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人们说话时已经时不时的带着“非典”了,也许就是四月初的那几天吧。或者是我从妇科医院回来以后,差不多是那些日子了。生活好像一下子变了许多,人们的脸上多了一份躁动和不安。每天的收音机里、学校广播里、系里的会上,到处都是“非典”的影子。至于“非典”究竟什么样,却没有人知道。谁也没有见过一名患病者或是病例,只肤浅的知道它极易传播,而且会死人,仅此而已。
剩下的一点记忆应该就是关于到处播放着阿杜的歌了。有《他一定很爱你》、《坚持到底》、《你就像个小孩》、《离别》等等,简直是走到那里听到那里。那时候好像开始流行沙哑派,有个叫杨坤的也随后火了起来。于是身边竟是一些沙哑的喉咙在唱歌,像是对那个时代的哀音一样。
“你输了吧!”珂珂高兴地说。
我看着她不说话,想用沉默来压制她的张狂,可似乎没有什么用。
“怎么?没有话说了吧?”她愈加的眉飞色舞起来。
“放音盒是你的了。”我故作镇静的说,其实心里还是心疼。
“那我就不客气了。”她说着就从桌子上抢走了放音盒转身离开了教室。我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
“那个女医生现在怎么样了?”我心想:“能怎么样?还是那样嘛!脑子真是进水了!”
在一个周四的黄昏,我踏着《离别》的歌声向医务室走去。去那里要做什么自己也不清楚,或者只是想看看,看看那里的病人多不多吧?
医务室的外墙重新粉刷了,看着白白的一片心里都有些发怵。在医务室的旁边的一排原本做仓库的小房也粉刷一新,上面写着“隔离区”三个醒目的大字。不过现在看来它还没有派上什么用场,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我壮胆进了医务室。
医务室里没有什么人,两个医生正在悠闲的看着报纸。其中一个是女的,另一个也是女的,只可惜都不是我要找的那个女的。
我走到其中一个老医生面前坐下。老医生缓缓地放低了报纸,从老花镜的上头抛出一束冷漠的目光,说:“怎么了?”
“不怎么!”我说。
“不怎么是怎么?”老医生放下了报纸说。
我看了看周围,想要分散一下老医生的注意力。“随便看看。”我说。
“看什么啊?这里有什么好看的?”老医生质问。
我稍微迟疑了一下说:“恩,看看有多少人得‘非典’?”
“你是不是发烧了小伙子?”老医生严肃的说。
我摸摸自己的额头说:“没有。没事了现在。再见。”说着起身就走。老医生说立刻上前拦住我说:“别着急走,让我给你测测体温。”
“我没事啊?测什么体温啊?”我不满地说。
“只是量一下体温几分钟就好。”说着她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拽了回去。
大约五分钟后我知道我的体温是36.5,一切正常。然后很快的就被那位老医生哄走。走出医务室心里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想要做的事情没有做成,想要见的人没有见到。
忽然觉得那个女医生很本就不存在,只是我的幻觉。那天的事情也只是我空想而已。哪里会有什么喝醉的小静和给我看病的女医生,都是我在一种非昏迷中的幻觉而已,或许我被外星人抓走了也说不定!回到宿舍我一边听着阿杜的《撕夜》一边想着那个女医生,然后决定将她们统统都忘掉,关掉所有短路的神经大睡一觉。管它明天星期几!
那天或许是星期五?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