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太太说着就抬起头,让别人看她的脖子,脖子上干干净净的,哪里还有手印子?
周老爷看她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就来气,说道:“拿面镜子来给她照照。”
旁边的人赶紧搬了一面镜子出来,二姨太太一看,自己脖子上的手印子居然不翼而飞,慌了神,赶紧指着关关说道:“关老板可以帮我作证,昨天她跟我一起的,亲耳听到周昌伋承认自己身份的!”
关关揉揉自己的头,她什么都不记得,她只记得自己在厢房里睡了一觉,没办法帮二姨太太作证。
周老爷说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二姨太太哭得稀里哗啦的,抱着他的腿说道:“老爷,我没有说谎,我也没有疯,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啊,老爷!”
周老爷嫌恶地摆摆手,有人赶紧拿抹布把二姨太太的嘴堵上,锁到柴房里去了。
周老爷不信鬼神,自然对三玄他们几个也没个好脸色,让人数了几个大洋出来,就把他们三个人给请走了,不许他们在周宅里装神弄鬼。
关关颇有点愤愤不平,被赶出了大门之后看到门口停了一辆汽车,这年头汽车算是个稀罕东西,不用想也知道是周老爷的车,她抬脚对着车头踹了一脚,骂骂咧咧地说道:“气死我了,明明就是他们请我们过来的,现在一转身就赶我们出门儿,算个什么东西?”
骂了一阵儿也觉得无趣,便问道:“小和尚,我们现在回去么?”
“不回,先等着。”
“等什么?”
“等天黑。”
封不言一听这话乐了,狗腿子地问道:“大师,你是不是要回去把周宅的妖给收了?”
三玄点头,“嗯,差点就闹出人命,我准备今天夜里来会一会水井里的那个东西。”
通常而言,执念伤不了人,可是水井里的那个东西差点就害死了周昌朔,三玄再不去收他,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封不言一直都琢磨着捣鼓点大事出来,好扬名立万,所以一听三玄要回去抓妖,两只大眼睛兴奋得发光,他殷勤地去旁边的小茶楼里定了一个包间,把三玄跟关关都请了进去,还点了茶,点了小点心,一边等着天黑,一边吃吃喝喝,顺便唠嗑。
关关啃了一个绿豆糕,拍拍手,揶揄道:“你倒是挺舍得花钱的?”
封不言摸出一个布袋子出来,往桌上一扔,里面哗啦作响,全是大洋,他得意洋洋地说道:“那是,我啥都没有,就是钱多。”
关关:“……”
这个臭道士居然敢在关关面前炫富,把她气得牙痒痒的。
等到天黑,三人离开了茶楼,悄悄地摸到了周宅的院墙的墙根处,三玄弯着腰,耳朵贴着墙,一路走一路听,关关跟封不言两个人像两个小鸡崽子似的,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到了。”
三玄直起腰,消失在自己的衣服里,衣服乘风而起,扶摇直上,直接从高墙上面飘了过去。
关关跟封不言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小道士,我们怎么办?要是院墙矮一点,我说不定还能爬过去,这么高,怎么爬?”
“不怕,我会御剑术。”
“……真的?”
封不言怕关关不信,赶紧从自己的布包里掏出了两把桃木剑,递了一把给关关,说道:“踩在这个上面就行了,一会儿我念个咒语,让它送我们过去。”
关关将信将疑地踩上了一把桃木剑,封不言踩上了另外一把,眼睛一闭,开始神叨叨地念咒语,关关也听不清他在念什么,只觉得有只苍蝇似的,在她耳边“嗡嗡嗡”。
“起!”
随着封不言大喝一声,两把桃木剑俱都战战巍巍地浮了起来,关关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下去,她在空中打了个晃,屁股往后一撅,暂时平衡住了身体,木剑还在上升,她不敢乱动,就这么伸着手,撅着屁股,慢慢地向着院墙的顶部飘去。
忽然听到“咔嚓”一声剑断的声音,吓得她心都快飞出来,却见到封不言以一个很神奇的姿势坠了下去,原来断的不是她脚下这一把,而是封不言的那一把。
封不言的反应速度很快,在坠下的那一个瞬间,他用手扒住了关关脚下的木剑,木剑吃不住重,往前倾斜,本来就没站稳的关关往前一冲,差点就要摔下去,她赶紧一仰腰,将重心往后压去,堪堪地稳住了剑身。
关关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控制着剑身的平衡,咬牙切齿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你那把剑怎么会断?”
“我碰到的木剑都会断。”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似的,又闻“咔嚓”一声,关关脚下的剑也断了,好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剑一直往上升,现在关关所在的高度正好可以够到院墙的顶部,在听到那声脆响的时候,她果断弃剑,往墙头一跃,双手挂在了墙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