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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局?情?
作者:舜天十三 时间:2020-10-03 13:16 字数:12391 字

万年前的巫妖大战从十日叛离天廷开始。

那时,妖帝统治天庭,人间则有巫门统治。十二祖巫和各部落大巫受人类敬仰崇拜,为保护人类免遭妖掳掠、杀戳与妖族战斗。

祖巫中,共工和祝融不合,矛盾激化后,共工叛离人间,归顺天庭。于是在这场屠掠与反屠掠的斗争中,巫门渐处下风。

妖帝俊的十个儿子,轮流在天空巡逻,为人类带来光明和温暖。十日目睹天廷暴行,为人类的悲惨命运哀伤,数次劝谏妖帝俊,皆遭训斥,十日对天庭渐渐不满。

而这时祖巫中的后土,不忍人间惨死的魂灵无依无靠,最终被妖族吞噬或湮灭在红尘中的凄凉下场,以身化六道,以莫大法力推动轮回。

十日被后土的舍身为人的精神感动,联合巫门欲推翻妖帝俊的统治。

妖帝怒不可遏,无法容忍亲生骨肉的背叛,悍然迎战,誓要剿灭巫门和十日。

后羿奉妖帝之命出征,留下新婚妻子嫦娥独守空房。

这一战一打就是百年,三界处处鬼哭狼嚎,尸堆如山,大地都成了红色,江海倒流,山峦崩殂,哀鸿遍野,阴雾重重。

起初,后羿大军占尽优势,巫门节节败退。但在十日的支持下,依靠六道轮回,不断壮大队伍的巫门最终扭转战局,逼退后羿大军。

妖帝俊为激发前方将士的战斗能量,命无战力的女子上阵劳军,嫦娥也被征在内。

双方在不周山下决战,神勇的后羿力射九日,大振军威。

最后一个太阳面对后羿的神箭仰天狂笑,大喝:“后羿,你在前方流血,妻子却被逼劳军,现已生下一子一女,你还要为这妖邪的魔头卖命吗?”

嫦娥号称三界第一美女,后羿把嫦娥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哪能容忍此事。

后羿回家,果见消瘦的嫦娥已不成人样,一只三腿金蟾伏在桌上,见怀里抱着嗷嗷待哺的玉兔。

嫦娥见后羿归来,哭诉道:“今日见君一面,了却心愿。”自投院中之井。

后羿救下嫦娥,奈嫦娥拼命寻死,激得后羿痛不欲生,哀嚎连连,声惊天地,三界为之飘血,人人为之落泪,江河轰鸣,虫蚁撕肺。

后羿缚嫦娥于背上,交金蟾和玉兔卧于提蓝,直接上殿面见妖帝俊。

妖帝斥后羿临阵脱逃,犯下重罪,命执殿武士拿下处斩。执殿武士无人行动,妖帝俊亲自下手,后羿悲苦无处发泄,抬弓搭箭,射穿妖帝俊的喉咙。

射日神箭裂身碎神。妖帝俊修为高深,拼死发动幻妖镜,囚后羿四口与镜内,但自己也无法逃脱,被幻妖镜器魂吞噬。幻妖镜失去控制,坠落在月亮之上,化为广寒宫。而后羿因杀妖帝为巫门扭转战局,被巫门奉为大巫金刚,后人以讹传讹把巫门金刚称为吴刚,就是现在月亮上不停斫砍桂树的人影。

妖帝死后,

妖族大军兵败,共工头触不周山,才有了后来女娲炼石补天。

阮二驴实不知广寒宫还有这段凄苦的来历,默默无语。

月老道:“你所需英雄泪,就是后羿被囚幻妖镜刹那,恨天恨地,怜妻无助,心碎肠断时响彻三界的一声叹息。”

阮二驴道:“我要找英雄泪,必须去广寒宫。”

月老道:“广寒宫是幻妖镜所化,若想进入,必须除去器魂。”

阮二驴问:“器魂是什么样的存在?”

月老道:“凡先天至宝,修到一定层次,皆会产生器魂。若器魂有了意识,先天至宝便可化成人形,得道飞天。”

阮二驴道:“幻妖镜的器魂——”

月老道:“应该没有产生意识,若他有了意识,早收了本体,化了后羿四口。”

阮二驴道:“除去器魂之后,还会再产生器魂吗?”

月老道:“器魂是精华所在,失去器魂的先天至宝会化成为最普通的东西,只能腐朽于三界。”

阮二驴道:“如何才能找到幻妖镜器魂?”

月老反问道:“你以为你能打败他?”

阮二驴道:“我要试一试。”

月老一指大嘴道:“你答应带它去有更多水的地方,你若是被器魂吞了,它怎么办?”

阮二驴哭笑不得,看来大嘴在月老之地不仅仅是不受欢迎,而是深恶痛绝。

阮二驴道:“他若愿意,我带着它。”

月老如释重负,对阮二驴道:“我可以把你送到幻妖镜里。”

月老招来白花花,对白花花耳语几句。

白花花从腰间拽了一个口袋,打开口袋,里面全是红丝线。白花花让阮二驴抱着大嘴,抖动口袋,红光一闪把阮二驴收了进去。

又是一道红光,阮二驴立身在一座阴暗的宫殿。

阮二驴把熟睡的大嘴放在地上,小心地往大殿里走。

宫殿地面青茫茫一片,似虚似实,踩上无声;殿顶高企,仰望看不到屋面;四周没有柱子。给人的感觉是正在进化中的宫殿,没完全成形,只具备大样。

阮二驴谨慎行走,蹑手蹑脚,大气都不敢出,大约走了里把地,忽听鼾声如雷。高高的祭台上,斜卧一个庞大的身影,随着鼾声高低起伏。

阮二驴爬上祭台,看见那三丈长的身影,着黄色帝装,带平天冠,浑身围绕着阵阵黑气,把黄色掩得朦朦胧胧,却分外扎眼。身影的咽喉被一支闪光的紫箭洞穿其中。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陡然发出紫色光亮。身影的咽喉随着滴下黑色的血,冒出阵阵黑气。

这应该就是月老所说的妖镜器魂了,想是吞了妖帝俊,外形也按妖帝俊的样子演化。

只是器魂的气息并没有想像中的强大,而且伴着鼾声还有微微碎裂的声音,黄色的帝袍布满裂纹,随后裂纹又会被绕身的黑气弥合。

阮二驴在他喉咙的那支紫箭上感到熟悉的气息,却分不清来自哪里。按月老所说,这应该是射日神箭,自己本不该有这种感觉。

幻妖镜的器魂虽蚕了妖帝俊的元神化成能量体的人形,但也被射日神箭折磨。按现在的情况看,在不久的将来弥合裂纹的黑气耗尽,器魂定会被射日神箭震碎。

阮二驴不敢惊动器魂,虽说器魂虚弱不堪,又有射击日神箭镇压,但阮二驴也没有战胜他的把握。

阮二驴悄悄把弱水布满祭台,慢慢升高,直待弱水把器魂托离祭台,就可以把器魂收入神识界,破了幻妖镜。

眼见器魂就要离开祭台,阮二驴小腹被重重一击,绞痛令他控制不了弱水,又把器魂摔回祭台,还好器魂没醒,翻个身又睡去。

打阮二驴的是大嘴,此刻,正呲着牙,瞪着阮二驴,小拳头攥得铁锤似的。

大嘴见阮二驴看着他,就指指器魂,又指指弱水,一声龙吟,扬了扬拳头。

它的意思是不准阮二驴害人。

阮二驴有想吐血的冲动,还不敢发怒,一是打不过大嘴,二是怕大嘴的龙吟惊醒器魂。

阮二驴忍着小腹的绞痛,向大嘴解释:自己想救被困的英雄,只有把器魂从这里挪走。

大嘴不信,指着阮二驴的嘴做个花的动作,意思是花言巧语骗人。

阮二驴只有把从月老听那里听来的关于后羿的故事讲了一遍。可能是阮二驴的讲故事的技巧不行,根本没打动大嘴,反而惹得大嘴阵阵龙吟。意思说阮二驴为达目的瞎编,还抬脚要踹阮二驴,阮二驴连忙摇手,表示不敢说谎。

而此时器魂连连翻身,似乎要醒了。

器魂一醒,阮二驴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他再也不顾大嘴的阻拦,瞬间暴涨弱水,把器魂卷入神识界。

大嘴见阮二驴不顾自己的劝告,在自己面前行凶,十分恼怒,对着阮二驴的脸就是一阵暴打。

阮二驴连呻吟的机会都没有,就昏过去了。

阮二驴被“猪头”的声音喊醒。睁眼见一只磨盘大的三脚金蟾,一边喊着猪头,一边努力往自己脸上洒身上疙瘩里乳白色的液体。

阮二驴坐起身,打量周围:一片灰色的天空,崎岖的地面,远处有宫殿若隐若现,“呯”“呯”的声音有节奏的传来,撼动地面也跟着发抖。

“这是哪里?”阮二驴问。

金蟾道:“广寒宫啊,上万年了,你是第一个进来这里的人。”

阮二驴没看见大嘴在哪里,就问金蟾有没有看到。

金蟾说是不是那只大尾巴的白猫,阮二驴点头。

金蟾道:“它都把你打成猪头了,你还找它,我让它不要打人,它不听,后来对我连吐了几口,叫了两声就跑了。”

阮二驴从金蟾的话中能感觉到当时的场面:金蟾阻止大嘴打人,大嘴见了鑫蟾的样子十分恶心,连吐了几口,受不了,跑了。只是不知大嘴能跑到哪里去,别被坏人抓住。

阮二驴觉得自己可笑,像大嘴的身手,又有谁能对他不利。虽说大嘴三番五次打阮二驴,但阮二驴一点都不忌恨它,因为他能感受到大嘴的善良。

阮二驴要金蟾带自己去见后羿。金蟾说广寒宫里没有后羿,只有嫦娥、吴刚、玉兔和自己。

阮二驴说要见吴刚。

金蟾说见不了。

妖帝俊虽把后羿四口封在一起,却把四人隔开,金蟾在院外,玉兔在前院,吴刚在后院,嫦娥在屋内。嫦娥隔窗可见后院不停砍树的吴刚,却无法相拥,咫尺天涯。

这就是残忍。但吴刚、嫦娥渐渐知足,毕竟相爱的人可厮守,哪怕只是对望,也能感觉到对方的真情。

阮二驴和金蟾来的后院门口。金蟾喊到:“吴刚大叔,有人找你。”

没等里面回答,阮二驴已推门而进。

上万年未开过的门,吱吱哑哑,抖落许多灰尘,挤出点点木屑,慢腾腾的门缓缓打开,仿佛开启了一个时代。

吴刚扬起的斧还在半空,却再也没有劈向桂树。金蟾张大的嘴轻轻开合,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嫦娥的眼泪打湿窗纸,她却不知开门走出囚徒的屋。

阮二驴道:“后羿将军,你可以扔下板斧,再也不用作那毫无希望的争取。”

“后羿,谁是后羿?”吴刚喃喃道。上万的岁月他只知娇妻深情的双眼,只知砍伐桂树,就可以尝到娇妻饥渴的唇。

“嫦娥,你可以出来了,推开门就能拥抱你的爱人。”

“门,门是什么,又在哪里?”嫦娥的眼泪淋湿了窗台,看吴刚的双眼却能柔化钢铁。

吴刚扔下斧头,一个箭步走到窗前,紧紧握住嫦娥的双手。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金蟾跳进院子,前院捣药的玉兔推开两座门来到后院。

阮二驴在桂树下席地而坐,他什么也不说,任何语言在此时,都苍白无力而且多余。

终于,五个人围坐在桌前。那不知是多长时间的等待,也不知是多长时间的宣泄。阮二驴只知露水湿润了他的脸颊,一个肿胖的猪头又变成了眉清目秀的少年。

吴刚收拢桂花树下的花瓣,洒入井中。金蟾、玉兔打出的井水就成了香甜清洌的美酒。

吴刚说:“我们一醉方休。”

阮二驴道:“此时不饮,应无饮酒之时。”

他们醉了,醉了整一个广寒宫,还有桂树,还有捣药杵,还有万年方才开启的门。

大嘴应后悔,否则它怎能放弃甘甜的桂花酒。

月老应后悔,否则他怎能不亲手系上姻缘的红丝线。

妖帝应后悔,打不散的鸳鸯,多情的人,鸿图霸业,无上法力,又怎能比得上你浓我情,相伴到永久。

阮二驴不后悔,他愿杀伐永不在,有情人终成眷属。

天亮了,一抹朝霞铺在天际,那是为后羿准备的红地毯吗?一缕阳光挂在桂树间,那是最后一个太阳代表它九个哥哥来为后羿祝福,抑或感激当年后羿射向妖帝的箭,结束了战争,或者就是在为后羿的幡然悔悟而舞蹈。

清风吹进了院子,是在涤荡万年的尘埃,还是吹响桂树叶为后羿歌唱。

酒醒了,阮二驴揉着惺松的双眼,记忆还停在昨夜酒醉的一刻。

嫦娥忙碌起来,收拾屋子,采摘野菜,她要让远到的客人看到窗明几净,尝到她拿手的家乡菜。金蟾、玉兔这对兄妹蹦里蹦外,好似的万年的禁锢未曾存在。他们一直快乐的游戏,还有吵嘴进爹的训斥,娘的慈爱。

后羿站在嫦娥凝望他的地方,久久无言,只是一遍遍打量那上万年砍开合上,合上又砍开的桂树。

阮二驴问他上万年前那一声叹息现在在哪里。

后羿指着桂树,大弓长成的桂树,叹息化作花瓣,他每砍一斧头就飘落一片。

后羿问怎么杀死了器魂。

阮二驴说器魂未死,只是被困在了某个地方。

后羿不言,走到桂下,手一寸一寸地伸进地面,而后努力地拉出一段树根,交给阮二驴道:“你把这段树根放进困器魂的地方,弓箭合一,器魂在劫难逃。”

阮二驴把树根扔进神识界,才与后羿并坐在桂树底下,听后羿一点一滴的回忆。

射日神箭就是洪荒之时,不周山下的一棵紫竹。鸿钧以紫霄神雷将其炼化。大弓是不周山下一段灵根,女娲用其蛇尾精华注入其中。怪不得阮二驴见射日神箭时有熟悉的感觉,那是来自鸿钧的紫霄神雷。

妖帝俊发动幻妖镜禁锢后羿,要桂树折,夫妻聚。谁知我后羿夫妻团圆,而你妖帝早已烟消云散。

后羿的笑声震得桂花朵朵落下,洒在两人头上、眉间,异香飘远。

后羿将桂花抖落井中,阮二驴照着做。吃饭时,又是满井的桂花酒,又是醉倒一片,醉倒了后羿的回忆,也醉倒了嫦娥的苦难。

阮二驴要走了,后羿折一截桂树枝,交给他。

后羿道:“将此枝插在肥沃的土壤中,来的秋凉八月中,满树的桂花飘香,点点都是英雄泪。”

嫦娥送一坛桂花酒:“有空常来坐,美酒醉中秋。”

阮二驴闪入神识界,不见了器魂,也不见了大弓神箭,汹涌的弱水之滨,一棵桂树,一株紫竹。转念间,阮二驴来到了田螺,把桂树枝交给了伯顺,桂花酒交给白昭。

白昭问这是什么。阮二驴说是英雄泪。白昭开坛香十里,一饮而尽,醉了三天。

相严自麒麟寨捎来了消息,说中域的白马寺邀请和教共同铲除云龙宗,夺取诛仙剑。

阮二驴衡量再三,决定拒绝白马寺的邀请,和教还没有实力参与这样的争斗。阮二驴可不想把这点家底两下拼完。

但阮二驴却要参加白马寺的战斗,他想趁此机会,能否救出被困的兄弟——一线。

阮二驴坐着白昭来到洛城,白马寺在洛城西边的雍门外。阮二驴没有直接去白马寺,而是驾着白昭在洛城闲逛。开始没人注意他,渐渐人们见了他就躲,能听见有人低喊:“快走,他是东南凶魔。”

阮二驴也不介意,但后面有个一直跟着他的小姑娘,引起了阮二驴的注意。

小姑娘躲躲闪闪,怕阮二驴发现。但她的跟踪技巧也太差了,阮二驴都替她着急,明明该躲的时候,她露出脑袋;该跟上时,她又不知缩在哪个墙角。

阮二驴好生纳闷,为了小姑娘不跟丢自己,他几次停下来等她。

阮二驴就是想知道,小姑娘的目的是什么。

阮二驴终于找到自己要去的地方——袭月楼。小姑娘见阮二驴进了这种地方撇了撇嘴,狠狠地鄙视阮二驴一眼。

袭月楼不管在哪个城,都是男人最想去的地方,是销魂的天堂,也是销金的地狱。

阮二驴进了袭月楼,只点袭月甲子来陪。

袭月楼的跑堂见阮二驴张口说出袭月甲子,知道是了解袭月楼的主,又怕是寻仇的,急忙禀告楼主。

楼主是个少妇,风姿绰约,八面玲珑,连连给阮二驴解释说没有袭月甲子这号人物,又介绍了几个。说是洛城最受欢迎的。

阮二驴也不跟她废话,说袭月甲子若不在,就要蝴蝶刀和螳螂斧。

楼主不再说什么,这主她招待不了,让阮二驴稍等,又奉上好茶,叫来两个姑娘,一个捏肩一个捶腿。阮二驴落得自在,居然睡了起来。

扰人清梦该骂,扰人美梦该打,扰人绮梦的就该杀了。然而若是搅乱绮梦,却送来美女,就不该杀了,而是要笑脸相迎,对美女大献殷勤。

然而若是搅乱绮梦,却送来美女,就不该杀了,而是要笑脸相迎,对美女大献殷勤。

阮二驴没有与女人相处的经验,也没有学会给美女献殷勤,所以他对进来的美女说:“这种地方,女人来能找什么乐子。”

进来的美女,大眼修眉,俏鼻琼口,青丝如云,肤白如脂,嫩绿裙装既能勾出曲线,又凸现优雅气质。后面跟着四个婢女,一个执拂尘,一个端玉瓶,一个拿汗巾,一个是跟踪阮二驴的小姑娘。

美女被阮二驴“找乐子”话激得满脸羞红,却又落落大方,让阮二驴顿生敬佩之意,不再口吐调戏之言。

美女道:“我是洛门洛王之女伏彩儿。”

洛城就是依洛门而建。人皇伏曦治世,于洛河见龟献图,自创八卦,立洛门弘其道法。扬名数万年的洛门是大陆九域的翘楚,而历代洛王稳稳是修真界的领袖。洛王之女可以算得上天下的公主。阮二驴不敢怠慢。

阮二驴起身整衣,见礼,口称:“不知公主驾到,口出狂言,请恕罪。”

伏彩儿刚刚的羞红还没散尽,又被阮二驴的行为挂上红晕,而且较之前面更甚,有点手忙脚乱,尽小女儿之态。

跟踪阮二驴的小姑娘,指着阮二驴道:“还不请公主上座。”

袭月楼的房间专为男人享受而布置,实再不适合会客。伏彩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瞧不着个落座的地方。

阮二驴道:“请公主大厅说话。”

大厅是为饮宴摆设的,至少可以坐着。

阮二驴与伏彩儿对面而坐,跑堂的摆上茶。四个婢女在伏彩儿背后一字排开,看得阮二驴端杯喝水都不自在。

阮二驴道:“不知公主到访,有何见教?”

伏彩儿没说话,跟踪阮二驴的小姑娘张口道:“见教,就是不许你这个杀人狂在洛城撒野。”

说得阮二驴尴尬无比,还好伏彩儿低喝了一声:“小可”打住了她。不然,不知道还会说出什么。

伏彩儿道:“小可无礼,请见谅。”

阮二驴道:“小可姑娘说得是,我会谨记,不扰乱洛城人的生活。”

伏彩儿道:“我这次不代表洛门,是想请你——”

伏彩儿话没说完,楼主带来个姑娘进来。姑娘长得娇俏玲珑,婀娜多姿,步履间闲云流水,顾盼间神采飞扬,笑时妩媚勾魂,正色又端庄娴淑。

小可喝道:“你这个淫贼,还蛮会挑嘛?”说到这自己住了嘴,这样含义深刻的话实不该她这个年龄的姑娘说出来。

伏彩儿站起来道:“兄台旅途劳顿,是该好好休息,请明天移步到舍下一坐可否?”

阮二驴知道她误会,连忙说:“不是”但想又何必跟她解释,便函起身回道:“明日定当造访。”

伏彩儿离去后,楼主才把带来的姑娘介绍给阮二驴。这个姑娘是六十甲子中的己巳。阮二驴也报上名号。

己巳听说是阮二驴,很是热情。看来阮二驴与摘星袭月门打次两次交道,令对方印象深刻。

阮二驴也不废话,直接说出目的:要摘星袭月门去云龙宗查一只叫一线的凤凰的下落。报酬要蝴蝶刀去向蓝宫要。

己巳不敢答应,说回去禀报,明天给回话,就退走了。

阮二驴当然不要姑娘,叫白昭进来,两人吃饱喝足美美睡了一觉。

己巳一早就来了,换成了婢女的装束。

阮二驴睡眼惺松,看到己巳开始收拾屋子。

阮二驴道:“己巳想是已得到答复,收拾屋子赶我们走?”

己巳道:“门里已经答应你的要求,派我来做您的丫环。”

阮二驴道:“这可不敢。”他对袭月六十甲子中的人心存提防,他可不想再被绑架一次。留己巳在身边,无疑是留个祸患。

己巳道:“不必赶我走,蝴蝶刀、螳螂斧正往这赶,我们三人都听你调遣。”

阮二驴对蝴蝶刀、螳螂斧兄弟二人的印象不错,也就放弃了赶走己巳的想法。

阮二驴独自出门赴伏彩儿之约。

洛门很好找,随便问个人,被问的人随手一指,阮二驴就能找到,毕竟洛门是整个中域最强大的存在。

小可姑娘已在洛门大门口等着,见阮二驴到了,上前迎上去道:“我就不知道,我们公主为什么定要见你,你可知道在整个中域多少人梦寐以求这样的机遇。“

阮二驴道:“世事就是这样,谁也不能用逻辑推测。”

小可见他一副自得的样子,懒得理他,径直带去伏彩居住的跨院。

伏彩儿见阮二驴到了,竟然把小可也赶出了客厅。这令小可大出意料,她跟伏彩儿这么多年,破天荒的第一次。

阮二驴道:“我们独处,会遭人议论。”

伏彩儿道:“你别乱想,就不怕人议论了。”

阮二驴脸面一阵通红,看来昨天自己的表现不象个正经人,但他也懒得解释,端起茶杯啜起茶来。

伏彩儿道:“开门见山吧,我请你杀个人。”

“我不是杀手。”

“我知道,但你能为宝夺来一个家族,也会为宝杀人吧。”

伏彩儿指的是阮二驴跟摘星袭月门合作灭吸虹家主一事,但自己不是为宝啊。

阮二驴心里烦闷,他最讨厌别人把他看成一个嗜杀成性、唯利是图的市侩,但现在落这个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伏彩儿道:“我虽不知素扇的来历,不晓得威力,但我的报酬却是你最需要的。”

“我最需要的?”

伏彩儿道:“知道我们洛门是人皇伏曦一脉吗?”

“知道。”

“那你就应该知道人皇留下的八卦图吧?”

“知道。”

“八卦图里的天梯草你肯定不知道。”

天梯草,阮二驴确实没听过。不仅在人界,就是在紫宵宫也没听说过。

伏彩儿拿出两根小草。

小草叶成丝状,蓬蓬一大团,叶色灰白,云雾缭绕在叶间。小草的根是血红色的,圆圆的象杏子一样。

伏彩儿道:“天梯草种在人的脚部,就像人长了翅膀,即使是从未修真的人也可以驾去飞翔。”

这确实是阮二驴最需要的。虽说是这现在可以借助白昭,但总不是长久之计。即使白昭愿意永远驮着阮二驴,阮二驴也会过意不去。

阮二驴道:“宝是奇宝,但我也不会为它杀人。”

伏彩儿没有接阮二驴的话,反而去介绍天梯草:“这草分雌雄,成对生长。自人皇离去,总共长成三对。我父洛王一对,洛门第一高手野风一对。而我这一对是我爷爷应劫之前,从脚底挖出来给我的。我爷爷自知难过天劫,不想毁了异宝,偷偷交给我。”

“那我更不能要了,毕竟是你爷爷的遗物。”

“你知道爷爷留给我的目的是什么吗?”

“应该是保护你,让你快乐幸福。”

“那我现在用他换我的自由,不对吗?”

“什么意思?”

伏彩儿道:“我要你杀的人,是我父亲选给我的未婚夫。可我不想嫁给他。”

阮二驴有点恼怒了,对伏彩儿的狠毒、冷血嗤之以鼻,缓缓道:“不想嫁,就杀人?”

伏彩仿似被他的神情吓住了,半天不说话。

阮二驴起身丢了句“告辞了”,就径直往外走。

伏彩儿喊了一声“慢。”阮二驴见她已是泪流满面。

伏彩儿拭了拭眼泪,道:“我送你天梯草,请你帮我调查云梦大泽九风家族九风越总可以吧。”

“调查。”

“是啊,你调查一下九风越的一切,怎么处理我不过问。”伏彩儿说话是有点忧郁。

阮二驴坐下,轻啜一口茶。他有点搞不明白,九风越就这么值得杀吗,否则伏彩儿不会这么做。

“了解他,就想杀了他,这个人作恶到什么地步了?”阮二驴道。

伏彩儿已经没了眼泪,也没了忧郁的表情,是那样的高傲、自信或者说是目空一切。

伏彩儿道:“我对他不置一词,以免先入为主,影响你的判断。”

阮二驴道:“我若调查之后,不杀他呢?”

伏彩儿道:“说明九风越这个人,这可以嫁。”

阮二驴道:“你这么相信我?”

伏彩儿顿了一下,悠悠道:“我相信‘舍命救囚徒’,更相信‘殊死搏黑衣’。

阮二驴哈哈大笑:“那是传言。”

伏彩儿道:“白昭跟在你的身边,供你驱策;虽说魔神尊者殒命,但紫电锤却落在了梦叶之手,这都是真的。”

这些事绝不可能四处流传。

“你们和摘星袭月楼有合作。”阮二驴道。

“摘星袭月楼要的是钱,而我有的是。”伏彩儿道。

阮二驴有点明白摘星袭月楼为什么爽快地答应自己的交易,还派己巳、蝴蝶刀、螳螂斧帮自己。可能伏彩儿的要求也是摘星袭月楼交易的一部分吧。想明白这些,阮二驴释然了,道:“成交。”

伏彩儿转身进屋里拿了一把剑出来。

阮二驴有点诧异,道:“这是干什么?”

伏彩儿抿嘴娇笑:“凶魔会怕刀兵?”

伏彩儿一笑仿似阳光灿烂,百花烂漫。阮二驴感觉整屋明亮起来,伏彩儿美,但神采更迷人。这叫气质吧,阮二驴暗暗想。

伏彩儿道:“脱去鞋袜。”

阮二驴只顾回味伏彩儿的笑,脑子转的有些慢,又问道:“干什么?”

伏彩儿道:“既然交易达成,我总应该把天梯草给你种下吧。”

阮二驴汗颜,怪不得月老说人至浓情,会把智慧抛脑后。想到这,阮二驴一身的冷汗,自己不会对伏彩儿动情了吧。

这是个迷惑的问题,阮二驴越不想,却越往心里蹦。阮二驴想不看伏彩儿,伏彩儿却偏偏站在他跟前对他笑。

伏彩儿道:“脱呀,愣什么?”

阮二驴脱掉鞋袜,抬起脚板,伏彩儿刷了两剑,血光迸现,却全部被天梯草的根收走。

吸收阮二驴鲜血的天梯草散发出白茫茫的光,径直飞向阮二驴的脚底板,一闪而没。

“好了。”伏彩儿道。

阮二驴道:“不疼啊。”

伏彩儿道:“你法力高深,还会怕疼?”说完又笑了。

阮二驴不行了,再也不敢看他,怕自己会失神,连忙低头穿鞋袜。

伏彩儿道:“中午,我会在洛园摆宴,为洛门第一高手野风洗尘。”

“哪我去干什么?”阮二驴道。

伏彩儿道:“我虽不知你来洛城的目的,但认识一下洛城的青年才俊不算坏事吧。”

阮二驴点头,阮二驴对伏彩儿生出一种熟悉信任的感觉。他是心智坚强之人,已能慢慢控制在伏彩儿面前不失态,也就是月老说的“把智慧抛脑后”。但感觉是控制不了的,阮二驴也不刻意去改变,一切顺其自然吧。

洛城西北与西北域搭界处有安城,有五个宗门座落,以黄河帮为首,经常与洛门为争夺人口土地发生战争。野风这次出征,一直把黄河帮赶至安城,大获全胜。

伏彩儿亲自宴请,是野风梦寐以求的。洛王自然知道爱将想要什么,还有什么比满足愿望更能拉拢人心的呢?

洛园建在洛水之滨,花香袭人,蜂蝶轻舞,大树成荫,绿草为坪。自洛水引来的水汇成一汪大塘。满池的莲叶随波起舞,亭亭红莲绽开笑颜。轻风吹过,惊动蓬尖的蜻蜓,或是盘旋,或是追逐。

宴会设在塘心小岛的凉亭内,并无小桥到达凉亭,全凭登萍渡水,驾雾腾风。

伏彩儿道:“试试天梯草。”说完驾云飞进凉亭。

阮二驴动动脚,脚板的天梯草如手指般真实,阮二驴可以灵活的使用每一根草丝。

阮二驴摆动天梯草,脚下生云,飘向凉亭。

除伏彩儿外,凉亭还坐着一位熟人——不语和尚。

不语和尚低首垂眉,手托钵盂,嘴唇轻动,真是经不离口。

伏彩儿向阮二驴介绍:第一位是野风,野风古铜色的脸面,牛眼虬须,身形高大,一身铠甲;铠甲宝光灿灿,仿佛有水质光影流动。第二位是一个白面小胖子,洛城东方家族第一高手,东方不亮。第三位是年青道人,洛城陆氏的陆英奇。介绍不语和尚的时候,不语站起来道:“我们认识,只不过我现在代表白马寺。”

伏彩儿道:“你们都来自东南域,认识是自然。”

阮二驴道:“一面之缘,还是刀兵相见。”

不语面无表情,一副古井无波的神态道:“三位,这位兄台就是东南域一战成名的凶魔阮二驴。”

野风、东方不亮、陆英奇都听过凶魔之名,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和想像中妖异、狠毒、冷酷相差太远。三人抱拳说幸会,潜台词却是鄙视和防备。

阮二驴已经习惯不为别人的看法解释,他只想达成目标,已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阮二驴坐在伏彩儿的右手,比野风要来得高些。野风是这次宴会的主角,却被阮二驴占了主宾之位,心里忿忿不平。再加上伏彩儿好似对阮二驴很亲近,更让一直对伏彩儿有念想的野风醋意暴长。

不语是个武痴,不管在哪,什么场合,均是木雕一般。本来与野风谈笑的东方不亮、陆英奇哑了口,一是为阮二驴的到来,二是为野风的情绪。

伏彩儿当尽主人之道,举杯邀众人共庆野风再立大功。野风虽是得意,但心怀芥蒂,不时用眼瞟阮二驴。

阮二驴能感觉到野风的不善,他可不想树敌,只装作不知,反而陪一副笑脸,敬酒给野风,说些初来贵地,请多照应的客套话。

野风可不理他那一套,道:“闻阮兄谈笑斩三千,今日既然见着了,不切磋切磋,哪对得起在座的兄弟。”

东方不亮、陆英奇谁也不想得罪,两人互相敬酒,不给野风让他们起哄的机会。

伏彩儿道:“野风提议不错,不语大师你说呢?”

不语大师点点头,语不发。

伏彩儿看向东方不亮、陆英奇,俩人只得连连点头,道:“不可错过。”

阮二驴连连摆手,道:“野风兄弟说笑了,偏乡野夫怎敢言武。”

野风道:“阮兄是觉得我配跟你动手。”

阮二驴连说不是。

伏彩儿道:“你拒绝一位将军的挑战,可是大大的无礼啊!”

阮二驴能看得懂伏彩儿的眼神,是让他教训一下狂傲自大的野风。

阮二驴见无法再推辞,只得道:“请野风兄手下留情。”

野风也不答话,踏云立在洛园上空,阮二驴只得跟随飘了过去。

野风不敢小瞧阮二驴,凶魔的称号不可能是靠捧出来的。野风掣出一条黄色宝鞭,祭起,直落阮二驴的头顶。

宝鞭锃亮,在太阳下晕出大团金光,整个洛园染成金黄。宝鞭幻成水缸粗细,三丈多长;小山一般裹挟风雷之声。阮二驴根本来不及躲避,还好月牙铲及时自神识界悬于头顶,生生顶住宝鞭。两宝相碰砸出一片明火,在金光中乱窜。

野风宝鞭招式不老随即由砸变成扫,冲阮二驴拦腰截去。月牙铲幻出一个虚影拈在腰间,慢慢实化,而头顶的月牙铲由实变虚,直到消失。

宝鞭势大,震得洛园花歪草斜,树折叶落,塘里的水也冲去了大半,几只青蛙落在草层里呱呱乱叫,一片飓风暴雨后地景象。

野风两击不中,变动手式,宝鞭化成千万条,条条金光,把阮二驴罩于鞭影之内。

千万条宝鞭齐齐发动攻击,仿似无边的金钟罩下,阮二驴躲无可躲,避无可避,闪身进了神识界,连身影都没留下,消失在空中。

野风一阵错愕,收回宝鞭,不明所以。而阮二驴凭空出现,还是站在那朵云上,就好象刚刚来到,不曾经历那场攻击。

野风双手举鞭,太阳光辉化成实质的光柱灌入宝鞭中,仿似构架了一条通天金桥,光明四射,周围天空暗淡下来,阴云惨淡,阴风阵阵,好象被人抽光了天地精华,死气弥漫。

野风持鞭劈下,却不见落在阮二驴头顶,而是一道光柱直撞阮二驴胸口。

月牙铲应景即到,被光柱撞得一阵乱摇,危危欲坠。阮二驴被撞飞而去,殒石般直落洛水里,留下一道残影,勾出美丽的弧线。

凉亭中四人暗吸凉气,都知道野风历害,却没想到已达到如此境界,各自庆幸没和野风对上。

阮二驴的云是天梯草所化,无法力支持,根基不牢,才导致被击落水。若是云仙境界支撑的真云,月牙铲挡住攻击,绝不会出现这样的下场。

阮二驴带有避水珠,衣不带水的自洛水中腾云而上,转瞬间,飘至野风跟前,抱拳认输。

伏彩儿他们原以为阮二驴不死也要口喷鲜血,重伤卧床,不曾想阮二驴没事一般。

野风更是激怒难当,竭尽全力一击却无法伤阮二驴分毫,阮二驴更是不曾还手,却要认输。

侮辱,赤裸裸的侮辱。野风认为阮二驴根本瞧不上自己,懒得出手。

阮二驴被击落水也是一心惊气,若不是月牙铲护身,早小命归西了。阮二驴不想出手,他的几下子个个要命,他可不想惹上洛门这个大对头,不是说怕或者不敢,而是现在不宜。

六人各自心思百转,一时没人说话。

野风再次双手举鞭过顶,宝鞭上下旋着一股黄风,夹杂着沙粒,在阳光下,颗颗刺眼。

黄风越卷越大,股股黑气自地下涌出渗入黄风中。黄风呼啸,仿佛来自地狱的哀嚎。

地下黑气越涌越浓,遮天蔽日,把整个洛城带到寒冷冬夜。

凉亭中伏彩儿四人心中发寒,颤栗不安,纷纷运功护体。

阮二驴更是难受不堪,被黑气团团围住,好似掉进溱黑的胶桶,粘粘乎乎,寒冷彻骨,却有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滚落,变成水滴落地。

“去地狱吧。”野风一声大喝。

阮二驴头皮发麻,而黄风托动庞大的身躯已把阮二驴卷在中心。

颗颗沙粒被无数小小月牙铲挡住,发出刺耳的磨擦声。黄风不知要将阮二驴卷向何方,只是在无尽的黑气中,越来越阴森,凄惨的叫声直接震动元神。

“这黄风不是连通着地狱吧。”阮二驴想到这不再犹豫,谁也不知进入地狱会被困在哪个所在。

幽冥的气息已扑面而至。阮二驴心思动,神识界中高大桂树,弯腰成弧,紫竹光芒大盛拔地而起。一道紫光自素扇前端射出。紫光拖曳着紫气刺穿黄风,扫荡黑气,直指野风喉咙。

野风保命要紧,不再挥舞宝鞭,双手架鞭挡住紫光。

“咔嚓”一声仿似天际的霹雳,紫光金光扭在一起,巨蛇般在黑气中左突右窜,瞬间消失。

沉寂。

风不动,黑气散,阳光洒下来。

阮二驴头发蓬松,衣衫不整,站在云头,面无表情。

野风鞭折两截,一手一段,指着阮二凄惨地喝道:“你毁我地狱鞭,我要你命。”

野风眼瞪如铃,眼球好似随时会崩出,两行血泪在古铜色的脸庞上扭曲蜿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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