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映在我眼前的是一片白。白色似乎还在晃动,那是?那只不过是房顶。我用手揉了揉眼睛,想看清周围的事物。灰色的柜子、粉红色的地板、米黄色的桌子、红色的锦旗、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枕头、白色的门帘,这是一个五彩的世界,但我希望它不是另一个世界。正在我胡思乱想的功夫一个穿白色衣服的人走进来,并朝我走过来。我心里想但愿他不是上帝。
“你醒了?”她说。
“嗯……”我心里在想“上帝是个女孩儿吗?”
“我在……?”我问她,或者说问上帝。
她对我笑着说:“你还挺健忘啊?昨天和你一起的那个喝醉的女孩儿呢?”
我脑子里陷入混乱,“女孩儿?这世界上的确有许多女孩儿,好的、不好的不计其数,可是昨天晚上和我一起的?”我从床上坐起来想了想,说:“你说的是那个女生啊!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应该是在宿舍吧?”
“怎么她回去了,你却睡在路边了。”她问我。
我振作着起来,发现自己又恢复了力气,当我想伸个懒腰时才发现手上还扎着针打着点滴。“这是怎么回事?”我问她。
“昨天我把你从路边捡来的时候你高烧41度,我就给你做了检查,你只是得了热感冒,所以就给你打针输液了。”一边说着,她一边看吊瓶里的药快用完了,帮我把针头从手上拔了下来。
“谢谢你了!”我发自内心的感激地说。
她却轻轻地一笑,说:“怎么谢啊?”
“我现在身上没有钱。”我寒酸地说着,眼睛不敢看她。
“知道你身上没有钱。”她把输液瓶摘下放到一个箱子里,然后开始整理自己的桌子。似乎不太关心她的这个病人是否有钱付医药费。
“我真的是很谢谢你!”我加重语气又说了一遍。
她把一个医生专用病例夹子放在桌子上,转过身看着我说:“昨天晚上我值班,本来是十点半可以下班了,可我关好门窗锁好门准备回家时却发现我医务室门口躺着一个人。我第一感觉这是醉鬼或是死人,可你却喊了一声。”
“我喊了一声?喊什么?”我打断她问。
“喊什么?哈,反正不是为了世界和平之类的。你喊的那一声吓我一跳,我那还能听清你喊什么呢?好像是三个字?‘救救我’、‘炒冰果’,还是‘我渴……’什么的,反正是听不清。我本想问你是那个系的送你回去,可你却又什么都不说了。翻遍你全身只找到一个钱包,里面才只有两块四毛钱。根本找不到可以证明你身份的东西,并且发现你正在发高烧,出于作为医生的职业道德我只好把你搬进来治疗了。你可是够沉的,累的我出了一身的汗。也因为你我昨天没有回家睡觉,而是在这里像守灵一样的看着你。哈,这里唯一的一张床让你躺了,我只有爬在桌子上熬了一夜。现在天亮了,我还要在这个桌子上上一天的班,晚上六点以后才可以回家。现在你说要谢谢我,谢谢我的救命之恩吧。你要怎么谢呢?好了,我说完了,该你说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时不时闪烁着一种灵异的光,不知道说什么,冒口说出一句:“你不像个医生!”
“哈!我救了你,你醒过来却对我冷冷地说‘你不像个医生’!你想就这样子谢我啊?”她似乎生气,可从语气里却听不出半点责怪的意思。这让我不知道再说什么。
她看我没有说话,于是又问:“我救你也没有打算让你谢我。不过你昨天发高烧怎么来这里不看病啊?”
“因为……没钱。”我尴尬的说。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说:“没钱?好理由。不过你不是给你女朋友看病吗?她也没有钱啊?”
“我女朋友?”我愣了一下,说:“我没有女朋友。”
“没有女朋友?那个醉醺醺的女孩儿是你什么人啊?”医生好奇的问。
“也是我从路边捡来的。看她摔伤了就带她来看病了。然后送她回去。然后……”
“然后又回来倒在我门口?然后等我捡你?”她狐疑的问。
我看着她不太相信的眼神,无奈的说:“虽你怎么想吧,基本情况是这样的。”
她先是看着,然后又“哈”的一声,接着是一个诡异的笑,再接着就转过身去找什么东西不再理我了。我心里想自己是得罪了她了,还是最好赶快离开这里。
“我想……”我小心的说。
“你想离开了!”她转过身看着我,目光迥异。
“我是说……”我更加谨慎的说。
“门开着,我没有留你。”她又转身做自己的事。
我看着她的身影,没有穿医生的白色制服,而是一件薄薄的粉色毛衫和牛仔裤,马尾扎在脑后,她的身材完美极了,任何男人看了都会动心。她正低头写着什么,侧脸看过去很美,我站在那里看着她呆住了。过了一分钟我突然回过神来,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走,还应该再说点什么吧?
“钱……我会送过来的。”思考了片刻却说出这么一句没用的话。
“嗯。”她头也没有抬。
我又站了许久,可不知道她有没有注意到。她一直没有再回头看我,我最后一个人默默的走出了医务室。
阳光明媚,又是一个清新的早晨。只是天气和我的心情不太相称。走在路上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觉得荒唐。我怎么会糊里糊涂的帮一个醉鬼呢?又怎么能倒在医务室门口?嘴里还能喊出什么?这一切让我自己都费解的很。
回到宿舍哥们儿说都已经找了我一宿,还都以为我出去上通宵了。如果白天再见不着我的话就要贴寻人启示了。李浩告诉我昨天晚上珂珂来找过我,没有找到我好像很生气。我知道自己又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