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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话 莲花的舞步 A
作者:凉水玉青 时间:2020-10-03 15:20 字数:4468 字

“暗杀者李明诚、殷景欢,合身兽人布达特、姆西萨斯,抹消。”

水晶球中映出战斗的景象,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按在水晶球上,微微颤抖。漆黑的法师袍,漆黑的面罩,漆黑的护身皮甲,整个身体除了一双神秘的眼睛之外全部隐藏在黑色中,这男人的周身都散发着令人不快的气息。阴沉,阴郁,阴暗,阴狠这一切形容词都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看到他的人脑海里。如果揭开面罩看到他的脸是一颗寸草不生的骷髅的话恐怕没有人会感到奇怪。天下会有愿意把自己打扮成这样的男人已经是奇迹,这种所谓的黑暗美学怕是不会有什么人能够苟同。黑衣人按着水晶球站在宽大庭院的中间,双眼闪着难以捉摸的光。

“大黑魔导王皮智兴!”庭院内走来三人,都是上红下白的穿着,走在最前面的一个青年男子一头银灰色的短发,相貌算得上俊朗,左耳上挂着一个金色耳环,白衫白裤,大红的披风镶着蓝边。他左边的一个三十多岁年级的男子面色黑红,长脸细眼高鼻梁,两颊显得很瘦,头发很短,贴着头皮薄薄的一层。身上是红色皮装配着白色紧腿裤。右边一个略微年长一些,发长及耳,粗眉大眼,体格颇为壮硕,身上是整身军服。那黑衣人一见这三人,很慢地抬起头来。

“镇寰兄,你又给我带什么人来了?”

“你的人是完全不行啊。”戴耳环的男子上前两部,伸手也按在水晶球上。皮智兴就像触电一般,手里感到突然一麻,赶快缩手。原来这男子便是希汀王国真正的实权者安镇寰。

“是的,派去袭击凌通的两个人失败了。”

“没失败,不过是探探路而已。”安镇寰轻浮地一笑,“我会以底蕴胜过他们,每个希汀人都希望这样死去,但是有几个朱诺安人敢这么做?”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底蕴,不错,不错!”黑脸男子听罢大笑道。皮智兴以前没有见过这个人,便问:“这位是……”

“特别介绍,‘黑毒妇’暗杀集团团长,李永彪。”安镇寰让出左手位,向李永彪介绍皮智兴,“从今以后我们都是战友,朱诺安人没有血性,没有底蕴,更没有战斗的勇气,他们凭什么占据大片的土地?连他们的文明都是从希汀的土地上传播过去的,哼,我从来就期望让全国人都相信我们希汀人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看到我们一次又一次挫败朱诺安也是他们的愿望吧。”

希汀从朱诺安分裂出去不过一百五十年历史,但为了宣扬该民族的高贵,希汀的历代统治者都不遗余力的篡改编造着他们的历史,将自己的国家说成拥有一千五百年历史的文明古国,并且是朱诺安文明的源头。虚假的民族自豪感诞生的只能是罪恶,而该国地处东北部,民风粗粝也成为他们藐视朱诺安的理由。那些动不动就斩断手指明志的人在朱诺安人眼里虽然不值一哂,但却成为希汀人崇敬的英雄。在这样畸形的民族自尊心和自豪感的腐蚀下,一根根手指在落地,一颗颗野心在膨胀。

“我手下的杀手可要比你派出去的那些强得多,黑魔王。”李永彪对皮智兴说。

“不要简称,叫我大黑魔导王皮智兴!”

“一个字都不能缺?”

“对,不能缺。”

铁骑大将徐智源——就是那位军服的男子站在一旁冷笑着:“与其为这点儿小事吵起来,不如先见识见识李团长的本事吧。怎么样李团长?开始行动吧?”

“什么目标?”李永彪自信满满的。

“把王城闹个天翻地覆!。”徐智源咬咬牙。

“不错,也只有李先生能完成这么重大的任务。”安镇寰拍了拍李永彪的肩。

“危险者格杀勿论,但求最大打击。”李永彪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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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祭新爱洛斯公园的时间会比预定时间晚半个小时,鲁士杰心里虽然有些不痛快但也没胆子说。半路上遇袭这样的事情,天知地知就行了,让太多人知道了恐惹是非。除了童小荷的伤势略重之外,崔清、白诚只是体力消耗大了些,别的没什么大碍,时夜受了些惊吓,凌凉竟然奇迹般的毫发无伤,衣服连个破口都没有。

时夜那不要命的样子真是吓人,砍得合身兽人支离破碎,仿佛鬼神一样。两年前的他也不像今天这样拼命。凌凉坐在车中想着,时夜一言不发的跟在车旁。

“喂,辛苦你了。”凌凉把头探出车子说。

“公主没受伤就好。”

“你伤了没有?要不要我给你治?”明明看到时夜刚才被那两条触手抽打得痛苦不堪,可他现在却咬着牙关硬撑。他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从鬼门关被捡回来的?

“这点儿伤不算什么,修炼的时候这样的伤是家常便饭。”时夜若无其事地答道。

“冯澈对徒弟就那么狠心?”凌凉有些不满,“男人真是只用拳头思考的动物。”

“更多时候用的还是脑子。”时夜反对。

“但你的四肢反应还是比大脑快,这就是所谓的本能吧。”

时夜很想说是看到公主遇险以后的条件反射,但是有些难以开口。

“能……坐进来吗?我有些害怕。”车辆仍在前行,凌凉却期望能走得慢一些了。

“公主也会怕?”

“我是女人啊,女人总会有很多害怕的东西的,而且保护我是你的职责对不对?”

“可是……我这不是在保护你吗?”

“要让我感到安心才算真正的保护,你真是不了解女人的心啊。”风吹得凌凉的头发有些乱了,发丝在夜色里摇摆,撩拨得公主的眼帘有些痒痒。时夜看了公主一会儿,无奈地笑了笑。

男人在女人面前总是要逞强,即使是背负着难言的伤痛也不能表露出来,直到把自己累倒为止。虽然看上去有些自讨苦吃,但男人潜意识里却都有些这样的想法。眼泪是不能轻易流的,苦痛也不能叫出声来。现在时夜的背后火烧火燎的疼,刚才那触手好像藤鞭一样,自己身上披的轻甲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渐渐的他的脚步也开始深浅不一起来,力量好像在一点一点流失。

“上车,半夜里我一个人总会害怕的。”走了一段以后凌凉又让车子停下来,再一次向时夜提出要求。而这个时候时夜额头的汗珠已经大得能落在地上摔八瓣了。“不许你说不,我是公主,你必须要服从我。”

时夜低下头,沉默就是同意。

公主的车内虽然地方狭小,但也能坐下三四个人,时夜刚一进入便觉得异香扑鼻。粉红的绒毯,珍珠白的座垫,无论怎么看都是娇娇小姐才会喜欢的色调。记得第一次到四叶宫的时候,凌凉给他安排的房间也是这样气氛的少女闺房,不过现在已经被他收拾得像个男孩子的住所了。那天晚上公主那一系列惹火的举动,还真是让他受宠若惊。再看看现在身边的她,和那时候一样美得犹如月宫仙子。

“很疼吧……为了保护我,又让你受了这样重的伤。”凌凉抬起左臂搭在时夜的肩上。已经不是第一次和公主离得这么近了,时夜却还是脱不了拘谨。这个时候每个男人都应该很明白女孩子的心意,但毕竟现在还是主仆关系,万一有些差错,对谁也不好交代。

“我很笨吧,差点儿送了命。”时夜低着头不敢看公主的脸。

“你做这样的事情很不明智懂不懂?”公主的语气里带了一点怨恨,“自己把身体送到怪物的嘴边,你没有必要去拼这样的同归于尽的。你以为你和那家伙一起完蛋我会感激你?笨蛋啊!”

说着,凌凉一双玉臂在时夜的肩上用力一按,疼得时夜不能自制地大叫起来。

“你看看,还说没事儿?借我半个小时好不好?”

时夜肩背疼痛,不敢说半个不字。刚才忍的时间太长了,现在一下子疼痛全都释放出来了。那家伙的攻击肯定带毒,时夜背上痒、麻、痛都交织在一起,犹如一万只蚂蚁在咬噬皮肉。“半小时……那又有什么用?”

“拜托,再脱一次衣服好不好?”凌凉左手还搭着时夜的肩,右手已经伸到他后腰去解系着软甲的带子。

“随你便吧。”时夜放弃了挣扎,心中反倒感激起公主来。刚才公主给小荷疗伤的情景他也看得一清二楚,不知道公主有什么样的奇异本领,竟能把小荷这样重的伤在短时间内恢复得如往常一样。只是总在公主面前宽衣解带,自己的心里还有些不习惯罢了。虽然这些年来他一直云游在外,游逛的日子几乎没什么检点,但自从身上添了那么一道刺眼的伤痕,他便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袒露身体了,更别说是女人,而且还要脱两次。“一身伤,很恐怖吧。”

软甲、布衫和贴身背心都被脱下了,时夜赤裸的后背上,布满了黑红色被抽打过的瘀伤,不少的地方肿得发亮,凌凉乍一看到也吓了一跳。“都已经伤成这样了你还要硬挺着做什么?不怕回去以后再也站不起来?”

“在外面闯荡,就算再也站不起来也是命运吧。战斗都要付出点儿代价的。”

“什么代价?永远离开四叶宫?再也见不到我?一辈子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你才二十几岁啊,就算你不在乎,我还在乎呢。”凌凉听到时夜的话实在是有些生气,顺手在时夜的腰上扭了一把,时夜咬着牙没有叫。

公主的治愈法术比起其他人来的确要高出一大截,通过那对腕饰的作用,功效可以达到一般魔法师的三倍。她一天到晚都戴着它们,即使是洗澡和睡觉也从不摘下来。人们只知道独角兽和螺旋纹样是凌家的象征,至于这腕饰的奥妙,大多数人都猜是一种魔法增幅装置。每个魔法师能够运用的魔力中,只有一小部分来自于自身,大部分的力量都必须由某种具备魔法感应的物体进行增幅才能使出。这类东西比较常见的是魔法书,还有人将咒文刻在特殊的兵器上也能起到相同的作用,人们相信那腕饰中拥有增强魔力的咒文,特别是对治疗魔法更有奇效。但这一切都是猜测,至少纱绮对这个就不以为然。因为有一个细节她记得非常清楚,当她们两人在进行入学时的身体检查的时候,女孩子们被要求脱掉身上全部的衣物、鞋袜和饰品接受检查,那时候她是亲眼看见凌凉将腕饰摘下来和她的项链之类放在一起的,检查完毕之后又原样戴好。这至少可以说明她在修习魔法之前就已经拥有了这对宝贝。而这事件由于太过私密,纱绮和凌凉早就商量好了绝对不向外透露半点消息。

想要治愈时夜背上的伤当然是轻而易举,毕竟这只是由于强烈抽打而产生的外伤,外带一点渗入皮肤的毒素。而他身上两年前留下的巨大伤痕,时间过于久远,治疗魔法已经没有效果了。

感觉到凌凉柔软的小手在自己背上游走,时夜的心里实在是感动得不得了。一种奇妙的温热从后背透到前胸,继而游遍全身,四肢百骸通体舒畅,刚才噬咬肌体的奇痛慢慢消退,心里更是一阵阵酥麻,从出生以来,还从来没被哪个女孩子如此温柔的爱抚过。凌凉的动作轻柔而又细致,每道伤痕都要亲手抚过,好像那是留在自己身上的悲惨的印记一样。她轻声咏唱着词句模糊但动听的圣歌,就像母亲在摇篮边为熟睡的婴儿唱着催眠曲。

“公主啊。”时夜突然说,“你唱的是什么?”

“催眠曲啊。”凌凉微笑着回答,“好听吗?”

“嗯,公主的声音很温柔……”时夜这个时候只有选择顺从,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享受,不知多少男人会嫉妒这个夜晚的他。

“我不是温柔的女人。”凌凉轻声叹气,“父王经常为我头疼。”

“温柔不温柔要等恋爱以后才知道。”时夜一边享受凌凉手指的按摩一边说。就连赶车的车夫也不会知道车内公主和她的贴身护卫正在如此亲密的疗伤,要是让他知道的话恐怕也会当场昏倒的。

“恋爱……吗?”凌凉的手停了下来,声音里充满了期盼,但时夜却把想说的话压下去了,在这种场合下控制不住感情就不好了。

时夜没有任何理由不喜欢凌凉,这样美丽活泼出身又高贵,还很会体贴人的少女。但他也同样没有任何胆量对凌凉说出自己的心意,拘囿于自己卫士的身份,对于公主,他只能保护而不能图谋zhan有。如果被外人扣上觊觎王位继承权的帽子,那可能一百个脑袋也不够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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