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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咋一见到这般情景,钟英风先自脸热心跳,窘迫油生,方才激烈打斗时的那种豪情壮气顷刻间烟消云散。慌忙扭过头去,不敢直面以对。他明白柳如茵如此状态肯定是被封点了穴位。如若要让她穿了衣服站起来,自由行动,必须先为其解开穴道;这样,就避免不了要接近她,要与她的身体接触。虽然是意在救人,但男女终归不同,有失规防。这该如何是好?有心待她穴位自解,能够自己先把衣服穿了,然后再过去帮助;但树林中寒气森森,清冷如霜,如此等候一个时辰,恐怕早已冻成了僵尸;虽然守了男女礼数,岂不是眼睁睁地害了她的性命!然而这般时候,又是在这么个暗夜荒僻之处,到什么地方去找寻妇女来援手相助——
反复思量,还是救人要紧。纵使有失规范,也是事出无奈,迫不得已。心念已定,这便鼓足勇气,伏身低头,先解了柳如茵几处被封穴位,然后又松开她的双手。
遭此一番羞辱摧残,气恼悲愤,恨怒交加,柳如茵早已神智昏乱,难以自控。此刻穴位已解,双手松开,悲喜中竟似忘记身在何处,一伸手便紧紧抱住钟英风,放声痛哭——山林鸣咽,空谷回应,四野如是悲声不绝。
这么一来,钟英风更是慌乱不堪,手足无措。欲待离避,却又被她紧紧抓住,难以脱身;欲待扶她起来,眼前又是这般尴尬局面!一时间竟被她哭得心酸,悲从中来,哽哽咽咽地宽慰说:“姑娘,你不必害怕!那畜生已经逃走了。”
柳如茵依然痛哭不已。
钟英风知道她神智昏乱,尚未完全清醒,轻轻用力,试图扳开她的手臂:“姑娘,姑娘,时候不早了,赶快穿衣服回家吧。”
这句话似乎提醒了柳如茵,一愣神间,仿佛恍然明白了眼前的情况,急忙放开了钟英风。自觉羞惭,双手掩面,更是痛悲不堪,涕泪满面。钟英风这才脱身离去,站立在几步之外,悄然等候。
哭过一阵,柳如茵已经恢复过来,神志逐渐清楚。抹去眼泪,穿好衣服,起身欲想道谢,却又感到刚才的那种窘迫相,实在有点不好意思。迟疑片刻,这就转身径自向林子外面走去。摇摇晃晃才走过几步,双腿一软,又踉跄倒地。钟英风赶快扶起她,搀着她的胳臂一直来到公路处。扶起自行车,捡齐散落的药包,装好了又系在车头上。
大劫初过,心态和体力尚未复原;况且又经受那么一番折磨,终归是女流之辈,恐惧的阴影依然笼结心头,余悸难消。柳如茵勉强接过自行车,握着手把却就哆哆嗦嗦无法自持。
钟英风看在眼里,禁不住便生出同情怜悯之心。想那林坤虽然逃走,但他地形熟悉,如若贼心不死,又暗伏于前方守侯,那不就苦了这位女子!于是就温言安慰道:“姑娘,不要害怕。你家离这儿还有多少路?”
柳如茵说:“不远。往前再走一段,拐下公路,一会功夫就到了。”她刚才迷迷茫茫地抱着钟英风那么一阵痛哭,赤身裸体的,此刻回想起来,尤自感到羞臊不安!低着头一直不敢正视钟英风。
钟英风说:“这般时候,路上也没有个行人车辆,一个女孩子家单独行走,的确也不方便。还是让我送你回家吧。”柳如茵感激泣零,泪水不由得又滚落出来。点了点头低声说:“那就多谢大哥了。”
钟英风接过自行车,扶她坐在后架上,一直送到村头。
树荫环饶,灯光闪烁,说话声和电视节目的音响依稀可闻。钟英风停车扶着柳如茵下来:“姑娘,已经到了村口,这下也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啦。你回家吧。”
这时间柳如茵已经放下心怀,仿佛从阴沉的恶梦中回到了现实,生命又展现出了活力。但是,她却痴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钟英风哽咽泪下:
“大哥,你是我的救命恩入!现在已到了村头,难道就不能去家里坐一坐么?”
钟英风心想:“到她家去一下也未尚不可。但她回家之后,难免要对家人提及此事,少不了又是一番哭泣愤概,又得说出许多感激的话来,反倒让人局促不安,而且又耽误了时间。还不如尽早赶去杨柳坪投宿一晚,天亮后就可以坐车去南大叔那里,倒是方便得多了。于是淡淡地一笑:
“姑娘,我的确是要急着赶路,耽误不得,也就不用到你家去了。好在你安然无恙,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今后出门,还是要多注意点。快回家休息吧。”说着话,让出手把,就要把自行车交给柳如茵。
柳如茵没有接自行车,却扑身跪倒在地:”大哥,你救了我性命,此恩此德,柳如茵永世铭记,终生不忘!大哥既然不愿意去家里坐一会,也该留下姓名地址,柳如茵日后也可以登门报谢。“
忽然间面对如此情景,钟英风感到慌乱不安,感到有一种凄然苦涩,鼻子酸酸地似乎就要流出眼泪。赶忙支好自行车,双手扶起柳如茵:“妹子,你千万莫要这样!人一生大概都有可能遇到危急难解的事,都可能有迫不得已的时候,像今日这种遭遇,凡是有点血性的人撞见,免不了都会出手相助的。做人各自都有个道德标准,这么点小事,你也不必如此记挂在心!以后若有时间,我一定会来看望你的。”
柳如茵止住泪水,很是钦佩地望着钟英风:“你可一定要来的。这村子叫柳家寨;我叫柳如茵。”
钟英风点了点头:“我会的。你要多保重。”说罢,又亲切地握了握柳如茵的手,道声“再见”,这就转身沿着来路,急步向杨柳坪而去——
杨柳坪虽非集镇,却是一个大村庄。清源河迤俪而来,在村西的黑草峪与石川河交汇,远远地绕过村北,出村东经何家寨,折而向南流去,因而这一带又形成了宽阔平坦的大河谷。南北夹山,中间清源河川流而过,土地肥沃,依山抱水,得天独厚。公路紧挨着村北,横贯东西,交通很方便。改革开放之后,政策好了,形势变了,村民的腰包里有了钱,日子宽展啦,也就显得有了经济意识。于是就在公路两边盖起了一排一溜的杂货店、小商场、餐饮娱乐、舞厅酒楼、加工修理之类的门面,各尽所能,各显其长;人来客往,比起寻常的集市,比起柳湾古镇,还显得热闹繁华,生意旺盛。村西端有一处宽敞的、三合院式的两层建筑,紧临着公路,很是气派。这便是申来贵家的旅店。单面楼层,楼前的四间门面房是餐厅饭馆接待室,后面的小楼院落全都是客房。收拾布置得也算干净整洁。
杨柳坪仅此一家客店,独自经营,绝无竞争对手。
钟英风一路急行,大约十点多钟就到了杨柳坪。灯光明亮处,先就瞅见了这家客店。
连日来迭遇变故,打斗劳累,这时间感到又饥又困,浑身无力。眼见得既有吃处,又有住处,自然是投合心意,喜气油然。紧行几步,径自推门而入。
饭厅里空落落的,桌椅凳子倒是收拾摆放的整整齐齐,却没有一个吃饭的。老板娘和一位服务小姐正在哪儿悠闲地看着电视,见来了客人,赶忙起身招呼。
钟迎风问道:“有房间没有?”老板娘连声答应:“有,有,吃饭住宿都行。师傅先请坐。”这女子三十岁左右,看起来精明干练,收拾打扮得也很风致,眼角嘴边都显示出生意人那种见机而作的虚浮笑态:“不知小师傅是想住单间,还是住大间?”
钟英风寻思自己身上带有这么些钱,已经惹出了许多麻烦,还是住单间稳妥些。便道:“住单间吧。”妇人说:“你先喝茶,我这就去给你安排房子。”扭身去了后面。
钟英风方才落座,服务小姐已殷勤端来茶水,笑吟吟问:“师傅吃点啥?有羊肉泡、饺子、扯面,各种炒菜凉菜——”
钟英风说:“那就来一碗羊肉泡。”
服务小姐答应一声也去了厨房。
钟英风端起杯子喝着那看似浓酽的茶水,却只有一股淡淡的苦涩味;这时间口干舌燥,喝起来还挺舒服的。电视节目热烈紧凑,打斗呼叫声不绝于耳,好象是《射雕英雄传》,欧阳峰和柯镇恶几人正斗得难分难解——钟英风喝着茶,漫不经意地瞅了几眼电视,肚子里咕咕地只呻唤。这当儿,有个黑影鬼鬼祟祟地闪身到窗外,贴着玻璃向里面望了望,又轻手轻脚地去了后面——
钟英风只顾得喝水,也没有留意其它。
不大功夫,服务小姐已经端来了羊肉泡,红红的辣子油漂浮一层,热腾腾喷散出一股香气。钟英风早已饿得发慌,低着头只管狼吞虎咽。吃罢饭付过钱,服务小姐就领着他去了客房。
〈请看下一节,蒙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