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钥匙在你的口袋里?”林雨惊讶的看着一切。一个场景闪过:
“钥匙在你的口袋里。”
“真的吗?妈妈,你太好了。这是你送给我们的?好漂亮的车,奔驰哎!我喜欢!”
“你喜欢就好,有空多回来,但是别老一回来就要钱。”
“知道了。”
……
男孩弓着腰,整个人慢慢趴在地上,抖抖索索的用手腕将钥匙往林雨面前推:
“这是你手腕上的钥匙。”
“什么?这怎么可能?为什么钥匙在你的衣服口袋里?为什么你的钥匙可以打开我的锁?等等,你怎么知道的?你们都知道?为什么?这一切是为什么?”林雨狐疑的走过去,蹲在地上,捡起血淋淋的钥匙。
“别忘了你保证过的,什么都要听我的。现在打开你手上的锁扣。”男孩软绵绵的趴在地上,偏着头冲林雨点点头。
“好的,接下来呢?怎么做?”林雨顺利的用钥匙打开两个手腕的锁扣,锁扣瞬间打开,挂在链条下方,两根链条垂直挂在林雨身边。林雨摸摸自己手腕,自由的感觉真好!
“将我妈嘴上的线拆掉。”男孩依旧趴着,两只脚依旧被锁扣锁着,两手残废。
“什么?不行,不行,我害怕。我做不了这样的事。”林雨吓得连连后退。中年女人抻着脖子,鲜血淋漓的脸特别可怕。拆线?太可怕了。
“你可以的。我刚刚给了你一把钥匙,这是你欠我的。别忘了,你保证过的。”男孩催促着林雨,声音有气无力。
“好吧,我试试。可是我怎么拆呢?这里什么都没有。而且我也走不到她那里啊?”
“你的裤兜里有一把剪刀,其他的你自己想办法。”
“剪刀?我有什么东西,你怎么知道的?”林雨的疑惑越来越多,虽然疑惑,但还是伸手掏兜。左手掏出一把长剪刀,右手掏出一板药片。
“药片?这是什么药?我该吃药了吗?好吧,我知道了,我会按你说的去做。”林雨四下看看,没有一个人回答她的问题。默默的将药片收起来,是啊,不知道被什么人关在这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救人!有了剪刀,至少可以让中年女人少受一些苦。药片?吃药?一个模糊的场景一闪而过:
“妈,你今天吃药了吗?”一个男人的声音。
“吃过了。”
“那就好。一天吃三次,每次两粒。不过妈不用担心,到了吃药的时间,我会打电话告诉你的。”男人很温柔。
“好的。”
……
林雨将药片放入裤兜,拖着脚上的链条往前走了两米。脚被固定住了,再也走不了了。脖子还能动,脖子的链条长一些。林雨尽量身体前倾,伸直右臂。中年女人,努力抻着脖子伸着头。两个人这样努力,林雨手中的剪刀只能勉强碰到女人的嘴唇!还没动手,林雨愣住了:
“锁边绣?”女人的嘴唇被缝得整齐且密实,正是锁边针法。一段场景在脑中闪过:
“这是锁边绣。咱家经营服装,这些基本的针法你都得会。平针、回形针、藏针、锁边,身为女人这些都要会的。”
“妈,你会就好了。我不想学。”
“你这孩子打小就懒,整天出去疯玩,昨天十点才回家,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谈恋爱,只是普通朋友。不过他长得可帅了。”
……
“哎,哎!你在干吗?为什么还不动手?”男孩的叫喊打断林雨的思绪。林雨放下剪刀,站直身体。
“我知道谁是凶手了。”林雨笃定的看着另外的三个人。
“你知道谁是凶手?”男孩震惊了。另外的两个人也纷纷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她。
“是的,她嘴上缝的是锁边绣。针法细密娴熟,这个凶手一定是个女人!”林雨肯定的冲三个人点点头。
“别废话!赶紧动手!”男孩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林雨知道的等于不知道。
“你们不好奇吗?我缩小了范围,你们只要想想得罪过谁?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就能把我们四个都关在这里?她怎么把我们关进这里?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林雨大声问着,可惜其他人置若罔闻,对他们而言,谁是凶手并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个鬼地方。
“好吧,我知道了,我不再废话。”林雨叹了口气,重新前倾身体,伸直右臂。
剪刀刚刚够到女人的嘴唇,林雨屏气凝神用力一剪:没剪到线,却剪到了女人的下嘴唇!蚯蚓般的鲜血从伤口处蜿蜒而下,女人脸上的肉颤抖着,眼泪直下……
“对不起,对不起!很疼吧?针脚太密了,我就说不要拆,不要拆!你们不听!我做不了这样的事情!”林雨放下右臂,整个人歇斯底里的大叫着。面对这样恐怖的环境,面对这样恐怖的脸。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疯狂!
“再努力一下,你一定可以做到的。求求你了,一定要拆掉!”男孩急切的侧起半个身子,胳膊肘撑着地。
“我知道你也很想把这个拆掉,我们换一种方法,这次我会很快速的剪。尽量缩短你疼痛的时间好吗?”
林雨看到女人仰起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石英钟,现在11:05。女人使劲点点头,尽力伸着脖子。尽管刚刚那一剪很疼,但是看得出来,女人很想林雨帮她拆线。林雨叹了口气,伸直右臂。
林雨伸出剪刀飞快的在女人的嘴唇上下剪着,缝制女人嘴巴的仿佛是一种坚韧鱼线。鱼线根根勒进女人的嘴唇,细密且整齐。一根一根的拆恐怕一天都拆不完。林雨只好心一横,从右到左,剪刀快速得将女人的嘴巴剪得稀巴烂!
“唔-啊-”女人颤抖着张开嘴巴,些许鱼线依旧缝合在嘴唇上,根根可见。女人的嘴唇切得鱼片一样,丝丝缕缕挂着,鲜血直流。女人不由自主的全身抖动,冲着林雨吐出一口鲜血!
林雨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女人口里鲜血喷溅在林雨脸上。
“拿钥匙!”是男孩的声音。
“什么?”林雨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女人吐出的鲜血中有一枚钥匙。
“捡起来,那是你脚上的钥匙。”男孩不得不再次提醒林雨。
“什么?!”林雨呆住了,肮脏的血泊里躺着一枚小小的钥匙。这个女人一直把钥匙含在嘴里?为什么她的钥匙可以打开自己的脚链?从这情况看,男孩好像什么都知道,他怎么知道这些的?
林雨忍住恶心,捡起钥匙,打开脚链。立刻脚也自由了,全身上下就剩脖子上一个锁扣。
“把我爸嘴里的线拖出来。”男孩又说了一个要求。
“什么?不!”林雨看了看那个恶心的肥胖男人,口水跟鲜血将他下巴上的那根线浸染得格外恶心。
“你答应过的。”男孩提高了声音。
“是,我是答应过。我可以做,但是在我做之前,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林雨盯着男孩,再不退让。再不能这样下去,再不能任人摆布!
“好,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男孩想了想,抬起了头。
“我们什么时候被关在这里的?”
“昨天晚上。”
“谁把我们关在这里?”
“一个穿黑色雨衣的女人。”
“她一个人?”
“是的。”
“她怎么把我们关在这里?”
“用催眠喷雾。”
“我们现在在哪里?”
“一个地下室。”
“谁把你们弄成这样?”
“那个女人。”
“你们是谁?”
“我叫苏建,这是我母亲李梅心,那是我父亲苏权。”
“你怎么知道钥匙在哪里?”
“那个女人说的。”
“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又给你们钥匙?”
“这得问那个女人了。”
“看来你知道第三把钥匙在哪里?”
“是的。”
“三把钥匙都打开之后,要我做什么?”
“救我们。”
“你们的钥匙在哪?”
“不知道。你有完没完?”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帮他把线拖出来。那是我的第三把钥匙对吧?”林雨说完,冲男孩摆摆手,立刻来到中年男人面前。
男人的嘴角挂着一根血红的棉线,面无表情瞪着林雨。
林雨尽量不看他的眼睛,两根手指轻轻捏着棉线,手微微抖着,缓慢的拖拉……
棉线顺利拉出20cm后,碰到了阻力,开始拉不动。林雨双手交替,暗暗用力一拽:
男人呃的一声,嘴里冒出一滩呕吐物,红的,黄的,黏糊糊的顺着棉线掉落出来,恶心的味道扑鼻而来……
呕吐?一个熟悉的场景浮现在林雨脑中:
自己拍着女孩的背,女孩在呕吐。
“好点了吗?怀孕初期都是这样的。是不是吃不下啊?你太瘦了,要多吃一点。”
“都是这样吗?好难受啊,感觉头晕晕的。婆婆让我少吃一点,她说我太胖了,要减肥。”
“你现在怀孕呢?怎么能减肥?”
“婆婆说妈妈胖,宝宝也会很胖的,我不能让宝宝像我这么丑。”
……
“你在干吗?快点拉!你看不出我爸现在很难受吗?!”男孩大声叫起来。
“哦,好的,好的。你怎么能把钥匙吃进去呢?”林叶回过神来,忍住恶心,用力拉扯。
中年男人头仰着,眼睛翻白,看得出来,这样从胃里把东西拉出来,对他而言,是一种漫长的折磨。男人的嘴被动的张开,两边凝固的伤痕重新打开,鲜血直流……
“好了,好了,你再忍耐一下,我感觉钥匙到你的食管了。这钥匙好重啊,马上就出来了!”林雨看男人实在痛苦,知道长痛不如短痛,用力一拉。一个硕大的沉重的东西从男人喉咙深处拉了出来!
男人脸颊的伤口瞬间被全部打开,整个嘴变成硕大无比空洞!鲜血随着物体喷溅出来!男人哼都没哼就低下头去,已经晕死过去!
“不是钥匙?”林雨看着自己手上拎出来的东西:是个4cm正方体,金灿灿的,黄金!
黄金?一些场景电影一般在林雨面前飞快的掠过:
“黄金?妈妈,家里竟有这么多黄金?”女孩的声音
“这是妈妈多年做生意攒下来的,一块一公斤,总共二十块。你们不是要买房子吗?拿去吧,拿去买房子。你的公公是大学教授,婆婆是会计。他们都是工薪阶层,哪有多少钱啊?妈妈就你一个女儿,早晚都是你的。”
“妈,这些是你的养老钱。”女孩的声音。
“谢谢妈,谢谢妈。”男孩的声音。
……
“爸,爸,爸!爸你怎么样了?爸!”男孩一连串的叫声拉回了林雨的思绪。
林雨快步走上前查看,还好,男人的胸口依旧起伏着,他还没死!
“苏建,你叫苏建对吧?你爸爸还活着,他还没死,你放心。”
“啊!啊-啊!”男孩绝望的疯狂的嚎叫起来。发生的一切对这个男孩而言太可怕也太残酷了,他快崩溃了,疯狂的摇着头,在地上捶他的断手。
“苏建,苏建,冷静!冷静下来!你别这样,你的伤口在流血,快住手……”林雨可以理解男孩的痛苦,但是这样疯狂的发泄根本无济于事。
男孩渐渐冷静下来,死狗一样趴着,一言不发。
“苏建,为什么拉出来的不是钥匙?第三把钥匙在哪里?”林雨小心翼翼的问着。
“在你后面,后面!你瞎了吗?在你后面!”男孩猛的抬起头对林雨大喊大叫。
“知道了,知道了。”林雨吓得后退两步,转过身一看:
自己身后的墙壁中间有一个小洞,洞里放着一把钥匙!
“原来钥匙在那里。可是那么高,我根本拿不到。”刚开始看到钥匙很兴奋,但是林雨很快就发现问题:钥匙放在两米高的墙壁中间,没有梯子没有任何工具,自己怎么拿钥匙?
林雨转头看看男孩,男孩一动不动趴着。
“我知道,我知道的,我自己想办法,你不要骂我。”林雨转过身,看着墙壁,很快想到了一个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