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论！”张白一大声地说道：“如果因为党争而诬陷清白的人，那么现在的你们又与当时的严嵩和严世蕃有什么区别？”

他在家等不到灼华，所以赶了过来，他在外面等了许久，等到他们结束争吵。现在看着泪流满面的灼华，他知道事情没有想象的顺遂。

“清白？我们大家都不清白吧。”徐睿大声说道，锐利的眼睛若有深意地看了张白一一眼。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而现在高拱和张白一，确是最后得利最多的一方。

“我张白一就清清白白。”张白一义正言辞说道。他不贪污，不受贿，不结党，不营私。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站在这个高度和位置上。”徐睿说道，他想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子晓，我和灼华只希望周扬平安，这也是裕王的意思。”张白一看着徐睿，现在是他们之间的谈判。

“白一，你加入了？”徐睿无情地看着张白一说：“我以为还要再等上几年，那时有可能是我与你之间的争斗。但是你不要忘了大明朝只有一个太阳。”

灼华惊愕地看着近乎于无情的徐睿，这还是刚才说要爱她的徐睿吗？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谦和的君子吗？

灼华无助地看着张白一，张白一笑了一下叫灼华安心，他们之间的互动都看在徐睿的眼里。徐睿又暗自苦笑，他不仅失去了灼华的爱，也失去了灼华的信任，而张白一才是灼华最信任的人。

“忠于皇上，也是忠于裕王，他们之间是君臣，但也是父子。”张白一仍是笑着。

道不同不相为谋，说的就是现在的他们。徐睿只为灼华而来，与其他人没有必要解释太多。

徐睿作揖冷静说道：“失陪，在下先行一步。”

徐睿转身要走出门外，但是心中仍有挂念，最后犹豫了一下，转过身来说：“灼华，我劝你不要深究这件事，最后的结果不是你能承受的，如果你真想知道周扬最后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可以问大嫂。”徐睿凄然地笑了，但是他还是说：“还有裕王，我想他们都可以给你答案。”

徐睿说完，再也没有留恋，转身出门。或许这一夜之后，他与灼华再也没有瓜葛，让爱恨情仇都消失吧。而他对灼华，也该放手了，如果那个男人真的能对灼华好的话，他愿赌服输。

灼华困惑地看着张白一，拉着张白一的衣袖，满是委屈说：“白一大哥，他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无情？”

灼华现在的兄长只剩下他了，张白一轻拍着灼华的肩膀，说道：“他现在只是迷了心智，等到觉醒之后，就会发现，现在的都不是他想要的，只有失去才会让他更懂得珍惜。”

“但是？”灼华仍是困惑问：“这一切与大嫂有什么关系，王爷知道什么？为什么都要瞒着我？”

“灼华，这个世界上有好多爱你的人，王爷是，大嫂也是，包括子晓。他们是你的家人，他们不要你伤心，你要是想知道，你可以去问大嫂和王爷。但是不要瞎想，我们要相信我们的家人，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相信王爷和大嫂知道吗？”张白一轻松地劝着，紧握着灼华的手说：“我们出去吧，王爷在等着你，你三嫂也在等着你。”

“他怎么来了？”灼华脸上有着一抹羞窘，王爷不会以为她来私会徐睿吧，现在的她不想王爷误会。

“不放心就来了，走吧。”张白一拉着灼华走出屋子，走出院落。

李家大门口燕迟和张慧义已经守在了那里，灼华由着张白一牵着离开，她知道，燕迟会打理好剩下的一切。

徐睿走到巷子口，看着一直等到的裕王，作揖说道：“臣拜见王爷。”

裕王抬起手说：“你们谈完了？”

徐睿点了点头说：“有很多事情臣并不想让灼华知道，还请王爷不要告诉灼华。”

“这样灼华会恨你的。”裕王笑着说道。

“如果恨可以让她不伤心，臣愿意揽下所有的罪恶。”徐睿说道，又重新作揖说：“灼华选择了你，还请王爷好好爱护灼华。”

徐睿并没有等到裕王的回答，转身走进漆黑的夜里。

黑暗很长，但是总会迎来阳光。

张白一拉着灼华走出巷子，巷子口黑色的马车已经等在那里，背对他们的裕王转过身来。

张白一牵着灼华的手走到裕王面前，将灼华的手交到裕王手中说：“灼华交给王爷了，希望王爷是值得托付的。”张白一像个父亲一样，引来了裕王的笑，但是张白一却认真的很，继续说道：“如果王爷对灼华不好，臣和李研一样，都会带着灼华离开这里。”

裕王的笑容也敛去，拍了拍张白一的肩膀，认真说：“我对李矾也有相同的承诺。”

裕王轻揽灼华的腰，将灼华扶上了车，灼华坐的离裕王很远，他知道裕王在生气，她不想靠近这个要发怒的人。

“过来。”裕王难掩生气，如果不是中午他叫人送药过去，他还不知道她跑了出来。

漆黑的马车里看不到裕王的表情，但是却能感受到愤怒的气息，灼华不敢靠近，只是委屈地看着裕王。

裕王一伸手，将灼华拉到怀里说：“以后不要这么傻，你是我的女人，我才是你的依靠。”

她都已经这么委屈，裕王哪里还会责备。

灼华使劲地点头，不争气的眼泪已经浸湿了裕王的衣服，她不知道她要面对的是什么，现在她也没有力气去想，她从未感觉自己如此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