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静坐在鱼塘边上的大理石上,一双清灵忧郁的目打量着李飞儿的脸庞,却并不言语。
难道是如此直接询问佳人姓名,有些唐突了吗?
想到此处,李飞儿翻窗而过,矫健地落在小院中。定了定神,向那女子拱手道:“在下李飞儿,晋北大同府人氏,刚刚并非有意冒犯,还望小姐海涵。”
那女子静静地斜坐在那里,宛若一朵暗夜绽放的雪莲花,清灵秀美,幽婉动人。
李飞儿看得一时痴了,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嗯,刚刚……是你哭了吗?”忽地一阵银铃般的妙音在院落响起,真是貌若仙人、声如天乐,此等妙人,真是世间罕见。
李飞儿呆了一呆,忽地回过神来:“啊……是这样……在下不小心扰了小姐的雅兴,实属无意,抱歉抱歉。”说着弯腰作揖而别。
那女子也不言语,依旧时而逗着池中的鱼,时而瞧着天边的月,幽幽叹息。
真是一个忧郁的冰山美人啊!李飞儿叹了叹,脚尖一点,飞回了卧房。怎料床上早已坐有一人,执着酒杯呀呀乱语。
可恶,好大的胆子!连俺飞爷的房间也敢闯!不想活了是不是!
李飞儿登时大怒,双掌运起内劲,顿时四周空气发出“滋滋”的声响。忽地拍去一掌,怎知那人猛一回头,吓得李飞儿忙顿住掌力,五指向掌心一握,掌力立时消解。
天哪,这不是冷今宵冷小主吗!怎么这番醉汹汹的样子?喝酒了是吧?可喝酒就喝酒,跑我屋里干嘛!
还没来得及多想,脸蛋忽地一声脆响!
啪!
我去,怎么打我!
只见冷今宵邪魅地笑着,单手执酒,另外一手微微发红。看来刚刚扇得那一巴掌力量不小啊!
李飞儿捂着半边肿起的脸,哭笑不得:“我的冷小主,我怎么又惹到你啦,这又是为何?”
“又出去勾搭妹子去了?”冷今宵红润的脸庞娇艳万分,说着又给自己喂了一口酒:“这酒啊,可真是好东西,没这好东西,我今晚还不想见你这个负心人呢!”
“你醉了,醉了,我扶你回去。”李飞儿暖言道,忙夺下冷今宵的酒杯,“早点休息,别一天胡思乱想!”
踉跄地走了几步,“呼呼”地两个清脆悦耳的巴掌印在了李飞儿的另一边脸上,顿时李飞儿痛得龇牙咧嘴,两只脸肿得像一个大柿子。
“哼!”连续两次吃痛,李飞儿也来了气,忽然将她拦腰抱起,扑倒在床上,双手紧紧地按着她白皙的双肩,道:“老虎不发威,你还当我是病猫。说清楚为什么没来由地打我,否则我就亲你一下!你打我几次,我就亲你几次。”
今宵被压得浑身不自在,借着酒力又是蹬腿挣扎。
“四次,五次,挣扎也算。”李飞儿笑道。
冷今宵听了,忽然像个孩子一样委屈地哭了起来:“你这个负心汉,惹我姐姐被杀,又夺我贞cao,断我双臂。今天,竟然还想去勾搭另外一个美女,你这混蛋,混蛋,大混蛋!”
“哪有勾搭妹子,只是偶然间寒暄一下而已。”李飞儿听言心中一阵暖流。原来是吃我的醋了,真可爱。
“你说谎,你说谎。”冷今宵酒兴大发,还要再耍酒疯。李飞儿忽然低头吻住了她粉嫩的唇,发觉身下的丽人没有再去挣扎,便慢慢地松开了双手。
也许是前世相欠,也许是来世相许。这深深的一吻,温柔了整个世界。
也许,不管是前尘,还是失忆,你,终究是我的。
吻着,吻着,身下的女子忽然安静了下来。李飞儿抬起头一看,竟然是睡着了。哈哈,这种浓情蜜意的时刻也能睡着!?也罢,也罢。将冷今宵的双手摆正,在她脑后垫了一个软枕,再在把一床绣花软被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
吻了吻她的额头,李飞儿伏在桌子上,翻了几页小书,也慢慢地睡着了。
突然间,一声少女的尖叫响起!李飞儿浑身一震,刀已在手。四周看去,冷今宵依旧在那里沉沉地睡。
“三妹,如果你今天不和我乖乖回去,别怪哥哥我绑了你!”几声男子的呼喝从窗外传来。
李飞儿凭窗而望,月已中天,看来已是深夜。这月下稀稀落落地站着几个人影,领头的是一男一女。月光清冷,倒也将这几个人的样貌照得分明。那男子身形瘦削,一袭白衣,身着虎皮披肩,脚蹬黑靴。五官俊雅,面若璞玉,英气逼人,好一个俊俏的美男子!
那女子也是性感貌美,一身火红干练的劲装,身材高挑,前凸后翘,一对白皙饱满的豪乳也是若隐若现。真是xing感美艳,令人垂涎。
后面也是稀稀拉拉地站着一群随从,都戴着血盆虎皮面具,身着虎皮条纹的皮衣。人人一色的月牙双刀。在夜幕的掩映下,犹如一群群嗜血猛虎在向猎物慢慢靠近,甚是骇人!
“三妹,乖,听你大哥的话,快乖乖回家,出嫁的时日近了,可不能再耽搁了,你也不能总是小孩子脾气,对吗?”那xing感美女温柔道。
“我不嫁!我不要嫁给耿精忠耿老头,他都一把年纪了,我不要嫁!”说话者正是前半夜与其邂逅的女子,只见她手握匕首,抵在了自己雪白的勃颈上,“让我嫁,除非我死!”
那男子剑眉一竖,怒道:“耿大人为攻灭大明余孽立下了汗马功劳,现在更是被封为靖南王,这福建一代是谁的底盘?朝廷的?浙闽总督陈大人的?笑话!只要耿大人不乐意,任他康熙小儿再怎么啰嗦,也是远水解不了近火!”
“三妹,你也是太不懂事了。嫁给了耿精忠,你不也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吗?大哥和二姐都是为了你好,况且这场婚姻也是父亲首肯的,你难道想伤了他老人家的心吗?你今年年方二八,岁数也不小了,就不能听听家里人的话,让年迈的父亲也宽一宽心?”那xing感女郎妙语如珠,和缓悦耳,说起话来,竟然是处处在理。
怎知那清灵女子却是丝毫不为所动,悲声道:“大哥,二姐,难道你们真的不知道,父亲让我出嫁只是为了依靠靖南王这藩王的力量来攻灭与咱们常年争地的象洞寨!我是什么,我难道只是你们权力斗争的工具吗?”话罢,女子清泪缓缓:“咱们是兄弟,为什么要逼我至此,大哥,二姐,我可是你们的亲妹妹啊!”
“妹妹……”那xing感女子正要搭话,怎知那白衣男子忽地一声怒喝:“笑话!你这么小,懂什么!婚姻本就是家人做主,哪有你这般百般抗拒的!我们是你的哥哥姐姐,就要为你做最正确的选择!家族联姻不好吗?有了耿大人这条高枝,咱们武平寨的势力将一日千里!你能不能多为家里面想想,不要总是这么自私!上杭县已经被象洞寨寨主的儿子萧浪拿下,这连水水域的上游也将要被武象洞寨寨主萧霸天攻下,失去了水源,咱们武平寨将会危在旦夕!”白衣男子怒目而视,从背上“嗖”地拔出双剑,向池塘击去,剑出如电,两条跳荡的活鱼立时被贯穿于剑尖:“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还不懂吗?”
“大哥,为什么让我承受这么多,我……不愿意!”灵秀女子悲悲戚戚,但神情依旧,丝毫不让。
“大哥,你莫要生气。”xing感女子依旧笑颜如花:“照我看,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我……没……没有!”
“哈哈哈,还嘴硬,如果姐姐猜得没错,那男子正是象洞寨少主——萧浪!”
“不……不是他……不是他……”灵秀女子面容惨白,匕首的刀锋贴得更紧,一丝血色晕染开来。
“混账贱人!竟然敢喜欢仇人的儿子!今日我绑也要绑你回去!”那白衣男子大步靠近。
少女惊叫道:“大哥,你再前进一步,我当真自我了断!”
怎料那男子依旧向前跨步,眼看一步下去,香魂殒灭。
李飞儿眼见情急,提起内力,猛射几枚血刀,血刀疾驰如电,正好稳在了那男子脚下,竟将男子的落脚反向弹起。那男子大惊,向后空翻,一直翻腾了三圈才卸了血刀劲力,勉强稳在地面。
“可恶,暗箭伤人!是好汉报上名来,别做暗处伤人的无耻鼠辈!”
李飞儿闻言飞身而出,忽然出现在了男子眉前一寸的地方,手指直点男子额头穴位。
那男子额头一阵剧痛,双眼一黑,顿时委顿在地上。
“这张臭嘴,说谁呢?出来混,早晚要还的。”李飞儿乜了他一眼,几个虎面汉子挥刀披来,李飞儿淡然一笑,飞刀漫射,立刻尸横满地,“这么挫还敢出来闯荡江湖,回家练好再出来吧。”
“好汉勿怒,刚刚大哥无意间唐突了英雄,还望英雄不要在意。小妹代哥哥向英雄赔罪了。”那xing感美女见此情形,却也是丝毫不乱,温言软语,作揖赔礼。若碰个凡人,定然魂灵摇荡,言听计从。
“好说好说。”李飞儿双手背后,微微一笑,“既然是大美女为他说情,也罢也罢,又不是什么大事。”
“英雄大人有大量,小女子敬佩之至。”那xing感美女抿嘴含笑,近处看来,柔唇白齿,两只丹凤眼更是娇媚慑人,清韵万方。真教人难以自持,“对了,还不知英雄尊姓大名?如何称呼呢?”
这女子口蜜腹剑,刚刚对自己妹妹的一番谈话,也是笑里藏刀,绵里藏针。此时问我姓名,定是要问清我的身份,日后方便再找上门来,取我性命啊!当真是阴毒的狠,也罢也罢,我也顺水推舟,诓她一诓。
想到此处,不觉暗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是耿精忠耿大人座下第一剑客——申子虚。专为耿大人的婚事而来。今日不巧见了诸位,也是缘分,看这情形,是新娘子还没准备妥当啊……”李飞儿摇了摇头,叹息道。
“真是?耿大人的手下?”那妖媚女子半信半疑。
“这还有假?”李飞儿忽地飞身欺近,手指在那女子腮下撩过,挑弄道:“美人,需要证明给你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