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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云龙再现
作者:舜天十三 时间:2020-10-03 13:16 字数:13491 字

被幽冥之气侵体,阮二驴在神识界入定三天,才恢复。

阮二驴在袭月楼临街的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与白昭饮酒,己巳侍候左右,甚是殷勤。

时至中午,客人渐多,一个胖子走向阮二驴,却是东方不亮。

从洛园回来,东方不亮每天都在这儿饮酒,肯定是在等阮二驴。阮二驴得到袭月楼的汇报,故意在这饮酒,想看东方不亮意欲为何。

“阮兄,容小弟在此稍坐。”东方不亮道。

阮二驴做个请便的手势,白昭起身离开,己巳也告退。

东方不亮道:“阮兄神技,大开眼界。”

阮二驴道:“谬赞,保命而已。”

东方不亮道:“那日野风羞愤离去,随即其爷爷野祖放话要取你性命。”

阮二驴道:“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

东方不亮沉吟道:“你不知野祖在洛门中的地位。”

阮二驴道:“愿闻其祥。”

洛门控制了中域大部分地区,下面有东方、陆氏、白马寺三个门派,实为中域翘楚,就是大陆九域也是数一数二。野祖不知何许人,五百年前加入洛门,在与安城黄河帮一战成名,令黄河帮元气大伤,直至近百年才恢复到可以与洛门分庭抗礼的水平。野祖儿子在百年前与黄河帮战斗中殒命,野风就成了他的心肝宝贝,地狱鞭更是野祖成名之器。而阮二驴挫野风、折地狱鞭,羞辱了野祖,野祖岂能善罢干休。

东方不亮道:“野祖放言,你胆敢踏出袭月楼,定将你碎尸万段。”

“噢,洛门没什么动静吗?”

东方不亮道:“你还想洛门对你倾门追杀?”

阮二驴笑道:“不是,不是......我只是奇怪,按说野祖在洛门的地位完全可以......”

“他还不行。他野祖再强,毕竟洛门还有我家、陆氏、白马寺三派。但......哎,若按现在发展下去,野祖定会把我们三家踩在脚下。”

阮二驴道:“还是那个问题,你为什么来报信?是替野祖传话,还是.......”

东方不亮笑起来白胖胖的脸上有两个酒涡,可爱又真诚,道:“交个朋友,我不想与阮兄为敌。”

两人说着,陆英奇、不语也来了。

东方不亮道:“阮兄,不介意我邀请他们二位吧?”

陆英奇、不语也说冒昧打扰,阮二驴却异常高兴说就是二位不来,也当隔日造访。

四人喝酒聊天,云山雾罩,漫天乱扯。

阮二驴始终留神,不见三人提什么主题,最多是些互相结交,互相照顾之类的话。

很晚,方散。

醉醺醺的阮二驴回到房间,白昭、己巳、蝴蝶刀、螳螂斧都在房间等着。蝴蝶刀、螳螂斧要对阮二驴行家主之礼,被阮二驴挡住道:“二位又不是我吸虹家之人,当以兄弟论交。”

蝴蝶刀、螳螂斧连说不敢。

四人说起云龙宗之事,还没查清一线的下落,阮二驴有点失望。

阮二驴道:“二位肯来助我,我该做什么呢?”

蝴蝶刀道:“家主可愿意再去深海域争黑衣大将军吗?”

阮二驴不语。

蝴蝶刀道:“若不愿意,可以先留着,我们有需要再向您请示。”

阮二驴考虑再三,虽说争黑衣大将军,困难重重,危险重重,但毕竟比欠摘星袭月门一个人情好,天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什么情况提要求。

阮二驴道:“成交,我去争黑衣大将军,但我不保证能抢来,也不保证抢来之后会做这个将军。”

“当然,你只要参加就行。”

四人又分析了野祖的下一步行动,没得出结论,也没有好办法。其间,蝴蝶刀突然问伏彩儿和阮二驴闭门商量了什么,被他以别的话题岔开,蝴蝶刀一脸的疑惑。

洛门的事情很复杂啊。伏彩儿与阮二驴的交易居然不在洛门与摘星袭月门之列。

第二天,东方不亮、陆英奇、不语又来找阮二驴喝酒,又喝到很晚。阮二驴送他们走的时候,在一个黑影里,不语塞给他一张纸条。回屋子之后,阮二驴看到纸条上写着去云龙宗的时间和集合地点,立刻让白昭去通知蝴蝶刀两人。

怎么避开野祖让阮二驴绞尽了脑汁。见白昭回来让他想起了驴皮影,一个金蝉脱壳的办法在心中成型。

白昭听了他的办法觉着不错忙着准备去了。

阮二驴写了两张纸条,一张给不语另一张给东方不亮和陆英奇。

上午,三人又来了。阮二驴趁招呼的机会把纸条塞给了不语,不语举杯时窝在手心里看了一遍,凝住眉头。

阮二驴也知道按纸条说的做有难度。还好,机会来了:伏彩儿的弟弟,野风的师弟,未来的洛王伏侠儿来袭月楼借酒大闹,骂阮二驴是缩头乌龟,敢做不敢当。

阮二驴好象坚决把缩头乌龟当到底,不管伏侠儿怎么谩骂,连头也不抬。

伏侠儿走后,东方不亮劝阮二驴不必跟一个毛孩子计较。阮二驴一笑置之。倒是不语和尚愤怒难当,以他固有不急不躁的低沉声音道:“我就是死也不会受此屈辱。”说完拂袖而去。

他离开,金蝉脱壳之计就完成了一大半,下面要看东方不亮和陆英奇的了。

很晚散时,三人已经酩酊大醉,相互搀扶唧唧歪歪往楼下走,阮二驴把纸条塞给了东方不亮。

以后几天,东方不亮、陆英奇来,不语和尚没来,只有阮二驴和他俩喝酒。

离云龙宗不远的紫芦湖是一片洼地沼泽,遍布紫色芦苇,绵延上百里,晚霞铺下,紫气飘渺,有如仙境。

据传言,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位得道高人由这升仙,其法力之高深,地位之尊崇比肩鸿钧。

“扯淡。”阮二驴对这语言嗤之以鼻。虽说九圣中除鸿钧以外的八圣也地位尊崇。但谁的法力也无法同鸿钧并提。况且,八圣也没有一个从这里得道的。

不语和尚对传言却是半信半疑,道:“三界内藏龙卧虎,高手如云,阮师主不可妄言。”

一语惊醒阮二驴。是啊,九圣失踪毫无音讯,自己早应该知道三界之内,非仅有九个高手。

“哎,谢不语大师点悟。”阮二驴道。

不语竟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夜幕降临,阮二驴、不语、蝴蝶刀、螳螂斧带着白马寺十八罗汉共二十二位天仙后期高手,驾云直奔云龙宗总坛。

二十二位天仙后期,丝毫不遮掩气息,惊得地上鸡不鸣狗不跳,大树弯腰,蚁虫进穴,鱼沉鸟栖。

云龙宗总坛前的广场,火把冲天。祭台上,一排坐下:渺真、李石、秦笑笑、唐暗楼。四人前面的桌子上供着黝黑的小棍,正是阮二驴改造后的诛仙剑。

祭台前一个年青人被打的血肉模糊,反剪双手,垂首跪地。

阮二驴一行二十二人落在广场上,见这阵式,云龙宗是早有准备。

李石起身哈哈大笑:“凶魔,你怎么也沦为偷营袭寨之徒。”

阮二驴道:“我只是找回我的好友一线。”

一线这个名字只有渺真知道怎么回事。渺真腾地站起身来,一指阮二驴喝道:“你怎么知道一线?”

阮二驴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头顶三尺有神明。”

渺真无语,她以为自己缜密的心思瞬间想出上十种可能,却无法把一线与这个来自东南小渔村的阮二驴联系在一起。

李石指着不语道:“大师倒是场场不拉呀。”

不语道:“异马堂一战,我身受重伤,你们得到诛仙却将我排除在外,失信。”

李石道:“诛仙是渺真宗主所得,她不邀请你,我也没办法。”说着双手一摊,哈哈大笑,尽显嘲弄之意。

不语不再说话,低喧佛号。

李石道:“哪位是摘星袭月门的人,你们与我合作多次,还是这套探路方式,是考验我的记忆吗?”

蝴蝶刀、螳螂斧两人脸上表情无丝毫变化,仿佛摘星袭月门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石道:“今天我就杀了这个摘星袭月门的探子为我祭旗。”

李石抬手,一颗骷髅呼啸冲向祭台前被绑之人。骷髅一口咬住被绑之人的喉咙,上下鄂齐动,被绑之人的鲜血竟然全被骷髅吸食,颓然倒地。

吸过血的骷髅就暗红色,晕出一片红光,妖异骇人。

李石哈哈大笑,极尽疯狂:“今天开花不在,遗憾,难雪我异马堂之耻。”

异马堂之战,开花劈碎了李石十八颗夺命锁魂珠的八颗,重挫李石。祸兮福倚,李石的师傅送他十八颗头骨,并告诉他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夺命锁魂

功法大成的李石踌躇满志,一声暴喝,十八颗头骨齐齐现身,围着他全身上下翻飞。

遥远的夜空,月光大盛,束束光华冲入骷髅之上,十八颗骷髅犹如月亮,阴寒荒凉,而天空的月亮渐渐暗淡,慢慢成了一轮虚影。

李石的师傅说这十八颗头骨全是取自阴年阴月阴时所生的童男子,暗合天地至阴,此时又是夜间,为其增威。

李石利用骷髅仿似把月亮搬了下来,云龙宗总坛周围草枯叶落,虫死鸟飞,坚硬的石头破裂,时而发出坍塌的轰鸣。

阮二驴等人骇到了极点,这修为还能叫天仙吗?怪不得李石知晓自己一方计划后,竟然开门迎接,大方地置诛仙于供桌上。

李石一阵狂笑:“打败我,诛仙拿走。”

白马寺十八罗汉跃跃欲试,想凭借罗汉阵一战李石,被阮二驴阻止。

阮二驴道:“我战李石,十八罗汉抢诛仙,蝴蝶刀、螳螂斧、不语找一线。”

众人点头应允。

阮二驴哈哈大笑道:“南王李石,岂能在中域称雄,开花不在,照样灭你威风。”

阮二驴脚底生云飘向李石。

李石圆目暴睁,脸部变形,头发四散,异常恐怖。见阮二驴飞来,一声怒喝:“开。”又手五指张开向身子两侧推去。

十八颗髓髅应声四散,把阮二驴围在球形的空间内。

李石道:“让你享受一下月亮的凄寒之苦。”

十八颗骷髅散出一片银辉封锁了球形空间与外界的联系。

这是个沉寂的空间,灰蒙蒙一片,眼望不到边。阮二驴懒得跟李石折腾,找一线要紧,转身进了神识界,心思一动,来到自己身殒的屋内。

房间摆设没变,阮二驴仿似看到凤凰童子躺在地上慢慢融化,泪不由得滴下。

阮二驴踏云自窗户飘出,飞向总坛后面的林子。他记得自己殒命时,一线就在林子里吃灵果。

没有月亮的树林一片黑暗,哪有一线的身影。阮二驴在林中巡回了几遍,无奈地离去。

阮二驴找遍了云龙宗总坛,一无所获。只能有两种可能:一是一线逃走了,若是这样阮二驴很欣慰,但血脉被封的凤凰与凡鸟无异,哪有能力逃走;二是凤凰不知被困到哪里或是炼化了。阮二驴越想越是觉得第二种可能机率大。悲愤油然而生,万年的兄弟呀,阮二驴被一口气血堵在胸口,压抑难当,仰天长啸,瞬间来至祭台。

阮二驴素扇一指渺真喝道:“不交出一线,我要了你的命。”

射日神箭应声而出,直刺渺真的喉咙。

渺真被他喝的心惊胆颤,但生死之间容不得犹豫,,云龙九现随手挥出。法力大涨,云龙九现已不是次递而出。而是融为一只龙头,张牙舞爪,迎向射日神箭。龙头紫光一相碰触,爆发撕天裂地的声响。整个祭台垮了,云龙山脉也轻轻颤动。

渺真剑碎人伤,被压在迸碎的石头下。她无法想像以自己九倍的功力尚不能全身而退,还有谁能制住阮二驴。她吃亏在剑上,若是名品在手,阮二驴未必讨得到便宜。她的剑被震碎,连带法力四散,连累云龙九现发挥不到五成,才有大败的结局。

最纳闷的是李石。阮二驴明明被困在十八颗夺命索魂珠内,怎么突然现身重伤渺真。

阮二驴对渺真起了杀心,素扇又要挥出。

渺真冲出乱石堆,一把抓住躺在乱石上的黑色小棍。黑色小棍原在供桌上,祭台被震碎,它从桌上滚了下来,恰巧落在渺真不远的地方。

阮二驴的射日神箭又告出手,渺真云龙九现藉着黑色小棍,化成一头黑龙,吐着惨绿的光芒迎向紫光。

又是一声巨响,紫绿两种光芒映得天空好似地狱,压抑、迷茫,摄人心魂的妖异令众人停手,只有垮掉山石滚落的轰鸣,夹带着房顶落地的闷声。

云龙总坛面目全非。

阮二驴踏云站在乱石之上,一脸的杀气。渺真背靠大石,虚弱不堪,嘴角鲜血如柱,染红了胸膛,右手拎着一把发着惨绿光芒的剑,铮铮颤动,大团的绿雾在剑身上飘动,鬼影般逡巡。

“诛仙剑。”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把目光都集中在渺真手上的剑。

最纳闷的是阮二驴,黑色小棍里明明封的是旗云阵,怎么就成了剑了。

封印阵、云龙九现、旗云阵、射日神箭,这八杆子打不着的四样东西,放在一起居然炼制了一把宝剑。

是的,剑是旗云阵所化,剑身的绿雾是那么熟悉,曾经毁过自己的一头乌发。

渺真仰天大笑,声音凄厉,犹如夜枭。

寻找一线的不语三人也回来了。

不语死盯住渺真手上的剑,羡慕的眼神似要滴血。

本来围住秦笑笑和唐暗楼的十八罗汉已把渺真围在了中央。十八罗汉个个是天仙后期,又凭借着罗汉阵,却没能奈何秦笑笑和唐暗楼,憋了一肚子的火。只是他们哪里知道,秦笑笑七彩霓虹最擅防御,唐暗楼毒雨蛊云双戒损身伤神,甚是霸道,他们的配合可谓天衣合缝,一加十大于一千,十八罗汉能保全身,已经是战绩不错了。

十八罗汉把火全发在了渺真身上,十八条棍毫无章法地砸向渺真。

渺真挥动宝剑,云龙九现又告出手,只是九个龙头分向九个方向。八只龙头抵住十八条棍,一只龙头扑向攻来的不语。

龙吟阵阵,惨叫连连。歹毒的绿雾四处弥漫,碎石都成了灰末,揭起呛人的烟尘。

渺真一抵十九,双方是个平手。可渺真毁了十九件法器,包括不语赖以成名的钵盂。

不语一声惨叫,倒在了灰末中,心伤气闷而昏厥。

阮二驴大喝一声:“杀。”率先攻向渺真。蝴蝶刀飞向唐暗楼,螳螂斧劈向秦笑笑。

十八罗汉每人从碎裂的棍中拿出晶莹剔透的一块,双手捧在胸前,盘膝而坐。

一个罗汉大喊一声:“佛法降魔,罗汉归位。”

十八罗汉手中的东西齐齐飞悬在空中,不停拼结组合,转眼成了一件玉质降魔杵。

降魔杵晕出柔和的光芒,有佛音喃喃传唱,刹那笼罩了整个祭台。

所有的人都停下手,感受一种祥和的力量,夜晚不再阴寒,祭台也不再凄惨,血腥渐渐退去,明月也重新挂在了高空,微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恰成了佛音的伴奏。

降魔杵微微一点,李石的头颅碎裂,但脑浆和血却不流出,而是成花瓣状从盛开到凋零,慢慢飘落。十八颗夺命锁魂珠护住李石的元神要悄悄遁走,降魔杵想要攻击,李石的元神惊恐异常,顺势扑进了躺在地上的不语身上。降魔杵犹豫了一下,转向渺真。

沉浸在佛音禅唱中的渺真清醒过来,也盘膝而坐,宝剑在头顶舞出一条绿色巨龙,盘旋护住渺真。

降魔杵柔和的光芒不断稀释化解绿龙身上的雾。绿雾却不减,只是绿龙变细变小。

绿色巨龙由渺真法力支撑,绿雾是旗云阵的产物。绿龙变细变小说明渺真败象已现,渐露颓势。

渺真双目紧闭,双手不断变幻造型,整个云龙山随着她的双手在颤抖。

降魔杵光芒大盛定住了祭台,整个云龙山只有祭台丝毫不动。祭台之外摇晃的树木传出杂乱的声音。乱石滚落,野兽哀嚎在佛音中诡异难测,仿似造反的地狱,要冲破地藏的枷锁。高空中的月亮也被扭曲般变异了形状,时如法轮,时如魔瞳。

远处,云龙峰一声龙吟,竟然拔地而起,在空中几个翻腾,甩掉一身的树木生灵,银色的鳞甲光辉耀眼,淹没了明月,也遮掩了星空。

“法外化身”阮二驴惊恐出声。银色巨龙不是法阵,也不是神龙,而是天界某位大仙的法外化身。身上的气息足以睥睨整个人界,威压所有修真。除阮二驴外都已跪伏于地,只有降魔杵,依旧悬在空中,淡淡晕出光芒,绵绵佛音传唱。

云龙宗开派祖师云龙上人升天时,留下法身化为峰,仅将开启方式传于渺真,嘱托不到生死存亡绝不开启。阮二驴猜测云龙上人的来历,可一时也找不到能对上号的神仙,但可以肯定是天上大仙。

天上大仙为何临凡留此一脉。阮二驴直觉这和九圣失踪脱不了干系,只是不知道云龙宗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要是知道云龙上人是谁所化,或许就此能掀开一角。追踪云龙上人的真身或许是条捷径。阮二驴暗想。

银色巨龙盘旋在祭台的上空,盯着降魔杵反复龙吟,仿似有所忌惮,而渺真已昏厥在地,宝剑斜插身边,绿光暗淡。

降魔杵不顾伏地的十八罗汉,慢慢升高与银龙相对。

银龙不再呼啸,像要领悟降魔杵的佛音。鳞甲犀利的银光与降魔杵柔和的光芒一触即退,又潮汐般暴涨。

阮二驴踏云升空,赫然发现银龙角上各盘坐一人,一个是丁灵君,另一个竟是相严的大女儿——相容。

当初虽推测相容勾结外人,但众人还祈祷另有隐情。但现在赤裸裸的证据让阮二驴五味杂陈:该如何跟相严相善父女俩说。

丁灵君、相容仿似银龙的一部分,无表情也无气息。阮二驴推测不出她们处于什么状态。但肯定是在支撑银龙。

银龙、降魔杵相对良久,渐渐各自光芒大涨,不管是犀利还是柔和俱照亮半边夜空。

降魔杵的佛音随光芒大盛,引动朵朵金莲自空而降,带着佛光轻盈落地,像灯花一样暴亮后消散。

阮二驴痴了,整个云龙峰好象化作灵山雷音寺,祥和,慈悲,又让人坚定信念,一往无前。

银龙心有不甘,一声长吟撕开佛音,犹如裂帛般炸响于天际,刺耳、目眩,心烦意乱。

银龙张口一道银光击中降魔杵,降杵几经抗争,奈何没有十八罗汉法力的支撑,无水之源焉能长久。降魔杵光灭音消,散为十八件全融入昏迷的不语的身体里。

银龙又是一声长吟,竟似带着欢笑,好象在说:“你个绣花枕头,差点被唬到。”

银龙又是一道银光击在阮二驴身上,幸好有月牙铲护体,但也被打进石头里,陷入足有三尺深。

阮二驴骨疼欲裂,但他神智尚清明,放出弱水卷走同来的二十二人,心思一动落入袭月楼。

蝴蝶刀、螳螂斧、十八罗汉尚沉浸在银龙的威压中,一时也还不来神。

不语和尚却是一阵明一阵暗,忽而端庄,忽而妖邪。

不语和尚是个武痴,一心要得到诛仙作为法器,却连番失手,又见诛仙落入渺真手上,自己无力争夺,心力狡瘁,气血攻心,血脉逆流。幸好他昏死过去,否则定会走火入魔。

阮二驴忍着疼痛为他检视,却发现他紫府如杂耍场热闹。

不语的元神是个昏迷的小和尚,降魔杵的十八块围绕在他的身边。李石的元神须发皆张,赤眼红眉,獠牙血口,不停催动十八颗夺命锁魂珠,攻击不语的元神。

李石竟要吞噬不语的元神霸占他的身体。

阮二驴好不喜欢,不语是非不分的态度,却痛恨奸佞的李石。阮二驴取出一百零八颗石针,在不语身上布下天罡地煞灭妖大阵,这是对会异体元神的不二法门。

阮二驴拿出炼制元神丹的炉子,张口以待。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咆哮如厉鬼的李石元神被逼出不语的身体。阮二驴不敢怠慢,一把把他塞入炉子,盖紧了盖子。

蝴蝶刀等人逐个苏醒,摆脱了威压的限制。却大病一样,虚脱在地。

蝴蝶刀骂道:“他娘的,那龙是个什么存在,还要人活吗?”

阮二驴道:“它不该在人间。”

众人无语,盘膝入定,以求恢复。

个把时辰,元神丹炼好,阮二驴自炉中取出,却见暗红的元神丹里有十八颗骷髅在不停地旋转。

阮二驴搞不懂,为何没有炼化。但他顾不了那么多,再不给不语服下,即使不语能醒,也会成个傻子。

服下元神丹的不语苏醒过来,一声猛咳,碗大的血块吐在地上,不语摸了摸头,道:“该吃点、喝点。”留下个亲切的笑容,径直奔厨房而去。

这还是不语吗,阮二驴暗自咋舌。

第二天,袭月楼翻了天。

阮二驴、东方不亮、陆英奇三人准时聚堆喝酒,只是多个几天没参加的不语。不语和尚一改往日作风,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还叫了个姑娘坐在怀里。他全不顾瞪得眼珠子快要掉了的阮二驴三人,竟然唱道:“酒肉穿肠过,姑娘怀里游,欢喜天下事,佛祖无忧愁。”

第一个来闹事的是伏侠儿。

伏侠儿指着阮二驴骂道:“你个无胆的乌龟,竟然瞒天过海,暗渡陈仓。”

阮二驴为了跟不语他们去云龙宗,演了一出好戏。那天先是不语愤而离席,不再参加喝酒,继而由白昭化妆成阮二驴,每天陪着东方不亮二人喝酒,不管什么事,白昭只是埋头,又有东方不亮二人掩护,竟然瞒住了野祖,正是金蝉脱壳之计。

伏侠儿骂声未绝。野祖的声音又在洛城上空飘荡。

“无知奸诈的小儿,竟敢戏弄老夫,可恨,可恨。摘星袭月门限你三天内交出阮二驴,老夫让着你们,别以为老夫怕你们。”

话音未落,白马寺住持无咎禅师亲自来到袭月楼。

老和尚逛妓院,真应了不语的歌:欢喜天下事,佛祖无忧愁。

整个洛城疯狂了起来,野祖放狠话,无咎逛青楼。洛城头面人物的反常举动,让洛城百姓知道有大事发生,纷纷筹粮储水,准备闭门。

无咎跟不语和尚耳语很久,不语竟一声突兀地叹息,颠覆刚刚的放荡不羁。阮二驴暗自庆幸,不语并未迷失,只是悟透了人生,想换种态度生活。

可无咎的话打破了他的梦想。不语和尚起身离席,连招呼也不打跟着无咎开门便走,仍在入定的十八罗汉渔贯离开袭月楼。

“乖乖,怪不得老和尚亲至袭月楼,原来有这么多的和尚**。”街边的人小声议论,为即将闭门的洛城百姓准备了丰富多彩的谈资。

事情有变,东方不亮、陆英奇快速离席。

阮二驴焦躁不安,暗暗评价事态的发展,看来,不仅有人将自己等人在云龙宗所为通报给洛门,而且施下莫大压力。

该怎么办?阮二驴叹息一声,也只能等东方不亮陆英奇两人的消息。

蝴蝶刀、螳螂斧带来洛门致摘星袭月门的信让阮二驴更回忐忑,信中要求摘星袭月门交出阮二驴和帮手,还附了蝴蝶刀、螳螂斧的描述和画像。

蝴蝶刀叹道:“事情不简单!”

“肯定有个洛门颇为忌惮的高手替云龙宗说话。”阮二驴道。

“我们以信息灵通自诩,却没有这个人的星点资料。”一向沉默寡言的螳螂斧突然道:“你们还记得鹏岛那次收走魔神尊者的魔神戟的那个人吗?”

阮二驴道:“你说这次也是他,或者跟他一样来自天界?”

螳螂斧点点头。

蝴蝶刀若有所思:“也是这个理,以洛门的实力与地位,在人界会受谁的压力?”蝴蝶刀、螳螂斧门里送信,阮二驴入定。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阮二驴感觉屋内空气波动,警觉地把素扇拿在手中,却见伏彩儿一身夜装行头,,笑盈盈地站在面前。

阮二驴起身要见礼,被伏彩儿拦住,她递给阮二驴一封信道:“这是抄录的摘星袭月门的回信,你看看什么意思。”

阮二驴打开信,有三页,第一页中间点一个黑点,第二页画两条平行的竖线,第三页一对同心圆。

“就这?”阮二驴问道。

“对,我也看过他们以的信,都是这样的鬼画符。”伏彩儿道。

“你们的回信也是这样吗?”阮二驴对这点非常关心,如果是这样的话,蝴蝶刀给自己看的信岂不是假的。

伏彩儿道:“我没见过,不好说。”

阮二驴吁了一口气。

“怎么了?”伏彩儿问。

“没什么,我昨晚见过洛门给摘星袭月门的信,是用文字写成,我怕有假。”阮二驴道。

“信里怎么说?”

“要袭月楼把我交出去。”

“这封信岂不是摘星袭月门的答复。”伏彩儿惊讶地道:“你要赶紧悟透信的意思,不然被袭月楼卖了都不知道。”

阮二驴见她着急的样子,能体会到她点滴关怀,心里一热,愣在当场。

“你怎么了?”伏彩儿问。

“没......没什么。”阮二驴结巴地回答,有点仓促,还有点掩饰。

伏彩儿道:“傻瓜,在我跟前不用掩饰,有什么话说啊。”

阮二驴直感觉轰的一下,大脑一片空白:“我......我......。”

伏彩儿道:“别我了,天快亮了,我要走了。一定悟透信的内容,注意安全。”说完对阮二驴微微一笑,消失在黑暗中。

伏彩儿在黑暗中都能透出亮来的双眼、洁白的齿、轻轻絮语,还有如兰般的气息,缠得阮二驴沉醉难醒。直到朝阳初升,白昭进房,才把他从回味中拉出。

阮二驴见白昭进来,道:“你现在就回去,别耽搁了。”

“现在?”白昭道。

“立刻,注意安全。”阮二驴道。

白昭道:“放心我有穿云诀,没几个能逮住我。”他心里明白,事情变化太快,以自己云仙的修为在这只能拖累阮二驴,所以立即转身离开,发动穿云诀消失在晨光中。

阮二驴把伏彩儿抄的信烧掉,陷入冥想。

中午,东方不亮、陆英奇照样来陪阮二驴喝酒,不语和尚没来。东方不亮告诉他,不语和十八罗汉全被抓了起来,东方不亮推测,极有可能被杀掉。

阮二驴关心的是给洛门施回压力的人到底是谁。他就此事询问东方不亮和陆英奇,两人欲言又止,也不好再多问。

而这时,伏侠儿又来恶骂。阮二驴对伏侠儿印象极差,真想不出他如果当了洛王,洛门能有什么未来。

醉熏熏的伏侠儿被手下扶走,东方不亮才道:“我不能确定这个人来没来,因为洛王仅收到野祖带来的一封信。”

仅此一句,东方不亮、陆英奇再也不谈近期的事,跟他扯起袭月楼的姑娘,哪个水灵,哪个俏,哪个浪荡,哪个娇羞......

搅得阮二驴总在脑子里浮现伏彩儿的一颦一笑,甚至幻想她在床上什么样子。

这些龌龊的想法让他脸红,他不停地喝酒来遮掩,直至酩酊大醉。不知东方不亮两个人啥时走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房。

酒醒了,阮二驴暗暗自责,这么紧张的关头,自己竟想些儿女之事,况且伏彩儿下了大价钱求自己帮助解困,而自己却见色起意,实是无赖之举。

蝴蝶刀、螳螂斧没来,连平时总在屋里忙活的己巳也不露面了。

摘星袭月楼到底什么态度?照这个情况看,不像把自己交出去的样子,但......

阮二驴仔细分析三个奇怪的图案,他做了最有利于自己的推测。第一页纸是说洛门信里要求一点不通;第二页纸是说两件事毫不相干;第三页纸是说同心合作。

若照这个推测,摘星袭月门不会交出自己。但强调跟洛门继续合作,他们合作的又是什么呢?居然能重要到可以让洛王不顾压力?

若把三个图案反过来解:第一页是说同意洛门要求;第二页说两边同时进行;第三页说同心合作,办好此事。按这种解法,摘星袭月门不仅会把自己交出去,还会帮助洛门对付自己。

依现在情况看,第二种猜测可能性大,蝴蝶刀、螳螂斧不出现就有可能被摘星袭月门绑给了洛门。

不管是哪种意思,摘星袭月楼是不能呆了。离开袭月楼有两种方法:一是借神识界逃到春水田螺内,永不出来;二是干掉野祖,逃到深海域利用向蓝宫的力量对付洛门。第一种方法很被动,几乎堵死了以后的出路,他决定用第二种方法。

深夜,无咎禅师化妆来访,请阮二驴出手救救不语和十八罗汉。

无咎禅师老泪纵横:“他们是白马寺的根本,他们死了,白马寺就完了。”

今天下午洛门决定:三日后,在洛城雍门外,白马寺前处死不语和尚和十八罗汉。

阮二驴趁机提出要干掉野祖,可无咎禅师只答应暗中帮助,不敢出手。他能感受到无咎禅师的恐惧,那是来自给洛门施加压力的那个人。也能体会无昝禅师的处境,不管是救人的请求,还是不敢对野祖出手,都是为了保住白马寺。

阮二驴很无奈,只能钦佩无咎禅师的为己精神。

不过,无咎禅师倒提供一个很有用的消息:明天上午野祖将代表洛门去跟云龙宗致歉,并商讨重建云龙宗总坛事宜。

无咎禅师走后,阮二驴琢磨了好久这件事:从洛城去云龙山,必过紫芦湖,而上午从洛城出发,若正常速度,要傍晚才能到紫芦湖。野祖代表洛门行事,必不会匆忙赶路,就赌他“正常速度。”

但为了不引起野祖的警觉,先要瞒住袭月楼外的监视者,这还需要演一场小戏。

待东方不亮、陆英奇来喝酒时,先是三人小声议论,而后阮二驴起身,怒气冲冲地离开厅堂,走进客房。东方不亮、陆英奇很是遗憾的样子,没坐多久,也离开了。

阮二驴踏入客房,立即进入神识界,心思动,已到紫芦湖。

野祖还要好一会才能到,阮二驴仔细观察一下紫芦湖。紫芦湖是一片低洼湖泊,簇簇芦苇或单独或成堆,绵延几百里,甚是壮观。湖面布满睡莲和浮萍,各种水鸟嬉戏或翱翔天际。阮二驴发现了一个上次来没注意的现象,这片福地里竟没有修者。他还记得初见丁灵君时,她好象也猜测说自己来自紫芦湖,没想到紫芦湖里住着神仙。

根据这些信息,阮二驴得到一个结论,紫芦湖是不是有位强大的存在,才导致无人敢居。

阮二驴思考这个问题,是担心一会搏杀野祖别引来强手干涉。转而一想,又笑自己多虑,即使有强手自己又能怎样?

不容阮二驴多想,两边飘来好大一朵云,想必是野祖到了。

野祖长相和野风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三绺长须,一副仙风道骨。只是眼神中充满傲气,仿似一切均不在眼底。和野祖同来的有十几个人,跟在野祖后面毕恭毕敬。

阮二驴也不答话,陷字诀、落字诀、卷字诀次递而出。野祖见前面有人,按他骄傲的个性,根本不会去多瞟一眼,而现在这人出手了,野祖却不能不看。

可是,晚了。如蓬的白花花一片闪光,野祖十来个侍卫已经无影无踪,他自己也险些被卷走,还好只是衣衫褴褛,破绽百出。

野祖怒道:“孽障,为何出手伤人。”他没想到在中域敢有人向他出手,被人偷袭,落个狼狈不堪,杀意已起。

阮二驴哈哈大笑:“你天天要把我碎尸万段,你说我为何出手。”

“凶魔!”

阮二驴素扇打开轻摇,微笑道:“正是在下。”

野祖仰天狂笑:“既然你来送死,你祖爷我正好消恨。”

野祖掌心向天,十指张开,举过头顶,须发飘飘,衣角飞扬,无尽的黑气喷涌而出,纠结在空中,遮天蔽日,阴寒刺骨,慑人心魂的啸声在黑气里盘旋。

“幽冥之气。”阮二驴心里暗惊,连怪自己大意。原本以为折了地狱鞭,野祖最多是法力高深,已没什么可怕,谁知他竟能打开地狱之门,招来胜似地狱鞭的幽冥之气。

阮二驴哇呀大叫一声,想跑路,但已经来不及了。

幽冥之气在空中形成旋涡,无尽的吸力扯得阮二驴连进神识界的机会都没有,就掉进了旋涡的中心。

月牙铲能护住身体,却挡不住幽冥之气侵体。阮二驴一阵阵地冷,意识渐渐淡漠,也不知这旋涡通向何处,难道真是地狱?

阮二驴心底苦笑连连:自己可能是六道轮回确立以来第一个连肉体都进地狱的人。

此时阮二驴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陷入迷茫之中,仅有的一点意识也是在嘲笑自己的鲁莽、自大、预谋杀人,反落死地。

神识界弱水仿似已和阮二驴心灵相通,自动冲出来,把阮二驴裹个严实。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弱水吞幽冥之气,犹如婴儿吸乳一样,欢喜乐意,还不知饥饱。

侵透阮二驴体内的幽冥之气似乎在感应弱水的召唤,很虔诚地从皮肤透出,涓涓流进弱水中。

阮二驴来了精神,把绕体的弱水不断扩大,渐渐地幽冥之气已薄弱到形成不了旋涡,失去控制般四散开去。

阮二驴受幽冥之气启发,转动弱水,也形成旋涡对外冲去。

野祖从未见过幽冥之气四散的情况,不管自己怎么发动,幽冥之气像找到归宿一样,不愿凝聚。

野祖百思不得其解,却见黑气中有一个白色旋涡渐渐扩大,直至覆盖半空,而幽冥之气只是给它镶了个黑边,黑白分明,分外刺眼,犹如透出乌云的月亮般惊艳,充满努力和不懈,还有胜利的喜悦。

野祖有点慌乱,仗着《幽冥神功》纵横数百年,一但失灵,顿时手足无措。

阮二驴的声音自旋涡中传出,被旋涡扩大的犹如天际雷鸣:“看我新创会心九字诀之旋字诀。”

阮二驴的声音在天空中久久回荡,弱水旋涡突然壮大,莫大的吸力使野祖冲向旋涡。

阮二驴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素扇一指,射日神箭穿过野祖的喉咙,紫光一闪而没,只留渺渺紫气随野祖的鲜血飞舞。

野祖法力高深,元神竟是个巨大的野鸭。扑楞着翅膀意欲逃走。

阮二驴素扇一摆,卷字诀出手,野祖肉体元神全进了神识界弱水之海。

阮二驴驱弱水收尽幽冥之气,使其不危害人间,却见紫芦湖里,成千上万的野鸭带着无数的各种水鸟向他死命冲来。

阮二驴有月牙铲护身,能挡住野鸭的攻击,却被野鸭围个密不透风,腥臭味熏得他头错脑胀。

野祖是野鸭修真,说不定紫芦湖就是他的家乡,这无穷无尽的野鸭子孙不能眼见祖宗殒命,找阮二驴拼命来了。

这意外让阮二驴不知如何是好,他怎不能来灭了野祖一脉吧,不能灭了紫芦湖的万千生灵。

正当阮二驴一筹莫展之际,野鸭带着众鸟渐渐散去,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无比的人脸。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巨大的人脸骂道:“畜生,你折我地狱鞭,毁我传人,虽死难消吾恨。

听这话,巨大的人脸该是野祖的师父,可他这是......

阮二驴想不通野祖的师父要借野鸭化形,不管如何猜测,也难解其中的奥妙。

巨大的人脸又道:“你算完了,野祖有个厉害无比的祖宗,定会剐了你。”

阮二驴道:“你来就是唬人的。”阮二驴料定他现形尚需借助外物,定无攻击之力。况且他若有攻击之力,怎能眼看自己的传人被灭,所以说话肆无忌惮。

巨大的人脸好象知道阮二驴心中的算计,撇了撇嘴,做了个无奈的表情,道:“我看你攻法与我《幽冥神功》有相似之处,拜我为师如何?”

阮二驴差点晕倒。巨大人脸似乎一点感情和是非观念都没有。怒气的脸还没完全调整过来,已经要和杀徒凶手套近乎了。而阮二驴又多想了一层,神识界被鸿钧称为异数,素女命为第五法门,这人却说与他的神功相似,这其中定有许多玄机。

阮二驴道:“想占便宜,你法器神力皆被我举手间破去,还有脸当我师父。”

“狂妄。”巨大人脸喝道。脸部表情还没从发怒调整为笑容,又要变回去,滑稽无比。

阮二驴道:“你别折腾你徒弟的族类了,想拜师现身来见。”

巨大人脸把表情弄了端正严肃道:“我懒得跟你废话,传你《幽冥神功》六卷。”

巨大人脸居然把幽冥之气化成一个个小字,从阮二驴眼前轻轻划过。就凭这手控制幽冥之气的功力,阮二驴就能体会到他的可怕。当下,也不多言,把巨大人脸展示的内容牢牢记住。

《幽冥神功》六卷仅有几百字,只是一个介绍性的东西,和阮二驴以前见到的功法秘诀截然不同,一时不明所以。

巨大人脸展示完神功内容,好似法力不继,组成人脸的野鸭有几个竟已飞走。

巨大人脸喝道:“抓住他们,跑一只,你我都完了。”

听他说的焦急,阮二驴也不怠慢,卷字诀分为几道,把想逃的野鸭全扔进神识界。

巨大人脸明显已经控制不住聚在一起的野鸭,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巨大人脸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喊道:“紫芦湖的生灵都要死,否则,整个中域都会陪葬。”

阮二驴看出巨大人脸没有恶意,能分清事情轻重,当下旋字诀出手,巨大的旋涡连一根鸭羽都未留下,清净了整个天空。

他还担心有藏匿在芦苇荡里的。就小心地用弱水在茫茫紫芦湖筛了一遍,直至确信连淤泥里的蟮鱼之类都没有放过,方才作罢。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一抹紫芦扭扭腰肢,小心避开他,消失在茫茫芦苇荡。

这一忙就是一夜,阮二驴回到袭月楼客房时已是黎明。要把《幽冥神功》梳理一遍,却恶心干呕难忍,罪恶的感觉缠绕心间,使他头疼欲裂。

想是杀生太多而来的报应,他强镇元神,慢慢入定,方才灵台清明。

己巳推门进来,履行她婢女的责任,整理房间,惊醒了阮二驴。

见到己巳,阮二驴可以确定关于那三幅图的第一种猜测是对的,袭月楼不会交出自己,但他们和洛门的交易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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