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锦儿在大厅里喝了一点酒以后,也回自己的房间里睡觉去了。大厅里还有几个人围在一张桌子上边喝酒边小声说着什么话。
大约将近三更天的时候,司马锦儿从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听见门外走廊里有悄悄地说话声,他立刻从床上一跃而起来到房门前悄悄地拉开房门,见五、六个黑衣人正在左看右看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司马锦儿拔出“碧血赤月刀”冲出去,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就将他们砍杀了。
“吱!”的一声,欧阳雪儿住的房门大开,从里面出来四、五年黑衣人肩上抬着她正想离开时,又被司马锦儿冲上去将他们劫杀了。
“雪儿,雪儿,你醒醒呀!”司马锦儿摇晃着熟睡中的欧阳雪儿道。可是,她却像中了迷烟似的依旧沉睡着。司马锦儿把欧阳雪儿抱到自己的房间里,把放在桌上的茶壶里的茶水喷在她脸上一点,她才渐渐地苏醒过来。而门外的黑衣人看见他们其中的一个房间里亮起了烛光,就纷纷涌上楼来。他们是以他们两个房间里的灯为信号的,只要其中有一间房里有烛光那就是自己的弟兄遇到了麻烦。所以,他们纷纷上楼来抢救。
“我怎么会在你房间里?欧阳雪儿清醒了以后问。”
“你什么也没问了,前面有黑衣人在追杀我们。若不是刚才我发现的早一点儿,你早被他们抢走了。”司马锦儿边说边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以防黑衣人上来多了,他们就要跳窗逃去。
果然,门外走廊里的黑衣人越聚越多。司马锦儿抱起欧阳雪儿从窗户里一跃而下,从楼上飞身到了大街上。可是,他们刚想选方向逃跑时,从两边的街口向中间涌来了几百名黑衣人,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握着利刃。
司马锦儿抱着欧阳雪儿进退两难被那几百名黑衣人围在中间。那黑衣人中有人说话了。“小子,别跑了,你也跑不出我们的手心去。其实呢,我们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肯把你抱着的那个姑娘交给我们,我们就放你走。怎么样,你同意吗?实话告诉你,我们的寨主喜欢这个姑娘,想让她当寨主夫人。”那名黑衣人得意的道。
“请问,你们的寨主是哪一位?”司马锦儿问。
“嘿嘿,小子,我若说出我们寨主的头号一定能吓死你。我们明月寨寨主明秋水,那可是钱州城里出了名的,家有十几万贯钱,田地上千顷。钱州城里的女子个个都想做我明月寨的夫人,可我们寨主对那些粉黛女子,不是嫌她们太俗气就是嫌她们没品位。哎,今天上午我们寨主打路上走,看中了这位小姐……被我们寨主看中那是你前世修来的福份,弟兄们带走……”
“慢着!”欧阳雪儿厉声喝住道:“你们寨主看中了我,这是他的事。我同不同意,你们还没有问过呢?我看哪!只怕你们的寨主不配当我的夫君……”她用嘲笑的眼神盯着他们道。
“哎!我们寨主配不上你,莫非你还是哪家的千斤小姐不成?”那黑衣人一听她的话就不乐意了。
“对!你说对了,本小姐是当朝御史大夫欧阳燕三女儿是也!”欧阳雪儿自报出家门了。
那黑衣人群顿时骚动了一阵子,另一名黑衣人心里一慌。“别吵,别吵了!”他高声道。
人群中又一名黑衣人道:“弟兄们,我们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御史大夫的女儿,我们既然奉了寨主之命来劫她回去,我们就必须听从命令把她抢回去。弟兄们,不要让他们跑了,抓住她。”
司马锦儿手快,他“唰”的一声拔刀向人群中挥砍去,中刀身亡的有三、五人。那黑衣人只是远远地围着他们不敢上前一步。“雪儿,我们齐心协力杀出去,我在前边开路,你在我身后。”
“好!事到如今我们只有杀出去了。”欧阳雪儿说着也拔出剑来握在手里。“冲!”两人同时向两个方向挥动着手里的刀和剑杀去,可是却被他们挡了回来。
“我们刚才逃错方向了,你跟在我身后不是让你去另一个方向。再来一次,这一次我们只准成功,不许失败,你知道吗?”司马锦儿道。刚才,他砍杀了三、四十人,眼看着就要出去了,猛回头却发现欧阳雪儿正向另一个方向冲去,他只好又退回到中心,和她重新会合以后,再冲出去。
刚才那些黑衣人见司马锦儿如此挠勇,自己手里的刀枪一齐相向竟然伤不了他。自己的弟兄反而被他杀死几十人,心里不觉胆怯起来。见他们又一次冲杀时,也就不再那么的不要命了。
司马锦儿和欧阳雪儿冲杀出人群以后,两个人迅速的逃跑,那些黑衣人和从客栈里出来的汇合在一起,向他们追去。好像不把他们抓住,誓不罢休似的。由于他们两个不熟悉地形,竟然跑到了一座悬崖上。而在后面追上来的黑衣人好像越来越多了。他们又在悬崖边上展开决战。黑衣人却靠不尽他们,而自己的弟兄却死在他们的刃剑下的越来越多了。
渐渐地,黑衣人发现欧阳雪儿身上有伤了,所以,向她围攻的人越来越多了。欧阳雪儿左右抵抗,杀死的人数却不见少下来。司马锦儿她被黑衣人围住,救不了欧阳雪儿。十几把刀枪对欧阳雪儿形成强压之势,而她也渐渐地感到体力不支,却没有办法摆脱他们。突然,一名黑衣人挥刀向她砍来,她心里抖然一惊,急忙抽剑后退,却没有看到自己的身后以是悬崖。
欧阳雪儿站在悬崖边上身子难以保持平衡,最后,她终于落下悬崖去却抓住了一棵树的树枝。司马锦儿看见欧阳雪儿掉下去,双手紧握着刀,把围着自己最近的五、六名黑衣人一刀送上了西天。他一个箭步跃到崖边,俯身低头看时,见欧阳雪儿正抓着树枝努力的往上攀爬。
“锦儿,快救我!”欧阳雪儿的眼里满是恐惧之色了。
“雪儿,你不要怕,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你再坚持一会儿。”司马锦儿回头愤怒的向围攻过来的黑衣人猛扫一刀,又有几人倒地而死。你回过头来,伸出手里的刀鞘让欧阳雪儿抓住,想把她拉上来。可是,欧阳雪儿的身体太重了,司马锦儿使劲往上拉,最终却无济于事。
背后一把明恍恍的刀砍在司马锦儿的背上,他趴在地上后脚往后一踹,正好踹在那黑衣人的腿上。那黑衣人双脚站立不稳摔倒在地,被地上的一把断刀刺中胸膛口吐鲜血而死。
司马锦儿强忍着伤痛,而鲜血却顺着他的脖子一滴滴的落下来,落在欧阳雪儿的手上。
“锦儿,你不要管我了。你保住自己的生命是最要紧的。”欧阳雪儿放开抓着刀鞘的手道。
她不能因为自己也让司马锦儿跟着丧命。
“雪儿,不要放手!”司马锦儿喊到。
又有一名黑衣人手里握着刀站在司马锦儿旁边,他正恼怒时,正好给了他一个发泄的机会。他用手里的刀鞘翻身打在那名黑衣人的腿上,那黑衣人站立不住,也摔下悬崖去。
而司马锦儿由于脚底踩在了悬崖边上,也跟着那黑衣人掉下了悬崖去。在下落时,司马锦儿一只手拖住挂在树枝上的欧阳雪儿,一只手抓住了悬崖壁上的一根树根。“雪儿,我们得救了!”
话音刚落,那树根竟然被他们两人的体重给坠断了。司马锦儿和欧阳雪儿又继续往下坠落。司马锦儿不再选择挽救生命的外在条件了,因为他听见下面有水流淌的声音。
欧阳雪儿却紧闭双眼,双手紧紧地抱住司马锦儿。她想:自己这一次死也值得了,起码还有一个人陪着自己。自己这一辈子也算没有白活。
“扑通”一声,司马锦儿和欧阳雪儿都落进河里。
“雪儿……”司马锦儿一只手抓住欧阳雪儿的手,又用另一只胳膊划到了岸上。“雪儿……我们掉进这个大峡谷里了。这里只有进出两条路,我们一时是没有办法走出去的。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四周看看有没有能避雪的地方,我们也好进去暖和一会儿,生一个火堆烤点吃的。”他把欧阳雪儿抱到一块能避风的大石板后面道。
欧阳雪儿全身被冻得瑟瑟发抖,她双臂交抱在一起还抖个不停。“锦儿,你不要离开我,我怕你走了以后,我会被冻死的……”
“雪儿,你不要怕,我只是去周围看看环境一会儿就回来……”司马锦儿蹲下身帮她理了理沾在脸上的头发又道:“如果我们都在这里坐着,最后我们只有坐在这里等死,其中的道理很明白,你怎么想不通呢?这座大峡谷有近百里的路程,且地形复杂多变,在这样的天气里我自己也不敢横冲直撞去冒着生命危险寻找出去的路的。”
“那……你要快去快回呀!”欧阳雪儿使劲裹紧身上的衣服,缩着脖子满眼的惆怅和无奈之情。
司马锦儿转身消失在夜色里,欧阳雪儿腿上的伤被河水一浸更疼了,连站立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的脸色因为挨冻和伤痛已经变成了青紫色。她的心里越来越不安起来,她开始想:司马锦儿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了,因为,她知道以他现在的轻功一个人爬这座悬崖是没有问题的,如果他一走了之,万一他再也不回来了,我又该怎么办呢?欧阳雪儿越想越恐慌,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司马锦儿已经抛下自己走了。在这样一个地方,是不能不让一个人这样想的。
理智告诉欧阳雪儿自己不能再这样傻等下去了,她必须自我救护。“不行,我不能在这里被冻死,我要想办法走出去……”她发着狠站起来,可是,腿的疼痛让她无法站立更无法行走,她被迫又坐下来,深邈的黑夜只能让她看到黑暗。她骂天无眼,骂地没有感觉,骂世间的不平。
“雪儿,你要到哪里去?”旁边响起一个让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这个声音让欧阳雪儿为之振奋,这个声音给欧阳雪儿带来了生的希望。司马锦儿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来无疑是给欧阳雪儿吃了一颗定心丸,她内心的疑虑冰化了。
司马锦儿上前一步扶住即将倒下的欧阳雪儿道:“雪儿……”他却是欲言又止了,他发现她的身体已经微凉了,他的心里涌起一种无名的悲痛。
“我……我……”欧阳雪儿支吾着,她觉得自己的脸上像火烧似的火辣辣的,她后悔自己不该以小人之心动君子之腹的,其实这也只有她心里自己知道罢了,她心里想了什么,司马锦儿是不会知道的。只是,自己的良心让她心里不安罢了。
“噢,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找到山洞了。雪儿,我们去那个山洞里吧,我已经看过了,那里很安全是没有野兽出没的。”司马锦儿不等欧阳雪儿把她要说的话说完,自己就迫不及待的说起来。他也因为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河水浸湿了,而急着去那个已经找到的山洞里去晾干。
欧阳雪儿的脸上也露出欣喜之色。“好吧,我们快去吧,我已经快被冻死了。”她抬头和司马锦儿的目光相对,自己的脸上又像被火烧了似的发烫。“哎哟!”欧阳雪儿小心地迈出一脚就忍不住高声叫了起来。他的腿上的伤处已经渗出了密密的红红的血珠来,让她感到像万剑钻心般疼痛。
“来,雪儿,我背你走!”司马锦儿说着蹲下身去让欧阳雪儿趴在自己的背上,转身走到悬崖壁旁边,双脚用力点地而死,身子在半空里如猴子攀枝高登般往上爬去。转眼间,他背着欧阳雪儿到了半崖腰里的山洞里,里面已经烧起了一大堆木火,照的里面的壁面上亮堂堂的。
司马锦儿把欧阳雪儿背进山洞里。“雪儿,我已经生了火堆,你快脱下衣服来,把衣服烤干吧!”他又往火里扔了几根木头道。
欧阳雪儿只是坐在火堆的旁边,身体还是忍不住的发抖,她两手交抱在胸前,脸色已经被冻得如一张白纸一般,嘴唇也已经发紫了。
“你……”欧阳雪儿抬起苍白的脸庞惊讶的盯着司马锦儿欲言又止的低下头,依旧坐在那里。
“不把衣服烤干的话,你会被冻死的。”司马锦儿说着从火堆里拿起一根烧着了的木头走进了另一座黑漆漆的洞里,在那里他又燃起一堆木头。“我就在隔壁,你不用怕。”他又出现在洞口前道。
欧阳雪儿看着司马锦儿走出去,自己这才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来放在火堆旁边烤着,虽然她坐在火堆旁边,身上还是不住的打哆嗦。她一直不由自主的往火堆近前靠去。
“小心,别烧着你……”司马锦儿又出现在洞口前。
“啊……”欧阳雪儿看见司马锦儿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不禁吓得大叫起来,慌忙扯过烤着的衣服盖住自己的身体,露出满脸的惊慌之色。
“你……你不要怕,我只是……只是想给你再生一个火堆……”司马锦儿说着慌忙蹲下身子忙碌起来,不一会儿另一个火堆也生着了,火光跳动着映在他的胸膛上闪着亮光,温度也增添了许多。
欧阳雪儿的脸上又燃烧起来,她低着头双眼盯着别的地方。司马锦儿生起一堆火以后,又不作声的走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欧阳雪儿看到洞口的墙壁上也闪动着亮光,猜想司马锦儿此时也一定会在烤着自己的衣服。一想到隔壁的那个男子正赤裸着身体的时候,她的脸上又涨得像一个熟透了的柿子,娇滴滴地让人不忍心伤害。
欧阳雪儿等自己的湿衣服烤干以后,就把他穿在了身上,她觉得自己如进入到了一间四周摆满了火盆的房间里,身上丝毫没有了冷意。她现在却已经不思蜀了,倒在地上睡着了。
“雪儿,我们……雪儿,快醒醒……”司马锦儿也睡了一小觉醒来,自己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他知道这里不是他们长住的地方。等叫醒欧阳雪儿以后道:“雪儿,现在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不然我们会被饿死在这里的,我们只有早一天走出去这座大峡谷才能救自己的性命。”
欧阳雪儿揉着睡眼问:“现在……几时天了?”
“我也不知道现在是晚上还是白天?”司马锦儿道。
“我们……现在就走?”欧阳雪儿迟疑了一会儿问,说真的,她心里真得不愿离开这里,虽然说这里比不上客栈里的房间暖和,可是,这里却比洞外好多了。在这样冷的天气里,有谁愿意扔下暖和的火堆到冰天雪地里去受罪呢!
司马锦儿好像洞察了她的内心世界。“一旦等火熄灭了以后,就会和外面一样冷的。”他见欧阳雪儿坐在火堆旁没有要离开这里的意思,心里就有一些急噪了,他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了。
欧阳雪儿沉思了一会儿,慢慢地用手里的剑鞘拄着她站起来,淡淡地对司马锦儿道:“我们走吧!”
司马锦儿抱起欧阳雪儿走到门口身上往一纵跃到了地上,其实也只是雪地上而已。
欧阳雪儿仰起头看见头顶上只有三、五丈之间的一条缝隙只看到一线天似的长蛇般的天空。
司马锦儿背起欧阳雪儿在雪地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旁边丈余之外就是一条长河。
“锦儿,我们这是要往哪里去?不是要从悬崖上直线上去吗?”欧阳雪儿环顾了一下朦胧中的周围,她相信现在已经是白天了。因为晚上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现在能看清近距离的事物了。她这才一眼辩认出周围的环境来。
司马锦儿自己闭口也不问了,因为,她知道自己不管怎么问,司马锦儿也不会告诉自己的。
司马锦儿的身上冒起丝丝热气,因为他背上的伤也痛起来了,他只是咬着牙强忍着。欧阳雪儿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感受着他身上的丝丝暖意。欧阳雪儿觉察到他去的更快了,而自己身上却冷起来,并且睡意又袭来,让她不由自主的开始进入一种睡眠的状态。
“锦儿,你坐下来歇一会吧!”欧阳雪儿被腿上的伤痛惊醒了,她以此为借口想坐下来再重新包扎一下腿上的伤口。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腿上又流下血来,让她不安的心剧烈的抖动着。
“雪儿,是不是你腿上的伤又痛了?”司马锦儿问着,就把欧阳雪儿轻轻地放在地上,给她重新包扎了伤口后道:“雪儿,你再忍一会儿,等我们到前边寻到人家的时候再给你涂药包扎……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我们必须走路,等走出了这座大峡谷才是救自己的最好办法……”
“你就知道走走,我已经快被冻死了……你自己走吧!”欧阳雪儿连自己都不知道哪儿来的怒气,又没有原因的冲着司马锦儿嚷起来。
司马锦儿被她突然的发脾气弄得有点手足无措了,自己的心里也气愤起来,心想:自己忍着背上的疼痛背着你尽快地走出这里去,你却无缘无故的发起脾气来。自己一肚子的委屈还不知道找准去发作呢!“好……我走,你自己在这里冻死好了……”司马锦儿转身急勿勿地离去。
“哼,你走好了,我自己会走,不用你管,我也能走出去的。”欧阳雪儿见司马锦儿真得走了,倔强的道。她努力站起身来,忍着腿上的伤痛一步步向前挪去。可是,任凭她怎么忍住伤痛也无济于事。腿上的伤痛折磨的她额头上渗出密密的一层小汗珠,但是,她还是坚持住往前走。
司马锦儿又回来了,他手里提着一双乌黑皂靴鞋递欧阳雪儿道:“雪儿,快,别耍孩子脾气了,快穿上这双鞋,在前边大约五公里路就有一户人家,他们已经同意我们在他那里住下了。”他的脸上洋溢着喜悦。“我们慢慢走,不要着急了。欧阳雪儿不说话只是低着头,任司马锦儿给自己穿上乌黑皂靴鞋,又任他背着自己向前走去,只是自己被冻得连连打喷嚏不止。”
司马锦儿背着欧阳雪儿到五公里以外的那户姓瞿的人家住下了。而姓瞿的这户人家正好住在大峡谷的入口处,所以,他们也就出了峡谷去。
“少侠,这位少侠……在下冒昧的说一句,那位是不是患了腿疾……”姓瞿的男主人把司马锦儿拉到一边悄声问道,他一眼就看出她的病况了。
“先生好眼力,实不相瞒,在下与这位朋友被铁器划伤了……只是在下的这位朋友的伤情比在下的伤情更严重”。司马锦儿坦言相告道。
姓瞿的男主人按照司马锦儿指的后背去看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行医治病将近二十年了,还没有见过司马锦儿这么严重的伤势。
“少侠,如果你相信在下的医术的话,可否让在下给少侠医治……”姓瞿的男主人满有把握的样子。
司马锦儿感激地向那男主人一抱拳道:“在下的伤势并无大碍,请神医给在下的这位朋友……”
“哎,不急,不急。少侠请放心,自会有另一个人给你那位朋友治疗的。”他们两个正说着,从另一间小房子里走出来一位夫人,她对司马锦儿点头一笑道:“少侠请放心,你那位朋友奴家会尽心照料的……”见司马锦儿站在那里不动,她的眼睛闪过一道阴影。“少侠,不相信奴家的话?”
司马锦儿慌忙向那夫人一抱拳道:“哪里,哪里,在下岂敢怀疑嫂嫂的医术……只不过……”
“少侠请放心,我们在给二位治疗的时候,绝不会让二位吃半点苦头……”姓瞿的男主人道。
司马锦儿见他们这样说,也就不好再争执什么了,自己跟在姓瞿的身后进了屋里。那夫人带着欧阳雪儿也进了另一间房子里。
“请少侠把上衣脱了趴在床上,在下要给少侠治疗了……在下看少侠不用施‘昏睡散’是可以的,但不知少侠能否忍受了疼痛?”姓瞿的男主人虽然这样问,可他还是把自家研治的‘昏睡散’给司马锦儿浸在水里让他喝了。这样,他的心里是没疑虑的。
“男子汉死都不怕,难道还怕痛吗?请先生治疗就是……”司马锦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昏睡过去了。
姓瞿的男主人用事先准备好的消毒水给司马锦儿背上的伤口消毒。这种消毒水是集消炎、消肿止痛活血化淤的草药于一处熬成的。司马锦儿伤口处的淤血通过此消毒水擦试,可以放出淤血,达到消炎止痛的目的。然后,再染上由十几种草药研治而成的一种康复药粉,此药粉只一天就能让伤处愈合,不过十日就会康复。姓瞿的男主人给司马锦儿的伤处染上药粉以后,又给他用白布包扎完毕,就只等着他醒过来了。
那夫人也已经给欧阳雪儿包扎完毕。那夫人从房间里走出来脸上布满愁云。她只和站在旁边的大夫相视一眼以后,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病人的情况。姓瞿的男主人悄声问:“那姑娘生命危险,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那夫人摇头,满脸的无奈。“她的伤太严重了,主要原因是时间太长了,依奴家看……”她又摇头。
“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姓瞿的男主人问道。
那夫人沉思了片刻。“办法倒不是没有。我想划开她伤处的皮肉,再在里面塞入我们家研治的独特配方,我想应该会有作用的,只是……”
“只是什么?”姓瞿的男主人稍稍平静的心又提起。
“只是,要每天吃人参七七四十九日,才有可能康复,人参只有皇宫里或者是朝廷里的大官才有……”
“这可如何是好?”姓瞿的男主人愁眉又聚起。
“瞿大哥……嫂嫂,你们刚才讲的话小弟都听见了……”司马锦儿穿上衣服从屋子里走出来道。
“少侠,你现在感觉如何?”瞿夫妇回过身来。
“多谢二位,小弟现在全身舒爽,没有一处不适……”司马锦儿向瞿夫妻一抱拳后又道:“刚才听二位谈到小弟的那位朋友……怎么,她的伤很难……”
“少侠不必多虑,少侠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自当尽力相救。本地有一大官,他家里必有人参,等天黑以后,我去他家里摸几十根来……”姓瞿的男主人说着就要去屋里准备刀具。
司马锦儿听他们这样说,心里就暗想:欧阳雪儿的父亲是朝廷里的重臣,家里一定少不了人参。他上前几步拦住姓瞿的男主人道:“不劳哥哥费神了,本弟的这位朋友正是大官之女,想她家里也必然不会少了人参一类的珍品。”
姓瞿的男主人“噢”了一声脸上露出笑容。“既然如此,就请少侠在此住一晚,等明天少侠就可以送你这位朋友回家了,她的伤康复有望了……”
“明天少侠还不能走,因为少侠和你那位朋友已经用了我们家的药方,必须连用七日还可以。”那夫人上前一步说明原因,她的丈夫顿时陷入尴尬的境界。
司马锦儿和欧阳雪儿只好留下来住了七日。
七日之后,司马锦儿正要送欧阳雪儿回家去养病的时候,等他们告别瞿夫妇上路以后。那姓瞿的男主人又追上他们说:“两位少侠,刚才在下的两个朋友来对我说,他们也要去临安,正好和这位姑娘一道,在下就想,让这位姑娘和在下的那两个朋友一起走,路上彼此也好有个照应。不知姑娘是否愿意,在下的那两个朋友……”
“好吧!但不知大哥的这两位朋友是干什么的?”司马锦儿打断那姓瞿的那男主人的话道。
姓瞿的男主人夸赞道:“在下的这两位朋友是做布匹买卖的,他们二位为人正派、绝对的大好人,二位不用怀疑他们,在下愿用人头担保。他们的为人,如若二位还不放心,出了什么事情就请来寻我瞿某人,在下替二位朋友担保。”
三个人正说话,只见从后边急驶过来一辆马车停下来。那赶车的人跳下车来,向那姓瞿的一抱拳笑呵呵地遂:“瞿兄,你可曾寻见你那朋友?”
那姓瞿的用手往自己的身后一指道:“复兴的两位朋友在这里,崔兄难道没有看见吗?”转而又对司马锦儿道:“这位是与在下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崔江。”他又冲着马车里喊了一句,从里面又露出一个人来。“这位也是与在下从小一起玩大的兄弟葛振。”又对他们二位道:“这位就是我给你们说的司马少侠和他的朋友。”那两人一抱拳。
在车上蹲着的葛振跳下车来道:“请姑娘坐在车里吧,你有伤在身应该安静地休息才是。”
司马锦儿扶着欧阳雪儿上了马车后,他向崔江和葛振一抱拳道:“路上让二位多费心了!”
“少侠如果再说这样的话,那可就是对我们兄弟两个不放心了,出门在外大家都是朋友,本该互相照顾,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呢?”崔江道。
葛振接过去问:“莫非,司马少侠对我们放心不下!”
“岂敢,岂敢!只是二位热心护送朋友回家,路上不知麻烦二位多少次……在下心里又是感激不尽,并没有别的目的,请二位不要误会了在下。”司马锦儿慌忙抱拳向他们两人解释。
崔江笑笑道:“哪里,哪里!在下是个粗人,不讲究那些繁琐的礼仪,请少侠切莫见怪。”
“好了,好了!再说下去又到中午了,你们快上路吧!”瞿复兴一旁上前一步拍了一下马头道。
崔江道:“好,听哥哥的,我们走了。”葛振也道:“司马少侠多保重,我们后悔有期。”
“锦儿……我们这一分别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吗?”欧阳雪儿在车上掀起隔帘泪眼朦胧的盯着司马锦儿。
司马锦儿向她一抱拳道:“请多保重,今日一别,我们恐怕再也没有机会……或者是未有期了。”他看到她眼睛里有一种晶莹闪亮的东西在晃动。
“未有期……”欧阳雪儿念着,马车已启动走动了。
司马锦儿盯着马车远远驶去,无限惆怅升上心头。瞿复兴上前一步拍了他一下道:“少侠以后将要到哪里去,在下是管不着的。但是,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少侠应该再回敝处把伤养好。”
“多谢了。”司马锦儿一抱拳道:“在下想回客栈里去拿回放在那里的包袱……晚一会儿回去……”
瞿复兴叹口气道:“少侠又把在下当成外人了不是?既然是去拿东西也应该带着在下一起去。”
司马锦儿回头望了一眼瞿复兴苦笑着点点头。
他们两人回到客栈里,只见这里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店家,店家……”司马锦儿叫了几声后,就听见一串急促地脚步声从楼上传下来。司马锦儿仔细看时,却发现并不是掌柜的店家。
而那人却边迎上来边抱拳道:“想必这位小兄弟一定是司马少侠了?我家主人已经在此等候数日,请司马少侠上楼来,我家主人有话要跟你说!”
司马锦儿并没有跟着那人上楼去,只是一抱拳问道:“请问你家主人是哪一位,在此专等在下有何事?”
“少侠不要再问了,等你见了我家主人自然都明白了。”那人说着伸手拉起司马锦儿往楼上去。
等他们三人一同上楼来,那被称作“主人”的中午男子早已经迎上来了。“想必这位就是司马少侠了?”
“正是!”司马锦儿一抱拳道:“不知你们是什么人?”
那主人笑笑又道:“司马少侠待一会儿就知道了。”他转身一指绑在一起的店家和店小二道:“少侠可曾认识他们?正是他们联合明月寨寨主明秋水来加害于你们的。他们就想私吞客人的财物。”
“求少侠饶我们一命吧,我们也只是一时糊涂……”旁边一人上去打了他们几皮鞭。“住口……”
司马锦儿向那主人一抱拳问道:“您是什么人?”
“看来司马少侠还是不肯相信我们……”那主人叹口气转身对自己的对下人道:“我们走吧……”
司马锦儿上前一步拦住她道:“先生千万不要生气,小弟并非不相信各位,只是,现在……”
“少侠的意思在下明白了……”那主人一抱拳道:“只怪在下没有把话说明白了。在下是黑水帮帮主赵天路,与明月寨寨主明秋水有不共戴天之仇。数日前,在下与弟兄们一起去攻打明月寨,傍晚路过这家小店时,发现店家与伙计鬼祟异常,就把他们两个绑起来询问,并寻出银两几百两之多。听他们说,少侠也是被那明秋水害成这样……所以,在下留下来专等少侠来取回东西。”
司马锦儿几步奔到店小二面前,伸手用力卡住他的脖子问:“你们与明秋水有什么关系?”
那店小二被他卡的说不上话来,只是眼睛转个不停。司马锦儿不明其意,握起手里的刀向他砍去,那店小二身子头一低死了。
“你也不必说了,我送你一起与你的伙计走吧!”司马锦儿说着,又挥刀送了他的性命。
赵天路在一旁说:“少侠可否愿意与在下一起去找明秋水报仇?如若少侠不肯……在下也不勉强,请少侠少坐一会儿,在下想与少侠饮几杯……”
“帮主,我司马某一定去找明秋水算帐……原与帮主一起铲平明月寨,以消我心头之恨。”司马锦儿向赵天路一抱拳又道:“不知帮主手下有多少人马?对明月寨,在下只想智取,不想强攻。”
赵天路一抱拳道:“少挟请放心,在下的人马将近两千人。但不知少侠有什么好智谋?”
“不瞒你说,在下知道今晚二更天以后必然会起大风,我们先烧他的柴草和房屋,等他们内乱起后,我们再攻进去杀他个措手不及,这样对我们有利的是人马不会死伤太多。”司马锦儿说出自己的想法,得到赵天路的大力支持。弟兄们都去准备火把,直等到天黑下来时出发了。
“翟大哥,你先回去吧!免得嫂嫂挂念。”司马锦儿回过身来,对站在旁边的翟复兴道。
翟复兴听他这样说,脸上立即热了起来。“不碍的,不碍的!她知道我跟你一起,一定会放心的,哥哥想留下来助兄弟一臂之力。”
司马锦儿也就不说话了,他低着头走出门来,到大厅里去看弟兄们的准备工作。
“少侠,少侠……”赵天路从楼上追下来道:“少侠,我们是否该走了,现在正是一更天了。”
司马少侠站住脚叹。气道:“是该走了,但不知这一去,会有多少人活着回来?只有荡平阴月寨,以后才不会有兄弟死在打杀之中……”
“少侠为何像个婆娘似的伤感起来?男子汉一生下来就是为了打拼的,只有今日的流血牺牲,才能换来后代子孙的太平……‘老子创业,子孙守业’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为何如此惆怅呢?”
司马锦儿缄口不言,只是摇着头。
赵天路见他不说话了,就招集弟兄们集合出发。“留下两个人烧了这家店,其余人等跟我走。”
赵天路骑上马,司马锦儿也骑了一匹,趁着认夜色向明月寨进发了。队伍大约走了半里路就远远地看到明月寨了。这时,天风也微起。
“弟兄们,点起火把去烧他的庭院。”赵天路从马背上下来,亲自点起火把扔在门栏上。大火借着风势迅速蔓延开,形成一条小蛇。
院子里顿时乱成一片,救火声响彻天空。明秋水马上带着家中人冲出来。“你是何人,为何来烧我山寨?”他指着司马锦儿气呼呼地问。
“怎么,你不认识我了?数日前,你抢我朋友做压寨夫人,今日我给你带来一队弟兄,你却不认得我了?”司马锦儿坐在马背上轻蔑地道。
“哼,我并没有抢到你那朋友,你却杀了我近二百名弟兄,我正想寻你替我死去的弟兄报仇呢!你却自已送上门来……也好,我就砍了你的脑袋……”明秋水挺枪策马来刺司马锦儿。
司马锦儿挥动着手里的刀催马迎去,他举刀向明秋水砍去。明秋水心里一惊,慌忙举枪撑住,他手里的枪却被司马锦儿一刀给砍了。
两人再战时,明秋水却躲开司马锦儿手里的刀,策马向寨内奔去。赵天路带着放火的弟兄从寨内出来,拦住明秋水明秋水被围在中间进退不得,自己手下的兄弟又有放下兵器投降的。明秋水真正陷入到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的地步,没有了可以选择的路。
“明秋水拿命来!”赵天路和司马锦儿一起催马过来,两把从背后和前胸刺进明秋水的胸膛,明秋水落马身亡。
赵天路与司马锦我并马在一起。“不知大哥今后有何打算。听小弟一言,不如加入小弟的黑水帮,如若大哥愿意,小弟情愿把帮主的位子让给你来坐。不知大哥意下如何?”赵天路道。”我有心要坐坐你这帮主之位,只是身不由已罢了。小弟重伤在身,需要回翟大哥家去休养,等伤康复以后还要去寻找师父,这帮主……”
“哥哥此言差矣!如若哥哥不弃小弟,小弟愿与哥哥结拜成兄弟。哥哥为长,小弟为次。哥哥智勇双全,一定可以领导好众兄弟的。”赵天路打断司马锦儿的话,从马背上跳下来道。
司马锦儿也从马背上跳下来,思虑了一会儿道:“好吧,我就答应你了。从今以后,你我兄弟相称,这帮主之位还是由兄弟先坐着,等我寻着师父以后再回来与各位相聚吧!”
“小弟拜见新帮主哥哥。”赵天路跪倒在地道。“小弟拜见帮主哥哥。”众弟兄也纷纷跪倒在地。
司马锦儿慌忙扶起赵天路道:“兄弟请起。我既然坐了帮主之位,就要行帮主之事。弟兄们,请把放下兵器的明月寨里的人都放了,他们有愿意留下的,我们要当成自己的兄弟对待。不愿意留下的,每人给三两银子让他们散去吧!”
明月寨近一千五百名兄弟感司马锦儿不杀之恩,纷纷归顺于他。赵天路这才明白司马锦儿这是用心来征服他们,壮大自己的实力。“现在,我以新帮主之名发一条命令,今日有兄弟杀死已经投降我们的弟兄,我绝不轻铙。”
“惟新帮主命是众!”赵天路带头喊道貌岸然余下的弟兄也纷纷响应。“惟新帮主命是从……”
司马锦儿又道:“我们的黑水帮不是打家劫舍的帮会,也不是欺压百姓的帮会。我们是除恶扬善、除暴安良的帮会,从今天起,‘黑水帮’改称为‘天辉帮’。弟兄们意下如何呀?怎么不说话……?”
“大哥,不是我们不同意,只是这名字不好记呀!弟兄们大多都是不识字的人。”赵天路道。
司马锦儿笑笑道:“黑水帮这个名字能记住,‘天辉’这个名字就记不住了。你再多念几遍就记住了。”
众弟兄们念了几遍以后都记住了。
“兄弟,我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以后帮会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就辛苦你了。”司马锦儿见翟复兴牵着马匹一旁等着,就向赵天路辞行。
赵天路见这样说,双手抓住司马锦儿的手:“哥哥这一走,何时才能回来?可有个日期?”
“我也不知道……”司马锦儿摇头。“天地之大,躯体之小,谁知道另一个人的下落。人海茫茫,寻一个人就如寻一颗粟粒,难啊!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几时回来与众兄弟团聚。”
“少侠,我们该走了!”翟复兴喊了一声。
司马锦儿上了马背一抱拳道:“各位兄弟,多保重!”
“请帮主多保重!”众兄弟高声道。
司马锦儿上了马背又在原地看了几眼众弟兄以后才策马和翟复兴离去。众兄弟高声喊叫。
“少侠为何要做他的帮主之位?”翟复兴问。
司马锦儿勒马慢行。“大哥,这有什么不可吗?你好像很担心的模样,我不知道,有什么不妥吗?”
“黑水帮本来是赵天路的爷爷赵启明创下的,没有人敢改动帮名,你今日改了帮名,以后……”
“”大哥放心,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的。再说了,那赵天路也没有反对我改帮会的名字啊!只是,我还真不知道黑水帮是他的爷爷传下来的。
司马锦儿不以为然,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司马锦儿在翟复兴家里住了半个多月以后,他身上的伤也已经痊愈了,就告别他们夫妇又踏上寻找师父的路。“漫漫之路,惟我独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