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已经奔回清风山道山脚下,正打算翻身上马离开的凌歌,一抬头就看到了被吊在空中的冷无风,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但左思右想,又不知道眼下的情况该如何帮他。
“这位仁兄!”
她深吸了一口气,仰着头对高空的面具男子喊道,“你同冷道长有什么仇什么怨?不如先坐下来好好谈谈?”
她知道这是废话,但眼下她也只能讲一些废话,试图拖延时间。
“无仇无怨。”
那男子竟然耐着性子回答了她。
随着那声低沉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下一秒冷无风的身影也从半空中直线落了下来,那速度快得惊人,他就像是断了翅的鸟,整个人要砸在地面上。
凌歌瞪着眼看着冷无风的人影一点一点靠近地面,头皮发麻,心紧绷着,甚至忘记了呼气。
只听“哗啦啦——咚——”的一声。
冷无风的身影刮过下面的竹子,直接砸在了地面上。
听起来不仅是重物砸在地面上的声响,还有很多竹子断裂的声音。
凌歌有些慌了神,连连提步向着竹林间走,想去查看一下冷无风的情况,想来她还会一些医术,只要冷无风不是摔成了肉酱,她都能救治一下。
“冷道长!”
她走进竹林,看到冷无风的时候,那个带面具的男子已经到了冷无风的跟前,正一脚踩在冷无风的背上,而冷无风则是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不知情况。
“魔主莫要多管闲事。”
那面具男子张了张口,声线极度的冰冷,“这是我们的私事,与你无关。”
凌歌也冷了眼,毫不畏惧,直视他的双眸,”请阁下报上姓名,若是今日他死了,明日我还能有找人报仇的目标。”
那男子听了,不由得怔了怔,忽然裂开嘴笑了。
是阴冷的笑,笑声很刺耳,难听。
“魔主这是中了什么毒?这男人是天界派来害你的!你却不知所为!好!你要为他报仇,那便来!本妖单名一个默字,你可听得清楚!”
他的声线有些激动,几乎要失控,“本妖是在帮你!如今你倒是反咬一口!我才是这世上唯一待魔主真心真意的妖!你却信这个无用的神!”
在眼下这般的情况下,不管他是多激情澎湃的讲述一堆,凌歌都并没有在听他说的话,只是趁着他的精神力溃散之际,趁机控制了他的神志。
她紧盯他面具下的双眸,从口中吐出了一句话,“立刻放开他!”
话音刚落,随即名叫默的男人目光突然放空,在那个瞬间就松开了踩着冷无风的脚。
冷无风借着这个机会,用尽最后的力气,从地上起身,冲到凌歌的身旁,拉着她就头也不回的跑。
以凌歌眼下的能力,尽管找到了破绽控制了他,但控制的时间也并不长,不过片刻,那男人就已经完全缓过神,挥着身后的翅膀就追上他们。
凌歌反手拉住冷无风,奔到方才停马的地方,一个翻身就拉着他一起上了马背,拉着马缰就是一阵狂奔。
冷无风身上满是伤痕,嘴角都是溢出来的血迹,额头磕破了一个大洞。
虽说他自身的武功不差,但怎么也难以抗住从高空中坠落,砸在地面上的冲击力,好在方才落下来的过程中被一个竹子挡了挡,削弱了不少的冲击。
眼下的凌歌一心都放在骑马这件事上,她一边注意这头顶的那男人,一边紧拉着马缰,一刻都不敢松懈。
“道长眼下有何打算?”
凌歌见一时间根本甩不掉这个妖怪,不过多久他么就会被抓住,只能把注意力重新转到了冷无风的身上。
冷无风和他是旧交情,也许会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人。
但她的话音落了半响,就是迟迟没有听到身后的冷无风有什么回答。
就在她的心都已经凉了一半的时候,冷无风突然开口了,“眼下只有一种办法。”
他的口气有些犹豫。
“什么办法?”
凌歌这就不耐烦了,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就凭刚才那男人把他从高空扔下来的举动,就足以说明这男人是真的想要置人于死地啊,根本不在开玩笑。
“你的血。”
冷无风缓了一口气,压低了声线,“你的血可以画地为牢。”
画地为牢?
凌歌一怔,在瞬间竟然好像是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渐渐冷静了下来。
她突然瞥见了一条小溪,便拉住马缰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冷无风,“不如我们坐溪边休息休息?”
说着,她也没等听到冷无风的回答,就已经下了马。
冷无风吸了一口气凉气,忍着身上的疼痛,勉强跟着下马,在她的搀扶下,走到了那条小溪边。
“你说的可是真的?”
凌歌抬眼看着已经到达面前的默,心下还是有些慌张。
若是冷无风的判断失误,那么今日他们怕是都要死在这男人的手中。
冷无风微微点了点头,但眼中满是不忍的情绪。
只要不是万不得已,他怎会把这点告知与她。又怎会让她用自己的血来画地为牢。
凌歌得到了他肯定的回复,也已经顾不上多想,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就往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血液顿时从那道伤口中涌了出来,顺着手臂肌肤一滴一滴的落在了脚边,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本是向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的默,在闻到血腥味的瞬间,停下了脚步。
凌歌捂住手臂上的伤口,转头看了眼冷无风,一脸无奈,“你说画地为牢?画地为牢得要多少血,可不是要放干我的血?”
这些血落在土地上就已经看不见了,若是想要画出一个巨大的圈,也不知道得放多少血,到时候怕是开这一个口子根本不够用。
“一点就够了。”
冷无风用手沾染了她的血液,伸手一挥,那些血液化成了千万滴细小的血珠,四面铺散,正好画了一个小圈。
随即他身上的袍子扯下一处,帮凌歌把手臂上的伤口包扎了起来,便在溪边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