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李刚他们停下了手。那个人向李刚他们笑了笑,就走了。等他走了以后,陈不凡就趴到我和狗子哥身上,一个口袋一个口袋的搜,他当然什么也搜不到了。因为我们确实是什么也没有。看到他失望的样子我笑了出来。看别人失望原来竟也这么痛快。陈不凡看到我在笑他,狠狠的踹了我一脚。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只能狠狠的瞪着他。狗子哥也在地上瞪着他。他好像有些害怕了,骂了两声,就不再动了。
后来从巩向前那里知道,那个满脸横肉的人就是少管所里大名鼎鼎的活阎罗阎有财。这个人根本就是一个变态。老婆早早就离婚了。儿子女儿都不理他,就连养条狗,狗都活不长。真是这种变态的心理,使他变本加厉的折磨我们这些人,好满足他那种变态的虐待人的yu望。他打骂人,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少管所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被他打过,骂人更是家常便饭。
晚上夏老师回来的时候,看到我和狗子哥满脸都是伤,关心的问我们是不是打架了。我们什么也没说。夏老师把我们领到她的办公室,给我们搽了点药。告诫我们以后不要打架了,更不要惹那些小混混。我和狗子哥都点头答应。回房间的路上,狗子哥说,我们答应夏老师不惹事,可他们也别惹咱们。我使劲的点点头。狗子哥拍拍我的肩膀,笑着说:“小猫,今天你真是让我大吃一惊。”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狗子哥说:“别害怕,打架这事,就是看谁先害怕,只要你不害怕,别人就拿你没办法。”我抬起头,看着狗子哥,坚定的说:“我知道了。”
第二天,夏老师又把我们叫到她的办公室。我们一进门,夏老师正在打电话。她看到我们进来,点了一下头,示意我们先等一下。我听到夏老师在电话里说什么“嗯,我知道了。什么!杨大叔出院了!哦,拿就先这样。”估计是夏老师看到我们在旁边,故意找借口挂了电话。
夏老师放下电话,看着我和狗子哥,稍微有些迟疑。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她让我们坐下,又给我们倒了两杯水。她站在我们身边,心事重重的看着我们。直到我们喝完了水,她才开口说话。“杨伟,水天一,有件事我必须和你们说一下,你们听了可不要伤心。”狗子哥道:“老师,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们没事的。”“那就好。我要说的是,杨大叔他今天出院了。本来今天叫你们来就是为了和你们说杨大叔的事,可是刚才我接到了电话,我也是刚知道。”狗子哥道:“夏老师麻烦您了。我爹终于出院了,我也就放心了。”夏老师满脸担忧的道:“可是杨大叔他的腿还没好,而且他的腰根本就好不了了。”“什么!”狗子哥大叫了起来。他的身子不住的在颤抖。我当时吓坏了。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是好。夏老师赶紧抓住狗子哥的手,不住的说:“杨伟,你别激动,你别激动。”
狗子哥的眼里都是泪水。他紧紧的咬住嘴唇,不让眼里流下来。我看到他的眼里有种我看不懂的光,悲伤,无奈还是痛苦。大概都有吧。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那种感情。良久,狗子哥才恢复了正常。他看着夏老师,一字一顿的说:“我爹现在在哪呢?”夏老师被狗子哥的眼神吓住了,我当时也是一怔。以前我见过这种眼神,那是在村里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山里打猎,回家的时候遇到了野狼,当时狗子哥就是这种眼神。就在山里的松树下,狗子哥和狼眼对着眼,一直看了半个多钟头,最后还是狼坚持不下去了。狼一走,狗子哥就晕倒了。村里的赤脚医生说狗子哥是心力过度。不过那次确实是吓坏了我。事后我还问狗子哥,他当时怎么就不怕狼,还敢盯着狼看。狗子哥笑笑,没有回答我。只是说我以后会知道的。
夏老师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她深深的出了口气,才说道:“杨大叔今天就要会老家了。”“夏老师,我想去看看我爹。”“所里有规定,不允许随便出去。”夏老师答道。狗子哥突然跪在了夏老师面前,“夏老师,我求你了,让我去看我爹一眼吧。”说完,狗子哥就一个头磕到地上。“夏老师,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看到狗子哥跪下了,我也跪下。“夏老师,你就让狗子哥去吧,我保证他会回来的。”夏老师咬了咬牙,道:“好吧,我和你一起去。”
中午的时候,夏老师一个人哭着回来了。狗子哥没有和她一起回来。我只见到阎有财怒气冲冲的进了夏老师的办公室。然后就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狗子哥没回来。他一定是去找杨大叔了。
李刚他们看到狗子哥没回来,都幸灾乐祸的围到我身边,满脸坏笑,好像在看一个即将上刑场的犯人,一个让人取乐的小丑。看着他们那种低贱的笑,我突然间有种愤怒的感觉。我吸气,然后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们,就像是我面前的是一群卑微的蚂蚁。我不自觉的露出了一种轻蔑的微笑。他们好像是被我的不屑激怒了。嚎叫着向我冲来。狗子哥不在了,可这不表示我就怕了他们。我想起了狗子哥对我说的话,打架就是看谁先害怕。我深吸一口气,大吼一声,举起拳头狠狠的挥向他们。这次我输的很惨,可我很高兴。因为我有了勇气去面对他们,面对他们的拳头时我没有害怕,甚至我还趁机打了李刚几拳。
他们高高在上,用脚踢我,踩我的时候,我暗暗发誓,我一定会把这种痛苦千百倍的还给他们。我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这时阎有才进来了。他看到我,就像看到一个宝贝似的。不过稍稍有些不满意。我实在是被打的太惨了。经不起再被他打一顿了。可他也没打算就这么放过我。他用脚尖踢了踢我。然后问道:“和你一起来的那个杨伟哪里去了?”我怒目圆睁看着他,不知是从哪里来得力气,我微微的笑着说:“我不想告诉你。”阎有才彻底的被我激怒了。他咆哮着,抬起脚狠狠的踢我踹我,好像我就是一个麻袋。他踢我的时候我依然微笑着,就像他不是在打我,而是在给我按摩一样。我以前没有被人按摩过,不知怎的,我突然就想起了按摩。在我最后的意识里,我想到的是按摩一定很爽吧,有机会一定要去按摩一次。
我再一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了。夏老师坐在我的床前。她的眼神很温柔,就像是狗旦他娘看他时的眼神。除了爷爷以外,还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我。我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好想哭。夏老师的手轻轻的放在我的头上,她慈祥的抚mo着我,一下又一下。我什么也说不出来,我闭上眼睛,静静的享受这种美好。我心里暗暗的发誓,以后一定要对夏老师好。
在这之后的一个多月里,我大大小小打了差不多七八十架。最多的一天,我和李刚他们打了两架,和那些所里的混混打了五架。
通过这一个多月的观察,我发现这里的人好像都有毛病,一言不和就拳脚相加。而且这里分了好几个帮派,每个帮里的头都是那种最能打的,拳头大了,说话才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