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尴尬氛围我都不想离开,当然是有原因的,要知道邵冰其实除了这一次没有搞清楚的和那个女人的暧昧关系外,他真的可以说是个好人,而且还是一个非常可爱的英雄。
事情还在一个多月前,那是6月2号,农历5月初5端午节。那天一早邵冰和学武他们像往常那样在工地上上班,我感觉没事干只好去工地上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比如说缺线少绳的,少沥青的,其实这都是借口。说着这么多我也只是想去多看看邵冰一眼而已,那时我们刚刚成为朋友。也许有的无话不谈,也是在我在他帐篷外扭断鞋跟的后来吧!
邵冰说是要到帐篷里去找些工具来,我正好仗着老板女儿的身份高兴说道:“我要去吧,正好看看帐篷里还有没有缺少什么的,就尽快补上,免得到时候着急?"邵冰笑说:"好!”
我一路跟在邵冰的后面,邵冰说:“小鱼你看河对岸好像有一艘很大的船呢!”
我说:“啊!是吗?”
他笑说:“是啊,好像上面坐了好多人的样子。对了今天是端午节,应该是对岸学校的学生和老师们都在过端午节,怀念屈原呢!”
我笑说:“呵呵!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远还看不清楚呢!你怎么知道是学生呢?”
邵冰笑说:“等会我们走进些你就能看得清楚了!"我哈哈笑着表示怀疑,果然等我们走到帐篷前,这船也一直在往这边走,此时近的与我们几乎平行,但就是离桥还有几百米的样子,虽然看见船上很多学生,却听不见,也看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看起来船上闹哄哄的,好像很热闹的样子。
我笑说:“呀!真的是学生呢,看样子他们摇摇晃晃的是想要往河里投粽子祭奠屈原呢!”
邵冰笑说:“不过这么多学生还真是挺危险的,算了我们赶紧拿了东西再说!”
说着我们就进了帐篷,在屋里我和邵冰把帐篷里的所有水泥、沥青一些东西全部登记在册后,才长吁口气异口同声的说道:“终于好了!”
我说:“邵冰你说刚才那些学生到我们这边岸上来,还会做什么呢?”
邵冰说:“会在河滩上,掏鸟蛋,捉鱼、也会生火做饭!”
我说:“那还真是有趣,我们赶紧回去吧。说不定他们现在正准备上岸呢。我去看看也好啊。回来再讲给你听!”
邵冰说:“好!”
突然感觉怎么好像有人吵闹着的叫喊声呢,声音太多听不清喊叫些什么。邵冰说:“不好我们出去看看!”
我说:“是什么声音,你也听见了吗?”
邵冰和我边出门边说:“是,我也听到了好像是船上的呼救声,希望是我们听错了!"等我们一出帐篷一幕骇人心魂的场面,把我们俩都惊呆了。天啊怎么这样呢。但是我和邵冰都有几秒的呆住了,后来我嘴里发出:“啊!天、这可怎么办!”我声还未落邵冰就往前跑去。
我跟着跑去喊道:“邵冰,怎么办?怎么办?”
邵冰跑的喘息着喊道:“快回去工地上找人来救人快?”邵冰说完转回头看了我一眼。便没命的跑去。可是他那一眼我到现在都无法忘怀。是那样坚定,那样含情脉脉。又那样的着急!又好像张了张嘴想对我说些什么,但事情紧急最终还是没有说的出来就走了。
我说:“好、我知道了!”我没命的往前跑去,却看见绍斌跑没百米,边跑边踢飞了鞋,甩落了衣服,裤子都没来得及脱,就’彭‘的一声跳进了河里,往河中央已经沉落的剩下一半的船游去,我眼泪就像雨一样扑下来大喊说:“邵冰,你小心点。邵冰你要赶快回来,我等你,邵冰我爱你!”我喊着但是邵冰好似一点也没听到的样子,使劲往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的残船游去。我眼见着那些孩子在船上纷纷被滚落进水里,我仿佛听到了他们声斯力歇的叫喊声,哭声还有骂声更有叫老师妈妈的声音!
我看见船越沉没,孩子们越是疯狂的跳腾,喊叫。越跳喊,船越沉的快!我看见绍斌快要离船还有很长的距离。我才发现我到底在这里想什么,我到底是在干什么。我为什么还停在这里!我哭喊着发疯般的提起邵冰的鞋和衣服就往工地上跑去。我哭着一会喊着一会才发现天这里怎么离工地是这样远呢。天啊!有谁来救救邵冰呢,有谁来救救那些可怜的孩子呢。
我突然觉得耳边寂静一片,刚才的叫喊声怎么都停了,我不敢回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也不敢不会头看看。我怕回头后,邵冰不见了,船不见了。我才想起了我刚才应该去帐篷里找来绳子拉邵冰上来的,我为什么不自私的拉住他呢。比起学生们的可怜,我更受不了邵冰被河水吞没!
可我不回头,我更怕。如果邵冰想再看我一眼,或者我只看邵冰最后一眼呢!天啊!我怎么无耻的有这种想法呢。我‘啪’的给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子。我清醒过来回头一看我呆住了,天啊!浩瀚的河面。风平浪静哪里还有什么船,哪里还有挣扎在水里的孩子。哪里还能找见邵冰!
我哭喊道:“天啊!为什么这样,邵冰你一定要活着,邵冰我不让你死!”
我又有个想法说不定邵冰已经上岸了呢!我发疯的,如同一头母狮般的拼命的跑着,我突然发现怎么平时和绍斌走在这路上没觉得有多远的路,怎么现在却远的就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似地!我边跑边扔掉了鞋子衣服,把自己的高跟鞋也踢掉。不知跑了多久,我感觉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连河水击打着桥岸的声音都没有了,耳边寂静一片。我再也不敢回头看了。我怕一回头看了,我便再也走不动了,现在我的腿脚已经软到好像跑在棉被上。
后来我终于跑回了工地,大伙见我这样应该也是目睹了船翻的事情,学武接住我,我哭喊道:“快、快、快救救邵冰!快救救孩子们?”说完我便哭个不住,我再往回看,河面风平浪静的。河面有多平静我的心就有多大的恐惧。
后来我才发现我并没有跑回工地,只是人们看见了河面遇难的船,纷纷跑到这边来看热闹的!学武听到我的话骂了一句:“狗日的,贼崽子果然好心到不要命了!”就跳下水了。我说:“各位,不知道孩子们还有没有救,大家救一救他们,啊?他们还那样小。
现在我身边围了这么多人都没有说话的,比起:刚才看热闹时的闹腾劲现在根本是鸦雀无声。我又哭喊着说:“求求你们救救他们吧.......!"谁知这时几个男人要跳下去救人,女人却拦住哭喊着说:“家里连买米的钱都没了。还有孩子要上学,婆婆公公都老了。你要去哪里!”
我一听心想:“是啊!我看见绍斌跳下水我都受不了,我都自私的想要拦住他,何况现在这么长时间了保不住已经救不了什么人了。又怎么要求别人呢!”我哭着就爬起来,也不顾头发被眼泪站在脸上。就要往岸边跑,心想绍斌恐怕回来没人接他。谁知又跌倒了。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大小姐我背你回岸上!”原来是河南佬和他媳妇都看着我。
后来我被背回了岸边,我坐在码头上。一直看着水面,好久好久。久到我都快疯了,久到我都失去希望了。我哭着喊着:“绍斌你在那?”后来也喊不动了。
再后来我看见绍斌和学武拉住一个孩子越来越近了。我以为看错了。直到河南佬和他媳妇说:“是绍斌和学武回来了,谢天谢地!看那边还有个孩子拖住羊尾巴一直往岸上游呢!”
这时岸上来了许多人,连附近的居民都来了,纷纷跳下水。我跳起来拉住了到岸边的绍斌,摸摸他冰冷的脸说:“你回来了!”绍斌疲惫的笑说:“嗯,回来了!”我听见绍斌说话,便累晕过去。也许是心脏负荷太大的缘故。
直到当天晚上,我们一直听到河对岸撕心裂肺的哭声,都是落水孩子的家长,原来我才知道我在桥上听到孩子们哭喊着叫骂着的声音并不是幻想,人在惊恐失望,绝望。与痛苦时的声音真的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第二天也是这样岸边的哭声,第三天,也看见那边河面上的警察搜捞尸体的船只。当天下午我醒后,看见人们痛骂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也就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我当时沉寂在对绍斌的失而复得,后来才知道这个无耻的男人尽然是船上的老师。他没有表情的样子让人恶心,后来我们桥修道对岸时又见过他几次,他好似从那之后每天都到岸边来跪着失声痛哭。
再后来听说学校校长被抓起来了,班主任也被抓了。再后来也都是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