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孙婆婆知不知道另外的那只手是谁,她听了神色却露出一丝紧张,虽然一闪而过,但我看得分明,她握住佛珠的手还顿了几秒,然后对我说不清楚,也许是我外婆用了什么手段吧。
直觉告诉我,孙婆婆肯定知道什么,但她不肯告诉我。可能是怕吓到我吧,我安慰自己。
孙婆婆这时却一脸凝重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以后可能会有很多人来找你,但你不要相信任何人,记住,任何人都不能相信!”
我心想,那您呢?不过没说出来,因为是外婆让我来苗疆村的,那么孙婆婆自然是一个值得我信任的人。她说这话,应该是怕我上别人的当吧。
这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孙婆婆让我暂时留下来,她说虽然没有对付猛鬼的办法,但可以做法令仇家找不到我的气息,然后借机除掉那只明清小鬼。
孙婆婆告诫我,天黑后千万不能出门,因为我身上阴气太重,村子里死了几百号人,出去很有可能会招惹点什么。
我追问村子里的人为什么全死光了,孙婆婆只告诉我整个村子的人都染上了瘟疫,几天内都死光了,隔壁村因为害怕染病,现在都搬走完了。我睡觉前,她给我喝了一碗中药,说是预防瘟疫,喝完我就沉沉睡着了,但睡梦里依旧会出现同样的场景,每次都吓得我满头冷汗的醒来。
我在苗疆村住了三天,除了那天之外,我几乎很少见到孙婆婆,想问她一些东西,也无疾而终。但她几乎每晚都会给我送来一碗中药来,这天我肚子疼想上厕所,就把中药放在了一旁,准备回来再喝。
但当我回房时,却意外看到孙婆婆与那个叫做青衣的美少年静悄悄出了门,青衣身上背着一个大布袋,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老槐树下的那只红衣厉鬼也跟在他们后面。
大晚上出去做什么?
我心中好奇,虽然害怕,但终是没有耐住好奇心悄悄跟了上去。因为我心想着,孙婆婆对我那么好,估计不会责备我,到时就算碰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她也肯定会救我。
一路跟着,我没有想到孙婆婆他们居然来到了摆放着几百口漆黑棺材的祠堂前,他们停住,青衣将布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摆在桌案上,都是做法用的东西。
我心想,孙婆婆是想做法超渡因瘟疫而死的亡魂吧,我经常看外婆超渡亡魂,觉得没什么意思,准备回去睡觉。
但就在这时,我又听到了“咚咚咚”地敲打声,棺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挣脱出来!
我吓了一跳,心想难道发生尸变了?
我虽然接触玄学这些东西很少,但也知道,刚死的尸体不可能这么快发生尸变,所以我更加好奇起棺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来。
桌案上做法的东西已经被青衣摆放好,他们神色冷淡,像是听不到棺材里碰撞的声音,孙婆婆将佛珠戴着手上,嘴里含了一口水,将手指咬破,噗一声将血水喷在了棺材上,血水沾在棺材上,敲打声很诡异地消失了。
周围很安静,我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铃声徒然响起,我满脸惊讶,慌忙将嘴捂住,害怕自己叫出声来。
这是摄魂铃的声音!外婆说只有邪道之人才会用摄魂铃控制尸体!
果然如我猜测的一样,孙婆婆手里的摄魂铃一响起,所有的棺材盖都掀开了,里面的尸体直挺挺地站立起来,几百只走尸站在棺材里面,这场面,怎么看怎么恐怖。
要不是我提前捂住了嘴,恐怕我已经吓得大叫了。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孙婆婆居然将这些尸体全部炼成了走尸,死者为大,死去进入六道轮回还能转世为人,但被人恶毒地炼成了走尸,就超脱出了六道之外,永世不得轮回!
我甚至在想,这些人真的死于瘟疫吗?现在医学那么发达,怎么会出现瘟疫后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呢?
我不敢再往下想。
外婆让我来找的孙婆婆是邪道之人,这有违外婆的宗旨,外婆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将人炼成走尸已经很恶毒了,但接下来的一幕,令我瞠目结舌。
我看见棺材里一个身怀六甲的女走尸在孙婆婆的控制下,一步步走到了他们面前,那红衣厉鬼嘶叫一声,眼睛发红地将女走尸的肚子撕开,残忍地将肚子里已经成型的鬼胎吞入了嘴里,女走尸没有任何表情,它根本感觉不到什么,没有神智,任凭红衣女鬼吃下它的孩子!
这还没完,满口黑红色血浆的红衣厉鬼将自己肚子里的小鬼取了出来,轻柔地将它放入了女走尸肚子里,它想让女走尸滋养它的鬼胎!
好恶毒!
我从外婆的手札上看到过,鬼胎放入走尸的肚子里,鬼胎会很快将走尸的阴气吸光,最后吃掉走尸的身体,如果它吃掉了九个滋养它的女走尸,那这个鬼胎就真的逆天了!
我不敢再看这么血腥的一幕,我不敢相信我眼里对我慈爱的孙婆婆居然是这么恶毒的人。
我要走!今天连夜都要回去!
我小心地转身,就在这时,突然从黑暗中冒出一只手将我的嘴捂住!
“唔!”
“不要说话!孙老婆子发现了!”
是个老头子的声音,我来不及问他是谁,已经看到祠堂前的孙婆婆侧头看了过来,那双浑浊眼里冒出的阴狠之色,根本不像是我认识的孙婆婆!
我毫不怀疑她对我起了杀心,这时那只红衣厉鬼呼啸一声,朝我们逼来!
黑暗中那个老头子拉着我就跑,一边跑,一边丢出一串黄色的符纸,红衣厉鬼沾到黄符后凄厉惨叫一声,速度降下了。
我不知道老头子拉着我跑了多久,我只知道我停下来的时候,肺都快燃起来了,我起码休息了十几分钟才缓过气来。
眼前是一片荒废的破庙,但破庙巍峨伫立,虽然杂草丛生,但庙里的红漆柱子全都保存完好,使得这个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庙看上去威严了几分。
我没有心思看破庙,而是盯着面前的老头看,他看起来五六十岁,长得贼眉鼠眼的,比孙婆婆看起来更像坏人,经过孙婆婆那件事,我真的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
我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问他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