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六七个人形成一堵肉墙,将他们的去路彻底挡住。
顾菲可手握银丝,艰难地抵挡着他们的靠近,她之前一次次将他们撂倒,可他们就像没有知觉一样一次次爬起来,继续阻拦她的前行。
这些都是她的同学,她不敢下重手伤他们,只能结出一张张网将他们罩在里面。
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开始徒手撕扯蛛网,蛛丝将他们的手划出一道道血痕,他们也没有停止,任凭自己的手变得血肉模糊!
顾菲可被这情景一时震住,手开始哆嗦,防护用的丝线开始不稳。
这些都是她的同窗,无辜的人,御同轩怎么可以对他们做这样的事!
在她晃神的时候,后面的一个人突破了防线,张牙舞爪地朝着顾菲可的后背扑了过去。
杜肜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一脚将这人踹得老远。
“杜肜!”顾菲可退到他旁边,“蒋晓佑怎么样了?”
“我没能解决好,恐怕他一会儿就追上来了。”杜肜又是一脚,把涌上来的几人全部踢飞。
顾菲可射出银针,如数刺向这几人的胸口:“这些人根本就打不倒!”
银光闪过,每个人胸口的膻中穴都稳当当地插进一根银针,但他们只是行动上停滞了一下,然后就像什么都没有一样继续前行。
“他们受人控制,除非杀了他们,否则绝对停不下来!”杜肜正说着,提起一个人,使劲一抡扔了出去,两三个刚刚爬起来的人又被砸倒了。
“没有别的办法?”他们绝对不可能杀人,就算被逼到没有退路,也不会杀无辜的人,这是他们的底线!
许是操纵者发现这几个人拦不住杜肜他们,楼下楼上渐渐又涌过来十来个被催眠者,将来路去路堵得死死的。
“靠,御同轩那群混蛋别让老子抓住,不然一定让他们好看!”杜肜咒骂着,沉着脸看着这群学生,这些都是他高三的同学,全部都认识,这让他怎么下手!
顾菲可发觉情况不妙,咬着牙去摸左手的云纹白玉镯。
想要一口气把他们全部解决,靠她的目前的灵力做不到,只能把白芷叫出来了。
白芷一出场,一股冷冽的气息卷席而来,她素指轻抬,发动天蛛网,几根银丝以他们为中心,开始了无限延伸。
银丝触及这些站在他们周围的学生,忽然喷薄向上,密密麻麻的银丝缠在他们身上,裹成一层又一层,彻彻底底将他们裹成大粽子,只留了一个头。
这下子他们连挣扎都做不到,勉强着在原地扭来扭去,最后恼怒般地叫了起来。
“对付他们,伤不得杀不得,便只能困住。”白芷轻蔑地看着两个年轻人,“你们连这个都不懂,脑子生锈了?”
道理他们都懂,但是……
杜肜只会用火,属于破坏型的,你让他怎么拦着这群会自残的人?还有顾菲可,她是能用银丝,可她没有厉害到能一次性防住二十多个人,还能捆得这么密实,之前他们不要命的样子把她吓得不轻,哪里还敢拦着!
但面对白芷的指责,他们默契地选择不反驳。
“白芷,没时间了,我们还是快上去吧。”顾菲可有些焦急地指着废弃教室的位置。
“他们还没有被抓走。”白芷将手放在天蛛网上,之前她已经把天蛛网扩张到整座教学楼的范围,“你说的那个位置上,除了他们三个,还有几个生命气息,呈包围状态把他们困在了里面。”
白芷银色的眸子微抬:“需要我现在动手吗?”
“白芷,其他地方有没有反应?”杜肜问道。他觉得操纵者能控制这么多人,那他本身也应该在这附近。
白芷感受了一番,眉头不自觉地轻皱:“现在是什么时间?”
“午休。”顾菲可回答,“现在学生应该回到宿舍休息,剩下的人在外面闲逛吧。”
白芷摇头:“不行,这里的人还是很多,我不能确定哪个人是操纵者。”
“没关系。”杜肜扫了一眼周围的大粽子,“左右他催眠了这么多人,现在也该累成狗了,这次就先放过他,我们先上去。”
敢对这么多人类动手,这已经不光是他看不下去的问题了,下次,看他不好好收拾这群人!
废弃教室内,传来一阵阵兽类嘶吼的声音。
桑行天躺在地上,咬紧牙关,双手死死地抵着压在他身上兽类的下巴,不让它的獠牙露出。
“行天……”桑路遗想去帮他,却被自己面前的兽类挡住,它从嗓子里发出低吼,仿佛在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
安韵拉着她的手,防止她一时冲动做了傻事,而自己也在极力控制着内心的恐惧,不让它显露出来。
獒犬,这些兽类竟然是獒犬!
铁包金的毛皮,骨架均匀庞大,站起来有一个人那么高,轻轻一扑就把桑行天扑倒,面露凶相,不断发出低沉的吼叫,声音震撼无比,凶猛无比!
比豺狼虎豹还要危险的獒犬,它们是怎么出现在学校的!
“你们挣扎也没用。”谢志义不知什么时候从怀里又掏出一根烟,拿出打火机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这些獒犬都是组织精心培养的,和外面随便抓来控制的动物,可不是一个等级。”
“谢志义,你究竟想做什么?”桑路遗努力不让情绪外泄,保持着冷静,“想杀了我们吗?”
在这些叛徒面前,她要保持她仅剩的尊严,决不能让他们看轻。
谢志义哼了一声,粗糙的手指弹了弹烟灰:“我们只要一个桑行天就够了,你没有用。”
换言之,他们要的是桑行天的命,桑路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然而桑路遗明显察觉到他话中有话,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阵痛传遍全身。
她强忍着那份痛:“你们这样做,就是沦为不忠不义之辈,就不怕御同轩将来受到整个契约界的谴责吗!”
谢志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大笑了几声,狠狠地捏断香烟:“桑路遗,你以为,契约界有几个人是干干净净的!像你们这种天生优越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又能懂什么!”
“哦,我差点忘了,你和桑行天还不一样。”谢志义像是想起了什么,冷笑道,“你不过是前首领……”
“谢志义!”桑行天用尽力气,怒吼一声,一个翻身把压在他身上的獒犬掀开,“有什么冲我来,别动我姐!”
他双眼通红,额上青筋暴起,握紧拳头就想向他打去!
谢志义皱皱眉,指挥那些虎视眈眈的獒犬退下,打算亲自动手。
拳头夹杂着呼呼的风声袭来,谢志义身形不动,一个偏头就躲了过去,大掌扣住他的手腕,把他向地上重重摔去!
桑行天落在地上,身体又被迫弹起,所有的感官只有一种感觉,痛!痛到他呕出一口血,痛到他全身的骨头都发出咯咯的声音,痛到他肉体叫嚣着要炸裂!
谢志义还不放过他,一脚把他踢翻过来,踏在他胸口上,像捻烟头那样在胸口上磨了磨,疼得他又是一阵闷哼。
桑路遗惊声道:“行天!”
“这就是你的本事?”谢志义不免有些失望,“在外面这么长时间竟然一点长进都没有,如果让你成为首领,御同轩只会日渐式微,最后毁在你的手上!”
“你、你胡说!”桑行天又吐出一口血,血迹沿着他嘴角,慢慢划向地面。
“谢哥,咱们别和他们废话了,动手吧!”边上一个喽啰许是等的不耐烦了,提议道。
谢志义只把他们当空气,视线略过悲愤交加的桑路遗,落到她旁边的小姑娘身上:“这是御同轩的私事,旁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可你们做的事都是令人不齿的。”安韵沉了沉气,将怀里的芙池抱紧,“你们不在首领去后好好管理你们的组织,反而搞起内斗,甚至还要追杀前首领的子女,简直愧为御同轩的一份子!”
她虽然也是个契约师,但芙池只有治愈能力,这能力在现在完全起不到作用,她只好尽可能地想办法拖延时间,拖到杜肜他们回来!
是的,她相信凭杜肜和菲可的能力,不会遇到危险,发现不对再赶回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御同轩的事我是不清楚,也没资格插手,但是桑行天不过是个孩子,根本就威胁不到你们,你们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就不怕落下话柄,让人嗤笑,说御同轩没有容人之量,连两个孩子都容不下吗?”安韵说,“如此心胸狭隘,又怎能带领你们的组织走的更远,只怕别人没有动手,你们就已经因为自相残杀而土崩瓦解!”
谢志义眸中闪过几朵幽幽的火焰,慢慢将脚从桑行天身上移下来。
“小丫头胆子挺大,就不怕我杀了你?”他一打响指,几只獒犬就围了上去,早就发痒的爪子刨着地,只等主人一声令下,就把她们撕碎!
安韵不为所动,尽管她内心已经怕得要死:“你杀了我又有什么用,悠悠众口,你堵得过来吗?”
“真是不怕死!”谢志义手指关节嘎嘎作响,四指并拢向前一挥,“上!”
就在这个字脱口而出时,教室的门被人踹开,无数银丝汹涌而进,扑向那几只獒犬,绑住它们的露出锋利牙齿的嘴,再狠狠一收,将它们拖到四周,接二连三地向墙上扔去!
“小韵,说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