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每月葵水,疼得要命
作者:北宇郡王 时间:2021-07-27 20:42 字数:6461 字

我喝了几口,摇头说不要了

燕行云看我脸色又转成了蜡黄,他都忘了自己还要出去办的要紧事,此刻他把心思都放在了我身上

“还疼吗?这次怎么疼得这么厉害?”

我咽了一口气,瞥眼看了看另一侧的窗户,屋外淅淅沥沥的雨没有停……

我说:“雨……深秋了,这么凉……不疼才怪呢……”

“你自己不是大夫吗?怎么这几天不把自己病医好?”

我苦笑我哪里是个大夫,我不过是个小毒女罢了,真把我当什么病都能医的神医呀?

“云哥哥……”

“在,你还要什么?水吗?”说着他又要把杯子递过来。

我摇摇头,无力地问起:“你……不出门办事吗?”

被我这么一提醒,燕行云紧蹙了眉头,想了想,他勉强一笑:“不了……今天不去了,你的身子也重要,这几日是我疏忽,总忙着自己的事情倒是把你给忘了。”

我嗤笑,挖苦他:“我来葵水……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这病,是我害的。”

燕行云一直都记着他欠我的这份债,我却想告诉他:我这身子也不知是被他败的,还是被唐家堡的那些人败的。我就像一只被拔了刺的小刺猬,现在有他这个温暖的怀抱给我靠着,我活得有些窝囊了。

我道:“云哥哥,既然你今天不出门……你愿意给我花点银子去药铺抓点药吗?”

“好!”他一口就应下了。

“我要:一两青龙草、三寸赤蛇皮,一两蛾粉,二两生蕉叶,青龙草包了蛾粉先煮半个时辰,再放一半蕉叶,慢火煎一盏茶时间,去蕉叶再放……”

“慢着慢着,红雪,你是让我帮你抓了药再帮你煮药?”

我白了双唇,忍着痛点头。

燕行云抓了抓脑袋,他为难道:“你让我动武我会你让我煎药……这个……”

“药铺里的人……我不放心……”

其中三样东西都是带毒的,一个没弄好,毒性和毒性不中和,非但不能帮我止疼,还会让我中毒再疼上加疼。绝对不能把这要命的活儿给那些药铺里打杂的来做。

燕行云难堪地一抽嘴角,他也为难:“莫非你就放心我给你煎药?”

他一再解释,自己笨手笨脚,给我端茶递水输点真气他最在行,这种要花心思的事情,他决计是做不来的。

我受不了腹痛,只能让他先出去帮我把药材买来,我守着他帮我煎药。

我怕他记不住,又让他取了纸笔记下免得到时候回来几样东西的份量多少又忘光了。

燕行云从外头跑了一圈回来,我撇头一看,他手里没拿药材,还捏着去时的药单子,他进门就往我床边絮叨:“红雪,那药铺子说这些混一起都是毒药你确定你没报错这个药单子?或者……你换了其他的方子试试?”

我躺在床上悲哀的一声嚎

我蹬了一腿,把身上的被子踢下了一寸!我覆着手背掩面:“燕行云,你想疼死我呀”

“可是……这些……毒药……”

“我还想活着,我好想候着好男人嫁了,我要想勾搭天下美男我把自己毒死干什么!”如果这时候我有力气,我一定掀开被子下床,自己冲去药铺抓药了!

燕行云听到我方才的一番气话,他走来白了我一眼,帮我掖上了被子,气也不哼哼,怎么回来的,又怎么出去了。

第二次回来,才把我要的东西全带来了。

他去后院厨房取了个药罐子,摆在我这里的桌上,我盯着他手把手教他什么时候该放什么、放多少

燕行云说这比他练武练剑还难,他知道手里的都是些毒物,万一弄错了,被毒死的会是我

这人说他是呆子还死不承认,我都澄清好几回了,他就是不放心,再说了,我是盯着他手里的东西,要论死活,我的小命我能不珍惜吗?

我才刚玩穿越,不想这么快就折腾完蛋。

最后,药煎好了,燕行云端在手里,簌簌地抖了两下。

我问:“很烫吗?放下吧”

他摇摇头,面色紧张,连个表情都没有,燕行云再次问我:“红雪,你确定这个喝下去能医你腹痛的病?”

“医不好。”

“医不好??”他怪叫一声,差点把手里的药碗给撒了,他双目瞠大了瞪着我,“医不好你还喝,这有毒啊!”

“我是说这药医不好,但是能止疼,我只能这么办。”我伸手示意他把药拿给我。

他不太情愿地把汤药放到了我手中,我正要喝,他又拦我:“红雪,你连这止疼的药都能配制,为何不能治你这病?”

“有办法治。但是现在不行”

我拍开他的爪子,放开了胆子喝燕行云是在我面前煎的这药,我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喝了它,只有我的傻子云哥哥总在担忧我会把自己的小命折腾了。

他看我一口一口地喝,他的表情更是千变万化,几乎是我咽下一口,他就扭捏一个纠结神情,好似这碗药是用来毒死他自己的。

我饮尽了,见了碗底,燕行云接过空碗,竟然问我:“好喝吗?”

我给他两颗白花花的眼球:“放心,死不掉。”

“呃……我是问……你肚子还疼吗?”

“没这么快躺躺就好。”

燕行云还捏着空碗呢,他神经质地问起我方才没继续的问题:“红雪,你说这病能治?到底怎么个治法?是不是要带你去哪位名医那里求诊?是江湖神医,还是宫中御医?”

“他们?”我平躺着,眨眼望着上头的房梁,那东西不好看还不如云哥哥的俊脸好看,我的目光转向了他,我中意他的脸。

我说:“我这病,是个帅气的男人都能给我治好?”

他兴奋地指了指他的鼻尖,问起:“那你看我成吗?”

“那云哥哥愿意以身相许吗?”

他的眉头又拧上了:“这种时候还在玩笑好好问你话,你就好好说”

“哦……是你让我说的,我好好说,你要好好听……”

我暗笑,我敢打赌,等我说完其中的道理,这厮一定脸红!

燕行云摆正了坐姿,就坐在床沿,他一手还扣着喝空的药碗。

我冷不防的就给了他一颗原子弹:“和男人洞房,再怀个孩子,往后肚子就不疼了。”

好像在上一世里,老一辈的人就是这么说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你你说什么?”燕行云最先舌头打结,然后两颊蒙上了可爱的绯红……

我再道:“和男人,行周公之礼,造个娃,生养了最好是顺产,到时候八成就不用每个月疼个死去活来了。”

燕行云被我刺激到了,他为难地问我:“没有……其他法子?”

“有啊,那就每个月喝这样的药。喝个三年五载,保证这辈子都不用疼了。”

他大喜,一拍大腿,接了我的话就说:“这法子好这法子好,我再去给你抓几贴这样的药,每个月给你备着。”

“我的话还没说完……你也听说了,这几贴药都是毒物煎成,虽然几味药材以毒攻毒,中和了毒性但不是彻底削去了毒性,若不是这毒给我震着充当麻药作用,我不疼死?”

“呃……哦……”燕行云的眉头又扭了一下。

我继续道:“也就是说……这毒药般的药喝多了,我把自己身子给毒坏了,将来就没有每个月这个麻烦葵水,这辈子也就升不了孩子,ok?懂?”

我自己都觉得这话含糊:

我自己清楚简明扼要的男女生理问题,全部摆在羞涩大男孩燕行云面前,不能细说,就算说了他的脸就不是红番茄而是这辈子在我面前永远都是烂熟的红番茄!

事实上,我的这个问题就是一把双刃剑,无论哪一面都很麻烦。

“红雪……”他低头,试图掩去他脸上烧得过份的羞涩,得闲的右手有的没的拖曳着床上的被子角,他哑着嗓子说,“这药还是少喝为妙,别把自己的身子拖累坏了。”

燕行云自己觉得前一条对我来说还算行得通。

只是他没想我中意的其实是他,要真要再找一个,没准两三年里找不到第二个,在这期间,我还不痛死在哪个穷乡旮旯里?

看他一个男人家羞的过份了,我也没说更多刺激他的话。

我看了看他手里还捏着方才的碗,我催他:“云哥哥,把碗放了吧,再去洗洗手。”

“呃……忘了,这东西有毒。”

我笑了笑,看来不傻嘛

“我看,这要罐子也别放回后院了,免得叫人家用了去,出点什么事情那就不得了了。”

我依然笑:我的云哥哥啊,真是肝胆侠义!

他收拾了半晌,突然撤回到我身边,神神秘秘地问起我:“红雪,你方才说的话里那麻药是什么来着?”

“……”

你个一点都不可爱的傻子!

我躺了大半天,到了中午,药才生效,没那么疼了,但是身子第一次习惯这样的毒性,有些冲撞元气,一时间不能适应,人晕乎乎地躺着。

燕行云时刻守在我床边,我要喝水,他就给我倒温水,没水了就再下楼去换,一个时辰来回一次;到了下午,他实在无聊,便去桌案上看那一堆我的医书。

“红雪”他唤我一声,很是感慨地问起,“这一本书你很喜欢吗?”

“什么?”我示意他拿近了给我看。

燕行云指了指桌边的另外几本道:“一模一样的书,你竟然买了好几本哦?”

“……”我差点起身呕血给他看。

“呆子。”我忍不住啐骂,“那都是你给我带回来的”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躺着,干笑。

燕行云啊燕行云,云哥哥啊云哥哥……该说你什么好呢?

“红雪。”这时候,他坐回了我身边,他问我,“上次你要哪些药材?”

“上次,哪一次?”我反而被他弄迷糊了。

“在大理,我吼你的时候,你说你要买药材,你要买胭脂这座城里有比大理更好的药铺,有比大理更好的胭脂,等你能下地走了,我带你去买回来。”说着,他抬手抚上了我的脸颊,他单独喃喃自语,“你说过……你有办法让你自己变漂亮的。”

“怎么?云哥哥现在看腻了,嫌我丑了?”

他难得一哼,玩性地说起:“是啊,我嫌你丑了,你该变漂亮些,这样将来才能觅个好夫婿,早早嫁人,也就不用再喝这些毒药了。”

我一怔……他竟是说这个?

我沉默了半许,喏喏地问他:“云哥哥……如果……我永远都是这样呢?永远都是这样是不是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敢要我?”

他的大掌顿时盖了过来,揉了揉我的脑袋:“傻丫头,不怕你还有我呢。”

我就喜欢听他这句话。

“不过我还是希望红雪你能变回来,总这么丑,真的会吓到人。”他自己作了决定,让我把那些我需要的药材都报给他听,他一厢情愿地认定只要这些药材到位,我就可以脱胎换骨,变回原来的容貌。

殊不知……我的丑颜恢复,拿最重要的红蛮藤已经换成了他囊中的黄金百两,再也回不来。

除非……我还能再在中原找到第二株红蛮藤。

除非……上天还愿意在我身上投一个奇迹……若不然,我真要永远这么丑,只能再跑回殷家寨,再费力重新开始。

我不想说这些事,我转头问他:“云哥哥,你真的不用忙正事吗?”

他抬眼,略看了我一下,随后沉沉地一叹。

“急也没用,我托了人帮忙,锦王爷那里得来的黄金差不多快用完了再过五六天就有消息了。”

“哦……”我很乖地应了一声,没有多问。

我却不知,我和燕行云的缘分,也止步到这五六天的光景。

暴风雨前的宁静,腥风血雨之前的甜蜜一切都是假的,犹如幻梦一场:

人未醒,心已醉。

燕行云守了我三天,也是第三夜,江南的秋雨终于停歇了。

翌日,气候凉了很多。

他问我要不要御寒的衣物?

我垂头,看到身上的苗衣一直都没换,我提了个小小的要求:“云哥哥,给我买一身中原女孩子的衣裙吧?”

“好,等用了午膳我们就出去。”

出门时,我还是蒙着面纱在裁缝铺里挑选现成的罗衫。

叠放在大堂柜子上的衣物,多是黄色绿色,很是单调……燕行云却在一堆不起眼的衣物里扯出了一件樱红色的衣裙来给我看:“红雪!这一身怎么样?”

掌柜的看了一眼,说:“公子,这一身是上回一位姑娘退了回来的。原本那姑娘腰身细致,没想这衣裙做完了的半个月里,那家的小姐胖了。穿不下又叫人退了回来好几次别人家的姑娘都看上了这一件,却都穿不上这才把这一身衣裙弃在了一旁。若是这位姑娘能穿上,那就最好了”

掌柜的口吻里没有太多的兴奋,他看我身上的苗衣,觉得我身子也肥撑,多半是穿不上的。

我喜欢的不仅是这衣服的颜色,亦是燕行云的眼光。

“既然是云哥哥挑的,我没有不试试的道理”

古代的裁缝铺里,没有什么试衣间,我带着衣服到了他们后院,借了他们一间屋子,穿妥了才出来。

掌柜的看我从后面出来,当即就傻了眼

这一件衣服仿佛就是为我一人定做的,贴身贴腰,没有多余的间隙。

燕行云楞在那里,把我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审视了一番,他笑道:“果然是人要靠衣装,红雪,这衣裳比你穿苗服漂亮多了。”

他这样的恭维话,在旁的小厮笑出了声

我不觉得这话好听:我这脸蒙着,见不得光,在人家不敢拿下面纱,说什么漂亮不漂亮?都不过是云哥哥哄我开心的话。

我一恼,把身上的苗服丢了过去,燕行云伸手接下了帮我收拾好了。

他不觉得我有异,笑道:“红雪,赶了个巧,今夜城里有庙会,等到了天黑,让你看看中原的灯火。”

他掏钱给我的衣裳买单,随后拉着我出去,燕行云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留,他们对我的嘲笑,多少也惹怒了他,所以他给掌柜的银子的时候,故意手一抖,那些银子掉进了柜台里侧,害得掌柜猫腰在狭小的空隙里扒拉。

燕行云带着我到处逛,给我看中原的胭脂和饰物,他一个大男人,兴奋地在那里叫着:“红雪红雪来看这个,胭脂,还有糖人”

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男人有病。

这个下午,他给我买了第一个糖人、第一盒胭脂:

糖人,是卷着纱裙仙带的嫦娥;胭脂,是倾城坊最好的胭脂。在酒楼里歇脚的片刻,他让我报一下我要的那些药材,他也想我快些除去脸上的面纱。

我没有告诉燕行云,我这脸……已经化成了他的黄金,再也回不来了。

我骗他,随口编了一些药名,只有他被蒙在鼓里,还很高兴地下楼给我照样抓全了。

跑了一圈回来,他坐在我身边抿茶:“红雪,我把那些药材都送回你房里了。你身子恢复得也差不多了,夜里逛完庙会,你就可以回去玩你的蛊。”

“什么蛊?蛊是要养虫子的那不是蛊,是毒。”

燕行云傻笑着点头……今日,他的笑容让我感到了不安。

“云哥哥……”

我小心翼翼地唤他,他抬眼看着我,等着我说话。

我动了动唇,不忍心问,又不得不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看起来……很高兴?难道……你又想丢下我所以那么高兴?”

他突然憋气一笑,索性没喝茶,不然肯定喷我满嘴的茶水和口水,他爽朗的笑着,引来邻座的人回头看我们。

“红雪”他执起我的双手,捏了捏我的十指,感慨万千地说着,“我的事……都办妥了,我要救的人,都已经脱身。这一次多谢了你……”

“怎么又谢我,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他一挑眉,帅气的冥想一阵,笑道:“有有很大的关系。我发现自从遇见了你你就是我的好运,我凡事都顺心了……本想,我还要奋斗好些年才能接她们团圆的……却不想……”说着说着,他自己先傻笑了起来。

“红雪!”他又重重地一握我的双手,激动道,“他们给了我回音,那事都办妥了,她们不用再饱受青楼的耻辱,再也不用过那样的日子了!”

“嗯嗯嗯……”

我动了动手,丫的,捏死我了,就算不捏死,我的手骨都要被他捏断了。

燕行云看我不自在的样子,连忙放手,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摸着自己的小手,看着他孩子气的高兴劲儿,忍不住一笑:“难怪你今天心情这么好别谢我,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你应该说自己命好。”

后半句话,倒让燕行云脸色一黑,他辩驳道:“不……我的命不好。不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害得家人在外受苦。”

“那你就把我带在你身边做你的幸运符吧?我比庙里求来的什么平安签还管用,对不对?”

他笑,笑着抬手按我的脑袋。

我从来都没想过躲他的手,这样的亲昵,我早已习惯,最好云哥哥的手永远都落在我的身上,永远都别离开。

燕行云指了指我碗里的饭菜:“快吃吧,天快黑了,我们该去赶庙会了”

我没有动筷子因为这是房间外头,我的脸上还带着面纱……我觉得周围的眼睛迫不及待地等着看我卸下面纱,一睹我的丑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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