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看着食盒里血淋淋的东西,胃里顿时开始翻江倒海。
“这是什么?”罂粟惊呼一声。
“小姐,你怎么会不认识这个!这可是你保命的东西啊。”
“保命的东西?”罂粟看着食盒里散发着血腥味的生鹿肝,一脸不可置信。
“小姐,你怎么会忘了这个!”玉秀惊诧道。“这可是你每年必吃的东西,每当你发病的时候,只要吃了这个,然后再慢慢调养你的身子,你就会好起来的。你现在这皇宫里可不比以前在家里的时候,这些生鹿肝可是我可是废了很大的周折才弄到的。 ”
罂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玉秀虽然老实,但是她不是笨丫头。进宫后,她已经露出了些许破绽,现在她不能再犯错误了。
罂粟叹了口气,只道自己是冷的糊涂了。一番绕来绕去的说辞,终于把玉秀绕糊涂了。玉秀那丫头眼中的怀疑之色渐渐消除,但是罂粟却不得不面对眼前这个血腥的难题。
吃生鹿肝!
我的天哪!这个白小姐过的是什么日子,听玉秀那丫头的意思,白蔓君的身子有极寒之症。每年到了冬季就会发作一次,只不过今年发作的日子提前了一些。
罂粟清晰的明白了,那位白家的小姐每年不仅要忍受一次寒冷的折磨,还要忍受这种血腥的折磨!
“真的要把他们吃下去吗?”罂粟再次向玉秀确认道。
“当然是真的。小姐,每次你都这么问,可是每次到最后,你都得吃下去。”玉秀托着腮帮子,此刻一脸淡然。
罂粟心里却有着不小的冲击。看着血糊糊的生鹿肝,罂粟脑海里就浮现了她曾经所经历过的血腥画面。
这一盘子生鹿肝似乎就是那些人的鲜血,那些人的心肝。
虽然罂粟心里极其排斥这些生鹿肝,但是一身冰冷的她,却又忍不住想向生鹿肝靠近。
罂粟冰冷的手从被子里伸出,缓缓接近生鹿肝。却在最后一刻指停在距生鹿肝的上方。
罂粟忽然看到了食盒中的紫苏叶,与此同时脑海里闪现了一个熟悉的场景。
等罂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罂粟竟然轻车熟路的用紫苏叶子卷起了生鹿肝,然后将充满血腥味的生鹿肝送进嘴里,咀嚼。
血腥的气息充斥在嘴里,鼻子甚至都不能呼吸。罂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候,嗓子眼似乎有什么要呕出来。最终,罂粟眼睛紧闭,硬生生的将混合着紫苏叶子的生鹿肝吞进了肚子里。
“呕……”罂粟干呕了几下。
玉秀见此,立刻上前扶住罂粟,拍拍罂粟的后背。又倒了一碗姜茶递给罂粟。
“小姐,快喝一口姜茶缓一缓。歇一会再吃剩下的。”
还吃!
罂粟看着一盘子血淋淋的生鹿肝,又想起了刚刚的感觉,再次干呕起来。刚刚咽进去的东西似乎真的吐出来了。
“呕……”
“小姐!”
罂粟被折腾的七荤八素,脑袋一阵眩晕。身体的力气似乎越来越少了,寒冷的感觉愈发的清晰。
但是这次她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力气去抓那血淋淋的生鹿肝。
“玉秀,快……快把这些东西拿下去,我不想看见它们。”
“可是……”
“快!”罂粟尖叫一声,吓得玉秀浑身一抖。
“好好,小姐,我现在就端下去。”玉秀慌忙的将食盒里的东西收拾干净。
罂粟疲惫的将身子窝进被子里,浓重的姜茶依旧没有将喉咙间的血腥气驱散。刚刚她竟然真的吃下了那东西。罂粟到现在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白蔓君到底得了什么病?这个疑惑一直萦绕在罂粟心间,她应该去问玉秀的,但是如果真的问了,玉秀一定会怀疑她的。
多日相处,玉秀那丫头的性子罂粟已经了解。她确实有些不忍心告诉她守护十几年的小姐已经去了。再有,若是真的向玉秀摊牌了,那丫头很可能告诉白家人,到时候她面临的情况就更加复杂了。
权衡再三,罂粟还是决定暂时压下此事。等她的身子实在挺不了的时候,她就把那些东西全吃了。
罂粟躺在被窝里,看着昏暗的天色。外面似乎要下雪了,今年的冬天似乎来的有些早了。
不过明天倒是个特殊的日子。对于从前的罂粟来说,那是比她的生辰重要百倍的日子。
罂粟强支起身子,脱离了厚厚的锦被的保护,她身上的温度还是那样。无论如何都是冷,莫不如让自己更自由些。
罂粟缓缓步出了宫殿。晋阳宫虽说也是皇上后妃的宫殿,但是统观皇宫的格局,晋阳宫地理位置非常偏僻。罂粟倒是喜欢安静,但安静现在对她来说是十分不利的。
不利于她打探消息,不利于她接近慕容南迦。
晋阳宫外有一座石桥,桥下流水淙淙,远处又有镜湖倒影出一幅幅山水画。景致倒是不错。但罂粟并不喜欢这种景致。尤其是在皇宫里。
这种地方,最容易出现一些个宫女,妃嫔落湖溺水的事件。这一池清水,不知在无形间曾夺取多少人的性命。
慕容南迦那位被废掉的皇后就是一个例子。
罂粟站在水边,回想起了曾经的往事。一抹袅娜身影意外的落入她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