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以前在古书上看到过而已,不是我自己发明的。”
她激动的缠着我手道:“姐姐,你在哪看到的?能否给我看看?”
我总不能告诉她是我的语文书吧?
“无意间看到的,忘了哪本了。”我还是摇了摇头。
她失望的低下头,还不忘赞赏那本书:“如此妙的古籍……三生有幸才能目睹姐姐施针救人的妙招!”
扁鹊啊扁鹊,谢谢你了。救了他一命,还要这小丫头片子那么崇拜我。
我扶额,“我也就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见效了,哪有药儿说的那么夸张。”
她连连摇头,“姐姐谦虚了!要是我能看一眼这种神书,此生无憾了!”
你要看到语文书上那句朗读并背诵全文,也会此生无憾的。
“好了,我要是再看到了,一定告诉你也过去看一眼。”我安慰她道,她连连点头。
我仔细想想,总觉得扎针不行,又将课文最后背了一遍。
恩,三阳五会,八减之剂,五分之煨。
我移步到书桌前,拿出笔墨纸砚,在粗糙皮纸上写下了这十二个字,李药家世代为医,一看就明白了,连连下去派药煎药。
彼时,她在门前让那两个壮汉抬着棺材回去了。隔着老远都听见她骄傲的说九姐姐能起死回生。
我在房内淡笑着,站在床旁等他苏醒。
厨房内的中药味扑鼻,几味至浓的药放在一起熬汤,异味扑鼻,熏的我直掩鼻。
我过去问她道:“药儿,这些是什么,那么臭。”
她笑道:“八减之剂,童子尿慢熬八味药。”
我嘴角抽搐。这还要给人喝的啊。
她又回我道:“良药苦口,中药都是越苦越有效,所以我剂量加重了些。里面还有补血的,还算甜,加在一块儿也不是那么难喝。就是味道难闻了点。”
隔着老远就能闻到地苦味,怎么会不难喝呢?
我皮笑肉不笑,将厨房门关上,逃离那个臭臭的地方。
一夜未眠,我有些犯困。
以至于床上男子睁开眼睛盯了我许久我也没发觉,在一旁沉沉欲睡。
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我抓起男子的手掌看,血已经止住了,但是溃烂的伤口还在发炎。
“你在看什么?”男子倏然开口。
我把他手一撒:“没……”
男子有气无力的看了看周围,问道:“我不是要死了?你救了我?”
“是,是我救了你。”
“落……九仪?”他喊我的名字。
我没想到他这样的情况还记得我名字,有些吃惊:“是的。你叫什么名字?”
他闭上了眼睛,气息羸弱:“凤薄贻。”
凤薄贻,我在心中默念。比君凡奚的名字好听。
见他不想再多说话,我转身去了厨房看李药熬药,她正熬好要将药汤端过去给我,碰了个正着。
“药儿,他醒了,跟我说了几句话,看起来不会死了。”我端过她的药,一起踏进屋子里。
李药过去给他探了探头,见烧热退了很多,也释然了:“喝点药,二三十日就痊愈了。”
“不会落下病根吗?”我问道。
李药回道:“不会。但是他手骨断了,我替他接好,能不能恢复到以前那样,就看他自己了。”
我舒了舒气,看着他满是疮痍的手臂,触目惊心,又问道:“这些伤口呢?”
李药回道:“多养,抹棕榈膏,少着风,应该就可以好了。”
“棕榈膏?那是什么?”
“滋养长肉的。”
我点点头,她从小柜子里翻出一盒药瓶,里面装有果冻状的棕榈膏,黝黑清香,带着不可明辨的隐约香味。
她倒了一点在男子的手上,一个个见骨溃烂的洞口上滴满了药物,如蚊虫撕咬在洞口翻滚,挣扎了近一盏茶时间,才慢慢沉淀下来。
我朝男子看了看,他额上薄汗冥冥,费力忍耐着。
“你疼吗?”我问道。
男子依旧闭眼,只是摇了摇头。
李药冲我点了点头,在他断掉的那个手指上摸索,凭触感判断骨头断裂的程度,见她将指关节一扭,拿上小桃木和丝带固定,上面拿草药水遍遍浸湿。
男子疼的“啊”的一声,李药惊了一下。
见他苏醒,李药也刚好将石膏打好,冲他笑了笑:“九姐姐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了,你的手,要看你心里想不想让他好。”
凤薄贻皱眉道:“我自幼学武,废了手还不如要了我的命。”
我好奇道:“学武?你是个兵?”
他沉思一会儿,点头称是。
居然是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