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边境保卫战
作者:渊深藏龙 时间:2020-10-04 09:50 字数:15845 字

诗曰:神圣中华不可欺,三山战役鬼神泣。

枪林弹雨腥风起,万里长城永屹立。

自卫反击战后,我国军队全部主动撤了回来。越南当局并没有吸取失败的教训,反而觉得这一场战争由于受到柬埔寨战场上的约束无法将全部军队主力投入到战场上,失去了在本土上与我国军队进行一次面对面的生死较量,因此,他们对这一次战争就这样很没面子的失败从心底里抱有十二分的不服气。他们在随后的日子里恶态复萌,再次出动军队占领边境上大多数骑线点,公然修筑军事设施,重新燃起了武装冲突的导火索。

越南军队的种种恶行迫使中国再次拿起正义之剑,我国军队迫不得已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自卫反击战争。我边防军先后在广西的法卡山、云南的扣林山、老山等地,多次打退越军的侵犯,为保卫边疆、保卫祖国的现代化建设做出了巨大而无私的贡献。

发生在广西方面最著名的要数法卡山之战,这一次闻名于世的战斗又为我的人生经历增添了一笔浓浓的色彩,又为我的人生之路书写了难以磨灭的灿烂篇章。

法卡山位于广西壮族自治区宁明县上石地区边缘,该山对中越两国来说战略上都显得极其重要,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山名的意思是「天杀雷劈之山」,海拔500米,由3个高地组成,面积为一万多平方米。

越南军队侵占法卡山后,利用该山作为挑衅中国的边境要冲,经常袭击中国边境军民,边境地区的局势由此变得很不稳定,人们的日常生活与工作陷入了困境,甚至生命财产都受到了极大的威胁。为了扭转这种不利我方的局势,中央决定收复法卡山地区被越军侵占的我国领土。

1981年5月5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广西边防独立师第2营第4连奉命进行反击,采取出其不意的方式一举收复了法卡山。收复了法卡山之后,为了防止越军狗急跳墙进行疯狂的强夺,我国军队随即迅速转入保卫法卡山的防御作战。果然不出所料,10日黄昏,丢失法卡山之后越方军队采取了大规模军事行动,越军向法卡山发射炮弹约2000发,随即以一个加强连的兵力发起进攻,经过一番激烈的争夺,越南军队占领第四连前沿阵地。第四连在后援部队的配合下实施反击,又是一番激战夺回了前沿阵地。16日晨,越军又以猛烈炮火轰击法卡山,以一个团的兵力分三路发起进攻。接替第四连坚守阵地的第五连面对10倍于己的越军,顽强奋战2小时,终因寡不敌众,部分阵地失守,情况十分危急。此时,在山下待命的第六连立即增援,快速登上法卡山主阵地,立足未稳的越军在我军有生力量的打击下仓皇而逃,失去的阵地又回到我军手中。就这样你来我往几经反复,尔后越军的七次进攻都无功而返,法卡山的防御态势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5月19日和6月7日,越军又各以约一个营的兵力向法卡山及其两侧高地进攻,均被一一击退。至此,越军5次大规模进攻均在我英勇善战的军队打击下以失败而告终。

在这一次法卡山收复和保卫的战斗中,我国军队以154人阵亡为代价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广西边防部队某部第2营在保卫法卡山战斗中表现出色,被中央军事委员会授予“法卡山英雄营”称号。时任中共总书记的*同志曾到法卡山视察,并亲笔写下「英雄山法卡山」6个大字。

1981年7月底,我们单位又接到一项重要的边防建设任务,这一次要去的就是战火纷飞的法卡山。当时法卡山地区正属多事之地,中越双方的军队正在为抢夺法卡山拼得不可开交。为了争取战争的主动权,双方都不顾一切地反复争夺该地区,双方军队控制的区域呈现出犬牙交错的状况,白天可能这地区属于你,晚上就属于我了。为了增加该地区的防守力量,我国军队必须加大驻守部队的各种装备设施和增强后勤物资保障。可是,该地区落后的交通设施限制了军方行动的落实,我们单位的任务就是修筑一条直通法卡山的简便公路,以使军队增强驻守部队力量的行动得到最基本的保证。

7月31日,由机械五队陈指导员和李队长组成的先头部队已前往法卡山,他们的任务是考察机械五队施工人员的驻扎地和落实具体的施工方案。这一次队里安排我做后勤工作,主要是管理伙食费用的开支与生活用品的采购,职务是——总务。俗话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我做为这一次任务的后勤主要负责人将在接到陈指导员的通知后领队出发。

8月3日,从前方传来通知,后勤人员必须在5日到达法卡山。

5日下午六时许,我们一行十二个后勤工作人员乘坐三辆解放牌大卡车来到了法卡山所在地——宁明县上石公社。从上石村中间穿过之后我们直奔工作的地方,陈指导员他们已在法卡山脚下的一个小山村旁为我们搭好了住宿的帐蓬。

离开上石公社大概有三四公里的路程,路边有一处为自卫反击战牺牲的烈士们建的墓地,道路在这里一分为二通往二个方向,身处三叉路口,开车的司机拿不定主意该走哪条路,旁边又没路人可问,为避免走错路只好停车路边稍做休息。

上石公社交通还算便利,往外走几公里就是南宁至凭祥的铁路,铁路边有一个下石车站。

站在烈士墓的公路上放眼远眺,可以清楚地看到上石一带四周的地形。上石公社一带土地还算平坦,绿油油的大片水田周围环绕着数个小村,村子四周是连绵起伏高低不等的黄土高山。上石村背靠几座不算高的青石山,光溜溜的青石山上没有高大的树木,只生长着一些矮小的灌木丛。以烈士墓这一线开始地形变化得很清楚,是平原与山坡的分水岭,通往山里面的道路越走越高,眼光所到之处全是一座接一座高低起伏的黄土高山。

在这里等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见着,眼看天慢慢黑了下来,正焦急着不知怎么办,只见从烈士墓左边的山路上疾驶下来二辆大卡车,从外貌上一看就是机械大队的车,来的可真是时候,转眼间就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从前头一辆车的驾驶室里下来两个人,原来是陈指导员与李队长。一番嘘寒问暖之后让我们将车掉头跟着他们走,几辆车驶回到上石村,村头有一个很大的晒场,领路的指导员让车在晒场边停了下来。

这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陈指导员吩咐我们将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就地搭灶煮饭。在几棵粗大的龙眼树下我们拉起了一个帆布帐蓬,附近路边有很多村民准备砌墙用的石灰石,随便搬来几块搭起两个火灶厨师就忙开了。

陈指导员与李队长到村里找村长去了,一直到晚饭做好的时候才回来。

坐了一天的车我感觉很疲惫,就地靠着树干闭着眼睛一会就迷迷糊糊睡着了,指导员和李队长回来的时候张武汉才叫醒我起来吃饭。

趁大家聚在一起吃饭的时间,李队长宣布今晚暂时住在这里。并简单地说了说山里的情况。他介绍的情况如下:

我们的工作地方就在战火纷飞的法卡山脚下,越南军队在法卡山之战中遭受沉重打击损失惨重,目前已暂时无法再组织起大规模的军事行动,那一带比起前两个月激战的时候算是平静了很多。但越南特工人员还经常利用晚上搞一些骚扰活动,他们携带精良的武器装备利用夜幕的掩护对我驻守部队的营地发动闪电式的突然袭击,一击得手迅速撤退,我方人员在这种防不胜防的袭击中经常有人员伤亡的情况发生。还有,双方虽然短兵相接交战的时候少了,但相互间炮战还时常发生。有时,越南军队也会组织一些小部队发动偷袭,因此,每天那一带还是战火纷飞炮声震耳欲聋。

他们在山里的几个晚上根本睡不着觉,每逢夜幕降临“哒哒哒”的机枪声和冲锋枪声就会连续不断地响着,间或还有手榴弹时不时“轰隆隆”地响几下,这种虚虚实实的枪炮声让人根本搞不清是不是越南军队又发动进攻了。为了保证我方人员的生命安全,也为了确保阵地的万无一失,部队领导要求我们单位的工作人员晚上一定要严格遵守纪律,任何时候都不能随便外出,就算要大小便也不能远离帐篷,超出十步之外被误会打死算是白死。面对这种恶劣的施工环境,考虑到当地的实际情况,为了施工人员的安全,经请示机械大队党委同意,决定工作人员的住地转移到远离法卡山战场第一线的上石村。

本来他们打算明天再搬出来的,知道后勤人员已按规定时间出发,他们也就连夜赶了出来,刚好天黑前在路上截住了我们。今晚由于天已太晚,住宿地无法确定下来,刚才找到上石村村长商量了一下,这段时间学校放暑假,让我们暂时在上石中心小学住几天,住宿的地方明天再看看能安排在哪里。

晚饭后已差不多九点钟,大家背上简单的行李来到了中心小学,将教室中的课桌两张拼在一起就是床了。由于是战时,这里又人生地不熟,为了人员的安全陈指导员要求晚上必须有人站岗放哨。他将以后晚上的值班时间设了三个时间段,九点至十二点、十二点至三点、三点至六点。从此之后每晚都安排人员轮流站岗放哨,一直到施工任务结束。

今晚值第一班的人是余有新,我值第二班,值第三班的是张武汉。站岗的地方就设在村边临时做厨房的晒场边,事先约定,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以连响三枪做为信号。

自从天黑之后法卡山方向的枪炮声就一直不绝于耳,时不时有炮弹落在我们对面非常近的山头上,站在学校里面的小操场上可清楚地看到炮响过后山头常常闪现出一阵一阵红红的火光。对于初来乍到的我们来说枪声倒没什么,倒是炮弹爆炸的轰隆声反而有一种强烈的威慑力量,因为我们对四周的地形地势一无了解,炮弹是不长眼睛之物,令人担心的是不知会不会突然间有几颗炮弹落到我们的头上。

躺在书桌上睁大眼睛听着枪炮声翻来覆去一直没睡着,差五分钟十二点陈指导员叫我起来接班站岗。这一夜正是满月的日子,天空一轮明月高挂,大地在如水般的月光映照下有一种朦朦胧胧的神秘感。我踩着被月光照得发白的小路揉着发涩的眼睛走到了晒场边。这时余有新正站在一颗合抱粗的大龙眼树下焦急地盼着有人来换岗,看到我就迎了过来。

我向四周看了看问他:“哪个方向是越南?必须最关注观察哪里?”

他的回答让我啼笑皆非:“我也不知道呀,站了三个小时的岗我还是满头雾水一抹黑,四周的环境一点都没搞清楚。”

互道保重之后他走了。我睁大眼睛透过月光观察了一遍四周,根据天上的星星来推测,晒场处在村子的北面。眼光所及,只见离晒场不远处有一座长方形的高大建筑,这幢三层的楼房与村子相隔孤零零地建在山脚下,它黑灯瞎火的没有一点动静,也不知是什么场所。村后有一座大石山,山上时不时传来几声山羊“咩咩”的叫声,在桐棉公社工作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带村民养的山羊全都是自由放养的,无论白天黑夜都全由山羊自己决定何时回家,根本就不用人去操心。晒场边上到处都是合抱粗的大树,月光下树林中显得充满了诡秘,让人看起来就心慌慌的。

在情况不明的地形下站岗最怕发生的事情就是被人摸哨,怎么办呢?看着宽大的晒场,看着如练的月光,突然间我心里有了一个保护自己的最佳站岗方法。

一般情况下,站岗的人最怕被人发现,所以总要找一处既可以观察四周而又不容易被敌人发现的地方来隐藏。而摸哨的人想达到目的也会千方百计利用地形隐匿,发现目标后悄无声息地采取突然袭击。考虑到越南特工人员要袭击的主要是一些比较重要的军事目标,而且袭击得手后为了保护自己必须快速撤离。一般情况下对那些没有什么实际价值的民用目标是没有兴趣的,就算顺手所为也决不会冒险采取不利于他们的行动。

我想到的办法其实说出来很简单,考虑到越南特工人员的所做所为,我采取了一种超出常规的站岗方法,不怕暴露自己反其道而行之,从帐蓬中拿了一张凳子走到晒场中心坐了下来。我将自动步枪推弹上膛后关上了保险抱在怀里,只要一有风吹草动随时随地都可在最短的时间里进行射击。晒场很大,在雪白的月光下四周景物一览无余尽收眼底,任谁想偷偷摸摸接近我都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坐在凳子上眼观四面耳听八方,这样站岗倒也舒适自在。随着月影西移,时间慢慢地过去了二个小时。除了从法卡山方向断断续续有枪声传来,时不时还有炮弹落在四周的山头发出耀眼的火光和轰隆隆的响声,沉浸于夜色之中的四野大多时候都是静悄悄的毫无声息。

大概二点半钟,突然从帐蓬那边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响,这种声音很奇怪,时断时续的好象有人在帐蓬里刮擦什么东西。帐蓬里除了煮饭用具之外没有什么东西,按道理半夜三更的工作人员也不会这么早就起来,会不会是有人偷东西?为了弄清情况,我把枪的保险打开,利用晒场周边大树做掩护悄无声息地摸到了离帐蓬不远的地方,将自己隐藏在一棵大树后打开手电茼向发出响声的方向照去,手电光下看到的情况让我松下了一口气。原来是七、八条土狗正在偷吃东西,有些剩饭沾在锅底上啃不下来有的狗就伸出爪子使劲地来回刨刮,那种奇怪的声音就是这样发出来的。看到这种情况真让我又气又笑,半夜三更让它们搞得一场虚惊,我随手在脚边捡起一块石头砸向它们,被砸中的狗哀叫着落荒而逃,狗群转眼间就跑得无影无踪。

换岗的时间到了,张武汉来到了晒场。我将自己了解的情况对他略做叙述,他说这种站岗的办法挺好的,起码可以保证最低限度的人身安全,天亮前他也会按这种方法来站好岗。

回到学校躺在桌上,可能是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也可能是枪声炮声的影响,虽然已是一天一夜没睡觉头脑却异常清醒一点睡意都没有,就这样翻来覆去睁大眼睛到了天亮。

起床后与几个同事一起找水洗漱,走在村中的小道上四周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影,想找个人问问哪里有水井或小河都没办法,只好漫无目的地沿着村子一路找去,一直走出村子一公里左右才找到一条小水沟。水沟不大水也不深,沟里的水还算清澈。到现在已一天一夜没洗澡了,自己都感觉到身上发出的气味酸臭难闻,看到清澈的水流当然要好好地来一次大清洗,趁四周无人大家都脱guang衣服跳到水沟里彻彻底底将身子擦了一遍。

洗漱完毕绕着村子走了一周仔细地观察一下四围的地形,自己都禁不住哑然失笑,昨晚站岗的晒场边那幢水泥楼房就是当地的派出所,这么安全的地方倒让我们提心吊胆地守了一夜。

经过陈指导员和李队长与当地政府的联系,决定将机械五队的人员安排在上石供销社闲空的平房里住下来。刚到这里的头三天白天忙着安营扎寨为后续人员到来做准备,晚上耳听“哒、哒、哒、轰、隆、隆”而响的枪声炮声,整个人就象吸了兴奋剂似的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常常是睁大眼睛盼天亮。

三天后,全部施工人员与机械设备都陆续来到了这里,几十人的吃喝拉撒全落在我的头上,我的工作一起子变得忙碌起来。总务一职可不是好当的,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件件都需要我亲力亲为。上石公社是一个小地方,除了柴火可以就地解决,连吃用的水都必须到几公里之外的小河拉回来,粮食、蔬菜、肉类和各种日常生活用品就更无法为我们解决了。为保证大家辛苦地工作一天回来之后有一顿可口的饭菜,我必须每天一大早就跟随生活车到几十公里外的宁明县城或凭祥市去采购东西,风里来雨里去,难得有半天空闲的时候。

第一次亲眼目睹英雄的法卡山是到这里一个星期之后,为了节省开支陈指导员带领全体后勤工作人员到山里面砍木柴。到山里砍柴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不可预见的意外,当然不能大意,因此,每人除了一把砍刀之外还背上一支自动步枪或冲锋枪,这样的砍柴队伍大家可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了。入山的道路还没修筑好,只是一条勉强可通行汽车的黄土便道,随着汽车越爬越高,法卡山在我们的眼前露出了真容。

眼前的法卡山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中越双方军队拼命争夺的法卡山其实与附近的山头没什么不同,一样的属于黄土山坡,一样的茅草丛生,高矮也与四周的山坡相差不大,唯一不同之处是临近山顶几十米的地方,原本绿草丛生的山顶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被炮火炸得翻出黄黄泥土寸草不长光秃秃的山头,凭这一点与众不同的特征远远就可一眼看出哪个是法卡山。与法卡山情形相似的还有另一个山头,这个山头与法卡山距离不远遥对相望,听当地的村民说那是越南境内的“加目山”(当地方言)。从山头上的这种现象就可看出,交战双方为夺山头的控制权不知发射了多少炮弹,战士们负出的生命代价是何等的惨重。

说是砍柴不如说拾柴恰当,临近法卡山的路两旁到处都是倒在地上的枯树,用砍刀把晒干的枯树枝砍下来也费不了多少劲,时间不长我们就装了满满的一车。看看时间还早,陈指导员决定去看看在山里工作的同事们,同时也想了解一下工地的实际情况,他一个人往施工的地方走去了。

借此机会我们几个人也随便四处走走看看,虽然闻名于世的法卡山保卫战没赶上,但踏上了这里的土地,闻到了这里的泥土清香,也闻到了战争残留的硝烟气息,还亲眼看到了战争对人民与大自然造成的伤害,总算是没有白到法卡山。沿路走着走着,几个人稀稀拉拉远远近近拉开了不少的距离,我与余有新两人走到了最前面。

随着道路拐过两道山沟,看看渐渐临近法卡山,山林里透出的战争气息越来越浓烈。只见道路两旁到处挖有藏身的猫眼洞,山沟的隐蔽处随地能看到一顶顶部队人员住的帐蓬,沿路开阔地带还时不时有几处炮兵阵地,炮台上方都拉有绿色的尼龙防护网,防护网上插着翠绿的树枝,在远处很难发现隐藏在下面的一门门大炮。外表看似平静的山沟沟里保护工作并没有放松,沿途隐蔽处相隔不远就会有一两个战士站岗守卫,身穿机械大队的帆布工作服在这里就是最管用的通行证,站岗人员看到我们都会用微笑来表示放行。

山区的天孩儿的脸,天气真的是说变就变。刚刚还阳光高照晒得我们气喘吁吁的,转眼间一点征兆都没有就突然风雨大作,毫无思想准备的我们只能就地寻找藏身之地躲避倾盆大雨。余有新钻进了路边的猫眼洞,看到里面黑洞洞的不知会不会藏有蛇类兽类,我可不敢钻进去,只能紧紧抱着枪藏身于路边的柴草堆旁。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十多分钟后变成了毛毛细雨,不过我的一身衣服也湿透了,好在天气不冷没什么问题。余有新虽然没被雨浇,但比我更惨,猫眼洞又小又窄,流下来的雨水往里倒灌了不少,等他钻出来身上全是湿漉漉的黄泥浆。没办法,他只好脱下衣服在清清的山泉边洗了一遍,呵呵,还不是与我一样照穿湿衣服。

离路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部队的帐蓬,门前站有一个哨兵,看到我们象个落汤鸡似的样子捂着嘴偷偷的笑。看看我们走近,他热情地招呼我们到帐蓬里烤烤衣服再走。走进帐蓬,只见四周有五六张小小的行军床,几个士兵正在睡觉,可能是困得够呛,有人进来动也不动的。帐蓬中间生有一堆火,一个三脚铁架架在火堆上,上面挂着一个烧开水的铝锅。他取下铝锅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搪瓷口盅的开水,然后往火堆上添了几块柴就走出去继续站岗。

在灼热的火光下身上的衣服发出缕缕白烟,眼前升起一团团雾气,我们坐在火堆边的帆布小凳上慢慢地反复翻转烤着脱下来的衣服。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等到衣服烤干后才感觉到帐蓬里慢慢地在变暗,我们应该回家了。走出帐蓬向哨兵小声地再次道谢,这时,太阳早已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山后背,天上只留下一片火红的晚霞。

走到打柴的地方运柴车已没了踪影,看来他们早就回去了。正在焦急不知该怎么办,刚巧陈指导员与山里的人员下班乘车出来,司机停下车让我们爬上了车厢。雨后的黄土路很滑,车子走在窄小的道路上东倒西歪险象环生,人站在车厢上费劲地抓着铁栏杆,看着汽车有惊无险地一路往前,身上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象这样的打柴工作进行了很多次,接下来由于工作的变动我再也没看到过法卡山,不过山头被炮弹犁出黄土的景象和山里面的烈士陵园永远留在我的脑海里。多少人为祖国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多少人为英雄的法卡山流下了辛勤的汗水,其中我们也沾有小小的一份。

我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年青人,总务这种婆婆妈妈的工作让我很难适应,看着其他人员每天乘车到法卡山里按部就班有规律地工作,一个月后我向陈指导员提交了辞去总务的申请报告,理由是我更愿意到生产第一线去锻炼。

陈指导员接过报告说要与李队长研究之后才能答复。一个星期后他找到我说:“小周,你的报告我与李队长商量后有这样的想法,随着工程的发展,机械与汽车大幅增加,后勤保障工作出现了一些以前没有考虑到的问题,大队党委决定近期在上石临时组建一个zha药库和油库供应处。这个新的工作岗位需要数名保卫人员,现在决定派你到供应处工作,你考虑行不行?”

虽然不是到生产第一线去,但可以不用再为那种婆婆妈妈的事而感到烦恼,我想都不用想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行,对领导的安排没有异议,一切服从组织需要。”

陈指导员接着说:“既然如此就算定了下来,等新的人员来到之后就进行交接吧。这段时间你还必须做好后勤保障工作,别让同志们挨饿哦,到时有人提意见可不轻饶你。”

我笑笑说:“指导员,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放心吧。”

由于性质特殊,zha药库与油库只能建在远离人员居住的偏僻之处。zha药与油料是重要的军用物资,当然必须重点加强保护,因此挑选合适的地址就显得很重要。经过陈指导员和李队长的数天实地考察并取得当地政府同意,最后将地址选定在上石派出所后面的一条山沟里。

地址选定后上报到工程指挥部,第三天就开始安排民工搭建简易工棚。几天后,油库和zha药库相继建成。按预先设计,油库里有四个五吨装铁储油罐,两个装70#汽油,两个装0#柴油,还配备有大量的机油,黑油,黄油。

zha药的危险性极大,必须建在人迹罕到的地方,因此将地址选在距离油库大约一百米开外的山沟里。山沟里有一个天然的岩洞,深约十多米,宽四米多,高三米左右,用木板将洞口封了起来留下一个门口,正好是zha药最理想的保存场所。仓库里储存的全是黑色的*茼装zha药,根据工程的需要,一般情况下必须经常保持有十吨左右的库存量。考虑到保卫工作的安全性,保卫人员居住的工棚建在油库与zha药库的中间,二百米开外就是上石公社派出所。

油库和zha药库的保护人员都从南宁派来,他们的到来让我喜出望外,他们全是与我同一批参加工作的年轻人,而且还是平时相处不错的好朋友。他们是:舒心平、冯党山、周永祥、梁克升、尧伟朋、莫远遥。最让我开心的还有一个人,我的老乡黄欣。

队里决定由办事员黎源先接任总务工作,供应处的人员一到马上让我与他办理交接手续。交接手续很简单,将保险柜里的现金、粮票、帐本一一清算没有差错就行了。两个小时后我收拾好行李搬进了油料供应处人员的住地,一个全新的工作展现在我们面前。

供应处的工作很简单,油料、zha药的发放由尧伟朋和舒心平全权负责。其他人员只需按编排好的时间表轮留值日夜班。

我们最大的爱好就是钓鱼,离上石公社一千米开外有一条小河穿插在田野中间,河水很浅清澈见底。白天我们曾去过很多次钓鱼,大多是乘兴而去失望而归根本就钓不上鱼。白天没有收获就改为晚上,天黑后情况就不一样了,只要你将钓饵随便找个地方抛下去,不出一分钟就会有鱼咬钩,常常一拿一个准。

在战争状态下施工保证工作人员人身安全最重要,晚上机械大队人员外出是明令禁止的,晚上跑去钓鱼让陈指导员和李队长知道了可不是好玩的事,轻则骂你个狗血淋头,重则说不定要将你送归南宁。火线下被送回后方可不是一件好事情,上纲上线地说你就是革命路上的逃兵,一个人的前程从此算是玩完。

年轻人做事往往只凭爱好和冲动,根本就不顾及后果。队里虽然一再强调大家要遵守纪律,可是对我们这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人来说简直就象是耳边风,再说住的地方又偏僻,陈指导员和李队长就算想加强管理也是鞭长莫及。因此,我们时不时就会偷偷摸摸地去一次,当然去的时候总要携带枪支几个人一起行动,还约定不能走得太分散。

晚上田野里除了小虫“唧唧”地乱叫四周很寂静,常常可以听到越南人员对中国边民的宣传广播声随风而来,由于距离太远声音时断时续,他们说的又是本地壮语,我们根本就弄不清楚他们在广播里说的是什么。

晚上去钓鱼也曾遇到过危险。那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天上只有点点的星光,我们又偷偷摸摸跑到河边去钓鱼。十一点钟左右,突然上石村方向喊声四起一片喧哗,紧跟着传来“呯、呯、呯”的枪声。由于事情来得太突然,我们都吓了一大跳,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况不明可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只能紧握着枪伏在河边。时间不长,只见几个人影打着手电筒沿着小路好象搜索着什么东西。估计来者不会是敌人,我们用手电筒回照了几下,与来人来回问答了几次,大家都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原来他们是附近部队的战士。

其中一个战士来到了我们身边告诉说:“刚才有几个越南特工摸到村里想搞破坏活动,被发现后不知逃往哪里了,你们看到有什么人过去没有?”

得到否定回答之后他要求我们暂时呆在河边别到处乱走,等危险过后再回去。

有敌情发生谁都没有心情钓鱼了,大家坐在河边小声地议论着发生的情况,一直呆到一点多钟,四周搜索人员的手电光才渐渐地消失。估计危险已经过去,我们一路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回到工棚。

遭遇这一次越南特工事情之后,晚上我们再也不敢随便出去钓鱼了,没事就在工棚里打打扑克下下象棋。五十K是那时最时兴的扑克玩法,几个人玩五、六副甚至七、八副扑克,一人手抓一大堆牌拿都拿不过来,只好在面前摆上一大堆。这种打发时光的方式虽然简单,大家却也玩兴致勃勃,天天乐此不疲。

上石公社每隔三日就有一个集市,俗话叫“圩日”。东西不算很多但很便宜,猪肉七角一斤,一条大狗或一只山羊五元,一个鸡或鸭二元,一对鸽子一元。食堂的饭菜常常数天都会吃同一样品种,吃得多了会让人倒胃口,每逢圩日大家就三二毛钱合在一起去买些东西回来加工改善一下生活。

冯党山对做吃的东西很有研究,做菜是他的拿手好戏,他常夸下海口说:“只有你们买不到的东西,没有我做不出来的菜。”

也难怪冯党山这样自信,以前我们钓回来的鱼全由他处理,无论清蒸还是煎味道都很不错,有时还煮上一大锅鱼粥,热腾腾香喷喷吃上几大碗还令人舍不得放碗。他会根据买回来的东西制做出很多花式品种,而且口味极佳,因此买回来的东西全由他处理。他做的红烧肉、扣肉肥而不腻百吃不厌、焖猪脚、酸菜炒大肠、煎猪肝、炒猪头皮、白切鸡、煲狗肉或羊肉、清补凉炖白鸽等菜肴色、香、味俱全,让人看到就会食指大动唾涎三尺,就连一把青菜也炒得碧绿油滑入口爽脆,吃他做的菜真算得上是一种极美的享受。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日子在不平凡的环境里其实也过得很平凡,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做着同一件事,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两个多月。战争状态下的日子时常会有各种传闻,时不时会听到一些关于越南军队又在频繁调动,极有可能发生新一轮的战事等等让人紧张的现象。每逢那时,陈指导员与李队长总会在大会小会上翻来复去地指示供应处人员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性,还常常会半夜三更来检查一下,看看我们是不是严格执行守卫纪律。zha药库和油库是重点的保护对象,也是敌人搞破坏活动的首选目标,也难怪指导员和李队长的担忧。

事情有时常常与人过不去,你越怕有什么事发生就越会有事,我们越是小心亦亦地提高警惕,但出人意料之外的事还是找上了头。这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天上没有月亮,星光下依稀能看到十来米之内的距离。零点到二点由我值班,除了还是象平时那样时不时有几声炮响传来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出现,一切都显得平静而又安定。下半夜二点黄欣来到哨位与我交接班,我回到工棚刚迷迷糊糊入睡,突然被屋外“叭”的一声枪响震醒,半夜三更的突然枪响在战争状况下可不是闹着玩的,瞬间工棚里乱成一团,大家一跃而起也顾不上穿衣服抓起枪就往外冲。

出到工棚只听黄欣伏在站岗的哨位上大叫:“快、快,有敌情。”

一听有敌情各人迅速找地方隐蔽下来,黄欣手指山沟里小声地说:“刚才有几个黑影从山上悄悄摸摸走下来,我连问了两声“口令”他们都没有回答,还呼啦的一下隐藏到路两旁的草丛里。我不敢乱动,静静地伏在这里看着,大约过了几分钟,一个黑影慢慢地从草丛里钻出来朝我的方向走过来,我再次喝问是谁,那个黑影好象迟疑了一下又缩了回去。我朝着黑影缩回的草丛打了一枪,不知打中没有。随着枪响,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朝着山沟深处奔去,也不知有几个人。”

听他这样说我们都不敢自作主张前去观察,只能伏在隐蔽处警惕地注视着山沟里,并让莫远遥迅速跑去向陈指导员汇报情况。

冯党山说:“你看清楚没有?的确是人吗?不会是眼花吧”

黄欣说:“绝对没看错,肯定有人从山上下来。”

听到我们工棚这边打枪,按原来与派出所相互支援的约定,派出所所长带领几个武装警察迅速赶了过来增援。

所长听黄欣重说了一遍打枪的情况之后说:“现在敌情不明,我们不应贸然采取行动,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大家提高警惕坚守岗位,目前静观其变是最佳选择,等陈指导员带人来大家分析一下情况再决定采取下一步行动。”

几分钟后陈指导员与李队长带领十几个人跑了上来。他们听了汇报之后与所长一致认为必须采取主动出击的战术,一定要将这个事情彻底地弄清,否则心里总会有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随后决定由供应处的人员原地留守,防止敌人乘虚而入搞破坏活动。其他人员兵分两路,一队由派出所所长带领从右侧往前,另一队由陈指导员与李队长带领从左侧迂回向前,采取钳形之势互相掩护前往山沟深处搜索,一定要搞清楚是什么人深夜下山,他们到底为何而来。

陈指导员与李队长带领几个人首先去到黄欣见到黑影的草丛观察,手电光下只听人们一声惊呼“有血”。我们跑过去一看,只见草丛中留下一大滩血迹,被击中的人虽然没有当场毙命估计受伤也不轻,点点滴滴的血迹顺着小路一直通往山沟里。看到有血迹留下也证明黄欣所说的情况属实,所长与陈指导员迅速带领人员往山沟里搜索而去。

一个多小时后去搜索的人员回来了,当晚的黑影之谜也随着他们回来有了一个明确的答案。黄欣所见到的黑影其实不是人,而是一群半夜下山回家的羊。被枪击中的是领头的公山羊,这一枪打中了山羊的肚子,它挣扎着往山上跑了几百米之后终因伤重流血过多倒毙在一片浓密的树丛中,他们顺着迂回曲折的血迹经过一番搜索终于找到了被击中的目标。

这不能怪黄欣神经过敏,处于当时战争状态下紧张的局势,人的精神状态也时时处于极度紧张之下,常常会因此产生幻觉,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使人感觉草木皆兵,再说他看到了实实在在的黑影,喝问后又没有得到回答,任何人处身当时也会采取行动的。

按群众纪律机械大队领导参照市场价格给羊的主人做了适当的赔款——五块钱。在职工大会上陈指导员表扬了黄欣,表扬他警惕性高,在突然出现的情况面前采取了正确的行动。同时还表扬他平时认真训练技术过硬,临危不惧枪法精准,要是真的有敌人想偷偷摸摸搞破坏活动在这样的战士面前也难以得逞。没有搞清情况乱打枪原本就准备好要挨一顿臭骂,没想到还得到了表扬,这是黄欣与我们都没有想到的。

一九八二年二月十五日,法卡山工程的工作总算按质按量顺利完成了,这一天机械大队人员全部撤回到南宁,三年多来的边境工作与生活也由此降下了帷幕。

我们的任务是完成了,自卫反击战一直延续了数年之后才真正结束,为了这篇小说能最终以中越双方停战作为结束语,虽然后来的战事我们没有参加,但参考各种资料我还要继续写下去。

一九八四年四月,在云南方面,中越双方军队又发生了一次激烈冲突的战争,这就是闻名于世的老山之战:

老山,位于中国云南省麻栗坡县船头以西,主峰海拔1422.2米,是越南西北部河江市通向中国云南省的咽喉要道。

1979年春,越南军队第313师第122团抢占了老山主峰及附近有利地形,建立了4个军事据点群,频繁袭扰中国边境。至1984年3月,侵占老山地区的越军向麻栗坡县境内发射炮弹2.8万余发,打死打伤中国边民300余人,炸毁民房上百幢。

为了拔除这一颗深深伤害我国人民的毒牙,我国军队决定发动一次必要的战斗来达到这一目的。

1984年4月2日凌晨,老山、者阴山地区万籁俱寂,随着3颗红色信号弹的腾空而起。霎时间,我国军队集结的几千门炮同时开火,几十万发炮弹飞向越军的阵地、指挥所、仓库等目标。越军阵地顿时陷入一片硝烟弥漫的火海之中,爆炸声响彻山谷经久不息。

我国军队集中优势的炮火先后对越军1600个重要目标进行了猛烈的火力突击,尔后转入持续而有重点的炮击和反炮击作战。炮火袭击整整持续了26天,老山、者阴山的山头被猛烈的炮火削低了好几公尺,地表阵地变成了一片焦土。

老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盘踞在我境内高达1400多米的老山主峰的越军可以通过设在山上的观察台窥视我方二三十千米的纵深,其观察台昼夜不停地监视着我方军队的调动情况,对我国的安全造成了直接的威胁。越军有些工事建在炮火打击的死角,我军虽然以猛烈的炮火对盘据在老山上越军的军事设施进行了轮番的轰炸,但是对这些隐蔽性极强的工事却无法进行毁灭性的打击。

1984年4月28日,第14军40师、49师分别对老山,者阴山一线越军展开大规模拔点战斗。我军指挥部考虑到进攻时的种种困难与不利因素,所以进攻前就下达了一道死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攻陷老山”。

当日凌晨,炮兵对老山主峰和662.6高地实施暴风骤雨式的炮火急袭。趁越军被炮火打得晕头转向之机,突击部队采取两翼多路攻击和侧后穿插的方式快速实施进攻。

战斗打响后果然不出指挥部所料,这一仗打得非常的惨烈,我军战士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无论敌我双方的士兵都用血的代价来表达自己对祖国无限的忠诚,都为自己的祖国尽到了做为一个军人的神圣职责,无论是哪一方的战士,他们的行动都是值得我们深深称赞的。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激烈战斗,我军终于踏上血流成河、尸骨累累的老山主峰。据统计,老山前线一战,我军战士共牺牲939人,支前民工牺牲*人。

老山战役后不久,以当时战火纷飞的战斗场面为素材而编写拍摄了电影“高山下的花环”,电影里战士们为祖国英勇献身的大无畏精神深深地感动了每一个中国人的心,战斗英雄徐良所作的一首“血染的风采”更是唱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新一代最可爱的人”由此光荣诞生。

者阴山之战;

4月30日凌晨,在者阴山,49师在师长廖锡龙带领下,以阵亡不到百人的辉煌战绩,占领者阴山全线。并前推松毛岭一线,全歼守敌两个连,毁灭性打击敌两个营,击溃敌三个团,敌伤亡数字不详。(者阴山之战我军之所以损失轻微,主要是在总结1979年自卫反击之战后,加强了步、炮之间的协同,因此越军大部分有生力量均被我炮火吞没,以致血肉横飞,尸骨无存,导致战后无法统计越军伤亡数字)。

夺取老山、者阴山的战斗胜利结束后,5月15日下午,云南边防部队两个营向船头、八河里东山方向推进,逐一清除了封锁中国船头通道的八里河东山越军据点,占领敌方10余个高地。至此,前后经18天激战,我边防部队全部收复老山地区被越军侵占的中国领土。

从1984年5月16日起,丢失阵地后的越军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疯狂反扑。7月12日,越军313师两个团,316师一个团、312师一个团、345师一个团、一个特工团共计六个团的部队对我14军40师一个团的防守阵地展开了疯狂的进攻,这就是著名的7.12松毛岭大战。

7.12松毛岭大战可说是中、越两军主力部队自战争发生以来最剧烈的碰撞,越军以整团整营的兵力一次接一次地发动大规模进攻,进攻时还对我军阵地实施猛烈的炮击。我军则依仗炮兵的绝对优势,集中老山地区所有炮群,甚至师属坦克营也一字排开,展开强大的火力封锁,打他们的后续梯队,打越军的炮兵阵地压制他们的炮火,让越军难以组织起有效的集中进攻。炮火还在我军阵地前沿组成了3道连飞鸟都难以逾越的火墙,前沿500米左右一线完全成了名符其实的死亡海洋。

在强大的炮火打击下,整整一个上午,越军主力无法接近我军主阵地。整整一天里,我军发射了85毫米以上炮弹6.8万发,其中仅130毫米火箭弹就达1.8万发,152毫米炮弹1.2万发。不间断的连续发射连炮管都烧得通红,战士们的耳朵被爆炸声震得数天后还隆隆作响。

松毛岭一战打得惊心动魄鬼哭神泣,越军在我军阵地前留下了3,700多具尸体,连叶剑英元帅看完战地录像后都惊叹“自淮海战役以来从没有见过这么多尸体”。

中、越双方在老山阵地前的攻守争夺整整持续了3年。从1987年4月起到1989年10月止,我边防部队共粉碎了越军千余次袭扰和7次师、团规模的反攻。在这一阶段近距离的对峙作战中,我边防部队还对越军前沿阵地实施了小规模的出击作战,还对越军进行了11次集中、猛烈的炮击作战,给予越军精锐部队以沉重打击。

随着战局向我有利的方向发展,同时根据作战形势的需要,我方适当地减少了参战兵力,逐步收缩防御阵地,我边防部队由当初的进攻状态转入了历时两年半的防御状态。

防御阶段:前前后后经历了几年战斗考验的我国军队对越军的实际作战能力心里有了底,后期与他们玩起了猫抓老鼠的游戏。从长远的角度来考虑军队的建设,为了让我军各部尽可能获得更多的实战经验,以及怎样从容应付未来可能发生的战争,以增强部队的战斗力和技、战术为目的,从1984年至1989年,七大军区轮番派部队参战。

济南军区:67军(1984-1985年,军长张志坚、政委姜福堂)、26军、20军(1984-1985年)、54军(1984-1985年)。

南京军区:12军、1军(1984年6月-1985年6月、军长傅全有、政委史玉孝)。

兰州军区:47军(1986-1987年5月,军长钱树根、政委李宝祥)、21军(1986-1987年5月)。

北京军区:27军(1986年秋-1988年夏,军长钱国梁、政委徐永清)、38军。

广州军区:41军、42军。

沈阳军区:16军、23军。

成都军区:13军(1988年-1989年11月,军长陈世俊、政委陈培忠)、14军、边防15团均分别参战。〈老山和者阴山之战与部队的布防资料均摘录于互联网,文字略有删改,敬请其作者谅解。〉

其实,战争往哪个方面打要看双方指挥员的战术思想,制定的战斗方针,敲定的战斗方案。当然最终的结果还要看双方战士的思想意识,要看战士们的顽强斗志,要看战士们的献身精神,归根到底决定战争胜负的是人而不是先进的武器。越南人总以为自己经历了长期的战争年代,自恃部队的战斗经验丰富,自恃得到苏联先进的武器援助,因此在世界总以自己是世界第三军事强国自夸。结果表明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到头来却在中国军队面前不堪一击,他们政府到了最后可能也弄不明白为何会失败。

战争打到最后阶段决定胜负的因素很多,但最主要的就是要看谁最能经得起战争的消耗。战争打的就是消耗战,包括装备、弹药、人员,都是可消耗的战争物资,就看谁先耗完。经过十年断断续续的大大小小无数次激战,我们伟大的祖国,我们英勇善战的战士终于笑到了最后,胜利属于我们伟大的祖国,属于前赴后继不怕牺牲英勇善战的战士们。

中、越两国之间十年的战争给双方的人民都造成了重大的创伤。越南北部的人民因为这一场战争发生在他们的土地上更是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寡妇孤儿无数。越南人至今一提到这一场中越战争很多人都仍会痛哭失声,同时也对中国政府采取这种行动充满了仇恨,用恨之入骨来比喻恐怕一点也不为过。这不能怪他们,这是一种民族情结,这是一种对民族伤害的刻骨之仇。反之亦然,中国人民也会对侵略者充满仇恨,也会毫不犹豫地拿起武器保卫伟大的国家,哪怕牺牲自己宝贵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希望人们永远都不会忘记血的教训的,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些为保护祖国而浴血奋战的英雄们。

其实战争的双方都是受害者,战争永远都不会有胜利者,双方人民都为这一场战争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当然有战争就会有牺牲,用少数人的生命作为代价而为大多数人换来和平与安定的生活,这就是战争的目的吧。

1989年9月26日,逼迫于国际社会上的强大压力,最后2600名侵柬越军列队开过了柬越边境的得胜门。与此同时,鉴于国际形势的变化,中越双边逐步减少武装冲突,1992年12月,中越关系终于随着战争的结束而逐步走向正常化的轨道,两国人民心中的坚冰终于慢慢地开始融化,两国边民们又可以自由地出入彼此的国门,两国人民终于又迎来了一个久违的和平之春。

世界人民热爱和平,中国人民热爱和平,愿和平之树常青,愿和平的爱心充满世界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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