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终于背叛了我的命令，连串一般的滑落下来。我只是默坐在那里，低着头，看着泪水一颗颗的渗进垫子里。

叮当却忽然笑笑，捅捅我，大呼小叫道：“哎，晴川，你不也特别喜欢这个和尚的诗吗？那时候看你魔怔一样，天天背。老师，真的，晴川会背，妞儿，你背一个给老师听啊！”

我低着头：“我不背。”

“为什么？”这次却是他问了。

我迎向他的目光，静静开口：“所爱已死。如背诗有用，人世间又何来种种痛苦。个人造孽，个人承担。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他平静内敛的眼神终于动摇，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们以为时间都要僵直掉的时候，他忽然伸手过来，轻轻握住我的手：“晴川，晴川。”

我终于忍受不住，腾地站起来，赤脚狂奔出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只觉得心口宛如窒息一般的痛楚。停下来，耳边却听到他关切的声音：“脚没事吧？”

“你不要管我！”我忽然崩溃一样的转身推开他，恨恨的看着他，质问：“你到底是不是，是不是他！”

他背着手，转身过去，声音忽然变得清冷起来：“是或者不是，又什么关系？”

我手忍不住颤抖起来。是！他是！这般的音色，这般的背影，这般的姿势，一模一样！

“胤禛，胤禛，真的是你，是你吗？”我喃喃道，艰难的走到他伸手，终于伸出手去，轻轻触碰到他宽广的肩膀。

“是与不是，对你，很重要吗？”他微微回头，问我。

我点点头，哽咽道：“我，我想知道。如果是你，你在那边，吃的好吗？睡得好吗？顺心吗？如意吗？如果是你，你在那边，国事还顺利吗？有没有批奏折到很晚？不要熬夜，不要总吃咸菜。你有肺热，要多喝些冰糖梨水，记得保养。如果是你，你，你……”

总有千言万语，此时此刻，也再也说不出。（其实我最想说的是，于妈，你为毛把我和老四的感情戏就弄了一集一集啊！！！）

他眉毛一松，微微叹口气，转身向我，清朗的眸子里多了些我熟悉的悲伤：“我已然在这里，你觉得我好吗？”

我不敢动，不敢置信，不敢眨眼，不敢说话，唯恐这一切都是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