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练手?”
因为这些日子颇为忙碌,温玉容也忘了这一茬,此时系统重提,她方才想起来。
“说来前日饮寒带了一批兔子回来,也派人在城中购买刚出生的小鼠一并带回了府中,我还未曾去看过,明日一早倒是可以去瞧瞧。”
【实验兔与实验鼠需要在干净的环境饲养,并且食物干净,不可沾染脏污之物。】
“这个我晓得,跟饮寒说过这兔子与鼠的用途之后,她一直用的是精粮饲养。”温玉容说,“明日什么时候出府?话说这练手的病人从何而来?”
【明日寅时出府,到时便可知晓。】
寅时出府倒还好,中途还得往太守府一趟,若是扈城等人回来,她回去应该也来得及。
第二日清晨温玉容起了个大早,天还未亮,书雀打着哈欠将她的衣物抱进来,还是一身男装。书雀年岁尚小,又是长个子的年纪,只要一日睡得不够便困得不行,虽说如此,伺候小姐穿衣打扮还没有丝毫差错,先给温玉容穿上一袭翠色长衫,用躞蹀将腰间松松地系了,挂上香囊玉佩和扇子。最后再穿上一身短袍,脚上蹬着一双黑皮的靴子,叫人看得移不开眼。
给小姐穿一回衣裳,书雀早已经赶跑了困虫儿,此时提着精神给小姐束上发冠,一整套装扮下来,叫她也犯起花痴来。
“哎呀!好在咱家小姐不是小郎君,不然可不得让城中的小姐们争破了脑袋?”
“又说傻话。”
纹绣将早膳端进来,因为温玉容起得早,也不愿因为这种小事让小厨房里的伙夫并厨子起个大早,于是只叫纹绣做了点简单吃食。
一般富贵人家的小姐若是说要什么时候用膳,厨房里上上下下所有人起码得早起一个时辰,还不提每日从后门送菜进来或者挑水的伙夫,起得更早。若是温玉容真让厨房里的人这个时辰送早膳来,他们这些人这一夜只怕也不用睡了。一个晚上下来只为她早上吃两口,也不值当。
温玉容并非是讲究排场的人,以往她早早起来也都是只让自己的几个丫鬟去简单做一些吃食,膳房和小厨房里的伙夫并婆子们都很领她的情,逢人提起自家的大小姐来也只有一个“好”字。
温玉容在这些下人心中还是一个顶和气的主子,当然,点卯的时候除外。
“唔……是糖蒸酥酪和莲叶羹,纹绣你怎么知晓我想吃这个?”
“奴婢哪里晓得呢?只是昨儿晚间听您念叨着今儿想吃些清淡的,正巧小厨房里还有些莲叶,便早早起来做了这个。”
纹绣将糖蒸酥酪用一个小碟子放好,旁边放了几颗糖浸红 豆点缀,白白的酥酪旁点着几粒红,煞是好看,也让人食欲大增。
温玉容尝了一口,嘴里没停下将碟子里的酥酪吃了个光。
剩下的放在白瓷碗里的糖蒸酥酪被她推过去:“纹绣你吃了没?”
“方才已吃过了甜粥。”
“那便留给院子里的其他人尝尝吧。”
“谢谢小姐。”青莺和书雀站在后头笑着应道。
温玉容又吃了小半碗莲叶羹,便再也用不下了,让人将桌上的杯碟点心都撤了下去,带着纹绣和饮寒、冼冰三个丫鬟出了门。
因为今日要出城,带着饮寒和冼冰总归是安全些。
温玉容原本想直接租一辆马车,等从太守府出来便直接往城外去,没奈何出门的时候天还暗着,想来车行也未曾开门营业,于是只先让冼冰过去马厩那边,将住在马厩边上看马的赵大叫了起来,让他的两个儿子赶着马车过来。
这两兄弟约莫二十五六,一个唤作赵印,一个唤作赵凡,也是跟府中的家生子儿成了亲,屋子里的儿子约莫都有四五岁了。
一大家子几辈都靠着温家吃饭,都是靠得住的。
“小姐当心,坐稳了。”
这两兄弟也是稳重的性子,如今他们老子爹主要就是管着温府马厩里的那些好马,渐渐地将驾车这活儿移到了他们手上,也不过就是最近这一两年的事,他们现今已经算是熟手了,一路上平平坦坦驾着车,几乎没有多少颠簸。
干活稳重,人也话少,一路上只管驾车,没听见这兄弟俩说过一句多余的话,温玉容对这两个年轻人很是满意。
等到了太守府门口,东边露出一丝熹微,赵氏兄弟两个便将马车前的洞灯拧灭,也算是省下一些油钱。
“主子,到了。”
因着自家小姐是作男子装扮,这俩兄弟便也不唤小姐,只称主子,放下矮凳儿,方便车上的丫鬟们先下来。
纹绣和饮寒、冼冰三个丫鬟还是率先下了车,一个提着医箱,剩下两个托着小姐的手小心翼翼地护着小姐诶下车。
“我们既已到了,你们两个便先回去吧。”温玉容对着赵氏两个兄弟说。
“晚间需要我们来接您么?”赵家大郎一向考虑事情颇为周到,昨儿小姐来了太守府,也是晚间回府,于是他也特意问了这一回。
“不必。”温玉容自己从纹绣手中接过了医箱,背在肩上,“到时候我们自己回府就成。”
赵氏兄弟点点头:“那我们便先回府了。”
两兄弟驾着马车回转过去,很快离开了这里。
纹绣上前敲了敲太守府的门,一个门子将大门拉开一道缝,看了看纹绣,见着是昨日来府的贵客,赶忙将两扇门都推开,含着热情地笑将几个人都迎了进去。
元敬一向是公务繁重,再加上昨日温玉容告知给他的主意,这位太守大人一大早就出了门,温玉容没有撞见,便径直去了元玉墨的闺房。
温玉容过去的时候元玉墨正好揉着眼睛起了床,在床上被丫鬟们服侍着擦身子擦脸,温玉容便在外边的隔间饮茶吃点心,等到元玉墨穿戴好了,才有两个丫鬟客客气气地将她引进去。
“你怎么来的这样早?吃过早饭了没?”元玉墨随口问。
“早吃了,就今儿有事,来的早些,以后应当不会这么早的。”
“那我先吃些东西,你不介意吧?”元玉墨说完,便叫丫鬟送些吃食进来,又问,“要不要跟我一起吃一些?我们这里的厨子是随着我们从京城来的,做的芙蓉罐子鸡很是美味,想来你没尝过。”
“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温玉容从善如流,在身侧小丫鬟递过来的手盆中洗了洗手,用帕子擦了擦,然后坐到桌边陪元玉墨一起用起早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