,延伸到胸口处……那边御医正在解她胸口的布条,虽然上次受伤的时候,布条也被解开过,但是那次不同,那次实在上的很重,是在她无意识的时候被解开的,现在只是被刀尖划了一下在出血而已!
她一捂胸口挣开御医的手:“喂,别乱碰我。”
“老臣是要为你敷药……”老御医也不懂,这好好的一小伙子干嘛在胸口初严严实实地裹着白布条。
“不用!”心儿伸手挡开他:“我自己来。”
“这……”老御医颇有些无奈,转头看着慕安知。
“行了,李御医你把药配好放在这,出去吧。”
“是!”
李御医配好了药,告诉心儿每天敷一次,不能沾水,然后告了退。
心儿一挥手,结果动作稍微大了一点,而且她已经忘记了刚才已经将她胸前的裹着的白布条已经剪开,所以这一挥手,上身几乎成了赤裸,幸好她动作快,赶紧抓住被子,不过还是让慕安知看到些他的怒气更多了一些,不过这怒气是来自自己,他气自己没能好好保护她,让她又受了伤,而这笨丫头居然以为他会打她!
他最近真的太凶了吗?
“太子爷,李御医让我送热水进来!”小顺子心里对心儿感恩,毕竟心儿受伤是跟救他有关,心中一急推门进来。
慕安知当下就怒了,吼道:“该死的奴才,你就不会先敲门吗?”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小顺子惶恐不已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看着小顺子这般可怜,心儿于心不忍:“你那么凶做什么?他不过是没有敲门而已,有必要发那么大火吗。”
“行了,水放下吧。”
“是!”
小顺子赶紧把水放下,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不过临出门时还是朝心儿投去担心的一瞥,那一眼无疑在说,你要小心。
心儿不在多说话,默默任慕安知包扎好伤口。
“你知不知道你一个面对两个匪徒是很危险的。”他说。
“知道啊,他们都进去了,难道一动不动地躺着,等他们将我杀了?我不反抗才是呆子!要不是那一下放开,现在我就不是坐在这里,而是躺在这里。”
“周围的护卫那么多,你可以呼救啊!”
“拜托!大家都累了一天了,侍卫们就不是人吗?睡熟了也是在所难免的嘛,等到他们过来我小命早了。”
慕安知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是他该怎么告诉她,如果她再遇到危险的时候不要逞强:“答应我,以后不许这样了,做人要识时务者,这样方能保命。”
心儿本反驳的,但是觉得他说的似乎有道理,和师父在她小时候教过她的,打不过人的时候就跑,有点不谋而合。
“可我救了小顺子,我觉得我做了好事,不是吗?”她不明白,明明是做了好事了,为什么以慕安知的标准来衡量,她却是做错了呢?
“笨蛋!你的命当然比他的珍贵!”她到底在想什么?她以为她是行侠仗义的大侠,即便是那样,前提也是保护好自己。
“烂命一跳,都是奴才!”心儿嘟囔着。
“哼!”慕安知瞪了她一眼。
“那么凶,真是的,你想打就打吧!反正你是主子,你一拳打死我好了,而且你又是太子爷,你打死我还不跟打死一只蚊子似的轻巧啊。”
心儿赌气赌气的一闭上眼等他他的拳头,可是……等了半天没等到拳头,却听见耳边传来无奈的叹息。
一睁眼,一张放大N倍的脸出现在眼前,她一直觉得他很好看,却从来没有仔细近看过他,如今离她这么近想不看都难,说实话,确实不错。
心儿本能地一缩:“看什么看,我脸上又没花。”
说完理都不理她钻被子里睡觉去了。
三日之后,大队人马终于到达了帝都脚下。
慕安知却没有着急回王宫,而是在帝都城外的别院住了下来。
心儿站在院子里看了半天发出一声赞叹:“你家真大!”
“这是我的别院,你喜欢?”
心儿想了想,没好气地说:“谁喜欢住这里,那么大屋子,那么多院子,只怕会迷路吧,” 再说了活着能多久啊?死了还不是住巴掌的地方。
这倒也是实话,慕安知的这个别院足足占地百亩,不花上一点时间,真的会迷路。
慕安知一笑,朝她伸出手。
“你干嘛?”心儿本能地往后一缩,瞪着他。
“你不说担心会迷路嘛,我牵着你走,不就不会迷路了!”
一听这话心儿跳的更远:“不要!我自己会走。”
可惜慕安知这回没有听她的,牵住她的手就往里走。
“你放手啦,我自己会走!”心儿挣扎着,莫名其妙的脸竟然红了起来。真是够郁闷的,自从受伤之后,这家伙又跟以前似的像块橡皮糖一样整天粘着她,甩都甩不掉,真是要命,还有瞧她时候的眼神也是超级古怪的,恨不得那她揉进……怀里似的,一想起来就不由得耳热脸红。
以前呢,他也常常要戏弄她,她自然觉得恶心;现竟然也习以为常了,他到底想干什么?不过他的眼神,和那日亲她时候的星流云还真是有点像呢……
想到星流云她的小脸更红了!
“心儿,在想什么?”慕安知在他耳畔轻轻问了一句,吓得她差点脚下一软跌倒在地,幸好被他拉住。
“你……你……你想吓死我啊!”她又急又怒。
慕安知却一脸无辜的瞧着她:“这也能怪我?是你自己想事情想得入迷……”说道这他一耸肩:“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星流云的脸庞浮现在眼前。
“我知道了,一定是在想我。”
“谁在想你!”心儿朝他瞪眼!
“除了我你还能想谁?”
“想陈大婶家的阿黄行不行。”心儿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她一握拳头:“起码阿黄是条母狗。”
言下之意就算是狗,我也只喜欢母的。
可惜慕安知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手刚一甩开又被他牢牢抓住:“你要是喜欢,家里可以多养几只母狗。”
这人!
心儿简直无语至极!
慕安知牵着她的手:“走,带你见见我师父。”
“你的师父我为什么要见?”心儿压根儿就不想跟他走在一起,看看周围那些目光,简直一个个都在看笑话。
“你本来就该见见。”
“是谁该见我?”门内传来一声问话,听起来中气十足,声如洪钟的:“知儿,你终于知道回来看看我了?我还以为这辈子是见不到你了呢。”
说话的正是慕安知的师父,柳宏源。
门被拉开了一位仙风道骨般的老人出现在眼前,年纪约莫七十上下的样子,满头白发,一身白袍,恍然一看仿佛是天上的老神仙下凡。
心儿眨了眨眼,心想,原来他就是慕安知的师父啊?看起来很像是传说中的高手嘛!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一定比师父的武功高,那气势,那模样,真是威风,师父跟他一比那就是瘪三。
就在她打量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也注意到她了。
要知道,慕安知生性风流,喜欢他的女人不胜枚举,老爷子虽然仙风道骨不管这些情情爱爱的俗世,但是自己徒弟的风流帐多少他还是知道些的,不过这些年来,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从来不见他领过一个到他面前,非但如此,他这个自命风流的徒弟坊间还流传他的一句口头禅:玩尽世间女子,一不留情二不沾身。就是这句‘金’言,让多少良家女子对他望而心叹,又有多少浪荡女子对他趋之若鹜。可是现在,为何徒弟的眼神,好似变了,对这身边人一副多情似水的样子,可……他就是有点拿捏不准,这到底是男还是女,不过单从感觉上来看,男人的可能性躲过于女人。
如果是女还好,如果是个男的……
老爷子咳了一声:“还不快把手放开,知儿你成何体统?”
“这话该我说才是!”心儿嘟囔了一句,想去甩开慕安知的手,奈何甩了两下愣是没甩开!
老前辈你到底要不要管这块牛皮糖?
慕安知乐呵呵地说:“来,心儿,我来为你引荐一下,这位就是我的授艺恩师,江湖上人称万夫难敌的柳大侠。”
“噢?”心儿点了点头,朝老爷子投去敬佩地一瞥:“果然也是大侠啊。”
也?老爷子不由得朝她多看了一眼。
“我最近听说江湖上有很多大侠哩。”心儿说。
老爷子没搭理她,冲慕安知说:“知儿,听说太后着急招你回宫,是因为她选了不少女子入宫,准备让你选一个做太子妃,你可有想好选谁了?。”
慕安知点了点头,没说话。
不过心儿倒是一惊:“啊,你要成亲啦?”
“怎么? 你吃醋了?”
“呸!做梦吧你,我可是个爷们,我一大老爷们,怎么会吃你的醋!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不过说实话,心里竟然有点怪怪的,她一直都瞧不上他的,怎么听说他要成亲,反而觉得失落呢?心儿想了想,忽然明白了,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嫉妒他!因为她还没成亲嘛,他却成亲了!竟然还有女的会看上他,什么世道!
“你们两个别在我面前那么肉麻。”
老爷子有点看不下去了,他什么都能接受,就是接受不了爱徒有断袖之癖,“我听说,前些日子,太后已经把候选女子的画像全部送到你那里了,你选好了没有?”
听到这里心儿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慕安知总是怪怪的了,而且也不再要求跟她住一起了,原来是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研究女人的画像。
“没有!”慕安知老老实实回答。
“没有?!”老爷子看着他:“我听说都是名门闺秀,哪个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随便选一个为太子妃,再选两个为侧妃,余下的将来全部纳入后宫不就行了,何来那么麻烦。”
“你好像在逛窑子。”心儿低声在慕安知身边说了一句,声音虽小但还是被老爷子听见了。
“你说什么?”老爷子眼神如刀地杀了过来。
“我没说什么!我只是觉得挺奇怪的,婚姻大事,当然是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才好,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让太子爷结婚?是怕他将来没人要吗?”
“我徒弟怎么会没人要?只是太后为他选的都是名门望族的好姑娘,比如想宰相大人家的千金,尚书大人的千金……个个都是能歌善舞,娶哪一个为太子妃都可以,重要的是赶紧诞下子嗣。”
须知皇室最重要的是就是子嗣多,从来没有一个太子到了二十五岁还尚未婚配的。
“专门生孩子?”心儿忽然像是明白过来了:“说的有道理,我也想赶紧生儿子,不过……我穷啊,没有姑娘肯嫁我。”
她一拍慕安知的肩膀,“你就不一样了,你是当今太子,天下是有八九的女人都想嫁给你,那些姑娘的画像呢?我给你选个,保证不出一年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画像?”
慕安知话音刚落福公公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画像来了!”
心儿一张一张的翻看着,一边看一边说:“我告诉你选女人就要选屁股大的,我们乡下有句话说,屁股大好生养……”
“你屁股不小,要不你生一个!”声音不大,但这却是慕安知心里的实话。
“屁!我是男人,我只会让女人给我生养。”
“那你看着话中有谁配得上我?”
“谁都配得上你!”
听了这话慕安知没生意。老爷子不高兴了,问慕安知:“这小子哪里的?“
“回师父的话,她是我的仆人。”说到这,赶紧又添了一句:“贴身仆人,安若心。”
“心儿手里翻着画像,眼睛没看他,嘴上却在说,仆人就仆人,别说什么贴身不贴身的!”忽然她的手停了下来,看着画像中的人:“这个好像不错,屁股很大。”
“很大吗?”慕安知故意凑过去看。
“废话,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你不吃醋?”他笑着问。
“我会吃你的醋?笑话!你别老说这一句成不成?再重复一遍,我安若心是爷们,再说了,就算我是女孩儿,就算天下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嫁你!你死心吧。”
“你这下人好大的胆子!”老爷子笑眯眯得瞪着她:“你知不知道,这样说太子爷的话,可是死罪。”
“知道!知道!”心儿不耐烦的说:“如果按你的逻辑,我已经死了几百次了。”
这句话让老爷子吃了一惊,看来徒儿跟着小子关系果真不一般,仔细想想慕安知刚才的话,他似乎听出点端倪了。
“知儿,你是听见她刚才说的话了。你要是没听清,我再给你重复一遍,她说,就算天下男人死光了,她也不会嫁你!你死心吧。既是如此,就随便在画像挑一个黄花闺女吧!这次回宫就把婚事办了,越快越好,师父等着抱徒孙呢。”
“心儿,你当真是不嫁我?”
“废话!”心儿已经懒得理他了,这人真是啰嗦的很,说了多少遍了,她是爷们,爷们怎么可能跟爷们成亲?!
“徒儿,快选吧,别再浪费时间了,为师还着急想看看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呢?”老爷子催促着,根本就是一副看好戏的口味。
“我也想赶紧把婚事办了。”慕安知说:“不过,新娘子可已经有了人选。”
“你有意中人了?”心儿惊问。
慕安知没回答的他的话,而是直直的看着她,脸上竞浮现出得意笑容。这可让心儿抓耳挠腮想不明白了,到底会是谁呢?
“是有意中人,我跟她经常同一个房间睡觉,一起起床。”
心儿更加不明白了:“有吗?我怎么没发现啊?最近我都同你在一块啊,不是我跟你住同一个房间的嘛,哪有什么你的意中人啊?”
慕安知一笑,不说话了。
心儿着急地问,“你倒是说说看,还有谁跟你住同一个房间,一起起床了?虽然说我睡觉比较死,但是怎么可能没有见过呢?你说说看。”
“你确定让我说?”
“你尽管说。”
“笨蛋,不就是你!”
“我?”
“没错,就是你,我决定了,我要娶的人,就是你安若心。”
“我是爷们!爷们!听见了没?”心儿大叫“我可警告你,管你是什么太子爷也好,皇储也好,要是你调戏我,我的拳头可不长眼睛!”
心儿说完赌气跑了出去。
什么嘛!竟然拿她开玩笑,她看起来像个笑话吗?
“心儿!回去吧!该吃晚饭了!”
“不吃!”心儿对着墙壁眼观鼻鼻观心,谁都不理的样子。
“那你不饿吗?”慕安知站在她的身后。
不用这样吧,就一句要娶她,她竟然能对着墙站了一个下午!真是个倔强的姑娘!
“晚饭可有你最爱吃的鸡腿和烧鹅。”
“那就去看看!”
心儿来到桌子边,举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腿,还是忍不住骂他一句:“你一定是疯了!竟然说想娶我。”
慕安知甚是郁闷,想要嫁他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偏心儿是个例外,不想个法子,她是绝不会乖乖就范的,想到这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心儿,你大概不知道虽然在常人眼中,我是太子,但是却没人知道,其实我有许多的苦衷。”
“你有苦衷又关我什么事?”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亲生母亲就去世了,记忆中只有母亲最疼我,母亲去世之后我就被送到了皇宫外面,学习武功和读书识字,每个月只能回宫里一次拜见父王,有时候父王很忙未必能够见着,回去了,就在御书房等着,有时候一等就是两天,就只有太监陪着,现在的皇后,我叫她母后,可是我跟他却没什么感情,我心里很是苦闷,我就是在那个时候遇见师父的,他是江湖中的大侠,武功高强,他很喜欢我,每天夜里三更天的时候,就会爱山后教我武功,我的武功进步很快。转眼到了十三岁,那年兄长突然热病去世之后,我成了国储皇太子,从宫外搬回了宫内,然而,我却更加孤独了,就在我最孤独的时候,我遇见了一个女孩叫春悦,她是宫里的宫女,每天陪我下棋弹琴,渐渐都我喜欢上了她,她也喜欢我,然而这段感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她就被人毒死在了宫里,从那时候起我开始怀疑宫里所有的人,我讨厌那些人的虚伪,笑容背后藏着阴谋,只有春悦才是真实的,美好的,我经常出入王宫,跟很多女子有过暧昧和苟合,那些女人不过是想贪个名分,我曾亲眼见过两个女人因为我相互残杀,我真的不希望未来我要生活在这种尔虞我诈的生活中,所以我一直不想成亲,不想找太子妃,可是毕竟我是皇储是太子,父王一直着急我的婚事,盼着我早点成亲,有了孩子他就放心了,你看见的那些画像都是太后给我选来做太子妃的人选。本来是该从长辈之命,偏偏——”
说道这他顿了顿。
“偏偏怎么了?”心儿听的入神赶紧追问。
“我也老大不小,该是成亲的时候了。就在你失踪的那几天。画像送到了我的手中,告知我路上就要决定好和哪一位姑娘成亲,到了王宫马上筹备婚礼,画中的女人有些我是认识的,不认识的那些我也让悄悄地查访过来,就说宰相大人的千金,她早就有了心上人,而且那人还是和我小时候的陪读,我如何可以夺人所爱?”
“那是当然!”心儿赞同地点头。
“还有那个礼部尚书大人家的千金,有名的花蝴蝶,尚未婚配就已经跟京城多位公子有染,这个女人还曾经偷偷进过我的房间,脱光了衣服在我面前,十足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被我赶来出去,没想到她的画像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啊?不会吧!天下还有这样的女人啊!简直比婊子还要婊子啊,这样的女人不能要!”心儿一副义愤填膺地口气,认真的说。“决不能要,还没成亲脑袋就已经绿了,那以后成亲了还不往家偷汉子啊!”
“是!”慕安知俏俏地握住她的手。
“最最可气的京城首富陈员外的千金陈可心,唉!这个姑娘,不谈也罢。”
“怎么说?”
“此女心如蛇蝎!京城有个才子名叫冒田塍,冒大才子深爱陈可心的妹妹陈可羽,可是心儿你可知她是如何对待亲生妹妹的吗?他们是一母所生啊,她也喜欢这冒大才子,为了争宠竟然唆使别人将她妹妹推进河里淹死了,虽然她买通了下手的人为她顶罪,但是你说这样的女人,我怎么能取她为太子妃。只怕将来对我不满也会对我下毒手,你说是不是?”
心儿用力地点了点头。“说得有道理,这种女人更不能娶,娶回家你这辈子就完了。”
“所以,心儿,你能不能帮帮我。”
“我的帮你?怎么帮?”
“太后懿旨已经下来了,这次不论如何一定要要回王宫就成婚,如果我不同意的话,就绑我回去,那些画中的人,说什么我是不会娶的,我想让娶你。”
“啊!”心儿呆住:“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了你,我是个爷们啊,纯的,你怎么可以娶我呢?”
“可你的长相挺像女孩儿的,不是吗?你扮起女孩来,一定能骗过所有人的眼光。”
“不行!说到底我还是个爷们,再说了,小顺子,福公公他们也都知道我是爷们,他们要传出去的话,全国人民都知道了,岂不笑掉大牙?”
“他们岂敢乱说!”
“可我真的不是女孩儿啊!”心儿又急又慌。
她怎么能扮女孩呢,一点也不像啊!任谁瞧都瞧得出他是个男人嘛!他明明就是男人嘛!
“心儿,现在就只有你能帮我了,只要你答应我,我自然有办法将你扮成女儿身”
“但,我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会不会被杀头?”
“你大可放心,如果真到了这样的一天,我拼死也会保护你。”
“可我将来还想娶老婆呢?”
“放心吧,将来等我找到真正心爱的女人的,我就放你走,到时候我再给你黄金千金,你这辈子吃穿不愁了,娶什么样的老婆娶不到。”
一提到钱,心儿两眼发光,一千金,那是她这辈子不敢想的事啊!
心儿还认真地思考着呢!
他是不愿见到慕安知娶那些坏女人为妻,但是帮助他的话万一将来被发现被杀头该怎么办?最最要命的是,最近慕安知很古怪老是调戏他,万一他假戏真做怎么办?
“心儿?”
“我先声明,我是纯爷们,你别对我有想法。”
慕安知一听这话顿时大喜:“放心吧我听你的。”
“可大家都知道我是男的呀?”
“那有什么问题,我就说你是女扮男装不就成了?”
“我扮成女孩……”心儿不敢往下想了!
“就这么说定了。”
慕安知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意。
“走,叫人帮你梳妆打扮。”
“可是……”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慕安知头也不回地拉走了。
洗脸,洗澡,更衣,抹粉,戴花,梳头,一番打扮下来,心儿无聊的打起了瞌睡。嬷嬷打理好一切之后,手捧铜镜站到她面前,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心儿姑娘,心儿姑娘。”
心儿正要睡着,被这两声姑娘给叫的惊醒了,一睁眼,看见对面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这姑娘长的真好看,玩玩的眉毛,樱桃小嘴,乌溜溜的眼睛叽里咕噜地透着机灵劲。
咦!等等!
这个姑娘为何看起来很是面熟,手放到额头上……她被吓到了,怎么镜子里的姑娘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天啊,她忽然明白过来了,这姑娘不正是她自己……
她摸着自己的鼻子脸,忽然很想哭……人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坚强如她,看到自己如此打扮,鼻子就酸了。
嬷嬷那知道她的伤心事,还以为是自己妆画的话,感动的她哭了呢。
喜滋滋地冲着门外喊:“太子爷,心儿姑娘打扮好了。”
福公公正陪着太子爷站在院子里,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太子爷疾步往里走,赶紧快跑了几步为他推开了门。
看到恢复女儿身的心儿,慕安知看的呆住,就见她身上穿着的一件,藕粉色的长裙,长裙上的绣着大朵的玉兰,整个人看起来,就想一朵枝头的玉兰。
其实第一眼见到心儿的时候,她虽是身着粗衫,便就有种的脱俗清雅,没想到换上了女儿妆,果不其然,有股别样的清新,那细致小巧的小脸上抹上淡淡的脂粉,实在是我犹怜的女孩儿。
“这位姑娘是?”福公公有点儿吃不准。
“我的贴身仆人心儿。”?
“啊!”福公公愕然呆住,“他……他……不是男人吗,怎么……怎么?”
“心儿一直是女扮男装。”
“那这……这……”
“这样不是很好看么。”慕安知说。
心儿终于回过神来了,“好看什么好看?这满脸的粉简直厚的像城墙?”心儿一个箭步跑步冲到慕安知面前,看了看福公公又看了看嬷嬷,一把将他拖进了内房,关上门,双手叉腰仰头怒视他:“你让我做什么不好,非得让我一堂堂男人扮成女人,你看看,谁会相信?你看你都被吓傻了,这要是让旁人看见了岂不笑掉大牙?”
心儿越说越气,后悔怎么会答应他扮什么女装,刚才要不是打瞌睡,没留意才被弄成这样, 不然她早跑了。
还个杀千刀的慕安知,居然还傻看着她!
看什么看!
“心儿姑娘,心儿姑娘!”嬷嬷在外边敲门:“刚才给忘了,还有一对珍珠耳坠没给你戴上,你先开下门,我把耳坠给你戴上。”
心儿恶狠狠地瞪着门,“你要不是女的,我非揍你不可!”
不过她声音说的小,嬷嬷并没有听见。
“心儿姑娘心儿姑娘……”嬷嬷还在敲门,心儿人不可忍了:“告诉你,我是男的!不要动不动就叫我姑娘!”
“慕安知赶紧捂住她的嘴,“小点声,你再这么大声嚷嚷下去,大家都知道你是男儿身了!”
她睁圆双眼:“什么意思?你该不会还要我扮女装吧?”
“你答应过我的,怎么?你想反悔吗?”
“我……”
慕安知不等她说话,赶紧说:“君子一样驷马难追,你忘了?”
“我……”
慕安知一把抓住她的手,往门边走去。
“喂,你干嘛?”心儿抗议着。
“出去让大家看看你的女儿身,顺便再找几个宫女服侍你,记住了,以后可别再随便穿男人的衣服。”
“不许穿男装?”心儿气的够呛,真想狠狠踹他一脚,成天穿女装,以后岂不是要变成娘娘腔了。
“怎么,你不服气?”
“当然是不服气!当初可是你求我帮你的?你最好搞清楚,我可是在帮你,扮女装可不是我必须要做的是。”用力戳着他的胸膛,一步一步地逼急。
慕安知被她戳地笑了起来,捉住她的手,“好了,你是在帮我好不好?你是我的大恩人。”
“本来就是!”
心儿心里悔啊,真不该同情他的遭遇,他要去什么样的女人关她什么事,现在好了,自找麻烦。
慕安知低着看了她半天,好死不死地又说了一句:“心儿,倘若你再瘦上一点点,恐怕就算的永州的花魁苏媚也不及你长的好看。”
苏媚!
他竟然也知道苏媚,言下之意不就是说,他和苏媚见过?
心儿倒抽一口气,终于忍不住骂了句三字经,拉开门走了出去。
“心儿姑娘,来来来我给你戴上耳坠。”等在门外的嬷嬷连忙迎了上去,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频频点头,“心儿姑娘,来来……”
心儿一会拳头:“我警告你哦,我可是没有耳洞的。”
嬷嬷一愣,连忙又跟过去:“我给你扎个耳洞。”
“别跟着我。”
说完这句,心儿一溜小跑,没影了。
慕安知走出来的时候,连心儿的影子都看不见了,而等他追出院子的时候,外面也空荡荡的,而在荷塘的对面,师父柳宏源正在打坐:“别追了,知儿你过来,为师有话要跟你说。”
“师父!”慕安知过去请安:“师父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你带回来的那个心儿你可查了家世了?”
“查过,她没有家人,自小是跟着师父一起长大,师父去世之后,拜托老友带走,那老友是当地一个富庶人家的管家,心儿就成了了一名羊倌。”
“嗯。”柳宏源点了点头:“不妨再查的仔细点,依我看她绝非普通人家出家,先前就算是一身下人的衣服,也难掩盖她的清雅脱俗与生俱来的尊贵。”
这句话听的慕安知心一动,没错,确实是这样,换回女装的心儿,淡雅中竟真的富贵之气,绝非出生山野普通人家的姑娘可比,只要不开口骂粗,恐怕稍有心思的人都会觉得她是哪家千金小姐。
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她身上的那块佩玉。
心儿,该不会真的是皇室后裔吧?
等心儿肩上的伤口好了一些,慕安知才放下心来,这天一早就出去了。
心儿一个人呆在在别院实在无聊,坐在花园里荡秋千,小顺子亦步亦趋地跟在旁边,看着高高的院墙,她望着天空发呆……忽然她目光一闪。
“小顺子!”心儿唤了句。
“心儿姑娘,有何吩咐。”
“别姑娘姑娘的,叫我心儿就行了。”
“是!”
自从上次心儿救了他之后,小顺子对她百依百顺,说一不二。
“小顺子,我对你怎么样?”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嗯!”心儿点头:“那我说的话你听不听?”
小顺子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不知道心儿姑……心儿你有什么吩咐。”
“其实也没什么。”心儿笑眯眯地勾着他的肩膀:“跟我一起扮……啊,不,穿女装好不好?”
“啊?”小顺子愕然地看着她,扮女装?不是吧!他可是正宗太监……
“我的意思是……”心儿在他耳边低声说:“我们出去溜达溜达好不好,你看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的口气,据说现在离帝都很近,我长那么大从来没去过呢,也不知道到底繁不繁华,不如你陪我去好了?”
“恐怕不好吧!”小顺子一脸的为难,“要是你有什么意外,我没办法向太子爷交代。”
“你怎么那么笨,帝都是什么地方?那是皇帝老儿的脚下,能有什么事,再说了,我不是让你陪我一起的嘛,有事你罩着。
“我罩着?”小顺子喃喃地,罩得住才是怪事。
“不过前提是你也要扮成女装。”
听到这里小顺子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我以后都穿女装呢。
“你答应了?走带你去换件衣服,我们出门去。”
“不成啊心儿,要是让太子爷知道,我会没命的?”
心儿气得哇哇大叫:“你眼里就只有太子爷啊,你别忘了,为了救你,我身上可是受了伤的,你看现在今天还在上药呢,伤口还没好呢,你怎么这么忘恩负义,我整日闷得都快疯了!要是再不出去的话,准会给闷死!”
“可是——”
“好啊!原来我这个救命恩人根本比不上你的主子慕安知,亏我还当你是朋友,哼。”
小顺子被她连珠炮似的一番话说下来堵的哑口无言,只好勉强答应:“好吧!就听你的,不过要是被太子爷知道了,非打我不可。”
“放心,我罩着你!”
心儿带着小顺子回到房间,叫嬷嬷拿了两身普通的衣衫过来,穿好只好,趋着守卫不注意,悄悄地溜了出去。
别院离帝都总共不到五里,不多会就进了城门,一进城心儿的眼睛就不够使了,各种酒楼饭馆,各种小吃,路边摆着各种各样的小摊,路边还有卖艺,耍刀的,十八般兵器样样都有,还有嘴里喷火的,噗一下吐出一条火舌出来,看的她那叫一惊奇。
“心儿,别总在这一个地方看啊。”
小顺子拉她—把。“晌午了,你肚子该饿了吧,我带了些银子出来,走我带你去吃东西。”
心儿眨了眨眼,指着那喷火的的汉子:“为什么他嘴里能喷出火来?他是怎么弄的?嘴里藏着什么东西吗?”
小顺子摇了摇头:“我那知道,不过这种都不是真的,是玩戏法讨口饭吃的,他们就是以卖艺为生,有了这一技之长就能糊口!你在瞧瞧那边的那些练家子,什么砸石板,什么铁头功都是一样的。”
心儿半知半解地点头,这时她的目光又被另一样东西吸引了,一大堆像棉絮一样的东西。
小顺子赶紧拿出一文钱来,从卖摊的大叔买了一团回来,用一根棉签戳着。
“这是棉花糖。你没吃过么?”说完塞进了心儿的搜里。
“啊!这是棉花糖啊,我以前没瞧过,棉花做的?”
“不是,是糖做的,你尝尝看。”
“吃的?”心儿吓了一跳。“这也能吃啊?”
“尝尝。”
“哦!”心儿小心的舔了一口,没想到还真是甜呢!
“好不好吃?”
“好吃!不过真的像棉絮。”她认真地说。
“你多吃些,你不知道帝都有多好玩,还有各种说段子的,唱戏的,改明儿,咱们再偷空出来玩,我多带你去些地方,你说好不好?”
“当然好!”心儿勾着小顺子的肩膀,“这才是我的好哥们嘛!”
“走带你去吃好吃的,我们帝都有名的集味斋。”
说道吃的心儿更是来劲了,收起好奇的眼光,随着小顺子到集味斋。
“两位姑娘楼上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