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美图现,江湖庙堂皆乱。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萧琳琅算是深深的体会到这句话的精髓了!
昨个原本还鲜少知道四美图现世的传言,今天早已是人人议论探听虚实了。而雍王轩继棠有四美图这个消息更引起轩然大波,不少人已是虎视眈眈地盯上雍王府了。
萧琳琅睡醒从房间出来时,早已是日上三竿了。
她转身推开隔壁谢亭篌的门,拉起睡得正香的谢亭篌,两人下楼点了吃食就坐在大厅里与其他食客一同吃早饭。
两人等待吃食的空档,早已是听了一耳朵关于四美图现世的各种谣言,其中不少人都提到了雍王府。
一夜之间,雍王轩继棠有四美图的消息早已传遍京都,整个江湖因四美图而动荡!不少江湖人都涌入京都,想伺机而动,得了这天机!
萧琳琅和谢亭篌对视一眼,想起自己昨夜的所做所为,谁也没说话。
经昨夜一探,轩继棠不管有没有真正的四美图,消息传到了江湖人耳中便是雍王说没有四美图,估计也阻止不了这场轩然大波!
再者,有昨夜那一探,神秘诡异的斗篷人、那只嘴碎的铁公鸡,身手个个在她之上!
若说雍王没有四美图,萧琳琅还真判断不出真假。
只是她想不明白,传出雍王有四美图这个消息的幕后策划者意图到底是为了什么?
萧琳琅有强烈不详的预感——整个江湖可能要出大事!操纵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目的不可能只是为了一个庶出的雍王!
如果只是单纯权势之争,摄政王轩辕澈才是不二人选!
这时,小二适时地照吩咐准备好了两人点的吃食,端了上桌并一一摆好!
一屉蟹黄包、一碟客栈自制的腌咸菜是萧琳琅要的早饭,而谢亭篌要的一大碗牛肉面和一坛好酒端上桌后,却是只剩下一大碗牛肉面。
谢亭篌苦凄凄的望向正埋头吃饭的萧琳琅,哀嚎,“小琅儿你怎么这么狠心虐待一个老人家,我明明要了酒的,怎么就剩面了?你能不能别这么为你大哥萧寻省银子?”
萧琳琅正夹了个蟹黄包打算给他,听他这么一说,筷子在空中打了个回转,落在了自己的碗里,“既然是省银子,少吃一顿也不会死!你就别吃了。”
说完,她白了谢亭篌一眼。
“那可不行!”谢亭篌眼急手快夹了个包子就往嘴里塞,边嚼边道,“这可是咱爷孙倆最后一顿饭了,一想到老妖怪的毒饭菜,外面只要是吃的就是美食了!”
“什么意思?”萧琳琅皱眉,有些不明白老头儿的话,“我们今天就回谷?”
她语气有些震惊,更多的是不确定。
谢亭篌跟自己出谷,除了医治徒弟外,很明显早就知道了江湖上会传出四美图的风波,而现在他们什么都没搞明白,连基本的线索都没有就回去?
“不是!是我要回谷了!老妖怪最近想去滇藏那边寻几味治你毒的草药,早在出来前就交代我在初十之前要回去了!”谢亭篌边吃面,边道,“我和老妖怪加起来都是一百多岁的人了,也懒得再过问这些俗事!你呢就留在阿澈身边历练历练也好,是吧!”
“我的伤?”萧琳琅双手撑头,叹了口气,像是认了命!
谢亭篌不提,她自己都几乎已经忘记自己什么时候中毒了。
“老头儿!你说从小治到大的毒还有得治吗?呵呵……”萧琳琅自嘲,苦涩一笑。
撸起衣袖,她低头看向自己露在外白得有些不正常的手臂,栩栩如生的紫色木槿花花骨朵异常妖艳,花似乎在慢慢地自我生长般有着要绽放之意。
——这花若是有天开了,你便是活不长了!
——你这毒,无解!
蛊毒邪医相柳曾就是因为她中的毒奇怪难治才将她带在身边收做徒弟,也当面告诉过,若是花开了,她便要死!
想想这些年受因为这毒,自己受过的苦,萧琳琅几乎早已数不过来,也早已看淡,忘了自己从小就中毒这么回事了!
“小琅儿,小小年纪你叹什么气!”谢亭篌见萧琳琅情绪低落,眸色暗沉,便嘴角一挑,拿着筷子就往她额头敲了敲,“你师傅是谁啊?他可是老妖怪,谁死了他也死不了就你这点小病痛,他这么多年都说能治就是肯定能的,只是他需要时间找齐药材罢了!你还不相信他吗?”
相信?不相信又能怎样?真的能治,这么多年过去了要好早好了!
萧琳琅张了张嘴,要开口说什么?可是一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要怎么说了。最后,只是嘴角学着谢亭篌一挑。
一筷子腌咸菜在空中完美划过,落在谢亭篌碗中,她一惯嘴碎地开口,“呐!腌咸菜可比师傅的毒饭菜好吃,你多吃点!我就当是喂狗了!师娘~”
“噗——”
萧琳琅一声软甜的‘师娘’叫得谢亭篌险些将筷子吞了,‘噗’地面条从嘴里噴出直对上对面的她。
萧琳琅见状,身一侧躲开,在一看谢亭篌,却突然眸子闪亮看向自己,眨眨眼,脸竟有些红晕,“再叫声听听?”
“师娘!”
“哎!”谢亭篌一脸花痴相甜甜应了,连面也不吃,撑着下巴笑眯眯看萧琳琅吃,边问她,“你说你师傅要是有这自觉,老子也不至于苦追了他二十几年到现在连他的手也没牵过,嘴也没亲过,对不?”
萧琳琅嘴角抽了抽,一咧嘴笑着打趣道,“那是你没本事啊,两个大男人还婆婆妈妈的,要你有轩辕澈的脸蛋再加上昨夜那铁公鸡的不要脸,别说牵手亲嘴了,估计早就两人合葬在一……”
她话没说完,腿上就被谢亭篌踹了一脚,生疼。
他道,“难道老子不好看吗?老子当年好歹也是美男子,岂是那臭小子能比的,再说了昨夜那蒙面人那么贱,那么傻,老子学他作甚!”
谢亭篌傲气地一抬头,一脸不屑。
就听这时,门口响起了一道熟悉,话语有些置疑的男声,“是嘛?”
萧琳琅寻声看去,眼神有些茫然,有些错愕。
客栈门口,一男子一手摇扇,背手站在门口,他一袭白衣如雪,身形挺拔,丰神俊朗,一派贵气却又不失威严之气,身上散发出一种高深莫测的神秘感!
客栈不少人都被男子吸住了目光,纷纷盯着男子看,不少人在私下低语,询问男子是何来头。
萧琳琅错愕回神后,第一件事就是倒吸了口冷气,第二件事就是硬着头皮以手挡住脸,偷偷溜走!
心说,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在哪都能碰见他!
门口男子目光像是捕着到她要逃的身影,身形一闪已是到了她面前伸手拦住,将她抓了个正着。
“小狼儿,你这是要去哪儿?”男子一开口,便从贵公子的高台上跌落在地,成了接地气的流亡民,“小狼儿,你不会忘了我们昨夜一起在……嘶……”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琳琅狠狠踹了一脚,疼得他龇牙咧嘴。
“铁公鸡,你敢在说一句,小娘就让你变公公!”萧琳琅眼神狠剜了他一眼!
此人是谁?此人便是她昨夜雍王府遇见的那个流亡民——殷寂离!
起初,萧琳琅见到他还以为是哪个神秘王爷或者贵公子呢,一听他说话便知道是那只铁公鸡殷寂离。
客栈内,众人原以为是江湖上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个个都屏息看着殷寂离,一听他开口后众人皆是翻了个白眼。
不过是个会点武功得富家贵公子罢了!
于是,大厅内又是嘈杂声一片,议论四美图的,当然也有不少妇人议论殷寂离的,因为他长得太俊俏非凡了!
萧琳琅被殷寂离缠住不让走,便随处找了个位子坐下,谢亭篌也认出了眼前的人便是昨夜那调侃萧琳琅的男子便有些敌意地盯着他看。
殷寂离昨夜出现蒙着面,又跟萧琳琅走在一起,谢亭篌见他似乎也没有伤害她的意思便也没去掀开他面巾看此人尊容。
此时一看,竟是与自己的宝贝徒弟轩辕澈两种不同的类型,却也是俊俏得很!
他跟着萧琳琅坐在她旁边,挡在二人中间看着,避免面前的男子对自己心上人的宝贝徒弟动手动脚!
“唉!小狼儿!你不要这么凶么!”殷寂离想挨萧琳琅坐,屁股还没坐到凳子就被谢亭篌一脚踹开,同时还惹来萧琳琅的白眼。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萧琳琅双手环胸,目不转睛地看他,“有什么目的?”
殷寂离撇撇嘴,指指门外,就见同样是一袭白衣跑来,满脸兴奋的九公子,喜滋滋道,“老九说,让我娶你啊!唉?你到做不做我的妾室啊?本公子很喜欢你的!”
萧琳琅皱眉,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上楼,懒得再搭他一句。
“哎?”殷寂离亦是起身跟着她上楼,“不要这样么!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他走道萧琳琅旁侧,拉着她的袖子不松手,一个劲的求饶。
见她还是不想搭理自己只得,如实相告,“我来找你是有事的!”
萧琳琅这才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何事?”
此时,两人一前一后,竟已上了楼。
殷寂离摸摸鼻子,眼神看了看跟着上楼的九公子和谢亭篌,最后指指萧琳琅身后,打着商量,“我想这件事只和你单独说。”
“哦!那就别说了!我没兴趣知道!”萧琳琅淡淡看了他一眼,转身推开房门进屋。
殷寂离见状,对追上来的九公子使了个眼神,叫他缠住谢亭篌,自己急忙趁着萧琳琅进屋关门的挡,一手挡门闪了进去。
萧琳琅见他跟了进来就要赶他,殷寂离却关上门从怀中掏出了蜀地志递给她,“听说你是蜀地长大了,帮我看看这是什么意思,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你!”
萧琳琅听了殷寂离的话,先是一愣,随后,挑眉不悦,“你查我?”
殷寂离摸摸鼻子尴尬望天,一脸你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的神情。
门外,九公子先谢亭篌一步,靠在萧琳琅门上一副谁也不给进门的高傲神情,挑眉看向谢亭篌,淡淡地开口问道,“听说谢前辈武功了得,咱找个机会切磋一下如何?让晚辈见识见识!”
谢亭篌冷哼一声,白了九公子一眼,也不和他打!心知以萧琳琅的性子也不可能吃亏,便一身不吭的转身推开自己的房门走了进去,‘砰’地一声用力关上门。
九公子得意的耸耸肩,继续尽着身为保镖应该做的事!
不料,他站在门口守了不到一柱香的时辰,隔壁谢亭篌的房门再次打开,他背个包袱,手中拿个黑布裹住的长体东西走了出来,九公子一眼就认出他手中是一件兵器。
谢亭篌关上房门,转头对着他鼻子不屑的发出一声‘冷哼’,甩出一封用火漆封印的信贴在九公子面门上,顺手把手中裹布长物往他怀里一塞,“告诉小琅儿老子回去了,让她好好照顾自己,信是老妖怪写的,刀是老子给她留着救命的,要是遇到危险的事打不过就跑!谁要是敢欺负你,就毒死他!还有等会儿记得去找阿澈!”
谢亭篌话是盯着九公子说的,凶狠的眼神像是在无形的警告他——要是敢乱来第一个就毒死的就是你和里面的那位!
吓得他连忙哆嗦了一下,刚想说什么时,谢亭篌早已往楼下走了!
而此时里面,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萧琳琅拿着殷寂离的蜀地志静静地坐在桌前看了起来,两只明亮的眸子上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着,嘴里还不时地唠叨着什么。
坐在一旁的殷寂离半趴在桌上,撑着脑袋注视着她,看着看着,心莫名咯噔一下,视线停留在萧琳琅的唇上看着它一张一合!
“咕唧!”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莫名觉得有些*人便下意思地抹了把嘴角,撇开眼不去看她。
萧琳琅快速地看完了整本蜀地志,上面说的都是蜀地风景、药材、地势与人,殷寂就在旁边干等着!书他已经能背下来了,却怎么也不懂那几句话。
这一坐,殷寂离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知道自己一边打瞌睡,一边肚子叫时,萧琳琅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自言自语。
“天有天,地存间,方圆百里,地鼠现!天有天是天外有天?天外有天对应……”
她说着拿起蜀地志一页页翻开查看!
殷寂离被她这么一拍,吓得瞌睡全无,再一看萧琳琅还一头扎在书里唠唠叨叨,便一把抢了书,拉着她往外走,打算拉去吃东西!
“喂!别拉拉扯扯的!你去你的,小娘和你不熟!”萧琳琅拍打着殷寂离拉着自己的手,奈何他跟本没有松手的意思。
殷寂离拉着她走到门口,身形一顿停下来,萧琳琅来不及住脚便一头撞到了他背,鼻子撞得酸疼,忍不住就像骂他。
谁料殷寂离一转身,一脸不情愿地看她,问,“喂!你带还有钱吃饭吗?”
“啊?”萧琳琅不解的眨眨眼,问道,“什么意思?”
殷寂离一挠头,指指门外,打开门就见外面门上一把匕首定着个包袱,和一根黑色长条,他以脸正色道,“老九可能有事走了!”
“那又怎么样?和吃饭有什么关系?”萧琳琅挑了挑眉,猜道包袱是谢亭篌留下的便取了拿进房!
当她感受到手中黑色布裹的长条时,心中一惊,已经猜到自己手中拿的是老头从不离身的宝刀——名剑巨阙!
一旁,殷寂离像是因九公子的离开而犯了难!
“恩……这个麽……”他看向她,“我平时非鲍鱼燕窝山珍海味不吃,不吃太辣、不吃葱、不吃……”
殷寂离零零总总数着手指说了一大堆,萧琳琅听地嘴角抽搐,怒瞪他,“说人话!”
“平时吃饭是小九出钱,我没钱!”
萧琳琅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个鸡蛋,再也忍不住,做了件自己很想做的事,抬脚就踹了他一脚,暴吼,“你他娘一个大男人能在吝啬一点吗?吃顿饭还要女人出钱,要不要脸?”
“平是都是小九请客……”
殷寂离摸摸鼻子,底气十足,觉得这是一个下属该做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