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乃是我景国皇后与第一才女比拼的日子,本来没有什么输赢之分,不过是供大家开心,却因为青月国太子的赌注……好了,闲话我也不多说了,就请第一才女先上台吧。”
景衡的一番话说得委婉,却句句透露着自己并非有意想要弄这一场比拼,而是由于青月国割送城池的条件,才会同意举行。看来景衡对于木晚报的希望,还是挺大的。因为方才的这一段话,分明就是在提醒那青月国的太子,可不要忘记了你说好的割送城池的事情啊?
青月国的太子江安还是一脸笑意地坐在贵宾席的上位,对于景衡刚才提醒他的话不过微微颌首而已。既然景衡这么有信心,那就说明那个叫做木晚的女子应该是准备得很充分,不过他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才艺,居然能够让前些日子还非常担忧的景衡,突然就这般放心地冲着自己提起了城池的事情。木晚啊木晚,希望你的每一次出现都能够给我带来惊喜。
台上突然起了一阵雾气,缥缥缈缈的让人看不清,更是给接下来的节目平添了一些神秘的感觉。不愧是第一才女,出场的方式居然也这么别出心裁,看来自己要努力了。
“君当做磐石,妾愿为杨柳。相守又相依,永远不分离。”咏叹调的哀怨一出,整个台上的氛围突然凄凉起来,怕是木晚也开始为台上女子的哀怨动了怜悯之情。再看台下的人,除了景祺依旧是一副潇洒的模样,怕是只有那青月国的太子江安还保持着局外人的模样了。
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江安习惯性地敛了笑容,化作肃杀的神色扭头去看,却发现正是引起自己好奇的女子木晚,不由得缓了神色,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算作打了招呼。看来自己还是有一定吸引力的,居然能够引得心中的人儿向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挺不错。
????木晚也没能想到自己会被发现,仓促地回点了头就赶紧退到台后,生怕其他人也看到些什么。这可是景国,自己可是景国的皇后,身为皇后,居然在朝堂之上偷偷地看青月国的太子,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的。好在大家都被那梅纤纤的琴声感染了,这才没有时间去关注舞台后面的自己。
不过,这江安看似温柔的模样,刚才的一个无意间的神色,却分明让自己察觉到了危险的模样。看来,还是不能小瞧了古代人啊,怎么一个两个都是狠角色?还是说只有皇宫的人才会如此,如果真的是这样,她还是找个契机逃出去最好。她早就应该知道的,外面平和的世界才是她应该呆的,至于皇宫这么耗费脑力的地方,她还是离得越远越好,省得躲过了这一次,躲不过第二次,总有一天会被这个可怕的地方吞噬掉。
木晚正了正自己身上的戎装,心平气和地等着梅纤纤的节目结束。
“君不是磐石,妾不是杨柳。来年再相见,旧爱可还识?”
梅纤纤似乎也太过大胆,怎么着也是有贵宾在场,居然那么明显地映射皇帝有了新欢不要旧爱,果然是被宠坏了的人啊,不知道分寸。只是她的感情是表达了,被表达感情的人接受与不接受却是另外一回事了。毕竟,没有人喜欢在这么多的人面前被别人指责,纵使他确实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是心里那些来历不明的倔强却不会放过他,只会要他愤怒。
木晚习惯性地抬眼去看,果不其然看见景衡黑的不能再黑的脸,心里默默为梅纤纤默哀了一番。看来长得美也不是个什么好事啊,外面长得美了就没了心眼,没了心眼就死得快。木晚突然很庆幸自己长了这么一张不够倾国倾城的脸。
台上的烟雾终于散了,这也意味着木晚该登台的时间到了。怎么办,好紧张啊。
景祺悠扬的笛声响起,居然是令人肝肠寸断的《送夫征军》。这是怎么回事?木晚止住了即将迈出去的脚步,疑惑地朝着台上的景祺望去。
却见景祺一脸坦荡的模样,居然还调皮地朝自己使了使眼色。
是用前奏来烘托吗?果然是景祺,好主意!这样想想的话,自己获胜的希望又增加了几分,木晚索性也就放弃了胆怯,只想放心大胆地上台,至于台下的事情,等到到了台下再解决也不迟的。
一十三个将士突然迈着整齐的步伐走上台,一边喊着响亮的口号,一边随着节奏左右摇摆。
该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了。
木晚理了理戎装,一脸肃穆的神色踢着学来的正步上了台。台上刚才整齐的口号突然止住,所有的将士突然冲着景祺的方向行了个将士礼。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精忠报国,死而后已!”
将士的声音浑厚,气势自然更是让人震撼,木晚用余光扫视了台下的江安,果然见到他皱起了眉头。
也是,自己这般猖狂地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真不生气还奇怪了。
“狼烟起,江山北望……”
木晚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唱出了熟悉的旋律,再配上这几天从景祺那里学来的剑术,虽然不够精致,但将士们的气势刚好弥补了这一点,她自信的模样更是让人忘了一些小的瑕疵。
这奔腾的气势,这呼喊的口号,哪里还是一场表演,分明是战场上的拼杀,分明是将士们争相出口的衷心,分明是对野心勃勃的青月国的警告!
我景国虽然小,但我们足够团结,在战争面前能够拼尽全力,哪怕是赔上性命也绝对不会轻易投降!
??果然,直到节目结束,台下的人也没能从那铺天盖地的气势中回过神来,就连预先知道内容的景衡,也是一副激动的模样。
“好。” 居然是江安先鼓起了掌,一个好字更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木晚掩饰住内心的慌张,随着其他的将士一起下了台。
“慢,我怎么觉得皇后娘娘身上的铠甲十分眼熟啊?不对,那不是青月国的将军铠甲吗?”一个不知名的妃子突然从台下站起,更是装作无意的模样大声质问。
景衡也皱起了眉头,想要为木晚开脱,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这穿着敌人的铠甲上台,怎么说也有些让人介意。
木晚却是如先前一般平静,只等着幕后的黑手出现。她相信,仅仅一个妃子该是想不出这么狠毒的伎俩儿来算计她的,这幕后该是有人指使的,而且这指使的人,可能就是……
???“皇上英明!这女子居然穿着敌军的铠甲,摆明了叛国,求皇上秉公办理、不要徇私才好!”梅丞相的话说得极端,分明是逼着皇帝惩罚木晚,不然便是徇私。
景衡攥紧了拳头,对于梅丞相的逼迫十分愤怒,可那又怎样?他总不能在没有证据之前与丞相闹翻吧,只好……哎,这木晚也是,分明是好计策,却败坏在了一袭戎装上。
木晚终于露出了笑容,那得意的模样无端让方才还忐忑的景衡突然放下心来。这古灵精怪的木晚,怕是故意的吧。
“是不是,青月国的太子在此,请他一看不就知分晓了吗?”木晚的言辞温婉,可眼里的笑意已经泄露了内心的感受。
景衡也放了心,同意了木晚的要求。而梅丞相本来就是青月国的人,此刻听说要让他的主人去辨别真假,哪里有反驳的余地?
木晚一边示意将士们下台,一边向着台下江安所在的方向走去。
“事关重大,青月国太子可要看仔细了。”
江安自然知道事出有因,可这铠甲的样式怎么看着都是他青月国的模样,难道还有假不成?
“本太子自然不会偏颇。”
江安忍住内心的疑惑,冲着身前的木晚笑得真诚。
“这铠甲没有我青月国的印记,并非我青月国的东西。只是这外形颇为相似,难不成是景国仿造的劣质品吗?”
江安的话一出口,不仅仅是梅丞相的脸色变了,景衡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木晚却不慌不忙地应了声。
“青月太子这话就有些过分了,我们不过是在原先的基础上加了些武器而已,现在比起来,还不知道谁的是劣质品呢。”
木晚的语气温和,可字句中分明是在挑衅。这不,江安还没有想好是否要继续追问,身边的青月公主却忍不住替他开了口。
“我倒想请教一下这铠甲有什么不同?居然还能比过我青月国的铠甲不成?”
青月公主并没有恶意,却是恰好为木晚提供了契机。
“景祺王爷,可否再助我一臂之力?让我替皇上向这远道而来的客人,展示一下铠甲与铠甲之间的不同,也省得他人乱嚼口舌。”木晚后退几步,朝景祺的方向点了点头。
景祺依言搬来一块石头,放在门口的方向,并疏散了门口的人群。
只见木晚不过是抬了抬胳膊,门口的石头居然碎裂开来,便是江安也有些吃惊了,心里的警惕更是提了几分。
如果是在战场,有了这样厉害的武器,怕是真的只有胜利了。可是木晚毕竟是景国的皇后,又怎么会愿意为青月国效力?要么,趁着她还没有制造出大批量的武器,先把她解决了?不行,她还是安国定邦的宝物,还有用处。再说,自己还真的有些不忍心伤害这么一个要计谋有计谋,要才智有才智的女子?如果是自己的,该有多好?
对呀,如果是自己的……
“景国的铠甲果然不同凡响,江安承认青月国的铠甲不过是劣质品。”江安笑得随意,眼睛却越来越深邃,一直盯着戎装在身的木晚看。
木晚自然没有忽略景衡眼里的怒火,一个转身拜别了江安的视线,连衣衫也来不及换就向着皇帝旁边的凤位走去。
这下,总该对我放心了吧。
景祺有些好笑地望着眼前的场面,对于人类复杂的感情总也搞不懂,也没有兴趣弄明白,却没有发现,青月国公主的视线已经牢牢地锁定在他的身上。
????这个男子是谁,居然比江安哥哥还要风华绝代?他,是在对着我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