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吃过饭,又用侍卫取来的溪水漱了口洗了脸,眼见着夜色愈来愈浓,小侯爷大手一挥下了命令,所有人进篷休息。
敞篷的分配简单粗暴又合情合理,
徐少爷独自一间,徐妹妹独自一间,夏清和岳小侯爷一间,其余侍卫随意四人共住一间。
“表嫂要早点休息哦。”徐妹妹打着小哈欠,“我先去睡啦。”
“你给我等一下!”夏清眼角抽搐,扯着徐妹妹的袖子把她拐到了一颗老树下,“为何要安排我要和岳思齐住一间啊?!”
她要抓狂了。
喝醉那晚暂且不表,一下子就进入这种同床共枕的夫妻模式真的很难为情好吗!
更别提她现在心里还关着一只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小鬼,若是真的和岳思齐单独待在帐篷里,不用说喝水会被呛到了,她保证自己一定连觉都不会睡!
徐文茵一脸震惊的望着她,大眼睛眨啊眨,生动直白的表达了‘她嫂子竟然会问这种蠢问题,天呐这人没救了’之类的潜台词。
“你给我直接说话!”夏清冲着徐妹妹低吼。
“你不和表哥住一间,难不成要和我住一间?”徐妹妹煞有介事的摇了摇头,“不行啊,我们怎么能睡一间呢?”
“怎么就不能?”夏清泪奔,“咱俩睡一间不是很正常吗?”
毕竟这群人中只有她们两个是女生啊!
“我可是千金大小姐啊,你见过哪家的千金大小姐和别人挤一间房的?”徐妹妹又搬出白天的那套理论,
“我又不是捡来的,毕竟血浓于水,不管是我哥,还是我表哥,他们都不会让我受这个罪的。”
夏清:“……”
只是和她同住一间帐篷而已,为什么会上升到受罪的程度?
而且更悲催的是,夏清发现她找不到更合适的缘由来推翻徐妹妹的上述说辞。
于是她只能一脸不情不愿的跟着徐千金回了营地,还被她贴心的小姑子按着脑袋一脚踹进了岳小侯爷的帐篷……
马丹徐文茵,老娘迟早和你绝交!
“闹完了?”岳思齐握着一捧书卷,就着帐篷里微弱的灯光一页页翻看,见她进来了,才收了书卷,转而对她言道:“既然闹完了,我们就安歇吧,时候也不早了。”
他将发带解开,由着一头瀑布似的墨色长发披散下来,完全不考虑这种画面落在夏清眼里会造成多么强烈的视觉效果。
一向颜控的夏姑娘顿时红了脸,愣愣的盯着岳思齐,任由自己的意识全然游离。
岳思齐散了头发,正伸开双手等着夏清为他宽衣,等来等去却不见身后人动作。他有些疑惑的回过头,果不其然的看见夏清还在愣神。
岳思齐失笑,伸出一跟手指敲了敲夏小呆的头顶。
“你怎么只要和我待在一起就变得傻乎乎的?”他问,见夏清回神了,这才重又抬起双臂,“给我宽衣。”
夏清慢半拍的‘哦’了一声,听话的替他将外衫脱下。
帐中烛火忽明忽暗,将两人的身影投射在帐篷的外侧上,暗影如鸳鸯交颈,隐约透出些亲密无间的旖旎味道。
营地的不远处,一蒙面男子匍匐在地,手中握着一支纤细的小楷硬毫,正比对着帐篷上的剪影刷刷的在纸上迅速描绘。
“画好了吗?”徐文茵从一棵老树后面冒出头来。
“差不多了。”男子将手中的画纸递给她,看着她认真端详的模样不满的抱怨道:“我又不是头一次办事,你怎么还这么不放心。”
徐妹妹不理他,尤自借着月光细细的看了看。
画中的内容无外乎就是那顶尖角的帐篷和帐篷中二人躯体想触的剪影,并没有进行一些夸张的虚假渲染。
不过这画虽写实,落到众人口中如何解读,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徐妹妹满意的点了点头,末了还指着一处提了个小要求,“我表嫂的腰哪有那么粗?改细点。”
男子依言在她指的位置添了两笔,待徐妹妹重新检阅并给予合格之后,男子揣着画纸,几个跳跃便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另一边,完全不知道自己又被徐妹妹阴了一把的夏姑娘僵硬的挺直身体,小心翼翼的抓着被子的一角,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就躺在岳思齐身边,两人盖着一张锦被,岳小侯爷偏低的体温在这冬日的夜晚显得格外炙热,夏清恍惚间只觉得她身边睡了个大火炉,否则她的脸怎么会被烤的这样红。
“你很紧张?”岳思齐冷不防的发问。
“咳咳咳……”夏清被他一吓,一口气吸进嗓子眼里,顿时死命的咳嗽起来。
“……”岳思齐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起身倒了一杯茶,手上的玉扳指在杯口不经意的磕了磕,些许白色的粉末即刻便融化在了水中。
他向来入睡困难,随身的玉扳指一直都有些安神的药物,既可助眠,必要时也可用来防身。
夏清丝毫未疑,就着岳小侯爷端过茶杯的手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这才渐渐缓过气来。
“我从没见过比你更笨的女人。”小侯爷见她喝完了,这才幽幽出声道。
夏清对着半空翻了个白眼,“我知道,这话你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说过了。”
岳思齐低低的笑出声来,显然是想到了他们初遇时夏清从人群里摔出来的画面。
柴薪在火舌的舔吻下劈啪作响,小侯爷将茶杯放在一旁,自己先一步钻进了暖暖的锦被里。
“你不必紧张,”他给了夏清一个后背,想了想又补充道:“你只把我们的同床共枕当成演戏便好,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这点我向你保证。”
夏清闻言,心头隐隐泛起些失落感,她‘恩’了一声,擦了擦嘴角的水渍,重又躺了回去。
她仍是心跳的厉害,可意识却越来越迷糊,岳思齐等了小半盏差的功夫,身后便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他转过身去,面对面的盯着夏清的睡颜瞧了一会儿,又伸出手去蹭了蹭小妮子的侧脸,这才悄悄起身,披上外袍走出了营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