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彩有些羞涩地别过脸去,满心的彩色泡泡,哪里还有空闲去管那朝堂上的你来我往。如果,如果能嫁给这样的男人,一定会很幸福吧。也不知道他有妻子了没有,如果没有……
????“清彩,我们走!”江安的怒意终于显现,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不,更没有人敢违背他的意思,今日却被木晚和景衡害得丢了两次脸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景国,我便当真送了城池给你,只是这代价嘛,怕你还真的就给不起!
景衡就这么以一个获胜者的姿态,挺直了脊梁看着江安的背影越来越远。这也是他当皇帝以来,第一次在青月国的压迫下抬起头来,心里的感觉自然不错,对于木晚这个大功臣更是爱到了极点。看来定国安邦之说,还是有他存在的道理的。这不,有了木晚在,一切都显得顺利了许多。
景祺只是低头收拾着地上的碎片,盘算着在两国纷争开始之前,先找个安逸的地方修炼几年,等到风平浪静了再换一副皮囊,继续出来'造福人类'。只是这样想着,为什么会有些舍不得呢?难不成是因为木晚那丫头?不可能吧……
梅丞相却是出人意料的平静,他这只老狐狸自然不可能是醒悟了什么的,而是有些兴奋于江安的怒火。这样的话,景国应该很快就会有战争,青月国自然会取胜,而自己作为青月国的功臣,奖赏什么的,应该会很丰厚吧?到时候再将自己有'第一才女'之称的女儿献给青月国的皇帝,前途想必更加顺畅!哎呀,光是想想,梅丞相已经觉得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木晚却没有想那么多,她还没有出过宫门,自然不懂得外面的凶险,还以为景国的小不过是有些小,青月国的强也不是特别强,所以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自己终究是赢了这场比拼,没有丢了性命……
景衡却是习惯性地将喜悦放在忧虑之前,毕竟木晚带给了他太多惊喜,以至于他以为只要有木晚在,他的国就还是他的国,他的皇位也还是他的皇位,甚至到了以后,整个天下也说不定都是他的天下。
江安走得很急,甚至没有向景国皇帝通报一声,可算是一反常态的不礼貌了。可在两国征战即将到来的时刻,让礼貌什么的都见鬼去吧!
清彩却还是忍不住从马车里不断张望,无奈景祺留给她的印象过于深刻,以至于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住不住地思念,止不住地想要奔赴到他身边。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一定是疯了,才会这般想念一个男子,甚至都忘了景国不过是他们想要消灭就可以消灭的小国,而她堂堂青月国的公主去嫁给一个小国的王爷有多么地不靠谱,多么地不被祝福。
木晚越来越迫切地想要去宫外看看了,特别是在日渐繁琐的礼仪的逼迫下,自由的新鲜空气是她所渴望的。
可是视她如珍宝的景衡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他只会要她乖乖地呆在潇湘阁里,乖乖接受妃子们的叩拜,乖乖接受他夜夜的临幸。
木晚厌倦了,真的厌倦了。
最让她恼火的是,景祺那个总是有求必应的妖怪也顶着不合适的借口,再也不往宫里来,让她一个人无聊地在御花园转了一个又一个圈后,终于忍不住发起脾气来。她也算终于明白了,电视上深宫里的女人为什么动不动就要割别人的舌头,打别人的板子,看来也是孤独寂寞折磨的了。
唉……木晚已经不记得这是今天的第几次叹气了,只是那心中的郁闷还是牢牢地堵在那里,完全没有消退的痕迹。
“好无聊啊。”木晚恨恨地说着,掐断了手里刚刚采摘的牡丹花。
素槿并没有听清木晚的话,还以为木晚是在吩咐她,犹豫着答了一声是,却换来木晚一阵欢快的笑声。
咦,这无聊了不还有梅纤纤那个小美女吗?自打那日赢了她之后,居然再没有出过房门,说什么要加强技艺,怕是气不过不好意思出来见人了。这样虽然好,却再没有嫔妃敢违背自己的意思,没有一点波澜的日子,不好过啊。
“素槿,我们去墨梅院找梅妃玩……哦,不,去找梅妃学习技艺吧。在这里好无聊好无聊啊。”木晚故意将无聊两个字念得沉重,以便素槿能够因为自己可怜巴巴的语气,而支持她的决定。
????可素槿毕竟是素槿,是深宫里长大的丫头,受够了宫里各色各样的丑恶,总会有太多的谨慎。这不,木晚的话才一落下,她便皱起了眉头开始劝说。
可定了心思的木晚哪里还有初来古代时候的胆怯,人定了的事情更是没有轻易改变的理由。
“我不管了,反正我要去,你去不去嘛,自己看着办吧。”木晚故意板起脸,一副你要不去我就要你好看的模样。
素槿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低下了头,算作是默认木晚的意思。唉,主子的脾气越来越怪异、也越来越顽劣,也不知道在这吃人的深宫中是好还是不好啊。
“居然连梅纤纤也不怕了,你还真是长了胆子。安心呆着吧,梅纤纤并没有你想象中的愚蠢,不要总给自己找麻烦。我明日就要走了,皇兄再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事情多了处理起来总会有偏颇的时候。到时候,还有谁护着你!”
景祺的声音突然响起,木晚先是惊喜,听到他明天就要走的消息后,却再也高兴不起来。这个在古代唯一可以放心、可以求助的人,居然也要离开了吗。那么自己不还是孤单单的一个人,像前世一样。
“什么时候回来。”木晚站起身来,冲着门潇湘阁门口那个月白衣衫的绝色男子问道,神色里尽是期待和哀求。
景祺自然看得懂她的意思,可明知道自己这一去可能再也不回来,他又能允诺些什么呢。
木晚突然再没有什么心情去哪里闹着玩了,一想到再也见不到眼前这个男子,一股奇特的感觉突然占据了脑海,眼泪也止不住地砸落下来。
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她一个从现代回去的人,居然会对这个自称为妖怪的男人产生这么深重的依恋吧?
“能不能不要离开,我还有好些话没有来得及跟你说。”木晚一边擦着眼角的泪,一边祈求着景祺不要离开。甚至,她居然有了带我一起离开的错觉,只是为什么,会说不出口。
景祺皱了眉头,不知道自己活了千年的心为什么会有心疼的感觉,不行,这个人类女子已经牵动了他太多的情感,如果不及时制止,怕是自己修仙的道路当真是要毁在爱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上了。
狠心地摇了摇头,再背转过身不去看她流泪的双眼,心里的酸涩却也使得他的眼睛跟着酸涩起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这女子不过是凡人,自己却是没能得道成仙的妖,哪里有可能在一起?再不提这女子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心里总有些莫名的情绪在挣扎,在催促自己将木晚揽入怀中轻声安慰?不,不行……
木晚见景祺并不愿意留下,也许是过于激动,也许是过于眷恋,总之,在这个叫做皇宫的吃人不眨眼的地方,她突然倾身上前搂住了男子的腰。
素槿本来想上前提醒,却还是停下了脚步,只是走出潇湘阁,从外面将门锁上,自己则是站在门口充当起了门童。
景祺一愣,汹涌的感情终于突破防线倾泄而出,什么修仙,什么长生,全都在背后的温暖下化作虚无。此刻的他,只想要回过头去将木晚拥在怀中,永生永世再不分离。
只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不能。
双亲还压在崂山下等着他去解救,此刻的他哪里有时间、精力去留恋人间的美好。还是,还是罢了吧。
木晚终于明白了他的坚持,也再不敢强求什么温暖,只是对于自己刚才过于煽情的表现有些难过。到底是什么时候,自己也不愿意成为大树,而是变成依靠大树生长的藤蔓了呢?
景祺就这么站着,看着木晚一点一点地松开了自己的手,退后,再退后,最后是否会退到自己再也触及不到的地方呢?会吗?
“我还真是太丢人了,不过你也够顽强,怎么说姐姐也是个眉清目秀的大美女,居然连一句好听的假话也不愿意说吗?果然是妖怪!果然是个无情无义的妖怪!”木晚勉强地笑着,秉着一定要笑着说再见的宗旨,说着一些言不由衷的话。
“我只能保证,我会回来,虽然可能会换了一副容貌,不过以你的聪明才智,总不可能会认不出来我吧?”
景祺故意将话说得欢快,也尽量想要保持着以往潇洒的模样,只是皱起的眉毛和不断躲闪的双眼终究是逃不过木晚的眼睛。现在的他,怕是也没有多么好过,不过和自己一样强颜欢笑罢了。既然这样,自己又何苦可怜巴巴的模样让他担忧呢,倒不如对酒当歌来得自在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