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怕了她了,星流云看她追过来,突然轻轻一纵身,脚踏着河面的莲花,轻盈盈飞去了对面。
留下目瞪口呆地心儿,好半天才花痴地擦了擦口水,赞了声:“好帅。”
她的这个动作,全都落在了一旁万琦红的眼里。
万琦红淡淡然的看着她,看着星流云消失在长廊的尽头,冲心儿招了招手:“心儿,你过来一下。”明明是很好听的声音,却带着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和刚才跟星流云说话时完全不同的感觉。
心儿正傻乎乎地盯着星流云消失的背影发呆,听见叫声,她抬起眸子见万琦红一个人坐在四方曲腿的花梨木椅子上,手里端着茶碗,便叫了声,“万姑娘。”
万琦红放在手里的茶碗:“你认识我?”
“嗯,曾经见过一次。”心儿说:“你忘记了啊,上次在太子爷的别院……”
“哦,上次那个……”万琦红似乎想起来了,不过脸是也瞬时难看了起来。
“对啊,就是我。”
“心儿姑娘你真是可爱。”
“可爱?”
心儿念着这个词,然后又看了看万琦红 ,说:“万姑娘,我先走了。”
就这样心儿离开了大厅。
她一路极其郁闷地回到了住的地方,往床上一倒,拉过被子盖住了头疼。
心情糟糕极了。
原本一心一意想跟流云大侠闯荡江湖去的,没想到,短短几天不见,流云大侠已不是以前的流云大侠。
想到以前的那个流云大侠,心儿就更加郁闷了,唉声叹气不断。
如今流云大侠要退出江湖,她留在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可是回去的话……心儿更加忧愁,好不容易逃开了慕安知的控制,再回去的话,岂不就是自投罗网。
算了,还是脚底抹油溜吧。
想好之后,从床上坐了起来,大摇大摆往外走去。
一路通常,连一个拦她的人都没有,心儿愈加失落,本来她还犹豫着,心想着,要是有人拦我,我就留下来,没想到,她真的失望了,路上人来人往,全都视她隐形。
心儿,狠狠地把每一个经过她身边,而无视她的人,问候了一遍。
眼看就要走出门口了,还是没人搭理她。
她实在是被郁闷到了,猛地停下脚步,骂了句:“你们都想让我走,我偏不走了。”
说完她怒气冲冲地转过身,往回走。
结果一转身,看见管家,正在不远处,看她转身他也赶紧转身。
心儿快走了几步,走到了管家的身边,一抓他的手臂:“快点说,流云大侠在那?”
“书房啊。”管家轻飘飘地说了句,就好像根本就知道她要问似的。
“前面带路。”
“哦!”
管家还真听话,让带路马上带着她往书房走,连思考都没思考。
不多会来到了书房门外,走到这里管家停了下来,对心儿说:“二公子就在里面,你有事自己进去。”
心儿大步走了进去。
进门就看见流云大侠坐在书桌前,桌子上放着一炉香,手边放着笔墨纸砚。
心儿刚进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星流云头也不回地说:“过来给我研墨。”
原本一肚子气的心儿,竟然哦了一声,然后撸起袖子,乖乖过去给他研墨了。
说实话,以前心儿哪干过这个,幸亏看见小顺子研过,不然真不知道怎么下手,她大步过去,捏着一截上好的墨块,在砚台里可劲地磨啊磨啊,磨得一头大汗。然后手一抹脸,于是脸花了,用手一摸衣服,衣服花了。
星流云侧头看着她,这一看他差点笑了出来,瞧那张小脸,已经跟个花的跟猫似的了,轻笑了一下:“喂,你在干嘛?”
“研墨啊!”
心儿回答的铿锵有力,不然他以为在干什么?说完手一抹鼻子,好么鼻子也花了。
慕安知嘴角动了动好不容易才忍住没笑,冲她说:“磨墨也是有讲究的。”
“这还有讲究啊。”
“嗯。”说完,他握着她的手:“身体放松,不要用力,手要平,这样慢慢地顺着砚台,打圈儿,再大圈儿,慢慢的,轻轻的……嗯对,就这样……很好,做的不错,身子不要斜着,嗯。”
心儿原本一心一意地研着墨,可是……流云大侠是不是离她太近点了,呼吸打在她脸上,弄的她脸上痒痒的,还不好意思抓脸。
于是,他一边磨着墨一边偷偷看着他。
“看什么看,专心点儿。”星流云在她耳边低喝了一声。
“哦。”心儿乖乖地应,然后又不服气地说“凶什么凶,我再给你研墨耶!”
“等你研好了,再给我这么理直气壮吧。”星流云放开她,伸手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心儿一看他不想之前那么严肃,嘿嘿笑了一声:“要是你带我去闯荡江湖的话,我天天给你研墨。
星流云放下茶碗:“我都说了,江湖不适合你,再说了我要退出江湖了。”
“为什么要退出江湖。”
“累了!”星流云淡淡的。
“那……那……”心儿着急了:“退出江湖你打算干什么?”
“很多事可以做,比如,看看花,赏赏景,比如作画,再比如出去游山玩水。”
“看花,赏景我信,但是你说作画,我不信。”心儿不服气地说:“你说你会画画是吧,那你画我看看。”
星流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他居然一点头,说,“好,那就画你,坐到那边去。”
他指了指窗外荷塘上的石桥。
心儿高高兴兴地地跑了出去,坐到石桥上。
星流云拿来笔墨纸砚,将纸在一旁的石桌上摆好,然后看了看坐在那摆好姿势的心儿说,“坐好坐好,别跟个驼背似的。”
心儿规规矩矩地坐好,咧着大嘴笑。
星流云轻咳一声,“我要画了,不准动来动去的,听见了没?”
“听见啦。”心儿乖乖地应。
等万琦红喝完了茶,赏完了花,看完了戏,一踏进星流云书房的院子,就呆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刚刚像避开瘟神一样避开心儿的流云大侠竟然在给心儿画像。
而心儿呢?坐在那一动不动的,星流云看她的时候,她就微微一笑,样子又可爱又美好。
真是看的她不爽。
“不是说了,不许乱动的么,怎么又动了。”星流云抬起头看着心儿,轻斥了一声。
“我哪有动啦?不是故意动的嘛,好累啊,还要多久才画好啊?”
“嗯。”没了下文。
“可是……流云大侠,我已经做了好久了,脖子酸了,腰也酸了,真是……比放一天羊还要累。”心儿实事求是地说。
确实她没有说谎,以前放羊的时候,只要把羊赶到山坡上就行了,至于羊儿怎么撒欢儿他才不管。
“好吧,允许你原地活动一下。”见她可怜兮兮,星流云放下手中的画笔。
心儿猴儿一样地窜起来,扭了扭腰,扭了扭屁股,扭了扭脖子,再伸了个懒腰,然后大摇大摆地坐到一边然后招手,冲他说:“过来坐啊。”
星流云叫丫鬟断过吃食,问心儿:“肚子饿了?”
“嗯嗯。”心儿重重地点了点头。
“喏,茶还有点心,你可以吃了。”
心儿连忙跑过去,拿起一块糕点填进嘴里,又拿起一块放到星流云的面前,星流云看了一眼,然后张嘴,吃下。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落在了万琦红的眼里。
她简直不敢相信,星流云会吃别人拿来的食物,而且,还是这样的轻松自如,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低估了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小丫头了。
想到这,她转身悄悄地走了出去。
心儿喜滋滋地抱着画往回走,迎面看见万琦红正在荷塘边喂鱼。
“万琦红姑娘好。”心儿凑上前去,今天她心情实在是太好了,看什么都觉得神清气爽。
“心儿,你怀里抱的什么?”万琦红问。
“这个啊,是流云大侠个我画的一幅画像。”心儿颇有几分显摆的意思。
“噢?是吧!”万琦红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言下似乎有几分不相信。
“你不信啊?我给你看。”心儿将手里的画慢慢展开往万琦红面前一放:“你看,就是这个怎么样好看吧。”
万琦红朝画中看去,只见心儿跃然出现在纸上,虽然是草成但也看得出,画画的人颇是用心了。
“画的真不错呢。”万琦红笑的格外的好看。
“我觉得不错。”心儿得意地说,“不过,流云大侠说,那是因为长的好看,嘿嘿。”
说到这里她笑的更开心了,一张小脸,简直成了朵向阳花。
万琦红没说话,她将话还给了心儿。
心儿接过来的时候,手掌心被万琦红手上的戒指划了一下,微微有点疼,不过她太高兴了,所以根本没有觉察到,接过画,说:“我先走了,你继续喂鱼。”
说完一蹦一跳地走了。
万琦红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柔媚地笑意,她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又笑了笑,这时她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心儿的说话声:“管家等等,来来来,给你看看流云大侠给我画的画,我告诉你哦,很不错呢……不过流云大侠说,那是因为我长的好……哈哈哈……”
就这样心儿抱着画,到处找人看画,炫耀流云大侠曾经夸赞过她。
不知不觉到跑了一下午,嘴巴有点儿渴,回到住处,咕咚咕咚喝了两大碗茶,然后晕头晕脑地抱着画倒在床上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夜半时分。
安静,实在太安静。
心儿竟然能安静成这样,星流云觉得不可能思议,她应该到处乱跑才对,她应该吃完晚饭就来找他要求他带她闯荡江湖才对,为何没影了。
奇怪,真是奇怪。
星流云坐在书房,看着窗外的二更天,手中的扇子不停地瞧着桌面,外面安静极了,一点响动都没有。
吃饭时,听管家说她回去就睡下了,原本他以为他累了,叫管家不要喊醒她,让她多睡会儿,可都睡到这会儿了,该醒了吧,那个大胃王,就算不醒也该被饿醒了才对。
心在不焉地翻着手里的书,连翻了半本书就一个字没看进去。
她想,难道是她身体不舒服了?该不会是中午在外面画画时被晒晕了吧,虽然天还不算太热,但是她一介女流……算了,还是去看看吧,万一她病可怎么是好。
想到这里,他放下手里的书,起身推开门走了进去。
径直走到心儿的卧房,外面很安静,不用想一定是值夜的丫头看心儿睡了,跑出去溜号了。
星流云轻轻推开门,漫步走进里间,只看到一床隆起的被子,心儿正蒙头蒙脑地缩在被子里。
“咳——”他咳了一声,半天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怎么傻了,心儿睡觉从来都是雷打不动的,咳嗽声岂能吵醒她。
他迟疑了一下,问:“心儿,你睡了吗?”
“嗯……”被子里传来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
这丫头果然是睡不醒了,看她似乎没有要起床的意思,他轻咳一声,打算出去。
正要走,他忽然感觉那被子动了动,从被子下传来低低的哼哼声:“难受!”
他一愣,赶紧走到床边,“心儿。”
“难……难受……”声音含混不清的。
星流云一着急伸手将被子拉开了,顺手点亮了灯,借着灯光,他被吓了一跳,只见心儿的一张小脸苍白如纸的出现在了面前。
“心儿,你怎么了?”他忙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只觉得额头滚烫。
“唔,难受。”心儿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面前的人,抖着手想将被子重新盖在头上,嘴里还是含含糊糊地说着:“难受——难受——”
星流云赶紧问:“你怎么了?”
“不……不知道……难受,就是难受。”心儿说话都说不清楚了。
星流云在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手,小手像冰块一样,手探上她的脉,只觉得脉像紊乱。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中毒了!
但到底是中什么毒,难以断定。
心儿试图抽回手,可是却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只得浑身颤抖着,说:“冷,好冷,你……你松手。”
“你中毒了,不要说话。我去找大夫看看。”
谁知道,他刚站起身,手就被心儿抓住了:“没……没事……我现在想问你……你到底还带不带我去闯荡江湖了?”
“闯荡江湖?”星流云脸色有些难看,这个样子还想着去闯荡江湖?真是……
不过看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仿佛就要被冻死的样子,心里又有几分不舍,冲外面叫了声:“管家,去吧神医找来。”
“是!”
刚刚赶过来的管家不明所以的跑了出去。
星流云看她那副可怜样,赶紧用棉被将她裹好。
“冷……还是冷。”
心儿嘴里嘟嘟囔囔的。
他又抱了个被子压在她身上,谁知她还叫冷,星流云急了,干脆脱去外套,躺在她身边并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心儿神智稍稍清楚了一下,她怔怔地依在星流云怀中,感觉到他坚实的胸膛,感觉到他的双臂正牢牢地拥着自己。
心儿将身子往她怀里蹭了蹭,终于安静了下来。
星流云拥紧了她,“心儿,还觉得冷吗?”
“嗯。”
星流云赶紧又抱紧了她,“这样呢?”
“嗯。”心儿将脸紧贴在他的脸上。
这样真的好舒服。
就这样等神医到的时候,心儿竟然不药而治了。
不过他们这个样子被闯进门来的管家看见,却足足吓了一跳,要知道在管家的眼睛,心里可是个娘娘腔的爷们儿啊。
“二……二公子……”
可怜他,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了。
心儿觉得不好意思了,赶紧从星流云怀里挣脱出来,冲管家解释说:“管家,你可不要多想哦,流云大侠只不过是给我病倒了,过来给我取暖一下拉。”
“啊?这样啊?”管家还真是有点八卦,瞠目结舌了半天说:“二……二公子……神医他已经来了。要不要……”
“不要不要……”心儿大手一挥:“我已经好了,你看壮的像头牛。”
“把你的手给我。”星流云诧异地看着她,心想,不对吧,明明是中了毒的,虽不知道是什么毒,但是毒性不低才对,怎么片刻就好了?不可能!
心儿把手往他面前一伸:“喏,你要号脉只管号脉好了,反正我现在无病一身轻。”
于是当星流云将手搭在心儿脉搏上的时候,他呆住了,因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脉搏平静,真是已经好了。
这……这……
“好了吧?”心儿一脸的得意,“我就说好了嘛,你还不信。”
她一转身对管家说:“我好了,不需要看大夫了。”
“心儿!”星流云喝了一声:“还是让大夫给你号号脉再说。”
“不用!”心儿说:“我这辈子最怕大夫了,我没事了,先走一步了。”
说完撒腿就要跑。却被星流云一把抓住:“行了,不看就不看,你刚刚好,也别跑出去,过来,好好躺在床上休息,管家,先安排神医在府上住下,再让后厨赶紧做些吃的过来。”
说完他起身要走。
“等一下。”心儿忙喊住他。
星流云脚步停了一下,“你刚才答应过我的话,还算不算数?”心儿声音低低地道,带着意思恳求的味道。
星流云愣了一下,回头看她。
“你忘记了啊?不是吧!你刚才答应我的,说要带我一起闯荡江湖……”
“记住了。”
嫌她烦,一把将她按回床上,拉起被子替她盖好,然后在她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好好休息,听见没有?”
“嗯!”心儿点头。
“想吃什么?”
“肉!”心儿回答的很干脆,很响亮,还伴随这一声清晰的吞口水的声音。
“肉?”
“嗯嗯!”
“不行,你身上的肉太多了,得减肥。”星流云摇头。
“啊?大老爷们减什么……”
可惜她话没说话就被星流云杀人的眼神吓的活生生吞下了口中的话。
“到底想吃什么?说点清淡的来?”
“好吧,黄瓜!”
“正常点的。”他又一个杀人的眼神过去。
“粥……皮蛋瘦肉粥。”
“还是肉!好了,知道了,先躺着。”说完星流云转身走了出去。
“流云大侠,你一会陪我一起吃好不好?”
“先睡会,你不睡的话,我可不会来了。”
“睡了睡了。”
心儿带着笑,闭上了眼睛。
心儿好梦做了一半,感觉有人进门。
真是奇了,她竟然第一次,被进门的脚步声给惊醒了,可见她多么期待啊,即便是睡着了,也在专心等着他的到来。
来的人正是星流云。
他推开门,就看到了躺在床上一脸期待的心儿,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那神情,简直像饿了多年的馋猫。
星流云忍不住轻笑着摇了摇头,“好了,起床了,你的粥来了。”
“嗯嗯。”
心儿赶紧从床上蹦了起来,跑到桌子边做好。
星流云不由得又摇了摇头,心里怀疑刚才是不是号错脉了,她哪里像刚刚中过毒的人,完全可以上山打虎嘛。
“淑女点。”星流云看着她毫不自觉地样子,皱起眉。
“哦。”心儿抬起头:“为什么要淑女点?我明明是……”
“还想不想吃饭了?”星流云忍无可忍地打断她的话。
“想!”
她回答的很干脆,说完将鼻子靠近碗边,说了句:“好香。”
星流云失笑,端起碗,拿起汤勺,挖了一勺送到她唇边,,“看什么,吃。”
“哦。”心儿赶紧张大嘴巴,吃下。
好奇怪,上次受伤的时候,他也这么喂过她,那时候她却一点没觉得别扭,怎么心在竟然觉得别捏了。
她狠狠看不起自己了一回,扭扭捏捏真像个娘们儿。
星流云又舀了一勺送到她唇边。
心儿赶紧有吃下。
怎么这么别扭呢?!
真是超级别扭的。
眼见着一碗粥便见了底,星流云放下碗,拿布巾替她擦了擦嘴。却看见心儿抬起头一脸做梦地看着自己,“怎么了?怎么看我做什么?”
“我……”
她吧嗒吧嗒嘴:“还没吃饱。”
这丫头!
“好啦,天已经不早了,这个时间不宜多食。明天早上醒了,再吃。”
“可是…..我还没有吃饱。”真是的,讲究真多,填饱肚子就得了还要分时间点吃东西,岂不是太麻烦了。
“睡觉去。”
他脸一冷。
心儿吓的一吐舌头:“知道啦,睡啦。”
她慢悠悠的走到床上,在星流云牢牢地注视下上了床,拉过被子……然后……突然她一掀被子,头一底“哇”地一声吐出一滩黑血出来。
“流云大侠……我好想又病了……好冷……好冷……”心儿说完,苍白的脸色更加可怕起来,浑身开始颤抖,她拼命地抓着被子往身上拉。
星流云吓了一跳,赶紧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颤抖的不能自己的心儿,心底的寒意一点一点地漫了过来。
心儿浑身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星流云的心瞬间沉入的谷底,他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一切,许久,才颤抖着手指去探她的鼻息……
如他所料,气息全无。
他不信,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将她从床上拉去来,拼命想要输入真气给她。
可是……
她浑身极冷,气息全无。
他试了一次又一次……
一直试到第二十次的时候,他忽然无力了,瘫倒在床边。
他看着床上已经死去的心儿,心内苍凉一片。
他拉过她的紧紧握着,一动不动地坐着。
“二公子……”房门“吱嘎”一声响,管家走了起来。
星流云没有动。
“二公子……”管家站在门帘边,低低唤了一声。
星流云没有说话,起身抱起了心儿,走出门去。
“二公子,您这是……”当他看清二公子怀中已经没有气息的人,彻底呆住了。
星流云抱着心儿独自坐在池塘边,这一坐就是一夜。
天快要亮的时候,星流云将心儿放到一个小舟上,又仔仔细细地将她端详了一番,仿佛要将她的容貌刻入心底。直到听到远远的有脚步声传过来,他才挥剑断开系着小舟的绳子,狠狠推了一把。
小舟顺流而下渐渐的远去了。
星流云看着那小船消失在茫茫的大雾中。
他的心里坦荡荡的。
所有的过往全部回到眼前,心儿……他默默念了一句,悲伤地闭上了眼。
雾气沉沉,木舟在风吹之下得徐徐向前,朝远处飘去。
其实,心儿一直是有感觉的。
但是她就像被梦魇住了一样,拼命想要挣脱黑暗,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经亮了,太阳出来了,耳边有淙淙的流水声,有清脆的鸟叫声。可心儿还是动不了,她很害怕,想哭却哭不出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流云大侠这样就把她丢了?为什么?她明明还没有死,他明明答应过她要一起闯荡江湖的……一定是他嫌自己太烦了吧,一定是他后悔了不想带着她去闯荡江湖了吧?不同意就不同意嘛,为什么要把她丢进河里呢?她还没有死,她也不想死。为什么?
这样在河里漂着,很快就会成为鱼食了?天啊!她真的不想死啊,就算死,也该入土为安吧,被鱼儿撕个尸骨不存,是不是太惨了点?
正在她焦急的时候,突然听见有马蹄声传来。
心儿激动了,有人经过,要是能发现她就好了?
正想着,只觉得腰间一紧,被人捞了上来。
一只柔嫩的手在她脸上拍了拍,跟着嘴被掰开,一粒药丸放进了嘴里,冰冷冷的,入口极化。
慢慢地,黑暗正在消失,眼前有朦朦胧胧的光亮透进来,她好开心,努力试着动了动手指,居然可以动了!她一高兴猛的睁开了眼睛。
光刺进眼里,条件反射一样闭上眼,然后慢慢地睁开,紧接着她便看到了一张美艳的脸,出现在眼前。
心儿吓了一跳,本能的从地上坐起来,看着面前人,呆住,因为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万琦红。
“万姑娘……”
心儿刚想说话,就听万琦红说:“小丫头,你听我说,有多远给我走多远,不要再找流云大侠带你去闯荡江湖了,江湖不适合你。”
“这是我跟流云大侠的事……”
“你跟他的事?”万琦红冷冷一笑:“你不会蠢到不知道他不想看见你吧?我也不妨告诉你,我跟他快要成亲了,他也已经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你要再来缠着他,我定不会饶你。”
“你威胁我?”心儿气结。
“我又何须威胁你,这次我救你,只是不想你无辜去死,你中的毒虽然是我下的,但是流云大侠也是知道的,他把你放进河里就是想让你死。”
“什……什么?”心儿不敢相信地看着她:“怎么可能?流云大侠怎么可能希望我死,如果他希望我死的话,之前我受伤的时候他也就不必救我了。”
“此一时彼一时。”
“你什么意思?”
“你不要再问了,你若是再回去找他的话,只怕尸骨无存。”说着这句话之后,万琦红翻身上马,一抖缰绳,纵马而去。
“喂——”
心儿追了半天,眼睁睁地看着万琦红的身影越来越远,逐渐消失不见了。
她又饿又乏,一屁股坐在地上。
让她不要去找流星云,凭什么?凭她要跟流云大侠成亲吗?笑话,她才不会让她得逞,她要亲口告诉流云大侠,他要娶的女人,是何等的蛇蝎心肠。
想到这里她吃力都从地上爬起来,摘了些树上的野果,顺着河流的方向往回走去。
没想到,顺着水流似乎很快,但这一路走来,却很是遥远。
竟然走了三天,才走到了游云庄。
离着老远就看见游云壮门口熙来攘往十分热闹,门口挂着大红的灯笼,处处透着喜气。
她正在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忽然间一阵唢呐声传了耳朵里,一对迎亲的队伍出现在眼前。
前面的人在吆喝着:“让开!让开!别挡着流云大侠的队伍……”
心儿神情一振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她赶紧从人群中飞奔而出,拦到队伍前面:“流云大侠,是我啊,我是心儿。心儿啊……”
迎亲的队伍受阻被迫停下。
管家跑了过来朝心儿看了一眼,马上报给了星流云。
星流云坐在马背上,看着心儿,眼神冰冷如刀:“把她拖下去……”
“是!”两旁的家丁一拥而上,拉开了心儿。
“放开我。”心儿喊了起来:“你答应过我带我去闯荡江湖的,我还等着你一起去呢,还有,我要告诉你,我并没有死,我是被万琦红给害了的,她亲口跟我……”
管家怒吼一声:“你不要血口喷人,今天是二少爷和二少奶奶的大喜日子,你要是识相就离开这里。”
心儿一听这话更加急了:“流云大侠,我没骗你,我真的是被她害了的,你千万不要跟她成亲不然……”
“赶紧拉开她。”管家一挥手。
家丁们七手八脚的拉住心儿不由分说的往路边推去,顺便在她身上踢了几脚,踢的她翻倒在地。
“流云大侠我们去闯荡江湖吧,你真的不要成亲啊,她真的不是好女人啊,你娶错人了……”
“嗖”一声星流云从马背上一跃而起,站在了心儿的面前,冷冷地说:“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带你去闯荡江湖,你长的难看,还整天缠着我,真是让我恶心至极,如果你还没有听明白我的话的话,那我就再说一次,我厌恶你这种丑女人,你最好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流云大侠……”
心儿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人,她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流云大侠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不可能,她一伸手抱住了他的腿:“流云大侠,你怎么了?我是心儿啊……”
“放开手。”他低吼了一声。
心儿摇了摇头。
“来人,将她拉走。”
家丁过来掰开心儿的手,将她抬起丢到了路边,而那边星流云上了马,唢呐手吹着龙凤呈祥的曲子,队伍向前走去。
“公主,公主,那要饭的不准许我帮他脱衣洗澡,还打了我一拳。”一个青衣小太监,指指红肿的脸,对正在花园里一边看花,一边吃着香瓜的公主说。
“他打你了?哈哈哈”公主笑了起来:“他还真是有趣,说打就打一点面子都不给你,哈哈哈。”
“是啊!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啊,公主是她的救命恩人,我好歹也是小半个救她命的人吗,没想到对准我的脸就是一拳下去啊,可疼死我了。”
“哈哈哈!那你就让他多打几下不就成了,打的再肿点那就更有趣了。”
“哎呦公主,可不能再让她打我的了,她的拳头硬的要死,谁能受的了啊……公主你是不知道啊……她她……竟然是个姑娘。”
“什么?”公主一听这话不笑了,一脸的吃惊和好奇还有一点点不可思议的神情:“你说,她是个姑娘?”
“是啊!可不嘛,她真的是个姑娘,货真价实的姑娘,最后还是香兰把她拉进澡盆子的。这该死的小乞丐,真是气死我了,公主你是不知道啊,她下手可真是狠啊!一拳下去,打的我是眼冒金星。”他用手摸着脸上淤青的地方,嘴里忍不住咝了一声,接着说:“要不是公主看她倒在路边饿的要死了好心救了她,她现在早就死了……公主,依我之见,干脆再让她去做乞丐得了,我们这回来楚国,人生地不熟的,带着她多不方便啊,再说了关键是她狗改不了吃屎,天生就是乞丐命……”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对她好奇起来了,对了,她现在哪里!?”公主问道。
“正在吃东西呢,真是能吃啊公主,你是没看见啊,她一个姑娘家,竟然吃了两大碗米饭,还吃了一盘子的豆腐,简直是猪投胎的”
“是么!照你这么来说,我倒是觉得这个乞丐挺有趣的,坐下来好好说给我听。”公主笑嘻嘻地说。
“还说什么呀,我被她打成这样公主也不心疼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委屈,知道你被打了,赏你十两银子去买点好吃的补补行了吧。”说到这她忽然又想起什么:“走,我们去看看。之前我都一直以为她是个男人呢,还真够有趣的竟然是个姑娘。”
“公主……”
小太监还想说点什么,只见公主已经起身朝驿馆的房间的走去。
一进旁边的下人房,就听见里面传出来香兰的声音:“我给你擦背,又不是想对你怎么样,你躲什么?”
“我不用你擦背。”
乞丐木然地看着她。
这个乞丐正是心儿。
原来,自从那天目睹了星流云成亲,被星家的家丁推到在路边之后,她就病倒了,这一病就病了一个多月,幸亏一个老乞丐救了她,她每天郁郁寡欢,幸好有老乞丐的照料,不然恐怕早就死了。
这个老乞丐乃世代读书人,原本还是个举人,父亲也是个做官的人,原本他也想要做官的,结果谁成想,父亲遭人陷害,全家抄斩,只有他一人逃了出来,从此断了做官的念头,以乞讨为生。
自打他救了心儿之后,变教心儿识字,半年多过去,心儿一边跟着老乞丐行乞,一边跟他识字,倒也懂了不少事,再加上这年头做乞丐也不那容易,心儿的性格变了好多,也不那么鲁莽了。
谁成想,前几日,老乞丐突然得了场热病,死了。
心儿一个人在路边乞讨的时候,被争夺地盘的乞丐打了一顿,于是这一幕刚好被从大秦过去楚国和亲的公主看在了眼里,公主见她可怜把她救回了驿馆。
“你以为我高兴给你擦啊,是我们家公主吩咐下来这么做的。”香兰说完一抬头,看见公主站在门外,连忙说:“公主你怎么来了?”香兰赶紧下拜。
公主走进门,一双眼盯着。
“你看我做什么?”心儿双手抱着胸前。
公主拉过一只凳子坐到一边,看着她问:“原来你真的是个姑娘家啊。”
心儿没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公主又问。
“安若心。”心儿讷讷的。
“你家在哪里?”
心儿摇了摇头。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家?”
心儿还是讷讷地,好半天点了点头。
“没想到,你还是个可怜的小乞丐。”公主眼珠子转了转,说:“那你愿不愿意做我的侍女。”
心儿紧闭着嘴,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确实,她现在实在需要找个糊口的事情做做了,不然迟早被饿死。她从小就怕饿肚子,现在想起来还怕的要命。如今老乞丐死了,再没有人照顾她了,而别的乞丐又欺负她,她实在没有没有办法了。
做侍女就做侍女吧,有口饭吃就好。
“好。算你聪明,知道不,我可是大秦的公主,丫头,给我做侍女那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说到这里,公主高傲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冲香兰说:“好好教教这个小乞丐宫里的礼仪,我要把她留在我的身边,好好管教管教她,本公主可不希望她一直是个野丫头,上点规矩。”
“是!公主。”香兰和边上的嬷嬷对了个眼色,齐声应道。
就这样心儿成了公主身边的一个侍女。
说是侍女,其实……很惨。
因为公主有交代嘛,一定要把她变成一个听话的侍女而不是野丫头。
刚开始的时候,心儿还是有些以前的做派,比如,第一天让她练习端盘子,她就把盘子给砸给了,没办法,她生来就粗心。
“你怎么做事的?没长眼睛啊。”嬷嬷在旁边喝道。
“我不小心的嘛,又不是故意的。”心儿分辩说。
“什么,你还敢跟我顶嘴!我告诉你,整个大秦除了我家公主还没人敢跟我顶嘴的呢,你个小乞丐,你不打听打听我是谁?居然敢跟我顶嘴,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给我手拿着瓷片站在外面的太阳下,站一个时辰去。”
心儿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何况她也没觉得自己有错,她将脸一拉,“哇……”的一声大叫一脚就踢翻了面前的桌子,一边说:“有没有搞错,你在跟我面前大呼小叫什么,我管你是谁啊,我不站。”她一边嚷嚷一边转身要走。
嬷嬷大怒:“哎呀,还反了你了,来人给我将她抓住。”
话音一落,呼啦过来一群人,就要抓心儿。
心儿一看四五个小太监涌过来,喊道:“原来你就会找人帮忙啊!人多就欺负人少啊,简直不要脸!来抓我呀!来抓我呀!”
她一边说,一边要跑。
可惜她一个,人家五个,你哪里是人家那么多的对手。
结果被抓住一通打,打的晕了过去。
也不知晕了多久,一桶冰冷的水对着她的当头淋下,心儿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看见嬷嬷阴森森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狠狠地骂了句日,想跳起来,才发现自己被绑得结结实实丢在墙角动也动不了。
就是刚才那句‘日’又招来了两记耳光:“说话给我注意点,别动不动就把脏字说出来。”
心儿怒啊!说日怎么了?不行啊!她挣扎了一下,开始破口大骂:“我还操你妈呢,什么东西居然绑我,我操你全家……”
“啪啪啪啪——”话还没说完,一连串的耳光劈头盖脸抽了过来,直打的心儿眼冒金星,口鼻流血……
直到她再也不骂了,对方才停下手。
这个时候的心儿,只觉得脑袋嗡嗡的,耳朵也嗡嗡的,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脸跟火烧似的疼。
而那边,嬷嬷却慢条斯理的说:“我告诉你,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一个脏字的话,下次还是这样打,不信你就试试!”
嬷嬷一边说,手指一边在她面前点啊点,刚好点到了心儿的嘴巴旁边,心儿张嘴一口就咬住她的手指,用力地咬着,反正她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就听见嬷嬷跟杀猪似的叫,好不容易才抽出手指,抱着手在一边直跳脚。
“这个臭丫头,该死的臭丫头。”怒气中的她,一脚踹在心儿的胸口。
这一脚真是重,痛得心儿直叫。
就这样心儿被关了起来,两天给她吃的东西。
前面说了,心儿什么都不怕,就怕饿肚子,只要两顿不给吃饱,立马什么气势都没有了。所以等嬷嬷开了门,进去看她的时候,心儿正有气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以后还骂不骂人了?说不说脏字了?”
心儿可怜巴巴地摇了摇头。
“还咬不咬我了?”
心儿又可怜巴巴地摇了摇头。
嬷嬷得意地盯着心儿:“真的?”
“真的。”
“你确定?”
“我确定。”她就差没说,只要给我吃的,什么都能确定:“把我放了吧,我一定好好的做侍女。”
嬷嬷得意地笑了一声,说:“我不敢放啊,只怕我一放你你就开始撒泼!”
“不会不会!我保证不会。”心儿拼命摇头:“你们人那么多,我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对手,被你们打了一次,我也学乖了,不敢了!有什么脏活累活都让我做好了,只要让我吃饱饭,我什么都能做的。”
嬷嬷看到心儿说得可怜兮兮,点了点头说:“那我放了你!如果你再敢不听话,我有的是法子治你。”
心儿拼命点头。
嬷嬷解开了心儿身上的绳子。
心儿站了起来,活动活动了被绑的麻木的手脚,说:“能不能先吃饭?吃完了才能吩咐我做工。”
嬷嬷瞥了她两眼,对香兰说,给她碗饭。”
很快一碗盖着大白菜的米饭放到了心儿的面前。
心儿二话没说,端起来,一顿吃,吃了个底朝天,吃完一抹嘴,冲一旁的嬷嬷说:“现在我该做什么?”
“按理说,也没事儿,不过……公主的饭菜都是我们自己做的,你就去灶前烧火吧!”
“烧火?没问题!”
心儿顺从的应了一声,在嬷嬷的带领下,进了伙房,坐在灶台前,将柴火一根根的放进灶炉里,一边做一天挑衅似地看着嬷嬷,意思是……瞧瞧吧,我能做的了的。
嬷嬷也不示弱,虎视耽耽的看着她。
监工啊?
心儿心底鄙视了一下,然后他就那么一幅逆来顺受的样子,坐在灶台前烧火,其实……心儿根本就不太会烧火,以前她做饭的时候,都是在野外架一堆干树枝,将鱼啊,野兔啊,鸡、鸭、鹅啊,架在上面烤。
冷不丁让她用灶台,真是难为她了,加之最近连续多天阴天下雨,柴火湿嗒嗒的,直冒白烟,呛的她直咳,可是该死的嬷嬷还站在她身后恶狠狠的喊着:
“我说你是猪投胎的啊?那么笨!连烧个火多烧不好,怎么烧着烧着火灭啊?大火大火!说你呢,没听见啊,你死人呀?会不会烧火啊?多加一点柴火你知不知道啊?赶紧把火烧旺了你知不知道啊?”
心儿被她催命似的叫声,恨得牙根痒痒,心里那个郁闷啊,要不是看在这里有吃有喝的份上,她早跑了。不过……也不知道能不能跑的掉,估计很难,她可是知道的,大秦的人不论男女都是人性如狼!
正想着嬷嬷大吼了一声:“你聋了?让你火烧旺的一点!你听到了没有?”
心儿瞟了她一眼,没说话,丫的,没看她正卖力烧吗?瞎了?!
“哎,我说你。”嬷嬷提起脚来对着心儿屁股就是一脚。心儿正厥着屁股在那烧火,被她这一脚踢的,差点跌进火塘里。
心儿灰头土脸的爬起来,破口大骂:“你干什么呢?你没看见我在烧火啊,你想把我烧死是不是?”
“小骚蹄子,还敢跟我撒泼。”嬷嬷说完,又是一脚踹,心儿压根没想到她还会再踢一脚过来,于是,这一脚又结结实实踢在了她的身上,疼,真是疼!疼的她龇牙咧嘴的。
嬷嬷拍拍手,皮笑肉不笑地说:“怎么样?不错吧,要不要再来一下?”
心儿气的要命,不过事到如今她也明白了,跟她斗根本不是对手,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不要跟她再对着干了,再说了,就算她能打得过嬷嬷又怎么样?还有一帮小太监呢,总之现在她是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
想到这里,连忙说:“不要了!不要了!我烧火……烧火……烧火就是了……”
“知道就好,算你识相。”嬷嬷撇了撇嘴。
苦命的心儿赶紧跪在灶台前,拼命用嘴去吹火,手扒在锅台上,一抹一脸的灰,可惜火好像故意跟她作对似的,刚有了着的迹象,马上有灭了。
靠,火,我跟你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