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丁做了一晚上奇怪的梦,早晨被闹钟叫醒后,满脑子的混乱。一看秋蓝衣正在准备出门,不知道她又有什么事。
“蓝衣,怎么那么早就出去?”
“恩,我晚上要去参加钱童的生日晚会。所以现在早点去设计室,把今天的事情做完。”
“哦,那你自己多小心。”苏白丁突然特别不想自己一个人待在宿舍,听到秋蓝衣这样说,不禁有点失落。
“恩,会的。那你自己要按时吃饭,别又窝在宿舍一天。”
“恩……”苏白丁虽然应了一声,但仍然决定不出门,她不知道出门能干什么。虽然昨晚过去了,但是昨晚的情节,还时不时地在她脑海里上演。她仍没有答案,于是就条件反射般地放弃思索,不由自主地打开自己的防御机制:对于弄不明白或是不想接受的,她统统选择忽略。
苏白丁洗漱完,愁眉不展地坐在椅子上,她不知道该拿什么做早餐。突然看见抽屉里还有面包,刚刚的混乱一扫而空,瞬间像个发现糖的孩子,拿起面包美美地啃了起来。随手拿来一本小说,心想着今天又有着落了。
宇文泽因为昨天喝了太多酒,直到中午才懵懵懂懂地起来,挣扎地下了床,看见宿舍就李东在。
“行啊!昨晚那么壮观!”李东一脸坏笑地说。
“啊?”宇文泽听完李东地话,一头雾水,他对昨晚的事,完全没有记忆。
“不会吧,是装失忆,还是真失忆?”
“什么跟什么啊?”
“你昨晚在宿舍楼门口,抱着美女不放。那感觉像是抱着全世界,没想到你平时酷得要死,喝了酒,那么深情款款啊!”李东不怀好意地瞟着宇文泽。
“恩……”宇文泽模糊地想起,昨晚喝完酒,就去找苏白丁。好像是苏白丁送他回的宿舍,那他抱的人就是苏白丁。想到这,他脸上不禁闪现一丝红晕,幸福中略带羞涩地笑笑。
“呦!呦!看你那表情,难不成是真爱?不会吧!严诗诗可是出了名的难搞,你还真有本事……”李东略带讽刺地说。
“你说什么?严诗诗是怎么回事?”宇文泽听到李东那么说,突然觉得情况不对,喜悦的心情直转而下。
“你自己的风流韵事,你问我?”李东爱理不理地说。
“不是,你说的严诗诗是怎么回事?”宇文泽着急地问。
“你昨晚在楼下死死地抱住她啊,她乐开了花。你们还真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很啊!”李东说完出了门,留下一脸的错愕的宇文泽,千头万绪得不知如何时候。
宇文泽怎么想也回想不起来,唯一的办法只能去问苏白丁,便穿好衣服,向楼下奔去。刚到楼下,红色的跑车堵在了门口。
“泽!我等你好久了!你怎么都不接电话?”严诗诗看见宇文泽走出来,马上下车娇滴滴地说。
“你怎么来了?”宇文泽冷冷地问。
“泽!怎么了?你心情不好?”严诗诗慌张地看着宇文泽。
“没有,我有事,先走了。”宇文泽说完正想拔腿就走,却被严诗诗拉住了。
“泽!到底怎么了?昨晚不还好好的嘛!我等了你一早上,今天是我们第一天约会,我们……”严诗诗满脸喜悦地说。
“昨晚是个误会。”宇文泽漠漠地看着雀跃的严诗诗。
“误会?什么误会?你昨晚抱着说你喜欢我的……”严诗诗看见宇文泽的反应,不禁担心起来,急的眼泪直在眼里打转。
“对不起,我弄错了,我喜欢的不是你。”
“什么?你……”严诗诗哭得说不出话来。
“泽!你不要走!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不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或者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学还不行吗?”严诗诗看着离开的宇文泽大喊道。
宇文泽听见了严诗诗的哭喊声,但是他仍旧毅然地往前走,头回也不回。不是他狠心,而是他内心清楚地知道:爱是学不来的,也无法替代。如果他转身,只会让严诗诗陷得更深。
宇文泽走到苏白丁的楼下,打她电话,又是无人接通,发短信也不回。他只好在楼下等,等了好久,也没有见到苏白丁的踪影。他想起来今天是周六,苏白丁不会出门。宇文泽抬头看着一扇扇窗户,想着也许能看见苏白丁,但始终没有,便心里空空的,不知该适合是好,只能转身去了食堂。
秋蓝衣和宋辰在设计室忙了一天,太阳快落山时,钱童打来电话,说已经在楼下。秋蓝衣简单地和宋辰说了两句,就拿着包,下了楼。宋辰看见秋蓝衣出了门,便站在窗口,往下看。他看见秋蓝衣上了一辆蓝色的跑车,又是他从未见过的。他没有多想,转身回了设计室,继续工作。
其实宋辰也知道,他和秋蓝衣只是工作上的朋友。他不了解设计室以外的秋蓝衣,也从未尝试着去了解。他心中的秋蓝衣永远是那个低着头,拿着铅笔,思索着的秋蓝衣。他迷恋的永远是那个在阳光里冲着他微笑的秋蓝衣,他不会知道秋蓝衣也会哭、会生气、会闹。
秋蓝衣和钱童到家的时候,家里的客人还没有来。钱童的爸妈看见秋蓝衣,有点诧异,但也很高兴。
“我说这小子,一下午,急躁不安地一直看着表,原来是为了去接你啊!蓝衣,好久不见了,都还好吗?”钱爸爸关切地问。
“我很好,谢谢钱叔叔,您和阿姨都好吧?”秋蓝衣恭敬地说。
“恩,我们都好,自己在外多照顾自己啊!”钱阿姨拉着秋蓝衣的手,热心地说。
“恩恩!谢谢阿姨,我会的!”
“好啦!爸妈别罗嗦啦!蓝衣姐,我带你去换礼服吧,一会儿客人就来了。”钱童拉着秋蓝衣进了衣帽间。
钱童为秋蓝衣准备了一件雪白色的绸裙,单边的肩带设计,让秋蓝衣后背的柔滑曲线展露无疑。从腰间,一片片白色的薄纱从右往左裹卷在一起,仿佛白色玫瑰的花瓣,洁白而又雅致。等秋蓝衣穿完,钱童送上一个海豚形状的蓝色胸针,秋蓝衣没有把它别在胸前,反而是放在腰间,正好在花瓣似的白纱间若隐若现,像极了清晨坠落在白色玫瑰花瓣上的露珠,闪现着灵动与灿烂。
“蓝衣姐!你知道你有多美吗?”钱童看着秋蓝衣,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好调皮地反问秋蓝衣。
“能有多美啊?是裙子美!”秋蓝衣敲着钱童的头,淡淡地说。
“蓝衣姐,这件衣服有名字的,你猜叫什么?”
“这么讲究啊!叫什么呢?”
“花纱。”
“花纱!好美的名字。”秋蓝衣看看镜中的自己,也分不清是自己美,还是裙子美。
“恩,花的嫁纱。只有你才配穿。”钱童定定地看着秋蓝衣,振振地说。
“花的嫁纱?不好吧!会不会太隆重了?”秋蓝衣略带忧虑地说。
“不会啊!有人把女人比作花,我却想把花比作你,因为花在你面前,也会想着模仿你的美力!”钱童看着秋蓝衣,说得情真意切。
“什么啊!在哪学的情诗,这么浓烈!”秋蓝衣故意嘲笑着钱童。
“我发自肺腑的创作啊!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啊!”钱童说着摸着良心,做痛苦深情状。
“好啦!好啦!别闹了,好像是客人来了,我听见叔叔叫你了,快去看看吧!”钱童听见他爸爸确实再叫他,欢欣鼓舞地跑了出去,一步一回头地看着秋蓝衣,惹得秋蓝衣哭笑不得。
“钱童,快过来,这是你严叔叔和严阿姨,他们家为了你的生日全家都来了,你一会儿可要好好招待啊!”钱爸爸拉着钱童,对他说。钱童一看是严诗诗和严语,情绪僵了起来,奈何他爸爸在,只好假装礼貌地问了好。
“钱叔叔,您好,我是严语。”严语礼貌地鞠了个躬,看见钱童,脸上掠过一丝的不自然,证实了他的忧虑是真的。
“钱叔叔,您好,我是严诗诗。”严诗诗还沉浸在早上的伤痛中,本来不想来,但迫于她父母的压力,只好来了。她看见钱童的一刹那,想起什么,仔细回想一下,才知道他就是那个被她骂做“小白脸”的男生。本来就低落的心情低到了谷底,她突然觉得人生不如意的事何止有七八九,简直就是百分之一百。
“呵呵,这就是诗诗啊。真是漂亮,又乖巧可爱。钱童,一会儿好好照顾诗诗啊!”钱叔叔脸上洋溢着微笑,对着钱童说。他知道他爸爸的意思,十分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可是他就是把眼睛翻出来,也看不出严诗诗的乖巧可爱,转身就一脸厌恶地讨厌起来。
“呵呵,诗诗,你们都差不多大,应该有很多话题,一会儿和钱童好好聊聊。”严妈妈也叮嘱着严诗诗,两家父母的心思昭然若揭。
这些权贵之家,可不是真得看中所谓的乖巧可爱或是年轻有为。看着对方的孩子,想得还是对方的官阶位置或是企业市值。但凡父母的身家过亿或是官至厅级,那么他们的女儿或是儿子就一定是乖巧可爱和年轻有为的。
“我相当非常特别地不欢迎你们,但是碍于我爸爸,我不会驱赶,招待就算了,不要惹麻烦,请自便。”父母离开后,钱童就冲着严诗诗和严语厌烦地说。
“我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不想来,但碍于我妈妈,我忍了,不用你招待,我们送的贺礼,足够在你家消费的。”严诗诗也不甘示弱,本来还想多说几句,被严语拦了下来。
“那天的事,不好意思,你别介意。”严语诚恳地向钱童道歉,钱童没再说什么,转身上了楼,他还一心向着秋蓝衣。
秋蓝衣不喜欢应酬,也不喜欢凑热闹,一直在楼上待着,直到舞会的时间到了,才挽着钱童下了楼。
秋蓝衣刚下到第一层的楼梯,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女人的嫉妒,男人的仰慕全投射到她的身上。整个舞会厅瞬间鸦雀无声,气息随着秋蓝衣下来,变得越来越躁动。真正是“六宫粉黛无颜色”,那些花枝招展、珠光宝气的女人突然相形见绌。
“诗诗,她穿的是那件‘花纱’……”严诗诗身边的女孩羡慕地说。
“那又怎样?土包子!”严诗诗一看是秋蓝衣,她又穿着那件自己穿不了的衣服,内心由愤怒到狂躁。
“钱童!这个仙女是谁啊?”钱童的朋友也凑过来问。
“是啊!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看啊。你还真是金屋藏娇啊!”另一个朋友也嬉皮笑脸地凑过来。
“我不是金屋藏娇,我只是宣誓主权。你们这些苍蝇,一边呆着啊!”钱童脸上无数的花朵在绽放。
“钱童,不许乱说。”秋蓝衣假装生气地看着钱童。
“哦,蓝衣姐!呵呵!”钱童说完拉着秋蓝衣进了舞池的中央,他们在舞池里转圈,所到之处,盛开着一朵朵白玫瑰。
一支舞结束后,钱爸爸便带着钱童招呼客人,秋蓝衣不喜欢那些聚焦的目光,便提着裙子,独自一个人去了泳池的一角。严语一直小心翼翼地看着秋蓝衣,他站在人群中央,感受着秋蓝衣的万丈荣光。他在记录,在存储,在镌刻这一生最美的时刻。以便在深夜回味,回味他的女神走出来的瞬间。
严语看着秋蓝衣一个人走了出去,也跟了出去。他没有走上前,只是在远远的地方默默地看着。
秋蓝衣看见周围都没有人,便撩起裙衣,脱了鞋,坐在泳池边,用脚搅起一圈圈水花。她笑得很随心,没有武装,没有防备。在灯光的映射下,穿着雪纱的秋蓝衣,仿佛梦中的新娘,摇曳在空气里,美得让人窒息。
严语怔怔地定在那里,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切都恍如梦境。如果以前是秋蓝衣的绝世容颜让他无法忘怀,那么此刻以后,便是秋蓝衣纯真的笑脸,深深地印在他的心田。他觉得,如果一个女孩儿可以美得那么脆弱,笑得那么坚强,那她一定是天使坠落凡间。他能遇到,一定是上天对他的眷顾。那么即使得不到,也要用尽所有去守护,因为她值得他生生世世的眷恋。
恍惚的严语,听见人的叫喊声,才走出似真似幻的梦境。钱童抽个空,跑出来找秋蓝衣,秋蓝衣听见钱童叫她,便站了起来,恢复到往日的状态。她想回去了,一是她不喜欢这里的纷繁叨扰,二是她也怕回去太晚,苏白丁会担心。于是和钱童道别,钱童听见秋蓝衣这么早要回去,十分不情愿,但秋蓝衣坚持,他也不好强求。于是秋蓝衣和钱童就一起去找钱爸爸和钱妈妈,她要道个别再走。
秋蓝衣和钱童走过去,正好看见钱父母和严父母在一起聊天,身边还站着严语和严诗诗。秋蓝衣看见他们,表情凝了一下,但转念一想,他们都是这个城市的名门贵族,出现在这种场合也是理所应当。
“叔叔阿姨,我明天还要做设计,我先回去了,今天多谢了。”
“好好!回去注意安全!我找司机送你!”
“爸,不用了。我送蓝衣姐!”
“今晚不行啊!今晚是为你举办的生日舞会,还有这么多客人……”
“是啊!钱童,你不能走,我自己可以的,放心吧!”
“不行!再说,司机都在接送有需要的客人,根本没有闲着的嘛!”
“没事,我打车走可以的。”秋蓝衣看见钱爸爸僵硬的表情,坚持不让钱童送。
“那个,您是C大的吗?如果是,我正好回公司有点事,可以顺便送您。”严语看着僵持不下的场面,儒雅地说。
“是啊!蓝衣是C大的,你能送过去,我就放心了!呵呵”钱爸爸一听严语这样说,马上笑逐颜开。
秋蓝衣不好拒绝钱叔叔,只好答应坐严语的车。钱童本想说点什么,但碍于父母的情面,只好丧气地作罢。
严语内心暗涌地打开车门,秋蓝衣内心翻滚地坐上车,钱童内心焦急地看着车离去,严诗诗内心迷惑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