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京城角落里的一个小巷内,静谧无声。两个全身被一身黑色夜行服包裹的人正疾步向巷子走去,正是粱如猗和春兰。
巷子里已有一人等候,他身穿一袭黑衣站在暗处,一动不动,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粗布鞋在石板路上擦过的簌簌声传入他的耳朵,他转头向粱如猗的方向望来,一双鹰眸锐利,带着探究。
待到粱如猗二人走至近前,他发声问道:“阁下便是我们的雇主?”
粱如猗刻意压低了几分声音道:“有什么消息,直接说。”
那人点点头,道:“他们的人很谨慎,每次接头的路线,时间和房间都不一样,有时还会换人,因此摸清他们的规律也费了好多功夫。
游园是他们与怀王爷手下洽谈的地方,凤鸣楼则是怀王爷为他们在京城建的一个安置所。最近他们似乎达成了一笔不错的交易。”
“知道交易的具体时间吗。”
“他们很谨慎,我们无法查到,但依照他们的动向来看,大概在三天内。”
粱如猗点头,没有查到也是她意料中的事,道:“你们继续盯着,这三天我会让人守在游园外西村的旅馆内,一有消息你们便去那里给一个叫令公子的留个口信。”
那人听言,迟疑了几秒道:“恕我斗胆问一句,你可知你查的是黑月教。”
粱如猗双眸眯起,眸中透出危险的光芒,道:“这与你无关。”
“我只是不希望我的雇主死了,无人付兄弟们的佣金。”那人见粱如猗眸中冷色,也不再多问,转身离开了巷子。
粱如猗见那人离开,转身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便带着春兰向城内一处酒楼走去。
三人皆未发现,在他们走后,那条巷子角落处一阁楼外现出两个身形魁梧的大汉,衣服上绣了一奇特的图腾。
若是粱如猗在场,必然会认出,这正是黑月教的图腾。
那二人见粱如猗三人分开,对视一眼,向粱如猗离开的方向追去。
粱如猗和春兰径直入了酒楼内早已包好的包间里,在里面换上早已准备好的衣物,又在里面故意逗留了一段时间,才出了酒楼。
守在酒楼外的二人迟迟没有等到可疑之人的出现,正皱眉间,其中一人瞧见了粱如猗二人,觉得蹊跷,与另一人眼神交流一番,融于黑暗中不见了踪影。
怀王府内书房中,怀王正静静立于桌前,听属下的汇报。
末了,他唇边勾起一抹冰冷而残忍的笑,喃喃道:“昭禾郡主,你在这场游戏里,又是什么角色呢?”
次日,粱如猗找了个借口去了西村,却抵不过粱云风的关心,硬是塞了几个侍卫。粱如猗无奈,在心中叹道:几位哥哥们,只能到时候将你们迷晕了,你们可不要怪罪我呀。
她安排在游园外的人终于在她到达西村的第二天给她传来了消息,粱如猗试了个小诈迷晕了一众侍卫,在心中又给诸位大哥道歉一番,换上一身黑衣便独自去了游园。
游园外已有一人在等她,身形却是与那日与她见面的人有些不同,粱如猗皱眉,正要发问,却听那人道:“我大哥怕他们的人察觉,在这几日换了一批人,雇主随我来便是。”
粱如猗想了想也不再言语,跟着他向游园内的一处潜去。
只是她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捆了一个赤裸着上身的人,此时正昏迷不醒,正是那日与粱如猗相见之人。
粱如猗一路跟着这黑衣人入了一座园林,那人将她带入园中,与她低声道:“这边是我们发现黑月教的人今日来的地方,雇主请先在这里等一等,我前去探探。”说罢便起身向前探去。
粱如猗心间有些慌乱,想要开口留住那人却又怕自己出身被屋内之人听到,犹豫间却见那人已经没了身影。
她将自己的身子在往角落里缩了缩,转头查看四周,却见园林的入口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封住了。
粱如猗心间警铃大作,想起那人身形与这一路的反常,暗叫糟糕,忙起身向入口跑去。
刚跑至半程,却听身后传来一道带着冰冷和嘲讽的声音道:“昭禾郡主才入我这园林,还未品上一盏茶,这是要跑去哪里啊?若是粱王知道了,又要怪罪本王招待不周了。”
粱如猗心中一颤,身体僵硬的转过身去,看到了元复生。
元复生嘴角挂着冰冷的笑容,眸中寒光四色,对着粱如猗身后道:“既然是郡主,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来了,就别走了吧。”
随着话音落下,粱如猗身后走近一人,还不待她反应便一棍子敲晕了她,抬头望向元复生,问道:“王爷,如何处置。”
元复生笑了笑,轻轻歪头似乎在思考,片刻后笑道:“昭禾郡主既然那么喜欢我的地方,就关在凤鸣楼吧。”
“是。”元复生身后走出一人,手里拿了一麻袋将粱如猗套住,扛在肩上向外走去。
元复生看着属下离去的背影,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一些,喃喃道:“我的好兄长,这一次,弟弟似乎要胜了呢。”
凤鸣楼暗室内,一彪形大汉正肩抗一麻袋顺着阶梯向下走去。
阶梯十分昏暗,只在尽头处安了一盏烛台提供了一点微弱的光,索性阶梯也不长,也足以看清脚下的路。
顺着阶梯走至底部,是一道曲折的甬道,沿着甬道有几间不大的牢房。
甬道的尽头还有一间较大的牢房,中间立着一个柱子。彪形大汉走至这里,将肩上的麻袋扔在地上,解开封口,将还在昏迷中的粱如猗拖出来,用铁链绑在柱子上,转身离开了暗室。
过了一会,粱如猗悠悠转醒,看清自己的处境后拼命挣扎了一番,却是无果。她颓然的将头靠在柱子上,闭上双眼身体微微颤抖,在心中喃喃自语道:“时靖哥哥,这次你还能及时赶到我的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