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片月色,不同的人心境各不同。今日最高兴的莫过于这一同被选入宫的三十个秀女了。
罂粟和柳嫣然还有苏婉婉等六位秀女被安排到晋阳宫。罂粟被封为八子,虽然分位还不及柳嫣然的高,但是罂粟毕竟得到了皇上的垂青,想来日后是必然飞黄腾达的。所以,这一晚上,晋阳宫的门槛差点被踩碎。
“嚯,终于都走了!”白玉秀恭敬的送走最后一个秀女之后,长舒一口气。
罂粟何尝不感到轻松!但是现在她却没有任何的心情去庆贺什么。因为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丢失了三年的时间。
刚刚在太监宣旨的时候她才知道现在是天安七年,可是她明明记得她是在天安四年的冬日死亡的。可是她在白蔓君的身体里苏醒的时候,她脑海里最深刻的印象竟然她死了三个月。
最可笑的是,在白府的时候,她竟然丝毫没有意识到时间的不对。理所当然的相信自己脑海里的印象,直到今天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死了三年。
三个月,三年,这么大的时间差,中间能发生的变故实在太多了。
“ 小姐,你怎么了?” 白玉秀看着罂粟脸色不好,担忧的询问道。
“玉秀,三年前我在做什么?”
玉秀被问得一怔,睁着大眼睛盯着罂粟。“呃?小姐怎么会问这个。算算日子,三年前老爷就已经生病无法动弹了,夫人开始变得忙碌起来,您应该还是在老家休养身子吧。”
“那三个月前呢?”
“你生了一场大病,那是你大病初愈的时候吧。小姐,你是怎么了,这么重要的时间都不记得了!你忘了吗,那时候夫人还为你摆了一桌酒宴呢。”
“哦,最近可能是太累了吧。”罂粟疲惫的说道。但是心里却暗暗一惊。
无论是三个月前还是三年前,这位白小姐的身子一直不好。但那个时候罂粟已经死了。罂粟忽然想到了师傅曾经说过的关于鬼魂的故事。
虽然她也不相信什么鬼魂之说,但是她现在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鬼魂是不会像人一样有七情六欲的,鬼魂只会记得自己的生前的执念。有的怨气过深的甚至会化为厉鬼。而罂粟死亡的时候恰恰就有很深的执念恰好就是追查自己究竟是被谁杀的。从醒来至今,罂粟脑海里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些事。
执念深的鬼魂会跟在病弱的人身边,厉害的鬼魂在找到和自己灵魂契合的身体时,会把活人害死。然后进入病弱的人身上,重生,为自己报仇。
罂粟越想越怕,因为她没有当鬼魂时候的记忆。该不会真的是她害死了白小姐吧!
虽然曾经的罂粟双手沾满鲜血,但是让她对一个弱女子下手,她实在做不到。
“小姐,你的脸色怎么越发的苍白了。”玉秀紧盯着罂粟,一张平凡的脸上写满担忧。
“今天太累了,我还是先休息一下为好。”
夜已深,罂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罂粟不知道自己和白小姐有怎样的渊源,但是她只希望白小姐不是被她的鬼魂害死的。
转眼已经将近一个月了,这段时间,正是那些教习女官们教新人宫中规矩的日子。
对于宫里的规矩,罂粟早就了然于心。毕竟她从小就跟在那个人身边。
但是一个月下来,罂粟在宫里却没有丝毫的进展。一来是因为她现在的位置低,二来是白蔓君的身子实在太弱。三天两头就生病,有时甚至连那些礼仪课程都坚持不下来。
再加上罂粟最近心里一直放不下白蔓君的死因,她生怕是自己害死了白蔓君。这样一来,时间就这么白白溜走了。
而且,由于罂粟思虑过重,再加上符国的天气已经一脚迈进了冬季的大门。罂粟生病了,病的很重。
暖室内,罂粟浑身裹着厚厚的被子,窝在床榻一角。虽然玉秀已经为她做了足够的保暖措施,但是罂粟还是觉得自己置身在冰窖里。甚至心脏都冷的在打哆嗦。
罂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冷到这个地步,不禁再次感叹,这白蔓君的身子实在太弱了。
门吱呀一声响了。罂粟勉强掀开眼皮,看到了玉秀。
“玉,玉秀,太医呢?你快去帮我找太医啊。”
“小姐,我……”玉秀看着罂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难道是太医院的人不……来,不可能啊,我……我现在是皇帝的八子,我是有资格找太医的。”
“不是太医的问题,小姐你怎么能不知道呢,现在你的病又发作了。普天之下,恐怕连妙手回春的医仙都治不好你。”
“我的病?”罂粟心下一凛。这位白小姐难道还有什么疑难杂症?竟然连医仙都治不好。
正当罂粟疑惑间,玉秀忽然从身后拿出了一个食盒。玉秀将食盒缓缓递到罂粟面前,轻轻揭开食盒的盖子,手指轻颤。
罂粟将目光转向食盒里,瞳孔骤然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