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记忆里的细节
作者:何青蓝 时间:2020-10-04 19:09 字数:1229 字

  据殷树新回忆,那个时候农村比较落后,一些新鲜的事物即使在遥远的“天边”已经诞生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即将销声匿迹,农村那会儿也不会看见什么蛛丝马迹,听到什么风吹草动,整个农村天地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他们完完全全生活在密封严谨的被挂在远处山崖半腰的天地之中的布袋帝国,大城市的管理和运行以及更新换代的东西他们非但接触不到而且闻所未闻。城里的日新月异他们哪儿想都不敢想沾边儿的何等美事,这里只能按部就班的遵循老祖辈留下的最原始最落后的经验和方法之中苟活,生产和生活没有简便的方法可寻。他们像是被上层建筑遗忘在战争中的废弃炮弹甚至连这些还不如的决绝了。

  每到农忙季节,村民们便开始新一轮的征程:收和种。什么收割机,脱粒机,打场机等玩意,那时间就像等待公牛怀孕并且顺利产仔的想望,最终都是梦幻泡影。殷树新说,那时期如果哪户人家拥有三把镰刀就已经很富裕了。而且每到那个时候登门拜访的人更是不用提(主要是为了借镰刀)。人民用镰刀一把把割倒麦子,扎成捆或者放成敦。由于割下的麦子并没有脱粒,而是整株整株放倒的,因此,脱粒自是一件很重要的头等大事。麦子被整体放倒之后,农户们便用驾车把它们统一从麦子里拉到地头聚集在一个比较的便利位置等待脱粒之用。

  需要打场才能解决脱粒的事。于是每户人家顶着烈日炎炎把放倒麦子的空地用锄头和铁锹把余下的麦茬除净做场用。打场和 起场是很费功夫的事儿,它需要农户把自家可耕地的四分之二的地方打造成如外环路结实的模型,用来给麦子脱粒。如何能让柔软的土地变得结实,以至于防止不让脱下的麦子进入泥里浪费掉而是被很好的收拾起来,确实不易。因此,场的硬度是头等要做大事。要么说老祖辈继承下来的东西如果法宝护身符,时时刻刻眷宥着一方水土一方人。

  农户需要在干净的土地上洒水,洒水之后让牛拉着石磙,石磙后面系着用树叶捆绑的佩戴物(一是为了防止尘土飞扬,二是为了打出的场表面光滑)在上面不停地碾压,碾压的同时再洒水,如此反复之后,地面便慢慢的变得结实起来。等到场表面的水分被蒸发的差不多了,就可以用来给麦子脱粒。给麦子脱粒至少需要两个人同时作业才能完成,那时候只有一种方法,便是把成垛的麦子适可均匀(不能太厚也不能太薄。太厚了不容易把麦穗里的麦粒脱干净;太太薄了的话不但容易造成麦粒被碾碎而且费功夫)的摊平在打好的场上,如果麦子稍微欠熟就晒上两到三天,达到完熟,这样才容易脱粒。一人牵着牛拉着石磙在麦子上面不停的碾压,一人在后面隔时的翻几翻被碾压过的麦子,直到麦穗的粒子全部掉落。然后把麦粒聚集在一块进行风扬除尘和装仓入库。如此反复。

  起场也是一件苦差事,等到把全部的麦子脱粒完成,开始换种下一季作物的时候,重新把打碾结实的场翻起来变成原来可耕地的样子。后来,也就是外环路修好以后,打场的事情如过眼云烟立竿见影的消失在农户的世界里。再到后来出现了收割机,农户的农忙面貌才有了更佳的改观,当然,这只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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