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抬起头,万里无云的天空,一轮红日永远孤独的漂泊着。正是正午烈日当空,习惯性的拿手遮挡耀眼的光线。此时,整个*场上,无论是易凡所在的方队,还是其他的方队,都随着正午的临近,进入了一种白热化的胶着状态。教官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的今天新生军训风姿大展示的注意细节和演练步骤、动作。而经过在艳阳高照下,长达两三个小时不休不憩的训练下的我们,早已身心俱惫。
整个*场里,每个方队整齐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远远地,听到的不再是教官们的高昂激烈的吼声,而是哀嚎遍野,弥漫着侵蚀着偌大的场地。
轻轻地摆正自己早已被汗水浸湿的花绿色军帽,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轻轻擦拭额头的汗滴,任由空气里的一丝清风吹走烦躁的气氛。当着这么的新同学的面,易凡一个人孤零零的放在这儿,既要抵挡额头上方的烈日,还要忍受教官的发难,环顾自周,一股屈辱感顿时涌上心头,弥漫在整个心间,似乎连空气里都充斥着一股莫名的压抑和躁动。
“好,你就听着我的口令做吧。”突然,此时最令易凡烦躁不安的声音响亮的在我的耳边响起。
话音刚落,易凡立刻挺正军姿,站直腰板。不经意的淡淡地一撇,四目对视,突然,就那样,在那样尴尬的境地,易凡和云欣瑶在人群里就那样地凝视对方。是的,此时,如此近的距离。易凡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面孔,她的面孔,每一点,都在诉说着她就是那个曾被易凡误以为是她的云欣瑶,因为,她那特有的如同粉瓷娃娃般精致的脸蛋。易凡注意到,由于炎炎的烈日以及长时间的训练,她那原本白漆的脸蛋,已经变得红砰砰的了,不过,这样,更添了几分韵味。
还不及思考和停留,教官的口令已经下达:“立正,向前看。”易凡匆匆收回目光,立正“啪”的一声,挺立身体,双目直视着远方,等待着教官的考验。
可是,没有人知道此时易凡内心的混乱。因为,在刚才与云欣瑶的四目对视中,他看到的她也正在凝视着他。当然了,被教官罚出来,一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受训,这种醒目的场合,她注意不到才怪了。可是,当她投来的微笑时,易凡的心就被她打乱了。
是的,现在易凡的思绪的确紊乱了。首先,她怎么会在这儿?难道。。。?可是,教官是不等易凡思考的。接下来,教官的指令已经如雨点噼里啪啦的袭来,让易凡无处躲藏。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仓促间,在教官的话音刚落,易凡立刻做好了调整,尽量使自己的动作跟上教官的口令。可是莫名的思绪从易凡的心间开始蔓延。
即使现在易凡非常的想投入到训练的状态中,跟从教官的指令,但事总与愿违,刚才在与云欣瑶四目对望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好了吧。也许是她投来的一抹微笑,也许世潜意识里某种简单的就不愿的思绪吧。也许,她身上总有一抹她的身影吧。所以,当与她四目交织时,潜意识才那么的在乎,而不愿她看到此时狼狈的我样子吧。
许多年后,易凡才知道,今生,她是我的劫,永远逃脱不了的劫,亦或许,遇到她,也是我的命。
教官的口令人在继续的喊着,可是,此时易凡的步伐已经开始混乱了,因为,易凡的心已经乱了。易凡极力的将自己的节奏调整过来,保持跟上教官的指令。但是,此时心里乱做一麻的易凡,哪有时间思考和调整节奏。
易凡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砰、砰、砰。。。。。。”,心跳的越剧烈,易凡就越紧张,思绪也就越混乱;易凡的思绪越混乱,白漆的脸就越发的红润、滚烫,脚下的节奏就越错乱。
可能真的是时不与我吧,在紧张的忙碌中。易凡的表现终于触犯到教官的底线了,“停下,你在干什么,连一个踏步都不会!”教官愤怒的指着易凡的额头,向易凡吼道。教官宽大厚实的手掌抵在易凡的额头的正中央,原本应该是让人感觉到温馨和安心的宽厚的的手掌,此时最成为了他最大的噩梦。
害怕和屈辱一股脑的涌上易凡心头。特别是,那个和她长着很像的云欣瑶也在这里,而我的所有的屈辱的境地,她都会一览无遗。如果现在有个地缝,易凡真的想找个地儿钻进去才好。泪水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着圈儿,强忍着想哭的冲动,一点一点的地咽回自己的泪水。
易凡默默地独自低下了头,生怕凝视到教官恶狠狠的目光。也害怕自己一下子不小心就哭出来。即使易凡知道哭也于事无补,但泪水总是不争气的想夺眶而出,默默地一点点咽回自己的泪水。
易凡知道此时窘迫模样的一定被大家乐坏了,也包括那个叫云欣瑶的少女吧。也许是临近正午的原因,空气里的燥热更加令人心烦,连身上每一个肌肤都嵌入燥热的气息。
“你,出列。”这时,教官随意的又从方队里点出一个人,“下面,听我口令动。示范示范给他看。”说着,教官指着易凡的背淡淡的说道。
四目交织,眼神婉转,眉目传情。易凡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无奈的情绪,易凡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以示自己没关系。不知教官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找出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些天和我形影不离的好友——白凯。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一二三四。。。。。。”随着的教官的口令,白凯也动了。比起易凡来,他的动作更显得更加的行云流水,更加的惬意,游刃有余。
“好,不错。”凯没走几步,教官就高兴地出声表扬。也许,凯出色的表演,才能彰显教官这么辛苦的授课的硕果吧。
“你,跟着他后面做。”教官大手一挥转向易凡,指着凯说道。易凡无声的点了下头,“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易凡极力地模仿着凯的动作,生怕自己再次挨骂。可是,生命总是按着我们预想的轨道不断地偏离,而我们不停努力地修正,也回不到最初的梦想。耳边不断地传来教官的训斥声,“真是太笨了,这样都不会”“调整节奏,摆动双臂”。。。。。。
烈日炎炎,凯陪着易凡受罚。似乎整个世界不再孤寂了。
在长达十多分钟的折腾后,教官总算满意的放过了易凡。
之后短暂的讲解今天下午演练的事项,就特批我们解散了。一哄而散的人群,各奔东西,有剩下孤零零的易凡自己。原本,凯说要留下来陪他的,他没让。这么多年,易凡都习惯了一个人暗自抚平伤口。在凯的再三劝慰中,易凡目送他远去。至于那个云欣瑶,易凡也没有心思找她了,人群里,她与另一个女郎结伴离去了吧。远远地,传来他们的欢笑声。
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易凡回到了只属于自己的小屋,不是很大就令人感到安心。可以卸下一切的伪装,这里是自己的避风湾,无论在外面收到怎样的伤害,回到这里就可以安心。
经过一上午的训练,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都疲惫不堪。未进补给的易凡笔直的倒向床边,将脸深深地埋进被褥里。任由泪水肆意的打湿床单,嘶声力竭的嚎啕大哭,以此宣泄自己的屈辱。此时,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坚强,都化作一行行滚烫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