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下床往浴室里走,腿一直在打颤。打开淋浴器,冷水兜头淋下,我用手指死命抠着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
洗了不知道多久,我冷的全身都在发抖,扶着墙从浴室里出去的时候,昨天穿在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一堆的破布躺在地上。
垃圾篓里赫然躺着几个用过的杜蕾斯包装,恐惧和不安几乎将我淹没。
我胡乱的找出一套能穿的衣服换上,然后打车直奔陆氏公司而去。一路上我都翻来覆去的想昨晚的事,但脑袋疼的跟要炸了一样,根本就想不清楚和我睡觉的男人是谁?
是言希?还是别人……
但坊间传闻,言希上女人从来就不戴套的。
推开陆离办公室的门,摔门的声音震的脚下的地都跟着抖。
而陆离正波澜不惊的坐在老板椅子前,见我来,只微微挑了眉。
我三两步就走到他跟前,十分愤恨的瞪着他,说:“陆总,昨晚的事,你就不打算给我个解释吗?”
陆离抬了抬眼皮子,不屑道:“解释什么?”
我看着他人鬼不惊的样子,咬碎了一口银牙,抬手就想甩他一耳光。
但手刚伸过去,就被他生生扼住手腕,他眸光一滞,狠劲滑过,我直接被他用力一甩跌坐在地上。
屁股八成是摔肿了,钻心一般的疼让我眼泪汪汪。
还不等我发作,又一道黑影滑过,脸上被挨了一下。
我愣了两下,才发现刚刚砸我的是黄色信封袋子,里面装着厚厚一沓钱,外面撒出来几张。
“你什么意思?”我捂着脸,声音里都满是恐惧。
陆离轻哼了一声,目光里尽然是不屑:“拿着钱,自己滚出去!”
我捡起地上的钱,丢了所谓的尊严,然后还把门给陆离关的一丝不苟。
关门的一瞬,我听到陆离冷冰冰的看着我,骂了一句。
我紧紧抓着手里的信封,生怕会被别人抢走一样。
陈大海的名字手机屏幕上闪烁着,我按下挂断,然后直接便打车到翠苑路76号。
一进门,我便听到陈大海粗鲁的喊骂声:“你他妈竟然敢挂老子电话,信不信我弄死你?”
陈大海是我的继父,我亲生父亲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出车祸死了,我妈带着我嫁给了他,后来还和他生下了个妹妹陈萱。
在我岁月经初潮的时候,陈大海想对我进行不可描述的行为,我妈见了,生生用剪刀剪断了他的命根子。
我妈进了监狱,被判了十年。陈大海后半辈子都休想再碰的了女人。
两败俱伤,谁也没落到好。
也是从那晚起,我对那方面就产生了恐惧感,甚至是对男人的触碰都会生出要命的恶心感。
如果不是因为陈萱还小,我早就带着她离开这个恶心不堪的家。
我在路上便将钱存了一部分到卡里,留了五千给了陈大海。
他混浊的眸子迸发出贪婪的光,将那被烟熏黄的油腻手指伸到口里点了下口水,站在大门口便数起钱来。
我趁他数钱的功夫去里面找陈萱,她今年才刚刚六岁,却瘦的皮包骨,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两多余的肉。
她坐在地上,旁边是几个破烂布娃娃,见到我时,黑色的大眼睛里却满是恐惧。
“萱萱,我是姐姐呀。”我蹲在地上,双手想要去抱抱她,但她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妹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心知肚明。
我关好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用钥匙打开,陈大海铁青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大白天锁什么门?”
我下意识的便往后缩,心里的不安成倍扩大着。
“你是不是陪男人睡觉去了,一下赚那么多钱?”陈大海贪婪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逡巡。
忽然,他大步朝我靠近,一把就扯开我身上的衣服:“妈的,还真是!老子当年想疯了要上你,你他妈都不肯,现在你这身上都是什么?”
我吓的浑身都在发抖,无数个恶心的画面不停在我脑海里回还播放着。
“来,让你老子我也爽一把!”陈大海箍住我的头发走向那张床,头皮被他扯的生疼。
我一脚便踹向他裤裆那里,陈大海疼的哇哇大叫,“看老子等下不弄死你!”
我是有备而来的,掏出包里的水果刀便直指着他:“陈大海,你要敢动我,我现在就一刀捅死你,大不了都别活了。”
陈大海怕死,这一点,我拿捏的准准的,这些年我拿给他的钱,他都偷偷去找小姐。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没了那玩意,却没死了那颗心。
“好,算你狠!给老子滚!”陈大海捂着命根子,一张满是油脂的肥脸扭曲在一起。
“我要把萱萱带走!”看着妹妹被他带成这个样子,我实在不忍心她继续在这受苦,哪怕我自己过的再苦一点,我也要带她脱离苦海。
陈大海恶狠狠的瞪着我,咧嘴露出一排大黄牙道:“呵,把萱萱带走,你以后还会管我的死活?等你啥时候弄到了三十万,我就让她跟你走!”
人和人才有共同语言,和畜牲怎么会有?
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了那个令我恶心的家,跑出去不知道多远,我实在走不动道了,才停下来大口喘气。
一辆骚包的红色SUV忽然朝我飞过来,眼见着车子就要挨到我,我下意识便闭上眼,却蒙然听到汽车刹车涡轮重重擦地的声音。
“妈的,找死是吗?”一道性感嘶哑的男声滑入耳畔。
我睁开眼睛,才发现驾驶室上坐的人可不就是那晚要带走我的男人,言希!
一想到他那双手摸过我,我就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竖起来,大脑中枢更是不受本心控制般让我直接抬起脚便开始踹向车头。
坐在驾驶室上好整以暇的男人,脸色瞬时便暗了下来,咔嚓一声打开车门便走到我跟前落定。
他猛看了我几眼,“你他妈不就是那个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