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五岁的小孩,长时间跪在冰冷的地上会怎么样,是个人都会知道。
白宣当然也想反抗,但一想到白夫人可能会去白老爷跟前说他不孝,就只好垂头丧气地没起来。
管家通过丫鬟知道了这件事,急急忙忙过来一看,看到白宣小小的身子还跪在冰冷隔应的青石板上,简直心如刀割。
“少爷,您起来吧!老奴替您跪!”
他说着一掀衣摆就要跪下,白宣急了,“白叔,这不关您的事,您快起来吧!”
“没事,老奴老胳膊老腿了,我们少爷身娇肉贵的,跪坏了身材可怎么办呦!”他眼眶微红,像是被烟熏了一般。
“白叔,我腿好疼!”听到这句话,白宣到底是个孩子,忍不住哭了起来。
管家将他抱在怀里,忍不住心里酸疼,“老奴给少爷揉揉。”
老夫人刚午休起来,就听到白夫人罚跪白宣的消息,气得眼前一黑,差点昏倒。
当即就要让人叫来白夫人,要发作于她。可是白老爷恰好到家,与老夫人起了一番争吵,把老夫人给气病在床了,而且非常病重,奄奄一息。
这下可了不得,白老爷惊恐不已。他虽然跟他老娘意见不和,但也没想让他老娘死啊!于是将这些气尽数发在了白宣的身上。
“那个小畜牲呢!我今日非教训他不可!”
看白老爷双眼充血,怒气冲天,非要来打小少爷,下人们给吓坏了,有人飞快地给管家去通风报信。
管家听完也心跳加快,连忙叫人叫了白宣,就要送白宣出去躲躲。
白宣一听白老爷要打他,小脸霎时吓得惨白,上次打他的那个事给他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以至于他很久都郁郁寡欢。在听到管家要送他出去,急急忙忙跑了过去。
“白叔,白叔。”
“少爷,快走吧!我已经安排好了人!”
“不行!白叔,我走了,您怎么办!爹会打死您的!”白宣虽然怕白老爷怕得要死,但不还不想让别人因他而受累。
“没事!老爷不会拿我怎么样的!见不到你,他又怎么可能知道是我送你出去了?就算怀疑但我头上,老爷也顶多骂我一两句。”
“快走吧!少爷,再不走就没时间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夫人可怎么办啊!”
这句话触动了白宣的心弦,如果他有事,奶奶肯定会伤心难过死的!奶奶如今已经病重,他不能再雪上加霜了!他闻言点了点头,“嗯。”又担忧道:“白叔,你也要小心啊!”
“白叔知道了。”管家慈爱地望着他。
白宣随便换了一身朴素的衣裳,含着泪由小厮将他带着偷偷出府了。
白老爷遍寻府里没找到白宣,勃然大怒,当即让人叫来了管家。他也知道这个老东西一直护着白宣,听说了他要打死白宣,却没有任何的行动才怪!
“老东西,你把那个小畜牲藏在哪里了?!”
管家一来,白老爷就一脚踹在了他的心窝,将他踹倒。
因为管家咬牙说自己没有见到白宣,白老爷命人打了他三十棍,打到满口是鲜血也是死活不承认。白老爷没有办法,只好作罢。
他也不是真要杀了白宣,就是打一顿出气,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还指望他继承家业呢!
“老爷,我看这老东西忒不诚实了,不知道王法是几何,不如我们就将他送官罢!”
白夫人一旁柔声细气地建议道。
她打的好主意,将管家以拐卖主家少爷的罪名送入官府,岂不是除了这个碍眼的老东西。
但是白老爷却摇了摇头,“不妥,不妥。娘本来已经被我气病了,要是醒来知道那个老东西被送到官府里,还不得气死。”
白夫人咬碎了一口银牙,把手中的丝帕绞了一绞。她心道,气得一命呜呼才好呢!
且说白宣在那个小厮的帮助下,一直慌不择路地逃跑。
“哥哥,我们去哪儿啊!”
白宣毕竟人小,忽然遭此大变,心里难免惶恐害怕,也不知道现在要去哪里,带着哭腔问道。
“去你该去的地方!”小厮压低了声音,他一手拉着白宣,飞也似的跑着,一转眼就到了一个窄巷子里。
白宣感觉这句话有些不对,下意识从如铁钳一般的手掌心抽出来手来,那个小厮岂容他逃走,狠狠地攥住他的手腕,拖到了里面。
他狠狠地挣扎起来,小厮狞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来,锃亮的刀锋,闪着冷光。
白宣吓得不住摇头,面带泪痕,拼命地挣扎起来。
“你是谁,你为何要杀我?”白宣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可以肯定的是,白叔绝对不会害他的!
“小少爷,怪就怪你挡了别人的路,有些话就留到黄泉去说罢!”
他手握匕首,一手揪住白宣的衣领,就要结果了白宣。
“放开我!放开我!你杀了我,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白宣尝试着威胁他。
“你爹?”那小厮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你忘了,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吗?就算我不杀你,你爹也要打死你,不管怎么样,今日你是活不了!”
“小少爷,以后投胎可要长眼,千万别来这种人家了!”
白宣闻言脸色煞白,小厮却不知道这番话给白宣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本来他对白老爷还怀有期待,他也想让白老爷像其他小伙伴的爹一样疼他,尽管白老爷对他还是厌恶不已,他也没有任何怨言。因为他相信,白老爷会回头的。可是到了如今,生死关头,这番话就成了压倒白宣的最后一根稻草,白宣第一次,对他的这个爹,产生了一丝怨恨,心里也发生了变化。
“你如果想要钱,我都可以给你,我有很多很多的钱,只要你放了我,我去带你去看我藏钱的地方!”
本来那个小厮听白宣啰嗦了半晌,早就有点不耐烦了。想立刻杀了白宣,完成任务回去领赏钱,听白宣这么一说,他又点迟疑了。
这点迟疑让白宣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我真的有很多很多的钱,都是我奶奶送给我的!”
“带我去!”
小厮纠结半晌,觉得白宣就是一块肥肉,他先跟着白宣回去把钱一拿,再过来将白宣杀了,两边都可以落下钱。
“嗯嗯。”白宣急忙点头如捣蒜,小厮将他扯住,“你别耍什么花招,不然我立刻杀了你。”
“不会的。”
小厮害怕白宣乱喊乱叫,警告威胁了他了一番,才让他带路。
因为须得回到白府,所以小厮捡人少的地方走,也真是不巧,正好碰到了前来卖凉皮的何溪和二丫。
何溪为了图路近,挑了小路,没想到与白宣撞到了。
白宣看到了何溪,何溪也看到了白宣。其实何溪还好奇呢,怎么会在这里遇到白宣。上次还说要给白宣送双皮奶呢!因为白夫人不让进去而作罢了。
但她很快就发现不对了,这个人分明是挟持着白宣,说不定就是拐卖儿童的人贩子!
她估摸了一下,觉得撂到这个人不是问题。又唯恐连累到二丫,便对二丫道:“你先走吧,我等会过去。”
二丫虽然心性单纯,但也不是蠢,她也发现不对,怎么会丢下何溪一个人,“何溪姐,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我和你一起!”
那个小厮也发现了何溪她们的小动作。
他可以直接带白宣走了,杀了白宣,大不了不要白宣的钱,只领赏钱便是。但是自古以来财帛动人心,他也不例外,白宣得老夫人疼爱,私房钱必定不会少,为了钱,他必须先解决了这两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