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走过一个个样式纷繁的花灯，身边女子絮絮叨叨的念着灯上或难或易或诗意或平白的灯谜，再也没有一个像刚才那个那么吸引无楚的注意了。并不是因为刚才钟如风那满是敌意的眼神，他有太多的敌人，并不在乎再多一个。只是他眼中看着每一个花灯，看着灯上形形色色的图案，脑海里始终浮现着一个人的身影，一个清清冷冷弹着一架墨色古琴的少女身影，那一举一动，一低头一抬手，还有那永远含着寂寞月色数不清冰冻了多少年早已淡漠了世界的一对眉眼。

闲门庭内花落去，水晶盘上燕飞来。

月……舞……

这个对他毫无恭敬之意，拒不听从宣诏，已被他打入冷宫的他早已经忘记了的女子。他们的初见，她那既不反抗也不顺从的样子，这些，他明明早就丢弃了。她的一切应已随着冷宫素白的窗帘被封沉在那里了，不是么？可是，这些现在扰的他心神不宁的，又是什么呢？

“下雪了！陛下，下雪了！”

如妃惊喜的呼唤，把无楚从飘飘渺渺的不知所踪里唤了出来。如妃的一双酥手正仔细地帮他系着披风的束带，“落雪了之后会冷一阵子呢，陛下留心身体啊。当心别着凉了。”

冰寒，孤寂，冷漠。纷纷扬扬的白雪，漫天而来，那个影子，越发清晰，那个仿佛冰雪化成的女子啊。

“行了！”无楚一把推开一脸惊愕的如妃，“你自己看吧。孤回了。”

温暖，冷宫的庭院里已经落了一层不薄不厚的雪。屋里生着炉火，可是人却在屋外。

果然呢，月舞心里想着。

只有这样落雪的冬夜里，她才真正觉得自由。

雪花飘飘洒洒，漫天而来，世界都被这薄雾一般的寒冷吞噬了。皎洁的月光，从这朦胧的雾霭之中洒下来。片片银粟滑过肌肤柔软得仿佛美人的指尖。漫漫不觉，牵衣附带，这些寒冷的精灵多情而缠绵，欢迎着每一个雪夜里迟迟不归的人。

月舞仰着头，看着纷扬的白絮，这刻骨的寒有时却足以胜却人间的一切温柔。

可是这本该安逸的风声，怎么那么凄凉？砌下雪落如花乱，风声惨惨似愁吟，一贯巍巍不动的院门一下子被推开，在这样一个雪夜里，来人那一身耀眼的颜色对月舞来说太煞风景了。

踏着一地清寒，穿过无数耀眼的花灯，无楚不知道自己急急切切想去哪里，哪里才能让他的焦躁安静下来。推开院门，就看见那个纠缠不断的人影正立在雪中。

这个，就是他想要的答案么？

缓缓走过去，仿佛生怕任何一步的不小心就会打碎看到月舞时心中那突如其来的安静。看着在漫天飞雪里伫立不动的清冷人儿，无楚突然有种恍惚的错觉。在他眼里，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月舞现在这般安静得几乎圣洁。一贯冷漠的几乎空无一物的眸子里溢满了难言的温柔，微微冻红的脸颊仿佛难得的涂了胭脂。清衣不带雪，朱颜多皎洁，风吹衾罗带，已然月中仙。

这是一幅怎样的场景啊。雪，飘飘洒洒的下，一丝也不沾染世间风尘；风，轻轻扬扬的吹，半点也不带走俗事旧梦。人，仿佛一朵盛开的白梅花融化在雪片间，琥珀般的瞳仁里藏着世间万物的颜色，嘴唇微微张开仿佛是在亲吻这柳絮般飘飞的漫天花雨，那纯洁而鲜艳的颜色，让看到的人忍不住想吻上去。

美人若如斯，何不早入怀？无楚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不顾拂去一身雪花冲到月舞面前，一把揽住那不可盈握的腰身，丝毫不顾及眼前人的惊愕，贪婪的吻上了那对他来说太具诱惑力的唇。这一吻，是无楚从来没体验过的感觉，不刺激，不热烈，微微带着白雪的清寒，却柔软的仿佛三月里的桃花瓣。陶醉的滋味，美酒般妙不可言。未及他再陶醉片刻，人已经被猛地推开，毫无防备的几乎被推了一个跟头。

无楚猛地一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月舞看着眼前人，眼中的温柔一丝不剩。后退两步冷眼看着他。 眼神寒冷淡漠的就像这一片片落在无楚肩头的白雪。

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行了，不必行礼了。”拂了拂披风上的雪花，“进去吧，”

月舞躲开无楚想要牵住她的手，又后退两步。

无楚的眉头越皱越紧，她到底想怎么样？

“月舞，你可是孤的王妃。”声音不高，但明显带着怒气。说着又走近月舞，“好了，孤不计你的不敬之罪了，”

月舞根本不听无楚说什么，再后退，始终和无楚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

“你！”，无楚还从来没遇到这样的事，他为君十载，从来只见过言听计从，从来只听过细语温声，像这样棘手的人，他还真的是没经历过。“你胆敢戏弄孤王！”

月舞不答，默然而立，眼中是如旧的空无和漠然。

无楚感到心头热血直往头上涌，“你，到底想怎么样。”

沉默，沉默，沉默，空荡荡的可以把人逼疯的沉默。

这就是月舞给他所有的回答。

从来就没有不服从他的人，从来没有！

这个人，这个人！这个人！！

无楚感到热血一下子涌上头。难以抑制的冲动代替头脑做出了反应。欺身上前，在月舞还没来得及后退的时候把她整个人当腰一拦一个横身扛起便走。

月舞一双无所谓的清冷眸子里第一次溢出惊惧，她极力想摆脱这种半悬在空中的感觉，可是落在无楚这样一个好猎手的猎网里，哪里还挣得脱。感觉被一双生硬又粗暴的手直直抱进屋内，还没待感觉到屋内的温暖整个人已经被毫无顾忌的丢在床上。刚想爬起来，无楚已经翻身上床把她压在了下面。

低头细看月舞的容颜，樱桃般的嘴唇，纤细修长的脖颈，形状迷人的锁骨，娇嫩白皙的肌肤。无楚干燥温暖的手掌沿着下颌肩颈的光滑曲线急速下移，多么难忘的触感。呼吸加重，冲动越来越强烈，触碰到肩上的衣料，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衣衫随着那手的动作滑下肩膀……

这一切把月舞惊呆了，她只是个即使过了元日也只有十八岁的姑娘，她跟本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掌心的温度让她有些莫名其妙的慌乱，这是在干什么？身体随着那手掌的动作微微有些发抖，这是怎么了？直到衣料从肩头滑落到手臂，直到那手掌覆上她裸露的肩膀，月舞才终于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什么。

伴随着一声惊叫，无楚一下子从床上滚下来，正摔在已经半明半灭的火炉上，衣上的冰雪一下子熄灭了炉中烧完的没烧完的炭火，漆黑的焦炭从被打翻的炉中叮叮当当滚落出来。无楚不可置信的看看着自己的处境，抬头看见月舞手忙脚乱的拉好滑到手臂的衣衫，惊恐的眼神仿佛一只受惊的鹿。凌乱的秀发散落在半裸着的肩上，微露出的肌肤细腻的诱人。热血继续上涌，仿佛喝醉了一般无楚感到喉间燥热干渴得要命，一把扯掉身上的披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床上的人现在的样子仿佛罂粟一样吸引着诱惑着无楚最后的理智，好热，热的他仿佛要烧起来了，一把扯断腰带把外衣不顾一切的扯开露出他十分漂亮的上身。胸膛肩膀剧烈的起伏，脑中乱作一团，已经来不及思考整个人就扑到了床上。

月舞还没来得及再次惊叫人已被推倒在床上。拼命地挣扎着想要再次推开眼前的人，却怎么推也推不开，那双手正发疯一样的解着她的衣带，她却无法让他停下来。难受的压迫让她喘不过气来，挣不脱，逃不掉，那双要命的手一把扯开她的衣襟。酥胸半露，月舞有种难以言说的绝望感，无力反抗无援无助的绝望感把她吞没了。衣衫一件件褪去，褪的越来越快，那双手蛮横的丝毫不顾月舞的拼命反抗和挣扎，几乎就是野兽一样一件件撕开她的衣服。

世界安静了，月舞也不再挣扎了，一切仿佛都停了下来，犹如死了一般。

乱云低夜幕，急雪舞回风。窗外，大雪，一直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