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中思索的却是另一件事。
若是卫伯他很担心很担心阿郎的安全,她倒是可以跟着周大娘随着商队去西域,如此而来,若是出现了沙盗抢劫杀人的事故,自己可以去当人肉盾牌,因为这恩是一定要报的,不论是报在谁身上,都是报给了卫伯,自然,若因报恩而使自己的命数有了什么变故,指不定还可以回到现代。
他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我住的地方离你这里不近,你若无趣,便放个纸鸢挂在那歪脖子树上,我看到了便过来,与你……”
她眼巴巴的道:“我也觉得在这里呆一星期很是无聊,但若是你过来与我切磋琴棋书画……怎么说呢,我写字倒是还可以,但远不到与人切磋的水平,剩下的都不太会,哎……我倒是会吹洞箫……不过吹多了怪伤感的……”
他缓缓从袖子里抽出折扇,敲了敲自己的额角:“这院子小,若是大些,可以玩蹴鞠的。”
李幼及眼神亮了亮,往他身边靠了靠。
屋顶上趴着的两个暗卫疑心自家家主被人顶了包。
家主平日里向来十分正经端正,自己跟着他十年了,何曾见过他……他提出来要与人开场蹴鞠?
不料家主下一句便是:“你说……投壶,六博,长行局,你喜欢哪个?”
屋内寂静了一会儿,一个姑娘的声音响起:“这些我都不会呀,要不,咱们在院子里斗个……斗个鸡?”
两个暗卫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家主会同意在府上如此胡闹。
岂料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赞赏道:“这游戏倒是适合你,明日我给你寻两只,你我还可以赌几局。”
姑娘立刻就表示反对:“这不成,赌博无益于你我的身心健康,我们不能赌钱。”
家主声音里含着戏谑:“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其实是害怕输银子吧。”
李幼及被噎在那里,他说的的确是实情,但这种事情是打死也不能承认的。
荔果在一旁小声嘟囔:“姐姐还不如和公子打双陆呢,双陆是极好玩的。”发觉两人目光都投向自己,便更加硬气道,“不赌钱也好玩的。”
卫旷以扇子敲了两下桌子,含笑看着她:“听小果的,就这么定了。”又看了看窗外,“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
他起身便离开了,徒留李幼及一个人干瞪眼。
她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几步跃到窗前,支起茶室花格纹样的木窗户,外面已渐黄昏,太阳在长安城的西方留下了瑰丽的朝霞,他一身墨色的衣衫,竟也在黄昏的阳光下渡上了一层细微的光晕。
——就这么定了。
她脑中忽然浮现他方才的神态,不像昨日初见时那样温润,倒多了一丝明朗。
她忽然脑子一蒙,想要叫住他,便自然而然地叫住了他:“阿兄!”
他转身看她。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多看一眼。
“阿兄,你明日什么时候有空闲?我不能耽误阿兄的正经事。”她尽量装的一本正经。
“用午膳的时候,我会过来。”
“好。”
她看到了躺在秋千上的纸鸢,想是他方才带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