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近深秋,霜叶微红之后,便向着金秋十月走去,红叶沉金缕,不知是喜,不知是愁。
随着一周时光匆匆再去,新一轮的一周王者擂台赛即将来临,紧接着便是抨击原始奴隶主制度的最后会战,之后还有十三星芒的议会要主持,这个金秋,注定不会平凡。
这一周的王者擂台赛,可以说是高手层出,归结起来,便成了黑马组与高手组两大梯队。
新进的黑马组中,有两位两位满花未至的自主青年,还有一位早知天命的大姐姐,以及两位样貌狰狞的六十老婆。
他们各自身怀绝技,在各自的领域中略有建树,或稚嫩,或老成,却丝毫不比赋灵五人众来得差。
于是,今日的擂台赛,便成了新老天骄的争霸赛,究竟是年轻象征着星空璀璨,还是成熟拟比大地苍茫,让我们拭目以待!
……
午夜的渣子洞,灯火通明,从昏暗的洞口延伸到喧闹的集中营,形成了风格迥异截然不同的两番精致。
泥黄色,白骨状,湿漉漉,略简陋。这是废人们对世界无声的抗议,却显得苍白无力。
金黄色,亮堂堂,欢歌起,妙舞迹。这是世界最前沿的明亮街区,无论切磋交流,还是情爱缠绵,无论诵读经书,还是天方夜谭,一切在这里,都显得不再那么渺远,显得那样的趋近现实。
就在这时,凝望四周的一角,你会看到一位举止不凡刚劲有力的武生指天画地。她的一言一行,通过浩瀚无垠的道意,将自己的一条又一条旨意镌刻在四壁沙地,金光四起。一匹匹牛皮卷轴从腰间飞出,平摊在金黄的沙地上,一缕缕圣意帝旨嵌入地底,作废的牛皮卷轴在漫天粉尘中散去。就像是忠实如是的臣子相车,功成名就之后默默褪去华美的观赏,卸甲归田辞官隐退。没有人会特别铭记他们的功绩,只有孤高绝顶的女王,一人视下睥睨,藐视当今王权,唾弃腐败王朝,一人默默独守着这份孤寂。
作罢,那武生扶地扣礼,口中念念有词:“革命,是残酷的。新王朝的建立,需要大家共同的努力。在天崩地陷世风日下的今天,君臣之间间隙需无,我便饮尽这漫天轻尘,拂手挥别各位。”
说着,双手捧起一地黄沙,单膝站起,任由轻尘缕缕混入其中,染上一层灰白的粉饰,一饮而尽。
“来生,再见!”
路旁弟子,无论男女,看到这样一位举止大度的女君王,皆跪拜行李。她人性的光芒,早已通过叫刺啊的黄沙渗入脚底,漫上心头,照耀双目。
就在这一刻,无数的男宠女奴皆上前一步对着渐渐散去的轻尘行注目之礼,统一口径齐声道:“大人走好,晚辈愿代大人,辅佐女帝,生生世世!”
这,便是人性的光芒,也可以说是性格使然。
她的名字叫燕轻尘,是黑马组两小花之一。
从小,她就是在“娇生惯养”的环境下成长。在这黄沙漫天、昏暗无边、白骨遍地、粪汗熏天、吃土嚼虫以长的渣子洞中,她以自己与生俱来的帝音皇意,驱使废人下佣乃至是士兵护卫保其周全,顾其温饱,体其衣面。在第一次来到这个狭小的洞窟时,小女孩一身的象牙白光一度令我分外眼红。
帝音皇意,其效果相当于绝对支配。只要其赋者意志坚定信念不移,便可以做到神乎其技的人心洞察以及行为操纵,在当今世界上,这无疑是一项无比实用的才能。
在我初临此地之时,此女就曾欲以武震慑于我,却从未想过以意相趋。自那之后,这小女娃子便屁颠屁颠地跟在我身后,无论是方便洗浴还是例行修炼,她都寸步不离地紧跟在我身旁。
如今,燕丫头由支配于人过渡到支配于天地万物,这显然是一个大胆的尝试与重大的突破,我也为她由衷感到高兴。
她……应该算是妹妹吧,叫干女儿也怪别扭的。
四下再望,便会发现一位身穿花白貂衣的女子冷冻在寒冰之中,严严实实的,不露一丝声息,咋一看,更像是水丫头灵感之下创作的一件艺术品。
但其实,其来历,却着实令人心惊胆战。
渣子洞,地处火焰山以北,只要顺着其所在山体不断攀岩,就会看到处于火焰山与巨冰国之间的巨大结界。灰白色的屏障,乍寒乍热。人一般大小的冰雹火球穿行其间,红光四起。喘息声、惨叫声、爆炸声连成一片,构成了冰与火无边地狱的主旋律。
而真正到了人去触碰这一宽大的屏障,就会在一瞬间有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十分诡异。
就在一天,我探查此地寻找离此最近的海港时,就在路上,我捡到了一个大冰茧子。并目睹,其其中生命的诞生与奋力挣扎的过程。
只见巨大的冰块中忽然流溢出一道寒芒,瞬间变得通透起来,一个巨大的白色大茧中骇人听闻地伸出一只素白的小手,又极为迅速地被外界陈年不化的寒冰压迫回去,白色的大茧上开始缠绕更多的银丝,直到掩埋住小手捅破的缺口。
再细观之,一缕缕银丝,竟源于茧外冰蓝色的坚冰,而缠绕坚冰的寒息,从大茧中的一处牵扯着长条细状的血线有着丝丝条条的絮状物体从其中拉伸出来,不知经过了多少年,才渐渐缠绕衍生成了这一座坚冰蕴养着银白色的大茧,孕育着太古生命。
这其中,原本蕴含着深层次的自然循环法则,但看着一团又一团的絮状物体从大茧中被牵引出来,我便再也顾不上这些决定帮帮这个福祸交加的小生命。
那一次,从大茧中破壳而出的便是这身着花白貂衣的小女孩。
她的名字叫寒,阴极之体的病态体现者,拥有厄难毒体中的一极——寒毒之体。游走于她体间及坚冰各处的絮状物便是寒毒的体现。
她是黑马组中唯一与高手组有匹配相对的敌手的人,也是未来欲掌太阴之人。
说到这,就要说说所谓的病态体现者和拟态体现者。
病态体现者,是指上天赐予其直面先天厄难的权利,借以辅佐天人维持秩序的存在。多半早在太古以来便已经确立其存在格为天选者。其特征表象多为深陷轮回之中,不断体悟作为天选者的职责与驭使权利。
而拟态体现者,是在非天选格而置于天弃格的情况下个类元素通感达峰值之人。其特征表象就在于无法直接接受元素能量而必须借由某种媒介以达到元素使驳接的目的,诸如赋灵诀、真言此类。
所以,对于欲掌太阴的寒水两人来说,彼此的存在格,就显得极为碍眼。
究竟,人与天之间,会擦出怎样绚丽的火花呢?我也十分期待。
至于高手组其余四人与黑马组其余三人,此时此刻便显得单调了。不过我相信,在这漫漫黄沙之中,无论是王权,还是太阴;无论是黑珍珠,还是水晶,都会绽放出属于自己的魅力之光!
……
一周擂台争夺赛,在众不才子弟的喧闹声中,在剑拔弩张的凝重气氛之下,以寒水两女的登台宣告开始。
两女都清一色一身白衣圣雪的貂皮围胸,身下都默契如是的围上雪豹花纹的围裙,犀牛皮做的灰白长靴竖立此地。
此处早已在互为宿敌的两女渲染下,无可避免地成为天之禁域,人间绝地。
“寒,你一看天,这天空中的云便被尽数冻结;你一看地,这苍茫大地的一切都将定格在白衣圣雪的瞬间;而你,一看上我,我便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啊!是你冻结了我心中多余的部分,只留下这天地间最真挚纯粹的爱恋。”
“无洋之水,气吞山河,天选贼女,还我太阴!”
不过,无论周遭环境再恶劣,温度再低,气氛再凝重,也无法抹消痴男痴女对俊男靓女的深切渴望与追崇。
“闭嘴,再吵吵我就将你冻成冰雕!”
“这个世界上,除了师尊大人,任何人,任何事物都是不必要存在的。”
就在这一刻,一道阴柔一道寒冷的气息,激烈碰撞在了一起。
冰凌漫天,钻石粉尘随着狂风飞舞,尖刀与利剑,针尖对麦芒。不得不说,这是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散落在外的冰凌无一例外指向喧闹嘈杂的边边角角,无情地发起致命的攻击,穿刺心灵,无视人性中善意所驱使的君子之好,彻彻底底毫不犹豫的斩断那一条条红色的丝线。
那一刻,少男们感到他们的心,碎了。
一方面,通过刃体,在感受到对方心中对血的的强烈渴望之后,难解难分的刀刃分隔开来,两女点落两旁。转瞬间又带着一身的鲜血激射而出。
“水丫头,没想到你的想法出其的和本宫一致呢。”
“我的好妹妹,姐姐的想法只属于姐姐,任何人都不能否认这一单调却又神圣之至的事实哦~。”
寒冷的坚冰附着在寒单薄的娇躯之上,向内反刺触发痛感以刺激神经变得敏感十分。血滴在寒毒的牵引之下缠绕成线在坚冰中蜿蜒缠绕,逐渐变得凝实尖利,吐着暗红色的蛇信展露出骇人的血光。
凄厉的寒风在一阵阵低沉的嗡鸣声中俞刮欲狠,无数的地刺暗针在空中凝结成形,无洋将瘦弱的身形隐藏在坚冰之下,严严实实的冰川雪障,在一声声低吟之后现世。而冰雪聪明的女王,从雪峰的孤顶之上缓步走下,在狂风的打磨之下,她周身的气场变得极为锋利,高挺的鼻梁此时就有如雪鹰的利嘴,一双森森幽幽的碧玉色瞳孔中,有如黑猫一般玩昧的嘲笑在肆意蔓延。
高尚的战士与冷血的帝王,战局当真是复杂多变,扑朔迷离啊。
当手持尖刀的勇者自信地向着黑暗奔跑,铁血的蛇形利刃在风中嘶吼时,无情的坚冰透过单薄不堪的晶蓝色护铠深深扎入皮肉,不可避免地擦过酮体玉峰,鲜红的腥香在风中涤荡,一根根冰花绚烂的冰锥钉入胸膛。
如此凄美的亡者之花,配上自然唯美的冰川异景,这早已不再是惨烈喋血的战斗,而是死亡的艺术,自然之美。
仍旧不见停滞的高冷步伐,在低空中踢踏成哀悼的旋律,冰雪女王张开了她贫瘠却不显狭隘的胸怀,她用畸形偏执的爱恋拥抱死亡,用唯我独尊的姿态俯瞰众生。
“姐姐的忠告,好妹妹听不见了呢,真是可惜……”
“但好妹妹我的答案,可都在这风中挥洒自如的洌酒之中呢……”
话音未定,尖利嚎叫的铁血长矛化作八方血蛇激射而出,齐齐汇尾的血线直冲水丫头咽喉胸腔,刺入单薄的体肤,就像是充满大气的气球爆裂开来,稀稀拉拉的血流淌一地,皮肉却无影无踪。
“无洋•铁血线印!”
台下痴迷于留洋的观众一脸惊愕,在一拨接一拨忠臣愚奴的欢呼声,他们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无洋!”
做完这些以后,寒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反而,她开始极力想要挣脱那些根深蒂固的冰刺,却始终像是被寄生了一样在融解之后又长出一朵朵绚烂的冰花,逐渐攀上面庞,扼住咽喉。
“水,水无洋,妹妹我真没想到,你,你是这样阴毒的人……”
随着断断续续的喘息声从寒的贝齿间流露出来,冰雪的女王再次现身 她从星空深处的暗影中归来,带着傲慢与强势一步一步踏向黄土金沙,高挺的鼻梁像鹰一样的喙,被冷冽的寒风打磨得尖利无比,在一瞬间从璀璨的冰花中化铠而来。那件轻铠称得上是绝代芳华,光怪陆离的冷光在其中不尽穿梭弹射着,一面又一面的棱镜在身前摆设着,在这里空间与视觉被极度扭曲,你看不见未来,也看不见过去,更看不见自己。
“寒•法三•天冰镜隐!”
无洋这丫头!
太惊艳了,但是我最惊讶的还是她对空间的掌控力。
等一下,空间掌控作为高位术法其威能之大非赋灵境小辈可继,可这天冰镜隐……
容不得我考虑再三,无洋早已踏下雪峰,一步又一步向着寒走去。
“好妹妹,姐姐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姐姐从来做事就不择手段。这个世界上,天弃者和天选者需存一,我会继承妹妹的遗志,将这天下所有称不上优秀的男人杀得片甲不留!至于优秀的,就留着给师父师娘和我,当奴仆好了。”
说完,在周遭男性惊愕惶恐的注视下,无洋缓步走下擂台,走前不忘点落奏响终章的最后一个音符:“砰!”
绚烂的冰花中开始长出不可胜数的冰刺,开始覆盖寒丰满挺翘的娇躯,成了一件艺术品,死气沉沉的冰雕。随着一声脆响,变成漫天粉尘,像钻石般闪耀,散落一地。
就这样,无洋毫无眷恋的转过身子,向着不远处的曲阳走去。
尘埃落定,雷霆出手的我也回到了原地,看着双手捧起的寒,意味深长的向那个执念深重的方向投去关切的目光。
水无洋这丫头,执念太深,看来,有些事应该说出来了。
这么想着,身体潜意识地向擂台走去,一步登上擂台,整了整衣冠,察觉到手间的女孩朦胧间痛苦地睁开双眼,开了口:“大家静一静。”
“相比诸君也注意到了,无洋对冰的应用以及上升到了空间层面,相信有很多人都在为此愤懑不已。我在这里想说的是,这与天赋无关,因为赋灵诀本身确实可以在修炼者的意志下实现对空间的干涉。”
周遭无论自卑自傲,都开始显得惊惧不已,我便继续说道:“赋灵诀的作用在于暂时的绝对掌控,我希望大家在未破境之前发挥自己的想象,再天马行空的事都可以去想,去实现。然后记住这一感觉,在往日的修炼中,对进境感悟就会有着更深层次的突破。”
话音落定,台下的各位,都陷入了沉思中。
其实,本来赋灵诀是不能达到这一目的的,但,因为介质为牛羊皮肤以及元素千数界的缘故,这一设想便可以实现了。
而无洋在对我的不断了解与洞悉中理解并贯彻了这一目的,这样就会打破所有的平衡,我只好将初衷公诸于众。
想到这,我又走下了擂台,看着所有人都无动于衷,正想要开口。又是一阵巨响,一杆序刺骨枪插在了擂台上,威风凛凛的帅小伙随之落下。
“即是如此。师父,昆岭请求师父出手,但求一败。”
说着,昆岭抱拳行礼,单手拣起骨枪,傲然挺立。
这时,无洋与曲阳从远处走来,两女的目光扫过我,最后凝聚在昆岭身上。
曲阳脸上带着光芒,无洋却是冷笑着大量两眼,便盯着我直到上台。
上台以后,一杆序刺骨枪从远处抛来,我伸手接住晃了晃。爱姐从手中接过虚弱的寒。
正了正眼,我开始认真大量这个锋芒毕露的小伙。浑身都是破绽,看起来却颇具智慧。
骨枪趋前,我把步子扎稳了,迎向昆岭:“为师也不欺负你,就当是娱乐一番。你若是能五个回合内接下我三招,便算我输。”
顿时,场下人潮汹涌,人声鼎沸。
我将食指放于唇间,示意台下噤声。随后长枪一指,一条狭窄修长的大道显化脚下。
“第一枪,接好了!”
一条不尽蜿蜒的巨龙自道源而出,有如神威一般加剧枪身,瞬击穿空。
“今天的我,只有一招一枪在手,你好好体悟。不可全搬,只可意会。”
“启式•真龙开天!”
在昆岭面前,那杆盘踞着真龙的骨枪,就像是永世长存的烙印与信仰,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下意识跪倒在地,没有一丝的不妥,却恰如其分的躲过了真龙锋利的鳞片。
“哦?”
我显得很诧异,这一招算是接下了,但却只能算是一种屈服。
枪出如龙,依旧是一枪,却是一枪挑去了昆岭俊俏的面庞,皮下起伏不定血淋淋的苍白线条,让人感到狰狞可怖。
“站起来,你以为为师托付给你炎水两女只是一句戏言吗?你是个男人,真龙算什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给我打出龙之九子的冷血气焰!”
就在下一刻,突兀的红色眼珠,一道厚重深邃的光芒闪过,长枪出手,饕餮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