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撒泼打滚的人,我一向不喜欢客气。”
宿玄钧周身凝聚生人勿近的气势,直接冷言:“请姜小姐自重。”
男人的出现,让整个门厅的气氛陡然冷了两个度。
就算是姜素和姜老爷子再怎么嚣张,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收敛几分。姜素求助地看向姜老爷子,后者清了清嗓子:
“宿少,我和素素,今天是好心来看望你的。凯利他,也是因为看在我们的面子上才答应给你治疗腿疾。不然……你以为就凭那个女人的本事,能把凯利带回你们宿家吗?”
老爷子说着,抬了抬下巴。
他看向慕薇的眼神中充满不屑与挑衅,甚至不肯叫出她的名字,直接用“那个女人”代替。
这高高在上的姿态,真是一如从前!
慕薇最厌恶姜老爷子的地方,就是他现在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多年之前,他也是靠着轻视侮辱其他人的独裁手段“统治”了姜家。她看不惯这一点,所以才毅然选择出逃。
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姜家人还是这样死性不改。也难怪姜素会有这样小人得志般的嘴脸……
纵观这祖孙二人,就知道这个家族已经从内腐败到外,早就烂透了!
“这里没有别的女人,只有我的妻子,宿家少夫人慕薇。”
宿玄钧冷然抬眸,一字一顿:“姜老爷子,麻烦放尊重点儿。”
他竟在这种时候还要维护慕薇!
姜素听了这话,心下一急,连在宿玄钧面前装模作样都忘了,立刻道:“玄钧,你在说什么?是我爷爷帮你请来凯利叔叔!没有爷爷,没有我们姜家,慕薇那个贱女人只能让你一辈子做个残——”
“啪!”
慕薇的一记耳光,打得姜素猝不及防。
比起体力,肯定是能上手术台坚持十二小时的前者强出不少。姜素没反应过来,直接被扇了一个踉跄,眼冒金星。
紧接着慕薇抽了张纸擦手,仿佛刚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好意思,诅咒我老公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你——”
姜素倍觉羞辱,再也顾不上矜持,捂着脸声嘶力竭:“贱人、贱人!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她正说着,门厅内走来一人。
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千呼万唤不出来的今日核心人物——凯利医生!
“凯利叔叔!”
姜素眼神一亮,立刻道:“凯利叔叔,您都看到了吧?慕薇这个贱人她敢打我,她还对爷爷出言不逊。凯利叔叔,这样的人不配叫您老师!爷爷说了,今天您会收我为关门弟子,我一定好好和您学!慕薇她也不过就是个旁听生罢了,根本没有资格跟您近距离接触,您快让她滚出去,不要让他玷污了爷爷的眼睛!”
“二叔。”
凯利没回应姜素,而是蹙眉望向姜老爷子,唤了一声。
后者十分受用,觉得凯利就算脾气再怎么古怪也还是得尊敬自己这个长辈,于是抬了抬下巴:“嗯,昨天的事,我先不跟你计较,你……”
“二叔,姜家教出来的女儿,素质就这么低下?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你跟这个女孩出现在一起,我简直不敢相信短短几年的时间,姜家居然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了!”
“……”
姜老爷子话到嘴边被生硬地堵了回去,气得不轻,他瞪大双眼:“你说什么?!”
“凯利,你是不是疯了?你给我看好,素素才是姜家血统的正经传人,是你的侄女!你现在应该做的是收素素为徒,而不是维护一个毫无关系的野丫头!”
“野丫头?”
凯利医生眯了眯眼,明显不悦。
这时候姜老爷子也反应过来,——这凯利一向是个油盐不进的怪脾气,就算他亲爹出面,他也不一定会给这个面子。自己作为他的堂叔,就更不能硬着来了。
于是给姜素使了个颜色。
后者见状连忙上前,语气谄媚地道歉:“凯利叔叔,对不起。我这不是……我这不实在是太在乎玄钧的身体了吗?我不能容许慕薇这种路数不明的野女人一直在宿家为虎作伥!相信您作为医生,有一颗仁心,肯定能理解我的想法,我真的只是看不上慕薇,没有针对您的意思!”
“你说你,看不上慕薇?”
凯利医生忽然笑了,仿佛面前的人就是个小丑。
可姜素没感觉到异样,反而觉得凯利叔叔笑了是认可自己,点头:“没错,我看不上她这种……”
“那好吧,”凯利医生戴上手套,准备为宿玄钧检查一下伤势,同时道:“我唯一的关门大弟子,继承了我所有衣钵。既然连她你们姜家都看不上,恐怕我在你们眼里也是一文不名!宿少,咱们是不是能送客了?”
凯利医生轻描淡写道出的事实,却让在场除却慕薇和宿玄钧意外的所有人惊掉了下巴!
什、什么?!
原以为慕薇只是在上学的时候和凯利医生打过交道所以认识,可从来没想过她居然是那位传说中的亲传大弟子啊!
——传说中,那位亲传弟子性别不明,意志力强,天赋极佳,手术能力甚至在凯利医生本人之上。这可不是谣传,是高校网页上经过凯利亲口承认的事实!
管家此时已经忍不住想哭着五体投地的给他家少夫人道歉了,他恨不能抽之前屡次不肯信任慕薇的自己两个嘴巴子。
这么优秀的宝藏女孩,怎么就阴差阳错地嫁给了他家少爷呢?
呜呜呜,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否极泰来吧……
“不,不!”
就在几分钟前还沉浸在自己马上就要当上凯利叔叔亲传弟子并打烂慕薇的脸的喜悦当中的姜素,当下根本接受不了这条讯息,连连摇头:
“不可能,慕薇她就是个出身不明的野女人而已,她怎么可能入得了凯利叔叔的法眼?凯利叔叔在开玩笑对不对!”
“闭嘴!”
姜老爷子的神色早已阴沉了下来,脸色就像刚吞了十几只苍蝇一样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