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倏然被惊醒,恐惧笼罩在我周围:“什么东西?”
凤薄贻低声安慰:“是两匹牲畜,听脚步看起来像狼,你不要怕——”
我一骨碌坐起来,借着不算明亮的月色看到他左手里握着手臂粗的棍子,显然是有应而对的。
只是他右手还在缠着绷带,我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
“嗷呜——”一声,屋外野狼嚎叫直刺我的耳膜,我不自觉搂紧了被子,凤薄贻伸出手环在我背后。
“别怕,等会它们要是闯进来,你打开窗子挤出去,我来拖住它们。”凤薄贻对我道。
“不行,你会死的!”
“不然把你丢出去喂狼?”他眼睛浓黑一片,表情冷固,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噤声,问道:“药儿呢?”
他突然一惊,“出去采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我的脸色苍白了几分,心提到了嗓子眼。
掀起被子,跳下草席,轻步走到门后拿了把药锄,回道他身边,对准着门口。
“听脚步,它们往厨房走去了。”凤薄贻分析道。
“现在下那么大雪路都看不见,药儿怎么还去山上?还有这狼……是饿了还是迷路了?”我低声问道。
厨房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我担心起自己埋在雪地里的鸡鸭鹅肉。
“遭了!我的肉!”我喊道。
凤薄贻轻道:“它们吃饱了就会走了。”
“那我们过年吃什么?”想到自己都肉会消失,我顿时眼眶红了:“没有肉过什么年?”
“那也总比死了好!”凤薄贻低声朝我吼道:“你看清楚外面是什么,会死的!”
我挪到窗前,盯了眼埋肉的雪地,果然恶狼在厨房找不到肉食,开始用鼻子在雪地里嗅。
雪纷飞,两匹灰白色的狼在雪里觅食,两只并行。其中一只率先找到了我的肉,立马嘶叫一声又唤来了另一只。
它们大口咀嚼,成块的咽下,最后终于发出了满足的叫声,两只狼互相照看着往山上走去了。
皑皑白雪,雪披绒毛,踏足过处都是狼脚印,狰狞醒眼。
狼还未走多远,李药一边轻唱着山歌,一边走回来了,背上背着立满草药的箩筐,冬裘已沾满细雪。
狼听到人的声音,鼻子一嗅,张牙咧嘴着朝这边走来,直往李药扑去。
我“啊”的一声,大惊,匆忙打开房门,朝李药跑。凤薄贻拿着手臂粗的木棍紧跟着出来,两头狼大裂嘴巴,旁边的雪地充斥着血腥味儿。
“药儿!”我大声喊道。
李药似乎才回过神来,问我:“九姐姐,你怎么还没睡?”
我不做声,盯着她身后的那匹狼看,她也顺着我目光转过身去,看到一匹足足百斤的狼,顿时吓破了胆,杵在那一动不敢动。
“姐姐……”李药声音颤抖道:“姐姐救我!”
我跟她道:“好,你先过来,慢慢过来。”
李药一听到过来两个字,死命撒丫子往我这跑,我扶额,定睛一看,恶狼果然狂奔而来。
眼看就要咬到我们,我脑子一片空白,瞳孔放大。
倏然,凤薄贻提着木棍冲了古来,朝狼头重重一击,它头晃了晃,在地上晕头转向,很快又恶气凶凶,对我们扑来。
凤薄贻早已站在我们身前,拿着我的药锄对向那孽畜,死死盯着狼,冷静沉着,以静制动。见狼扑来,狠狠对着他脖颈一刀!
一片血腥模糊了我的眼睛,霎时间,甚至只看到几个模糊的轮廓,刺鼻的腥味弥漫开来。
一阵狼的嘶吼,它沉沉倒地,似是不甘心,它的同伴又迅猛冲来,转眼间都到了我们跟前。
凤薄贻眼睛一边墨黑,又是冲着饿狼肚子一刀,一闪而过的刀光闪入他眼睛,一瞬即逝,“咔嚓”一声,天昏地暗地倒下。
雪地被染红了,我脸上身上满是血,凤薄贻的身上全被血水沾到,整个人红成一遍。
“好了。”凤薄贻提着刀,缓缓向我们走来,我木纳的向前几步。
“凤薄贻。”我喊道:“你要是死了呢?”
他舒了一口气,笑着倒在地上。
“我没事。”他浅浅道,很疲倦般闭上眼睛。
我将他的冬裘脱下,扔在雪地里,和还没缓过神的李药一起扶他回床。
厨房里被那狼弄的一片狼藉,我拿盆烧了些水去给凤薄贻擦拭几乎满是血的脸,一盆水瞬间猩红。
到擦拭干净,也将自己洗净后,天已经微明了。
凤薄贻几乎是潜意识睁开眼睛,问我道:“还没睡觉?”
我点点头:“要去睡了,你也再睡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