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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梅花香自苦寒来
作者:奥里森·马登 时间:2021-07-27 19:54 字数:22438 字

“在你一无所有之时,你惟一的选择就是努力拼搏。”当你走进乔治·蔡尔德在费城的私人办公室时,首先吸引你注意的是这条挂在墙上的格言,同时也是一条促使一个其他人看来毫无机会、不名一文的男孩最终出人头地的最高准则。

“我是一个宫廷里的孩子,”在丹麦的一个儿童聚会上,一位漂亮的小姑娘这么说,“我的父亲是议院中的侍从官,这是一个很高的职位。”她不屑地撇撇嘴说,“至于那些姓氏以‘森’结尾的人,在他们面前,我们要两手叉腰,以便远远地跟他们保持距离。他们永远都成不了大器。”

“但是,我的爸爸可以毫不心疼地花一百元去买糖果,并把它们分给孩子们,”富商皮特森的女儿愤怒地反驳道,“你爸爸能这样吗?”

“是的,”一个编辑的女儿插嘴道,“你们的爸爸和所有人的爸爸都会被我爸爸登到报纸上。我爸爸说,因为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决定把谁登到报纸上,所以各种各样的人都怕他。”

一个通过门缝往里面偷看的小男孩有些感慨地想,“噢,要是我能成为他们中的一个该多好啊!”他能站在那里还要得到厨师的允许,因为他平时经常为厨师做厨房的清洁工作。同样是站在这里,但是他与这些人完全不一样,他的父母甚至连一个子儿都没有,并且,他的姓氏就是以“森”结尾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光流逝如水,当年那些在聚会上的孩子如今都已变成了风度翩翩的绅士和高贵典雅的淑女,他们中的一些人走进一座金碧辉煌的厅堂,在那里面布置了各种各样价值连城、精美绝伦的艺术品。他们遇见了这些艺术品的主人——当年那个怯生生的男孩。以前,他从门缝里偷看他们的游戏并以此为一种莫大奢侈,而现在,他已经成为了伟大的雕刻家,他就是丹麦伟大的艺术家、著名雕塑《耶稣和十二使徒》的作者阿尔伯特·巴特尔·托瓦尔森。

这里还有一个故事,是关于丹麦一个穷鞋匠的儿子的例子,这又是一个姓氏以“森”结尾的孩子,“森”意味着他是平民,还意味着在他呱呱落地时幸运之神没有给予他任何特殊照顾。但他却成为了丹麦著名作家、童话大师汉斯·安徒生,他成功的道路并没有因贫苦的出身而受到阻碍。

“饥饿没有什么可怕的,爸爸。”耳聋的男孩约翰·基托苦苦地央求父亲把他从救济院领出去,这个可怜的耳聋男孩有着一个成日酗酒的酒鬼父亲,他自己也被人看成是一个只会做鞋子的小乞丐,除此之外,人们认为他一无是处。他哀求父亲,想为自己争取去获得接受教育的机会,“我们生活在一个物资充足的社会中,并且,我知道怎么样来防止饥饿。不少霍屯督人不就曾经长期靠着一点点糖来维持生存吗?感到饿得难受时,他们就用一根带子把自己的肚子勒紧。我也可以那样做啊!再说,在原野上到处都可以找到萝卜,灌木丛里长满了坚果和黑莓,它们都可以用来充饥。一个干草垛就是一张很好的床。”

正是这个孩子,最终成了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圣经》学者之一,他成了名扬世界的学者。基托博士的第一本著作就是在贫民院里完成的。

根据一位作者在凯特·菲尔德编的《华盛顿报》中所撰写的文章记载,克莱恩是一个古希腊的奴隶,但是,在神圣的艺术殿堂前,他同样也是在美面前顶礼膜拜的一个奴隶。他以一种狂热的心态崇拜着美,美就是他的上帝、他的灵魂。在他所生活的时代,由于那位手握大权的波斯入侵者对艺术的反感和憎恶,法律规定除了自由民之外,奴隶是不允许从事和追求艺术的,否则就要被宣判死刑。当这样的一部法律通过时,克莱恩正在一个由与他具有同样兴趣的爱好者组成的小团体中忘我地工作,他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在某一天得到伟大的雕刻家菲迪亚斯的肯定,他甚至想得到伯里克利本人的赞赏。

现在该怎么办呢?克莱恩的回答就是在面前的冷冰冰的大理石块中,他将投入他的心灵、他的头脑、他的全部生命和精神。他每天都要虔诚地下跪,祈祷太阳神赐予他崭新的技巧和源源不竭的灵感。他自豪并且满怀感激地相信,太阳神阿波罗真的听到了他的祷告,并一直在旁边帮助着他,守护着他,指引着他手的动作,为那些他所雕刻的物体赋予了栩栩如生的生命活力。但是,现在,似乎诸神都抛弃了他。统治者居然出台了这样一部法律。

深爱他的姐姐克莉恩觉得弟弟的痛苦就是她的痛苦,她跟弟弟一样颇受打击,这件事令她万分难受。“噢,美神阿佛洛狄忒!”她祷告道,“不朽的阿佛洛狄忒,主神宙斯最具怜悯心的孩子啊!我的上帝,你是我的女王,我的保护神,我日日夜夜在你的神龛前奉上献礼。现在我们需要你无所不能的帮助!请你成为我的朋友,成为我弟弟的朋友吧!”

然后,她转向弟弟说道:“噢,克莱恩,继续你的工作,上帝会保佑我们的。你到我们屋子下面的地下室去工作吧!那里很暗,但我会为你准备食物和灯光的。”克莱恩搬到了地下室,他继续着自己那神圣而危险的创作。而他姐姐则日日夜夜精心地守卫和照料他。

时隔不久,雅典有一个艺术品的展览。所有的希腊人都被邀请到展览会上。这次展览在当地的大广场上举行,由伯里克利亲自主持。在他的旁边,站着他所宠爱的阿斯帕西娅、雕刻家菲迪亚斯、悲剧诗人索福克勒斯、哲学家苏格拉底以及其他许许多多的知名人士。

所有伟大的艺术巨匠的作品都被陈列于此。但是,在美不胜收、琳琅满目的艺术珍品中,有一些作品显得尤为卓尔不群、出类拔萃——这些作品成了人们瞩目的中心,所有人都在其摄人心魄的艺术美之前心荡神移、赞叹不已,就连那些参与竞争的艺术家也一个个心悦诚服地甘拜下风。它们是那么的精美绝伦,仿佛就是阿波罗本人凿刻出来的。

传令官问道:“谁是这些作品的雕刻者?”没有人知道答案。他重复着这个问题,人群中还是寂静无声。“那么,这就是一个谜!难道它们会是出自一个奴隶之手吗?”

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股很大的骚动,一个清纯美丽的少女被拖到了大广场上,她头发蓬松,衣裳凌乱,双唇紧闭,大眼睛里满是坚毅的神色。“这个女人,”当地的行政官声嘶力竭地喊道,“我们所能确信的一点就是这个女人知道雕刻者的底细,但是她死活都不肯说出雕刻者的名字。”

克莉恩受到了严厉的盘问,但是,她用沉默回答所有问题。她被告知自己的行为应当受到的惩罚,然而,这位勇敢的姑娘还是一声不吭。“那么,”伯里克利说道,“法律是神圣不可违背的,而我恰恰是负责执法的人。把这位姑娘关到地牢里去。”

当他作出这番宣判的时候,一个一头长发的年轻人气喘吁吁地冲到了他的面前。这个年轻人尽管满脸憔悴,身材消瘦,但那黑黑的眼睛就如夜空中的两颗明星一样,闪烁着只有天才才有的那种耀眼光芒,他高声地央求道:“噢,伯里克利,请饶恕和赦免那个女孩吧!她是我的姐姐,我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那堆雕塑出自我的双手,出自我这个奴隶之手。”

愤怒的人群打断了他的话,群情激昂的人群爆发出这样的喊声:“把这个奴隶关到地牢里去,把他关到地牢里去。”

但伯里克利站了起来,威严地说道:“看一看那些雕塑吧!阿波罗以他的名义告诉我们,与一部不正义的法律相比,在希腊有某些东西要更加重要。只要我活着,就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法律的最高目的应该是扶植美的事物,发展美的事物。如果说雅典会永远活在人们的记忆中,会永留青史的话,那是因为她对艺术作出了巨大贡献,是这种贡献使得她名垂千古。不要把那个年轻人关到地牢里去,让他站到我的身边来。”

就这样,阿斯帕西娅当着聚会的成千上万的公众的面,把拿在自己手中的用橄榄枝编成的花冠戴在了克莱恩的额头上。与此同时,在人群如雷般的掌声和喝彩声中,她温柔地吻了克莱恩的姐姐。

雅典人还专门为伊索塑了一座雕像,以纪念这位著名的寓言作家,而他的出身也是奴隶。在古希腊,只要你能够在文学、艺术或战争中出类拔萃、卓尔不群,那么,你终将获得财富和不朽的名誉。没有任何其他国家能够在这方面做得这么好,能够如此激励和鼓舞那些在不幸的境遇中奋争前程、苦苦挣扎的人。由此我们不难知道,命运对所有人都敞开着荣誉和成功之门。

美国副总统亨利·威尔逊这样说道:“我出生在贫困的家庭,当贫穷开始露出它狰狞的面孔时,我还在摇篮里牙牙学语。后来,我深深体会到,当我向母亲要一片面包而她手中什么也没有时是什么滋味。离开家那时,我才十岁,后来当了十一年的学徒工,每年可以接受一个月的学校教育,最后,在十一年的艰辛工作之后,我得到了一头牛和六只绵羊作为报酬。我把它们换成了八十四美元。从出生一直到二十一岁那年为止,我从来没有在娱乐上花过一个美元,花每个美分都是经过精心算计的。我完全知道拖着疲惫的脚步在漫无尽头的盘山路上行走是什么样的痛苦感觉,我不得不请求我的同伴们丢下我先走……在我二十一岁生日之后的第一个月,我带着一队人马去采伐大圆木,我们进入了人迹罕至的大森林里。每天,当天际的第一抹曙光出现之前我却早已起床,然后就一直辛勤地工作到天黑后星星探出头来为止。在一个月夜以继日的辛劳努力之后,作为报酬我获得了六美元,当时在我看来这可真是一笔大数目啊!每块美元在我眼里都跟今天晚上那又大又圆、银光四溢的月亮一样。”

在这样的穷途困境中,威尔逊先生下定决心,不让任何一个提升自我、发展自我的机会溜走。他紧紧地抓住了零星的时间,就像抓住黄金一样,不让一分一秒无所作为地白白从指缝间流走。很少有人能像他一样深刻地理解闲暇时光的价值。

在他二十一岁之前,他已经设法读了一千本好书——想一想,对一个农场里的孩子,这是多么艰巨的任务啊!在离开农场之后,为了学习皮匠手艺,他徒步到一百英里之外的马萨诸塞州的内蒂克去。他风尘仆仆地途经波士顿,整个旅行只花费了他一美元六美分。他参观了邦克希尔纪念碑和其他历史名胜。一年之后,他已经在内蒂克的一个辩论俱乐部脱颖而出,成为其中的佼佼者了。后来,在马萨诸塞州的议会他发表了著名的反对奴隶制度的演说,此时距他来到这里尚不到八年。十二年之后,他与著名的查尔斯·萨姆纳议员平起平坐,进入了国会。

对于威尔逊来说,他牢牢地抓住了生命中每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它们都是他一生的转折点。他将之当成通向成功之路的阶梯。

“让我到服装店为你量身定做一套吧。以后再也不要穿着那邋遢古怪的衣服进城了。你应该打扮得整洁一点,贺拉斯。”斯德雷特先生说。贺拉斯·格里利好像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它们是如此破烂不堪似的,他自上而下地打量了自己的衣服,回答说:“你知道,斯德雷特先生,我的父亲正在一个新环境中开创新的事业,我希望我能够给他力所能及的帮助。”

他作为斯德雷特法官所办的伊利湖《政府公报》的代理人,每月可以领到一百三十五美元的工资。他是跟着他的父亲从佛蒙特州迁移到西宾夕法尼亚的,在过去的七个月里他总共只花了六美元用于个人消费。每月他只给自己留下十五美元,然后把余下的部分全部交给父亲。为了给父亲看守羊群,免得它们遭到饿狼的袭击,许多个夜晚他都在野地里风餐露宿,经常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他长得高高瘦瘦,有着一张苍白的脸和一头亚麻色的头发,举止笨拙,声音嘶哑,已经快二十一岁了,于是他毅然决定去纽约寻找机会和财富。他把一堆破破烂烂的衣服卷成一团之后,挑在肩上的木棍上,就这样出发了。他长途跋涉了六十英里,一路上他历尽了磨难和煎熬,穿越大森林来到了布法罗,然后乘着一只独木舟顺流而下到了奥尔巴尼,在哈得逊河他又改坐驳船。在1831年8月18日,恰值太阳升起,他到达了纽约。

一个最廉价的旅店一星期只收两个半美元,他把它作为了临时的落脚点。在漫长的六百英里的旅程中,他总共只花费了五美元。对他来说,当务之急就是找一份工作。他每天都在大街上看张贴在各个角落的招工广告,逡巡游荡,在一幢幢大楼里走进走出,逢人便问他们是否需要帮手。但是,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千篇一律的“不,不需要”。他那怪里怪气的外表和衣衫褴褛的惨状使得许多人误认为他是一个逃跑的学徒。

在一个周末,贺拉斯·格里利得知“西部印刷公司”正在招收印刷工的消息。于是,星期一凌晨五点钟,他就在西部印刷公司的门口苦苦等候了。七点钟时,他终于见到了工头,他请求工头能给他一份工作。

但那个工头认为,在公司任何需要增添人手的部门的任何工作,这个来自乡下、没有任何经验的毛头小伙子都不可能胜任,因为他们需要的是能为不同语言版本的《圣经》排印铅字的熟练工人。尽管如此,那个工头还是说:“让我们看看他是否能有什么用,给他安排一件差使吧!”公司的经营者后来知道了这一事情后,当即表示反对。他告诉工头,等贺拉斯第一天的活干完之后就让他滚蛋。但是,到那天的晚上,贺拉斯提交了他漂亮的成绩单,他干的活是整个公司所有职员中最多的,并且是出错率最少的。

十年之后,他创办了《纽约人报》——这是当时全美国最好的周报,但它并没有带来巨额的利润。贺拉斯·格里利同时也是一家小型印刷公司的合伙人。当哈里森在1840年被提名为总统候选人时,贺拉斯·格里利开始创办《小木屋》,这份报纸的发行数量达到了九万份,这在当时几乎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但是,由于每份报纸仅售一个便士,价格非常低廉,他还是没有赚到钱。

创办《纽约论坛报》是他的下一步冒险计划,他将每份定价一美分。为了打开局面,他甚至从朋友那里借了一千美元,并在出版第一期时印刷了五千份。当然,万事开头难,最初肯定是非常困难的,要推销出去五千份报纸难度很大。但是,仅仅六周之后,读者对《纽约论坛报》的需求与日俱增,他的订户已从原先的六百户激增到了一万一千户。后来,需求量太大,以至于即使所有的印刷机器都超负荷运转,还是满足不了要求。这在很大程度上跟这份报纸的立场和风格有关,尽管贺拉斯作为编辑难免犯这样那样的错误,但是,他总是在想方设法地使自己保持一种捍卫正义的立场。

1825年著名报人詹姆斯·贝内特在经营《纽约信使报》时遭到了挫折,1832年他的《寰球》又宣告破产,此后不久他的《宾夕法尼亚人》也以失败告终。至此为止,人们觉得贝内特仅仅是新闻界一个聪明多产的记者而已。

他在经过十四年的辛苦劳动和勤俭节约之后,大约积攒了几百美元。1835年,他找到贺拉斯·格里利,希望能够和他一起合作创办一份新的日报《纽约先驱报》。贺拉斯·格里利向他推荐了两名年轻的印刷工,但并没有同意和贝内特一起经营这份日报,这两个印刷工成了贝内特的合伙人。

1835年5月6日,《纽约先驱报》创刊,当时它所有的资金仅能维持十天的花费。在华尔街租借的一间狭小的地下室成了贝内特的办公室,他们的办公桌更是极其简陋,仅仅是在地下室里面摆了一把椅子,再在两个圆桶上面架一块厚木板。除了印刷之外,他们在这间斗室里完成所有的工作,就此开始了这份在美国新闻史上有着巨大影响的日报的创办历程。

当时,这样一种报纸的形式属于首创,在美国还不为人知,因为在此之前的报纸都是属于某个机构的。慢慢的,他们的报纸以报道速度的迅速及时、报道内容的全面丰富和新颖独特,逐渐广为人知。这些年轻人站稳了脚跟,开始一步一步地朝着理想迈进,他们的事业日益兴旺发达。与同类的竞争者相比,无论是新闻采集的速度和方式,还是新闻报道的广度和深度,他们都要更胜一筹。他们往往是不遗余力,不惜花费去获得那些能够引起大众兴趣的、及时可靠的信息。正如任何事业在开创之初总是困难重重、历经波折一样,《纽约先驱报》的起步之路也是坎坷崎岖,但是,随着那幢矗立在纽约百老汇附近,当时最为壮观威严的新闻办公大楼的落成,《纽约先驱报》也宣告了它在报界不可撼动的地位。

“在你一无所有之时,你惟一的选择就是努力拼搏。”当你走进乔治·蔡尔德在费城的私人办公室时,首先吸引你注意力的是这条挂在墙上的格言——同时也是一条促使一个其他人看来毫无机会、不名一文的男孩最终出人头地的最高准则。从很小的时候起,拥有《费城纵横》和出版这份报纸的办公大楼就是蔡尔德的梦想。

但是,他怎么能指望拥有这份著名的报纸呢?这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每周只能挣两个美元的穷小子,这难道不是一种痴心幻想吗?然而,这个年纪轻轻的人决不轻言放弃,他有着充沛旺盛的精力、坚定不移的意志和年轻人开拓事业所特有的魄力。他在一家书店里干了一段时间,辛苦地工作,积攒了几百美元。随后,他就准备要雄心勃勃地大展宏图了。最初他是从做图书出版起步的,他所出版的一些图书,诸如《凯恩的北极远征》等图书都很畅销。他的图书因为内容新颖、视角独特而在商业上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他有着高度的商业敏感性,他十分清楚什么样的图书能够吸引公众的注意力,这样,他的出版事业发展得很顺利,开始蒸蒸日上。

于是,他开始展开自己的下一步计划。在当时,由于每天都在赔钱,《费城纵横》这份报纸的经营很是惨淡,而蔡尔德的朋友们也多次劝告他要谨慎行事,然而,1864年,蔡尔德童年时的美梦终于成真。他不顾朋友的劝告还是毅然买下了这份报纸。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整顿这家经营不善的报纸,他的举措雷厉风行。他的第一步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竟然把征订价格提高了一倍,但同时减少了广告版面的比例。由此,《费城纵横》开始重新吸引读者的注意,这次凭借的是新闻评论和新闻内容,这家濒临绝境的报纸重新走上了繁荣兴盛的发展轨道。

有很多年,这份报纸一直是美国新闻界的佼佼者,它的年利润居然高达四十万美元。而且不管形势多么困难,经济状况多么窘迫,他从不削减雇员的工资。即便费城所有的同行迫于经济压力都这样做时,他仍然固守这一原则。

大约在一个半世纪以前,在法国里昂的一个盛大宴会上,就某幅绘画到底是描绘了古希腊真实的历史画面,还是表现了古希腊神话中的某些场景,来宾们展开了激烈的争论。看到来宾们一个个吵得不可开交,争得面红耳赤,气氛越来越紧张,主人灵机一动,转身请旁边的一个侍者来解释一下画面的意境。

结果,令所有在座的客人都大为震惊,这位侍者的解释思路非常清晰,理解非常深刻,而且观点几乎无可辩驳。他对整个画面所表现的主题作了非常细致入微的描述,这位侍者的解释立刻就解决了争端,所有在场的人无不心悦诚服。

“先生,请问您是在哪所学校接受教育的?”带着极其尊敬的口吻,在座的一位客人询问这位侍者。“我在许多学校接受过教育,阁下,”年轻的侍者回答说,“但是。我在其中学习时间最长,并且学到东西最多的那所学校叫做‘逆境’。”这个侍者的名字就叫做让·雅克·卢梭。

卢梭早年过着贫寒交迫的生活,这也使得他有机会成为一个对完整的生活有着深刻认识的人,尽管此时他只是一个地位卑微的侍者,然而,那个时代和整个法国最伟大的天才将很快像暗夜里的闪电一样照亮整个欧洲——那就是让·雅克·卢梭的名字和他那闪烁着人类智慧火花的著作。

是的,人世沧桑和艰难困苦是最为崇高又最为严厉的老师。

要有一段穷困破落的记忆,人们才能获得深邃的思想,或者取得巨大的成功。幸福的城邦养育的人们往往轻浮浅薄,而不幸的土地造就的子孙才会严谨、深刻、坚韧而执著。

由于生活上的困顿和物质上的匮乏,一个名叫普拉特·斯宾塞的男孩买不起练习书法的纸张。然而,他凭着天性中的刚毅坚韧,克服了艰难困苦,大自然赐予他的最好的书写纸——那就是伊利湖四周光滑如镜的沙滩。后来,他成了美国最著名的书法家之一。他奠定了成为著名书法家的基础的地方正是在伊利湖畔,并且形成了斯宾塞书法体系的基本框架和原则,是人类有史以来对英文书法艺术最完美的表达和阐释。

十一

整整八年时间,威廉姆·科贝特一直赶牛犁地,但这种沉闷单调的生活,年轻的心灵早已经厌倦了,他总想去闯荡一番,想去外面更广阔的天地见识一番。后来,他一个人跑到了纽约,为法院抄写文件,这个活儿他干了八九个月,随即便应征入伍,加入了一个步兵团。在他第一年的军旅生涯中,他成了查塔姆一个流动图书馆的常客,他如饥似渴地阅读里面能找到的每一本书,获得了丰富的知识。

威廉姆·科贝特对他当年如何学习英语语法的回忆,对所有身处困境中的莘莘学子来说,一定有着极大的教益作用。他这样说:“当我还只是一个每天薪俸仅为六便士的士兵时,我就开始学语法了。我学习的地方就是我铺位的边上,或者是专门为军人提供的临时床铺的边上;我的背包也就是我的书包;我有一个简易的写字台,那就是一块放在膝盖上的木板。在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我没有为学习买过任何专门的用具。我没有钱来买灯油或者是蜡烛;在寒风凛冽的冬夜,除了火堆发出的微弱光线之外,我几乎没有任何光源;而且,也只有在轮到我值班时才能得到在亮光下看书的机会,而那也仅仅是火堆发出的亮光。我不得不节衣缩食,从牙缝里省钱来买一支钢笔或者是一叠纸,所以我经常处于半饥半饱的状态。

“用来安静学习的时间我根本都没有,我甚至没有任何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我不得不在战友尖利的口哨声、粗鲁的玩笑、高谈阔论、大声的叫骂等等各种各样的喧嚣声中努力定下心来读书写字。要知道,他们中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是属于最没有思想和教养、最粗鲁野蛮、最没有文化的人。你们能够想象吗?

“我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才能得到一瓶墨水、一支笔或几张纸。每次,那枚揣在我手里的小铜币似乎都有千钧之重,因为它是用来买笔、买墨水或买纸张的。要知道,在我当时看来,那可是一笔大数目啊!当时我的个子已经长得像现在这般高了,我的身体很健壮,体力充沛,运动量很大。除了食宿免费之外,每周我们每个人还可以得到两个便士的零花钱。曾经有一个场面我至今仍然清楚地记得,回想起来简直就是恍如昨日。有一次,我在市场上买了所有的必需品之后,居然还剩下了半个便士,于是,我决定在第二天早上去买一条鲱鱼。当天晚上,我的肚子在不停地咕咕作响,饥肠辘辘地上床了,我觉得自己快饿得晕过去了。

“但是,不幸的事情还在后头,当我脱下衣服时,我竟然发现那宝贵的半个便士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不翼而飞了!一下子我感觉如同五雷轰顶,我顿时绝望地把头埋进发霉的床单和毛毯里,就像一个孩子般伤心地号啕大哭起来。”

但是,即便是在这样贫困窘迫的不利环境下,科贝特还是坦然达观地面对生活,在逆境中积蓄力量、追求知识,坚持不懈地追求着卓越和成功。他说:“如果说我在这样贫苦的现实中尚且能够征服困难、出人头地的话,那么,在这世界上还有哪个年轻人可以为自己的庸庸碌碌、无所作为找到开脱的借口呢?”

十二

在常人看来,戴维·汉弗雷出身贫寒,他接受教育和获得科学知识的机会都很有限。有这样生活背景的人肯定算不上命运的宠儿。然而,他是一个有着真正的持久毅力和坚定信心的小伙子。当他在药店工作时,他甚至把旧的烧水壶、平底锅和各种各样的瓶子都用来做实验,锲而不舍地追求着真理和科学。后来,戴维以电化学创始人的身份出任英国皇家学会的会长。

十三

美国著名政治活动家瑟罗·韦德评论道:“有许多农民的儿子,要想提高自己的智力与精神状态,只能利用紧张劳作的间隙。至少就我个人经验而言,就是如此。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只需守着开水壶并注意一下炉火,你的思维开始活跃起来,白天疲惫的身心慢慢地恢复了元气,大脑在高速地运转,黑暗被智慧的光芒照亮。有许多个夜晚,我都是在一个名叫‘大松树商店’的店铺里度过的,那里的老板待人温和,糖果柜里散发出明亮耀眼的灯光,借着亮光我能够惬意地看着书。我记得,我就是以这种方式看完了一本讲述法国大革命历史的书。这场轰轰烈烈的伟大革命中的所有重大事件,它的每一个风云变幻的时势,它那血腥味和杀气腾腾的恐怖气氛,还有成批的伟人领袖,他们站在时代浪潮的峰顶上慷慨陈词,这都深深地震撼了我。可以这么说,我从这一本书中得到的知识比以后所有此类读物中得到的知识加起来还多。这样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我的脚上裹上一团烂棉絮,因为我实在买不起鞋穿,就这样在齐膝深的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了两英里,到达好心的凯斯先生家并借到书时,我真是欣喜若狂、手舞足蹈。”

十四

这是八月的一个下午。帕克的父亲是莱克星顿一位没多大出息的水车木匠。“我明天可以休息一天吗,爸爸?”西奥多·帕克怯生生地问道。做父亲的很惊讶地看着他这个最小的儿子,因为这时候正是活儿最忙的时候。但是,做父亲的爽快地答应了这个要求。因为,从帕克充满期盼的眼睛中,他看出了自己别无选择。

第二天凌晨,西奥多早早地就起来了,风尘仆仆地在泥泞的道路上走了十英里,赶到了哈佛学院,这天是一年一度的新生入学考试,他决定也去参加。他从八岁那年起,就没法正常地接受学校教育,但是,他还是想方设法地在每年冬天挤出三个月的时间上学。在其他的时间里,他还利用所有的空闲时间来读那些借来的有益书籍。无论什么地点,即使他在跟着牛犁田或是做其他的活儿,他都一遍一遍地在脑海里默默地回忆和背诵学过的课文,直至滚瓜烂熟为止。但是,有一本他想读的书没法借到,然而,他又非常渴望拥有它。于是,在一个夏天的早上,天际的第一抹曙光还没有出现时,他就早早起床了,他先到原野里采摘了一大筐的浆果,然后,把这些浆果送到波士顿去卖,那本渴望已久的拉丁词典便用浆果换来的钱买到了。

“好样的,孩子!”那天深夜,水车木匠高兴地赞扬道,因为儿子回到家告诉了父亲自己考试成功的消息。

“但是,西奥多,我没有钱供你到哈佛读书啊!”“不要紧的,爸爸。”西奥多说。他已经决定不住到学校里去。他也这么做了,平时在家里利用空闲自学并准备期末考试。“只要我通过了考试,我就可以获得一张学位证书了。”后来,他成功地做到了这一点。当他长大成人以后,通过在学校里教课积攒了一笔学费,他又在哈佛学习了两年,并最终以优异的成绩毕业。

时光如梭,岁月流逝,西奥多·帕克如今已是一代风云人物。作为著名的废奴运动倡导者和社会改革家,作为首席大法官蔡斯、国务卿西沃德、著名参议员萨姆纳、哈里森总统、著名教育家贺拉斯·曼、反奴协会主席温德尔·菲利普斯等人的密友和事业顾问,在整个美国西奥多·帕克的影响力是不可估量的。一直到现在,这位显赫人物回忆起童年在莱克星顿的灌木丛和岩石上争分夺秒地努力学习、奋发拼搏的情景,仍然会感到无限的愉快和温馨。

十五

父亲离开人世的那一年,小埃利胡·布里特才十六岁。于是,他不得不到本村的一个铁匠铺当学徒。每天,在炼炉边工作的时间很长,他要用十到十二个小时来工作;但是,这个勤奋的小伙子却一边拉着风箱,一边在脑海里紧张地进行着复杂的算术运算。伍斯特的图书馆藏书丰富,他便成为了那里的常客。“我一生中最自豪的时光,”埃利胡·布里特说,“是我第一次彻底地理解了荷马的《伊利亚特》最开始十五行的真正内涵时。”在他当时所记的日记中,就有这样的一些条目——“6月18日,星期一,头痛难忍,坚持看了40页的居维叶的《土壤论》、64页法语、11课时的冶金知识。6月19日,星期二,看了60行的希伯来语、30行的丹麦语、10行的波希米亚语、9行的波兰语、15个星座的名字、10课时的冶金知识。6月20日,星期三,看了25行希伯来语、8行叙利亚语、11课时的冶金知识。”

终其一生,布里特掌握了32种方言,精通了18门语言。他被人尊称为“学识最为渊博的铁匠”,并以其为人类文明作出的杰出贡献而名垂史册。当爱德华·埃弗雷特在谈及这个出身贫贱的男孩是怎样自学成才时,曾经不无感慨地说:“他的奋斗史足以使那些拥有优越条件和良好教育机会的人无地自容。”

十六

克里斯娜·尼尔森总是赤着双脚,她生活在瑞典一个偏僻的地方,她同样算不上命运的宠儿,既没有富有的双亲,也没有高贵的家世。然而,凭借着她那优雅的歌声所饱含的温情产生的无穷魅力,她赢得了世人的尊敬,并用歌声征服了整个世界。

十七

“就你们所面对的不利环境,我想谈一点看法。”塔尔梅吉博士深有感触地对年轻人说,“事实上,现在你们是和那些最终会超越芸芸众生的卓越人物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如果你们记住我的话,并在三十年之后好好地回味咀嚼,你们将会发现,到那时,主宰着这个国家的命运和前途的那些位高权重之人、那些才智卓绝之士——既包括口若悬河的雄辩之士,也包括才华横溢的诗人作家;既包括实力雄厚的工业巨头,也包括仗义疏财、挥金如土的慈善家;既包括运筹帷幄、叱咤风云的政治家,也包括家财万贯的亿万富翁——他们现在都与你们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跟你们一样的捉襟见肘,不会比你们有丝毫的优越条件,甚至一样的穷困潦倒。

“有些人可能会觉得自己没有任何资本,甚至不具备任何条件来创业。但是,年轻人,到图书馆去吧,借一些好书,看一看我们每个人拥有上帝赋予的多么奇妙的财富。这些财富就在你的眼睛里,在你的耳朵中,在你的脚下,在你的手中。然后,让命运的医生带你到解剖室,听一听他对你所读的内容是如何解释的。至于说到条件,即便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年轻人,他的身上也具备所有上帝能够赐予他的礼物和财富。永远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说自己没有创业的起步资本,这简直就是在亵渎上帝。”

十八

对于那些不敢在生活中跨出最重要的第一步,而且习惯于怨天尤人的年轻人来说,他们认为比起那些敢于大胆探索、勇于创新的同龄人,一个报童成功的机会要远远小得多。在常人眼里,报童是不太可能在任何一个领域有大的作为的。对美国大陆的工业革命起到了历史性推动作用的大发明家托马斯·爱迪生,就曾经是大干线铁路上的一个报童。在十五岁时,爱迪生就已经开始涉猎化学领域,他自己还准备了一个流动的实验室。一天,当他正在从事一些秘密实验时,突然火车拐了一个大弯,结果装有硫黄酸的瓶子破裂了。一股怪异的气味随即飘散了开来,同时还发生了一系列复杂的化学反应。列车长深受其害并觉得忍无可忍,立即把这位年轻的科学爱好者驱逐了出去。

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在爱迪生的发明生涯中,他尝尽了世态炎凉,经历了一个又一个危险的场面,但他每一次都是处变不惊、化险为夷。他最终成为世界科学园地里最辉煌璀璨的一颗明珠,成为了伟大的发明大王,人们对他及他的成果交口称赞。当被问及成功的秘诀时,爱迪生说,他始终过着一种有节制的生活,除了工作之外,他在任何事情上要求都不高。

丹尼尔·曼宁是克利夫兰总统的首席竞选负责人和财政部长,但他的事业生涯也是从报童开始的。大卫·希尔、瑟罗·韦德等人也都是报童出身的出色人物。这样一些雄心勃勃、从社会的最底层一步一个脚印地往上爬的报童,在纽约似乎随处可见。

十九

很久以前,在波士顿一所条件很差的公寓里,两个没有任何教育背景、默默无闻的年轻人见了面,在这里他们一起下定决心,要对这个社会一种根深蒂固的制度——黑奴制度发起挑战。

然而,他们的想法无异于以卵击石,尤其是对两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来说,他们什么条件也没有,甚至在世俗的眼光中,他们的行为是那么的愚蠢可笑。要知道,他们所面对的是多么强大的敌人——这种制度牢牢地根植于我们国家最深层的政治土壤中,而且还与所有其他的社会机制和既得利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论是政客、学者、教会人士还是有权有势者,也不论他们各自的政见或信条有着多么大的分歧,对于这一制度他们却都一致地拥护。

那么,这两个年轻人又凭借什么来对抗整个国家的偏见和狭隘,对抗整个社会呢?尽管艰难险阻布满了前进的路途,尽管目标是如此的遥不可及,但是,在他们的灵魂中神圣崇高的信仰之火却一直熊熊燃烧着,他们对于自己所追求的事业无比执著、无比虔敬。这两个年轻人中的一个——本杰明·伦迪——他是一个有着非凡毅力的年轻人,很早就在俄亥俄州创办了一份《普遍自由精神报》。他每个月都要跋涉二十英里,从印刷所把所有的报纸驮回家。为了增加报纸的征订户数,他不辞辛苦地徒步穿越四百英里到田纳西州作宣传。

他在威廉姆·哈里森的帮助下,更积极地在巴尔的摩开展了工作。

在当时,这个城市充斥着令人心碎、惨不忍睹的奴隶拍卖市场上的情景;主要街道上到处都是关押奴隶的围栏;那些被装在运奴船上的不幸者凄凉地离开家乡和亲人,被送往南方的港口;而且经常会发生暴力捕捉奴隶的事件,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所有这一切都给哈里森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由于家庭贫困,哈里森的母亲无法供他上学,但是,早在幼年时期,母亲就谆谆教导他要反对专制和压迫。这个年轻人决定要进行不屈的斗争,为这些可怜的不幸者去争取自由,为此他甚至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

在他们的第一期报纸中,哈里森大声疾呼应该废除奴隶制度,立即解放奴隶,结果招致了整个社会的责骂与反对,向他压过来的是排山倒海般的谩骂和侮辱。而后,他被逮捕入狱。这个消息深深地触动了他在北方的一位高尚正直的朋友约翰·惠蒂埃,但是,由于他本人的经济状况无法为哈里森交罚金,于是,惠蒂埃转而写信给亨利·克莱,请求后者为哈里森交罚金,以便把他解救出来。经过四十九天的牢狱之灾,哈里森被释放出来。

温德尔·菲利普斯在谈到哈里森时说:“他在二十四岁时因为自己所持的观点而被监禁。他正值青春年华时就对整个国家的罪恶发出了强有力的挑战。”

哈里森在波士顿长年累月地孤军奋战。他在这个城市既没有朋友的支持,也得不到任何有影响的社会势力的帮助,于是,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他在一间狭小的阁楼上开始了《解放者》的创办。看一看这个饥寒交迫、“毫无机会”的年轻人在第一期报纸上的铮铮宣言吧:“我将像正义一样不屈不挠,像真理一样严厉无情。我的情感发自肺腑。我将坚守阵地,不退却半步;我既不会模棱两可、含糊其辞,也不会为自己寻找托辞;我相信,终有一天世界将听到我的声音并理解我。”他孤军奋战,凭着个人的努力与那个时代最根深蒂固的偏见作战,体现了大无畏的勇者姿态。

波士顿市长奥蒂斯收到了南卡罗莱纳州的霍恩·海恩写的一封信,信中说有人给他送来了一份《解放者》,并要求他核查一下出版者的名字。奥蒂斯回信说,他发现是一个贫困的年轻人“在一个光线昏暗的洞里印刷了这份不起眼的报纸,支持他的是一些有着各种各样肤色的人,他惟一的助手是一个黑人男孩,他们全都籍籍无名,不足挂虑”。

但是,这个吃饭、睡觉和印刷都在那个“光线黑暗的洞里”的年轻人,这个贫困的年轻人,却用他的努力、思想和文字,使得整个世界都开始思考。

南卡罗莱纳州的警局悬赏一千五百美元,鼓励人们揭发传播《解放者》的人。乔治亚州的立法机构明文告示,悬赏五千美元捉拿哈里森。在当时的很多人看来,这样的危险分子必须被镇压!有一个或两个州的行政长官也悬赏捉拿编辑者。人们到处在攻击和指责哈里森和他的助手,几乎没有人为他所从事的事业呐喊助威。

因为支持哈里森的事业,一个名叫洛弗乔尔的牧师在保护哈里森的印刷机时在伊利诺被一群暴民杀害。而在被称之为“美国自由传统的摇篮”的马萨诸塞州,所有的实业巨头、文化名流和权威人物都聚集到了一起,愤怒地要求严惩这位“废奴主义者”。在黑压压的人群中,只有一个人,一个大有前途的叫温德尔·菲利普斯的年轻律师,要求走上高高的讲台发言,他发表了一篇在法纳尔厅闻所未闻的演说。

“当我听说绅士们把在奥尔顿杀害了洛弗乔尔的凶手的名字与奥蒂斯、汉考克及亚当斯这些熠熠闪烁的名字相提并论时,”温德尔·菲利普斯一边说,一边指着那些挂在墙上的肖像,“我想这些画上原本紧闭的嘴唇一定会发出愤怒的声音,谴责那些对死者进行造谣诽谤的无耻小人,谴责那些胆小懦弱的美国人。在我们所生活的这片神圣的土地上,到处都洒满了先驱者和清教徒的鲜血。根据那个逝去的灵魂的所作所为,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每一片沙滩,每一枚青翠的树叶,每一只鸣叫的昆虫,每一小片耕地,甚至就连树木中流淌的树液,也将满载对他的记忆。”

整个国家都为这些火热的心灵所激动、所感奋。

漫长而激烈的冲突一直存在于北方的先驱者和南方的种植园主之间,即便是在遥远的加利福尼亚,两种势力的对立也是那么的明显。随着内战的爆发,这种冲突也达到了最激烈的程度。在战争结束之后,历经三十五年不屈不挠英勇斗争的哈里森,以国家贵宾的身份,受到了林肯总统的接见。他看到了星条旗重新在萨姆特要塞上迎风招展。一位被解放了的奴隶向他致了热情洋溢的欢迎词,两个曾经是奴隶的姑娘,把一个美丽的花冠戴在了哈里森的头上,以此来表示对他的无限感激。他的功绩将彪炳史册,他点燃的火炬照亮了其他人的心灵,这火炬代代相传,最后终将亮彻人心。

二十

大约正在此时,被压迫者的又一位忠实正直的好朋友,英国政治活动家理查德·科布登,在伦敦逝世了。

科布登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留下了九个嗷嗷待哺、一贫如洗的孩子。在孩提时期科布登就为一个邻居放羊,以此来自谋生计。他丝毫没有机会来接受学校教育,这种状况一直维持到他十岁那年。后来,他被送到了一所寄宿学校。在那里,小男孩每天都处于半饥半饱的状态,备受虐待,要给家里写一封信需要经过漫长的三个月。他后来到了伦敦,在叔叔的店铺里做小职员,那一年他十五岁。在这期间,靠着起早贪黑,像挤牛奶一样从繁忙的工作中挤出时间,他争分夺秒地自学了法语。很快,他坐着一辆马车,以商业人士的身份开始到各地工作。

科布登拜访了约翰·布莱特,希望能够得到后者的帮助,联手反对残酷的《谷物法》。因为他认为,这部法律是劫贫济富的,是不正义的,其作用就是把面包从穷人的口中夺走,并把它喂到富人的嘴里。但他发现布莱特先生正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因为他的妻子刚刚离开人世。

理查德·科布登劝说道:“你知道吗?有多少妻子、母亲和活泼可爱的孩子因为饥饿而濒临死亡,在英国,有成千上万的家庭跟您遭受了同样的不幸。现在,在最初的巨大哀痛过去之后,请您擦干自己的泪水,跟我一起并肩作战,直到《谷物法》被废止为止。我们将永不松懈,永不妥协。”

看到穷人那可怜巴巴的面包被迫在海关接受检查并被课以重税,富裕的大地主和农场主把这些税收全部占有了,科布登再也难以忍受,他浑身都充满了战斗的力量,感到全身的热血都沸腾起来了,他怒不可遏地要对这种不公正的法律发起攻击。“这并不单纯是某一部分人的问题,”科布登说道,“社会各界都应该联合起来进行抵抗。这是一个关系到我们衣食生存的问题——是涉及工人阶层同少数贵族与成千上万的普通劳动者之间关系的问题。”

于是,他们组成了一个“反谷物法同盟”,爱尔兰饥民们都大力拥护这一同盟的行动——正是饥饿本身冲破了原有法律规定的层层壁垒,并最终击败了顽固势力——1846年英国的《谷物法》被宣布废除。“一切都要归功于理查德·科布登的努力和贡献。英国所有的贫苦人才可以吃上更好、更大、更便宜的面包。”布莱特先生曾经不无感慨地说。

约翰·布莱特本人是一个穷困潦倒的工人的儿子,高等教育的大门在他所生活的年代对穷人是紧闭着的。但是,当看到爱尔兰和英国无数的饥民在《谷物法》的压榨下不得不苦苦支撑、忍饥挨饿,在死亡线上挣扎时,这样的情景深深地触动了这个贵格会教徒那坚毅而高贵的心灵,他的内心奔涌着对穷苦人无比深切的同情。

在爱尔兰发生的可怕的大饥荒中,在一年内有200万爱尔兰人失去了他们的生命。目睹这样惨绝人寰的悲剧,约翰·布莱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积极地投入了战斗,他的名字比英格兰任何政治精英和社会名流的名字都更有影响力。在他那滔滔不绝的雄辩、不可辩驳的言辞和坚韧不拔的品格面前,所有的贵族都为之战栗。

二十一

一个名叫迈克尔·法拉第的穷孩子住在伦敦一所破败不堪的马房里。每天他都要背着一大捆报纸到街上叫卖,以一便士一份的价格将它们出售给路上的行人,以此来维持生计。他还曾当过七年的学徒,在装订商和图书出版商那里学习。有一次,在装订大不列颠百科全书时,无意间他看到了一篇介绍电的文章,这篇文章像磁铁一样吸引了他,他一口气读完了它。他找到了一个旧的平底锅、一个玻璃药水瓶,再加上几样简单的工具,就开始做起实验来。

这个小男孩的求知欲把一位顾客深深地感动了,他把法拉第带去听著名化学家汉弗莱·戴维先生的精彩讲座。迈克尔·法拉第鼓足了勇气,给这位伟大的科学家写了一封信,并把自己记的讲座笔记送给戴维先生本人审阅。

此后不久的一个夜晚,正在法拉第即将上床休息时,他那简陋的住处前停下了汉弗莱·戴维先生的马车,一位仆人下了车并递给他一封戴维先生亲笔书写的邀请信。法拉第读着信上的内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汉弗莱·戴维先生请法拉第在第二天早上去拜访他。

次日早上,他如约拜访了汉弗莱·戴维先生。戴维先生想请他做一些搬运设备和清洗实验仪器的工作。戴维先生做实验的时候,在用一些危险的爆炸性试剂时,会在脸上戴一副用玻璃制作的安全面具。法拉第那充满了求知欲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这位大科学家,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学习,法拉第自己也做起了实验。很快,因为法拉第那超凡脱俗的悟性和突飞猛进的成绩,许多一流的科学研究人员邀请这个穷孩子,让这个当初没有任何“机会”的穷孩子为他们做讲座。这个自强不息的男孩终于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攀登上了科学的巅峰。

英国物理学家廷德尔对法拉第曾经有过这样的评价:“他是迄今为止最伟大的实验哲学家。”法拉第的导师汉弗莱·戴维先生更是以他为荣。当被问及他一生中最大的发现是什么时,戴维自豪地说:“我一生中最大的发现就是迈克尔·法拉第。”由于其卓越的成就,迈克尔·法拉第被任命为伍尔维奇皇家学院的教授,成为了他所在时代科学园地中最瑰丽的一棵奇葩。

二十二

在常人眼里没有机会的男孩迪斯累利这样说:“前人能做到的我照样也能做到。”他后来成了英国首相。“我不是一个俘虏,也不是一个奴隶,凭着我的精力,我可以战胜和跨越一切障碍。”迪斯累利作为一个犹太人的子孙,他的血管里流淌着犹太人那顽强不屈的血液。尽管整个世界似乎都在和他作对,他却牢牢地记住了那些不朽名字的光辉业绩:丹尼尔,他在公元前五世纪是世界上最伟大帝国的元首;约瑟夫,他在四千多年前是埃及的最高主宰。

梦想成为一种激情,深深扎根于迪斯累利的现实生活之中。少年之志犹如燎原的星火。迪斯累利通过不懈的努力和抗争,从社会的最底层跨入了中产阶层的行列,接着又雄心勃勃地杀入了上流社会,直到最终登上了权力金字塔的顶峰,成为身居高位的主宰者。

当然,在他通往成功的道路上遍布坎坷和荆棘,他一一领教了世人的蔑视、指责、白眼、嘲讽以及众议院里的嘘声。然而,他前进的脚步什么都阻挡不了。面对所有的挑战,他只是冷静地回答:“总有一天你们会认识我的价值,这样的一刻终会到来。”是的,这样的一刻真的到来了,这位世人眼里根本没有机会的人终于出人头地。在整整四分之一世纪的时间里,他主宰了英国政治的沉浮。

二十三

亨利·克莱有六个兄弟姐妹,他的母亲是一个寡妇。由于家境贫寒,克莱肯定是无法到较好的学校去读书的,他只能在一个普通的乡下小学接受教育,在那里他学到的只是一些最简单枯燥的拼写知识。但是,他并没有因此止步不前;相反,他利用了所有课余的时间,在没有老师指导的情况下进行了自学。

多年以后,他最终成为了自学成才的佼佼者,自力更生获得成功的典范,如今是美国最伟大的演说家和政治家之一。当年那个在畜棚里练习演说,只有一头奶牛和一匹马作为听众的男孩,现在有成千上万的听众一边听着他的演说,一边给予如雷的掌声和喝彩。

二十四

年轻的约翰·沃那梅科每天都要徒步四英里赶往费城,在那里的一家书店里打工,周薪是一美元二十五美分。这是他事业的开始,后来,他又转到一家制衣店工作,每周多加了二十五美分的工资。就这样,他不断地向上攀登,最终成为了美国最伟大的商人之一。1889年,他被哈里森总统任命为邮政总局局长。在这个职位上,他又充分展示了卓越的行政能力和杰出的领导才能。

二十五

柯尼里斯·范德比尔特上学时惟一的两本书就是《新约全书》和《拼字课本》,但他还是学会了拼写、阅读和简单地翻译密码。他希望能够买一只小船,可惜囊中空空如也。他的母亲为了打消他过海上生涯的念头,故意出了一个难题来为难他,说只要他能够在本月27日前把农场上十英亩条件恶劣、满是沙石的土地整平,并把它们耙松,种上玉米的话,她就可以给他买船所需要的钱。

结果,他提前完成了任务,在约定的时间到来之前已经做完了这些事情,而且干得非常不错。在他十七岁生日的那天,他终于拥有了梦寐以求的船只。但是,美丽的梦并没有持续多久。在回家的路上,小船撞到了某艘沉船的残骸,在他刚刚驶到稍为水浅一点的地方时,船儿便整个儿沉到了水底。

但他没有就此放弃,而是更加精神抖擞地准备东山再起。三年之后,他积攒了三千美元。他经常是通宵达旦、彻夜不眠地工作,很快就获得了港口所有船夫的大力支持。在1812年的战争中,他跟政府订立了协议,负责把军事物资运送到大都市附近的军事基地。他通常在晚上进行这项工作,因为这样的话,他还可以在白天的时间里在纽约和布鲁克林之间驾驶他的渡船。

他把白天所得全部收入和晚上收入的一半都交给了父母,即使这样,当他拥有三万美元的财产时,他也不过才三十五岁。最后,当他在高龄离开人世时,他给自己的十三个孩子留下了美国最庞大的遗产之一。

二十六

在庸人的眼中,英国的著名人物埃尔登勋爵可谓名副其实的“没有机会”。在他还是一个小男孩时,他根本没有机会上学,饥寒交迫的现实使得他不得不先解决生活问题。他甚至连一本书都买不起。但他并不认为自己真的就没有机会了,因为他有着顽强抗争的勇气,有着坚韧不拔的意志,他注定要出人头地,高过芸芸众生。每天凌晨四点,他就起床,就着一盏孤灯抄写他借来的大部头的法律书。很多时候他都累得筋疲力尽,大脑似乎要停止运转。即便是在这样的时候,他还要往头上戴一顶湿帽子,以便自己能够继续保持清醒的头脑来学习。他如饥似渴地追求着知识,他在第一年的实习工作中只赚到了九个先令,然而,他灵魂中的理想之火却烧得越来越旺了。

当埃尔登即将离开法院时,司法官拍着他的肩膀说:“年轻人,你的面包和黄油从此有着落了。”凭借自己的渊博的知识、顽强的意志、良好的修养与过人的才能,这个“没有机会”的男孩一步一步地走上了成功之路,他的事业扶摇直上,最终成为了英国的大法官和他所处时代最杰出的律师之一。

二十七

有色人种女孩埃德莫妮·刘易斯前进的步伐,是种族和性别歧视无法阻挡的,这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女孩最终为自己闯出了一片天空。她作为著名的雕刻家,赢得了世人的尊敬和属于自己的那份荣耀。

弗雷德·道格拉斯的成功之路更是困难重重、荆棘密布。他的起点甚至比一无所有还要恶劣,因为他甚至不拥有自己的身体——在他出世之前,他就已经被作为抵押品抵偿给奴隶主还债。即便是和最贫困的白人孩子相比,为了和他们获得同样的起点,弗雷德·道格拉斯也必须付出艰辛百倍的努力。一年当中,他看到母亲的机会甚至只有两三次,每一次都是在夜晚,经过十二英里的长途跋涉后妈妈只能和他待上短短一个小时,然后就必须匆匆地赶回家,以便在拂晓时分可以照常下地劳动。

因为没有老师可以教他,他没有机会学习,况且根据种植园里的规定,奴隶是不允许阅读和写字的。但是,什么都挡不住一颗求知上进的心。趁着没被主人发现,他暗地里通过一些碎纸片和历书学习了字母表。知识的大门一旦开启,就再也关不上了。他为成功付出的艰辛足以令成千上万的白人孩子羞愧得无地自容。

二十一岁那年,为了摆脱了被奴役的命运,他只身逃往北方。为了谋生,他在纽约和新贝德福德干起了搬运工的工作。在马萨诸塞州的南塔基特,他获得了一次在一个反奴隶制会议上发言的机会,结果语惊四座。由于他的表现非常出色,他被推选为马萨诸塞州反奴隶制协会的成员。在他繁忙地到各地演讲的过程中,他抓住了一切机会进行学习和提高自己。后来他被派到欧洲进行废奴宣传,在那里他赢得了几个英国人的友谊,他们赠给他七百五十美元。然后,他用这笔钱赎回了自己的自由。他在纽约的罗彻斯特创办了一份报纸,此后在华盛顿又从事《新世纪报》的编辑工作。后来,他还当过几年哥伦比亚特区的执法官。

亨利·迪克西的舞台生涯最初是从最卑微、最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开始的,然而他后来成为了家喻户晓的著名演员。

游艺节目的著名经理人巴纳姆为了糊口做过马术表演,每天所得报酬仅为十美分。

二十八

让我们再来看一看开普勒的故事吧。终其一生,他都在不停地与贫困挫折作斗争。由于当局的命令,他的图书馆被耶稣会人士查封,他的著作在公共场所被焚烧,他本人则为公众舆论所谴责。在整整十七年的时间里,孜孜不倦的他终日伏案,埋头工作,进行着紧张的思索和运算。著名的开普勒行星运行定律便是在这辛苦的工作中得出的。这个没有什么机会的男孩最终成为了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天文学家之一。

“当我认识到自己是一个黑人时,”亚历山大·杜马这样说,“我就下决心要像白人一样生活,并迫使那些人看重我的格调和内涵,而不是看重我的肤色。”

无独有偶,在世人眼里成功机会微乎其微的人,詹姆士·夏普勒斯就是其中的一个。这位家喻户晓的英国艺术家出生时家徒四壁,但贫苦并没有把他吓倒。为了购买到便宜的艺术品,他常常是不辞辛劳地徒步跋涉十八英里到曼彻斯特,经过一天的劳累后,买到价值一先令的艺术品。在寂静无人的凌晨三点,他就起来抄写没钱购买的书本。因为生铁需要在炼炉里多加热一段时间,他因此获得更多的时间来学习知识——他把书靠在烟囱上,边工作边看。他还主动请求承担铁匠铺里最繁重的工作。

他在时间方面,绝对是一个惜时如金的守财奴。在他看来任何一点时间都珍贵无比,因为他知道光阴易逝,一去不复返。在整整五年的时间里,他都是一个人在寂寞中苦斗,把所有的闲暇时光都用来“锻造”自己的著作。如今,在我们许多人的家里都可以找到他那部著名的作品。

只有那些不畏艰辛朝上攀登的人,才有可能达到科学的巅峰。因为在科学上从来没有什么平坦的大道。伽利略是又一个典型的例子。出于对世俗的金钱地位的追求,他的父母从小逼迫他上医学院。因此,在一般人的眼里,这个热爱自然科学的孩子想要在物理学或天文学方面有所作为是多么的困难啊!然而,无数个月明星稀的晚上,当整个威尼斯都在沉睡之中时,他一个人伫立在圣马克教堂的塔楼上,通过自制的望远镜观察着金星和木星。

后来,他终于有了伟大的发现,但他提出的理论在当时被认为是异端邪说,地球围绕着太阳运转这个理论带给他的却是——他被迫弯曲双膝在公众面前接受指责,然而,这位已是七十高龄、身体虚弱的老人坚持真理,宗教裁判所任何令人发指的折磨都无法使他低下高贵的头。这位决不屈服的垂暮老人只是不停地喃喃自语:“不管怎么样,它的确是绕着太阳转的。”在被投进监狱之后,他那颗顽强跳动的心对科学研究的兴趣还是那么浓厚,利用单人牢房里的一根麦秸,他证实了一根实心的棒子并不比一个中间空的管子要更为坚固。即便是在晚年双目失明之后,他仍然没有放下手中的工作。

威廉·赫歇耳也是一个没有得到幸运之神垂青的人。他不得不到街头演奏双簧管,维持自己朝不保夕的生活,然而,他却用自制的望远镜发现了同时代那些设备最为精良的天文学家都没有发现的科学事实。据说,为了能够得到一块理想的反射镜,他最多一次竟然磨碎了两百多块镜片。我们再试想一下这个画面吧,当名不见经传、出身贫寒的赫歇耳把有关天王星的运行速率、天王星的运行轨道以及土星的运行状况的发现写成报告,并递交给英国皇家协会时,这个默默无闻的年轻人引起了多么大的震撼啊!

从窘迫困顿的家庭里产生的伟大人物,乔治·史蒂芬森也是其中一个,除了他之外,他家里还有七个孩子。由于贫困,他们全家不得不挤在一间简陋的房里。从很小的时候起,乔治就为邻居家放养母牛,一有机会这个聪明倔强的孩子就制作泥制的机械模型。十七岁那年起,他开上了真正的火车机车,由他的父亲做司炉工。他既不会读书也不会写字,但是,机车就是他最好的老师,而他则是忠实的学生。当别人在节假日里游荡在酒铺饭馆或者是轻松地玩着纸牌时,乔治却在认真地拆卸他的机器,把它们清洗干净,一次又一次地做试验,仔细地研究它们的作用机制。

当他对火车机车作了重大的改进,并以贡献巨大的发明者的身份远近闻名时,那些在他埋头苦干时却在优游度日的家伙却说史蒂芬森只是交了好运。

夏洛蒂·库什曼虽然没有娇美的容颜和动人的身材,却下决心要成为第一流的女演员,她甚至梦想着自己能够饰演罗莎琳德或凯瑟琳女王这样的重要角色。机会总是降临于那些有所准备的人。一天,一位明星级女演员因故不能上场,作为候补演员的库什曼,代替了那个人的位置。在那个夜晚,她以其对饰演角色深刻的理解和炉火纯青的表演艺术,迷倒了在座所有的观众。人们完全忽略了她平凡的容貌,在他们眼里,她就像天使一样美丽动人。尽管在此之前她一直知音寥寥、穷困潦倒、籍籍无名,然而,当她在伦敦剧院第一场演出的大幕落下时,她已经奠定了自己在演艺界的地位。在此后的岁月里,即使在医生告诉她患有严重的、不可救药的绝症时,她一点都没有因为命运多舛而陷于伤感、抱怨和消沉之中,她也没有因此而退缩半步。她只是镇定地说:“我早就习惯了在逆境中生活。”

在一间小木屋里,一个贫穷的有色人种的妇女拉扯着三个男孩艰难地度日,捉襟见肘的经济状况使得做母亲的只能为三个孩子买一条裤子。

另一方面,她又是如此的渴望能使孩子接受教育,因此,她就轮流把他们送到学校。孩子们的老师是一位北方的女孩,她注意到这户人家的孩子穿的是同一条裤子,他们轮流每隔三天上一天学。这位贫穷而伟大的母亲竭尽所能让孩子们接受教育,而这三个孩子也都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后来,其中的一个成了医生,另一个成了南方一所大学的教授,还有一个则成了教会的牧师。对于那些动辄以“没有机会”作为借口、整日里无所事事、浪费生命的年轻人来说,还有比这更好的教训吗?

苏格兰小伙子萨姆·库纳德住在格拉斯哥,以伐木为生。尽管他运用充满智慧的大脑和那把折叠刀完成了无数不寻常的小发明,但是他仍要在穷困的泥潭之中苦苦挣扎,因为这些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名誉或报酬。直到有一天,伯麦公司派人找到了他,他们希望运送外国邮件的运输船装置能由库纳德进行改造。库纳德抓住了令他日后声名鹊起的机会。

萨姆·库纳德为他们精心制作了一艘汽船的模型,而此后在著名的库纳德航线中投入使用的第一艘船只就是完全照他的模型建造的,而且,这一模型也成为了所有同类船只的参照标准。

二十九

著名金融家与慈善家斯蒂芬·吉拉德也有着相似的人生经历。在十岁那年他来到了美国,远离了自己的故乡法国,一开始他在船上当侍者以维持生计。他远大的抱负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来获得成功,他要为自己开辟一片天地。任何工作,不管它们是多么肮脏卑微,或者是繁重劳累,他都愿意去干。就像古希腊神话中点石成金的迈达斯一样,他干一行赚一行,很快由一个穷小子一跃成为费城屈指可数的大商人之一。

举他的例子,我们并不是要赞美他对金钱非同寻常的热爱,但是,毫无疑问,他在国家需要时表现出来的公益精神、对生活目标的全身心投入以及他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冒险去抢救垂死的黄热病人的义举,都是值得我们推崇和仿效的品质。

三十

通过自己的辛勤劳动和执著追求,家境贫寒和出身卑贱的人,终于成为出人头地、功成名就的风云人物,我们已经论述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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