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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卷 正文 第16章 壳(17)
作者:天塬 时间:2020-10-04 12:36 字数:5627 字

和黄秀芬或初一或十五地吃顿饭,郑晓晓又心猿意马了。过去的时候只要谁说起黄秀芬的名字他就痒痒,现在,他满脑子都是黄秀芬的影子,睁眼闭眼的总是抹不去忘不掉,尤其是一闭上眼睛,黄秀芬那S形的身段儿,那白里透着红润的脸蛋儿,那该突该凹的地方,那小鸟依人的神态,那身紧裹着身体的乳白色的长裤半袖——天哪,郑晓晓简直要受不了这种刺激了。这是一种不能自我的刺激,是一种发自心底的最纯粹最原始的刺激,是那种无论男女都承受不了的刺激。这种刺激不一会儿就会转化成冲动,是那种紧紧夹住双腿收紧小腹的冲动,这种冲动的最高境界不过是两腿中间多一些分泌物,必要的时候自己哼哼唧唧地喊几声而已。现在的郑晓晓就是这种状态。他把办公室床上的枕头当做黄秀芬,自己毫不犹豫地骑上去用力一番,直到腿没有了力气为止。

不过这样做了他倒也觉得舒服些,毕竟也算是和黄秀芬亲热了一回。末了,他便不再像刚才那样想着黄秀芬了,似乎黄秀芬已经被他拿下,正坐在床上喘着粗气呢。人就是这个样子,无论采用什么方式,只要能间接地达到满足也是一种身心愉悦的满足。从这个意思上来说,满足人的心理需要比满足物质需要更重要。

忽然想起自己竟然没有反锁上办公室的门,郑晓晓顾不上别的什么,赶紧扎撒着腿,趔趄着扑向门,“咔嚓”一声将门锁上,然后快步走到脸盆架前,扯下毛巾,解开腰带,拿着毛巾的手迅速伸进裆里使劲擦着那些粘液。拽出毛巾的时候郑晓晓想,如果黄秀芬在身边,他一定用毛巾擦她的脸,且塞她嘴里,让她尝尝这是什么味道。想到这儿,郑晓晓居然“嘿嘿”地笑了。

现在他可以打开办公室的门锁了,因为他稍作修饰,已经恢复了原貌。三七开的分头梳理得油光,尖下颏的脸象顶了两片菜叶;竹节似的手相互按得“咔吧咔吧”响,那声音好像要掰折了一般吓人。郑晓晓干咳一声清清嗓子,目视着门,等待有人汇报工作。半天过去,别说有人进他办公室,就是走廊里也没有听到有人说话或走路的声音。他觉得奇怪,“呼啦”站起来,拉开门,伸头向外看。走廊里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他想喊,但又不知道喊谁,只好坐到皮椅里转圈儿玩。

转了几圈儿后,郑晓晓的眼前还是呈现着黄秀芬的影子。这个时候,郑晓晓方认为自己真的是和黄秀芬有缘,不然的话,怎么眼前没有别的女人的影子,而且和自己睡过的女人也绝非不少。看来自己真的喜欢上黄秀芬了。那么下一步该是考虑怎样能把她弄到床上销魂一夜,只要有第一次,就不怕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长久。郑晓晓的脑子开始盘算如何打黄秀芬的主意。

然而把黄秀芬弄到手又谈何容易。黄秀芬可不像其他女人。有的女人只要给一个暧昧眼神,说几句贴心话,吃一顿甜蜜饭,就可以主动献身。黄秀芬可不是这样,郑晓晓恨不得跪下求她也没起作用。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她就像个泥鳅鱼似的让人抓也抓不住,捏也捏不着,直搅得人嘴流口水,心里不是滋味。郑晓晓闹心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难弄的女人。“按说,自己手腕也算可以啊?”他想。“怎么就拿不下个黄秀芬呢?”他不服。“搞管桂花、隋艳丽、王英她们的时候也没费这么大的劲儿啊?”他坐在那儿纳闷。想来想去,郑晓晓觉得不行,如果连黄秀芬都搞不到手,自己就别在女人的怀抱里混了,他可丢不起那个人。

请吃。灌醉。唱歌。跳舞。拥抱。这些事情都做过,但都没得手。郑晓晓忽然觉得是不是自己太仁慈没有下狠手?又一想,他认为不对。自己对黄秀芬从来就没想过下手的事儿。那怎么办呢?郑晓晓觉得很迷茫。

如果给黄秀芬买东西呢?比如给她买衣服?郑晓晓一拍大腿,“我靠,我他妈怎么没想到这个。”他象是醒悟了似的立刻坐直了,眼睛也比刚才又圆又亮。他仔细构想一下后,忽然有了一阵惊喜。他决定,给黄秀芬买胸罩内裤,外衣外裤。如果安排在自己的浴池里让黄秀芬试衣,那她岂不是赤身裸体地呈现在自己面前了吗?这个时候,自己略一温柔,黄秀芬就是自己的了。郑晓晓高兴。他为自己的聪明高兴。他觉得自己的聪明是绝无仅有的和与世无双的。“哈哈——”他开心笑了。

好像是已经得到黄秀芬似的,郑晓晓的精神状态完全变个模样。按奈不住兴奋,他给万紫荷打电话。

“紫荷,我靠,你说我有多笨吧,你说我给秀芬买点时装什么的她不就高兴了吗?”

万紫荷吓一跳,以为郑晓晓要问帮他出主意的事儿呢。听是这个内容,就随口说:

“应该啊,你早就应该给人家买点像样的衣服什么的,要不怎么能打动人家。”

郑晓晓说:“现在想起买也不晚啊。”

万紫荷暗骂,自己的正事不管了,弄女人来了精神。他说:

“那你就抓紧啊。”

郑晓晓眉飞色舞地说:

“我给她买点胸罩子裤衩子什么的就行了。”

万紫荷心里说:“那破玩意白给人家都不会要的,女人的贴身衣物哪是男人能会买的?”但他没有这么直接说,嘴上热情地敷衍几句就撂了电话。

郑晓晓没有听出万紫荷的不屑来。他哼着叫不出名的小调,在走廊里挨个办公室推门。结果除了保管员和卫生员在唠闲嗑以外,其他办公室都房门紧锁。他又到食堂看看,后厨盆朝天碗朝地的象散伙了似的,厨师和服务员们聚堆在玩扑克,根本没有干活的意思。

这是下午两点多钟。收拾厨房倒是来得及,可是这种工作作风却是要不得的。

郑晓晓不由得大怒:“都他妈不干活,玩什么玩?”

大家好像没听见似的继续玩着。郑晓晓见自己的威严没有起作用,就猛的上前夺下扑克,刷的天女散花般的撇满地。

女服务员撇撇嘴转身走了。厨师们歪叼着烟,并不正眼瞅着郑晓晓。

郑晓晓气不打一处来。他嚎叫着:“谁让你们这么干的?全科的人都这么干,咱们总务科还叫什么?”

一个厨师说:“老郑,你别咱们咱们的好不好?你都不打算在咱们局干了你还喊什么啊?”

郑晓晓脑子“嗡”的一下炸了,身子也觉得摇晃起来。他的嗓子眼儿好像被什么东西塞住,有种干噎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立刻说不话来。

另一个厨师说:“是啊,你都要不干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郑晓晓的嗓子忽然沙哑起来:“这是谁说的?”

厨师们互相瞅瞅,说:“不知道啊,反正全科都知道。”

郑晓晓听罢暴跳如雷:“不知道你们瞎说什么?”

“那人家都说。”

“人家说你们就说?告诉你们,马上给我找出编瞎话的人,否则,你们食堂这个月没奖金。”

说完,郑晓晓气哼哼的转身就走。

本来是想高高兴兴地出来走走,没想到竟然遇到这么一档子事儿,郑晓晓觉得别扭。他耐不住性子,抄起电话找万紫荷。

“谁他妈这么缺德说我走了,不干了?”

“怎么回事?什么走了不干了?”

“食堂这帮小子活都不干了,我去看看,他们说,我科长都不干了,让我别管了。这他妈是谁造的谣?”

“噢,这事儿你还真得小心。说这种话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琢磨也是。这是谁干的呢?”

不等万紫荷回答,郑晓晓就不耐烦地挂断电话。他的脾气倒不是冲着万字荷去的,而是瞬间的事情让他的情绪从高潮跌到低谷,从兴奋变成痛苦。他觉得这几天的事情让自己的情绪大起大落。先是有当副局长的想法,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有人知道了这件事情,让自己心惊肉跳的;好不容易和黄秀芬亲密上,又惹出总务科里的人说自己要走的事儿,食堂的工人甚至公开和自己对抗。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儿忽冷忽热的,岂不是要把人逼疯?一气之下,郑晓晓翻出全科人员的通讯录,挨个打电话,通知下午三点召开全科大会,并强调说,就是家里死人了也必须得来开会。但书记国强的电话迟迟打不通。先前的两遍虽然通了但国强没接,第三遍打去电话时国强居然关机了。郑晓晓很不痛快。他猜想国强是有意跟自己过不去,是特意不接电话,是在玩耍自己。“这些当书记的没一个好东西。”他在心里默默地骂。他又问常务副科长庄钱箱国书记去哪了。庄副科长说,国书记陪党委刘书记开会去了,他给你打电话要和你打声招呼,你关机了,就让我告诉你一声。郑晓晓一皱眉,问开什么会,怎么国书记还要陪着。庄副科长说,是去慧县参加全市基层组织建设经验交流会。郑晓晓又问,全局那么多书记怎么非得国书记陪着去。庄副科长说,那是领导的事儿,我就不知道了。此时,郑晓晓不知怎么有种压力感。这种压力即来自对书记国强的不屑,又有对强大的政治力量的惧怕。小小的书记国强他倒不怕,他怕的是书记背后的书记和严正的组织。那书记国强是不是严正的组织的代表呢?如果是的话,那么这个叫做压力或惧怕的感觉同样也产生于他。

下午三点,全科的人员到齐了。郑晓晓讲话。他说:

“最近,咱们科谣言蜚语肆虐,工作作风涣散,全体同志散漫。这是因为我这几天有事造成的,也是全体科领导不负责任造成的。我很不满意。这些天,咱们科有些传言,说我这样那样的。但无论怎么样,我都是科长,都是总务科的一把手,任何人都得听我的。只要我在一天,你们就得听。谁不听,就行政处分谁。当——当然,我们还得听党的,听组织的,别看国书记年龄比我小,但在班子里,我们还得听他的。现在他不在,你们就得听我的。现在我宣布,全科人员立即行动,立即把楼内外卫生统统清扫一遍,不准留任何死角。明天早上,卫生员必须在领导上班前,把领导的办公室打扫干净,一切工作恢复正常。”

这不晌不午的,总务科在机关楼内外开始了卫生大扫除,弄得其他科室直纳闷,还以为这是局里的统一安排呢。

甄副局长出门看病郑晓晓并不知道,也没有谁告诉他,甄副局长本人也没有和郑晓晓说,连起码的工作也没安排。至于甄副局长到哪里去看病,他得了什么病,作为总务科长的郑晓晓一无所知,他也没问,最近因为提职的原因,他也少了和甄副局长的接触。甄副局长不在家,全局后勤工作局党委临时安排分管常务的副局长金大伟负责。既然是临时分管,金副局长也并不过问后勤工作。金副局长认为,全局后勤工作一直是按部就班的,而且甄副局长在时抓得有鼻子有眼儿的,他不便多管。况且,他和甄副局长之间因为分工问题一直有分歧,甄副局长始终坚持认为是自己顶替了他的常务副局长的位置,所以,两个人的关系明和暗不和,背地里较劲的时候多于公开捧场。鉴于此,金副局长也就不便抓后勤的事情,也没有直接找过郑晓晓。于是,郑晓晓就像被闷在鼓里似的什么都不知道。

全科职工都在紧张地打扫卫生的时候,郑晓晓却在敲甄副局长办公室的门。他要向甄副局长汇报今天组织大家开展卫生大清扫工作的情况。他打算得很好。先向甄副局长汇报情况,然后再把情况汇报给金副局长,最后形成文字材料上报党委书记和局长。开始时他是轻轻地敲甄副局长的门的。这样敲了一会儿,见办公室里没有动静,他又怀疑是不是甄副局长在办公室里正搂着某个女人睡觉呢?如果那样的话自己不是抓住了他的把柄从而有了搞掉他的理由了?想到这里,郑晓晓开始用力地敲打甄副局长办公室的门,且大声喊:“甄局!甄局!”

身后传来一句娘娘腔:“甄局不在。”

郑晓晓听出是政工科长胡歌。他不情愿地回头问:“哪去了?”

胡歌一扭腰,说:“出门看病去了。走好几天了。”

郑晓晓楞一下,问:“上哪看病去了?什么病?”

胡歌媚笑说:“嗨,你这个总务科长怎么会不知道顶头上司病了呢?呵呵,你的工作也太被动了。”

郑晓晓“噢”了一声,转身要走。

“进来坐会儿?”胡歌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郑晓晓犹豫一下,便走进胡歌的办公室。

虽然同在一栋楼里办公,甄副局长的办公室又和政工科长的办公室对门,但郑晓晓也不经常到胡歌的办公室里来。这绝不是因为两个人关系不好,而是羞于和刘春梅的暧昧关系不好意思。偷偷地和人家老婆在床上打滚玩,无论怎样,面对胡歌,郑晓晓总是心惊肉跳,生怕胡歌知道他和刘春梅的秘密。

胡歌长得白胖白胖的,除了一米六五的个头算矮点外,再没有别的毛病。他剃个简单的毛寸头,一副金边眼镜,一副娘娘腔,一副女人的走路姿态,实在让人难接受。“难怪刘春梅不喜欢他,谁看着都难受。”郑晓晓默默地想着,身上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和胡歌闲扯了几句,郑晓晓赶紧告辞出来。他要向金副局长汇报工作。

“我把大伙都发动起来,搞卫生大扫除。甄局不在家,这楼里简直就不像样了。”郑晓晓脸上堆着笑说。

金大伟略一皱眉,立即说:“看来以前这搂里都是甄局打扫卫生了?”

郑晓晓忽然发现自己失言。他马上纠正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没有甄局督促,大家的工作就不主动。呵呵。”

金大伟说:“那甄局不督促,你们就不工作了?”

郑晓晓有些紧张,脸上发烧,额头开始渗出细汗。他尴尬地说:“不是不是,我是说,我们让甄局督促习惯了。”

金大伟“嗯”了声,说:“甄局出门看病去了,这段时间你们的工作要主动一些。不过——”金大伟抬腕看看手表,又接着说,“这才下午三点多钟,你们楼里楼外地打扫卫生,你不觉得有点影响办公吗?”

“这个,这个——”郑晓晓无聊地走出金大伟的办公室。

走廊里,郑晓晓和正在工作的职工说:“不干了不干了。告诉大家都不干了。”

有职工说:“这才干了一半怎么就不干了?”

有职工说:“这不是耍吗?”

有职工说:“精神病。”

郑晓晓什么话也不听,他“咚咚”跑下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扑通”躺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今天的打击、刺激是郑晓晓从未遇到的。一方面,自己想当副局长的意图正在谋划;另一方面又受到莫名的排挤打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百思不得其解后,一行眼泪竟顺着眼角噼里啪啦地掉下来。他伤心地哭了。

眼看着下班的时间就要到了,可是自己的眼圈儿还是红肿的,鼻子里的鼻涕也没有清理干净,说话时的鼻音还很重。这怎么能出去?郑晓晓后悔自己的没出息。他觉得自己本不应该哭,但不知怎么就委屈得哭了,而且越哭越想哭。现在看,哭了一阵子之后倒是轻松了点儿,但红肿的眼圈儿却让自己出不去门。

呆呆地坐在那儿,郑晓晓觉得没劲儿。他想了想,就掏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

“今晚干什么去?”

“没什么事儿啊。你怎么了?感冒了?鼻子怎么了?”

“没事儿。今晚陪陪哥儿吧。”

“那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你。”

“那好吧。”

黄秀芬答应晚上陪陪郑晓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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