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努力使自己不再慌乱，但是她的手脚已经全部没有了力气，只能靠着抓紧徐睿的胳膊勉强支撑。周扬的剑往前一刺，灼华慌乱中用力推开徐睿，徐睿反应过来再要拉灼华，周扬的剑已经刺进了灼华的喉咙。

“灼华！”

徐睿，张白一，周扬的声音同时响起。虽然周扬及时收手，但是锋利地剑锋仍然划破了灼华颈子，一道鲜血流下。徐睿揽住灼华倾倒的身躯，一手紧紧地抱着灼华，一手慌乱地将衣袖按在灼华的颈子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他，就让我们自行了断好了。”周扬又气又怒地喊着。

“扬哥哥，你们都是灼华最爱的人，灼华不会让你们任何人受到伤害。”灼华忍着痛楚说着。

“我们没有一个人值得你去爱，如果不是我的一时之私，让你深陷危险，你也不会被关起来，也不会受尽他人鄙夷和嘲讽。但你要相信扬哥哥，最不想你受伤害。”周扬叹息说着，陈述他的罪过。

如果不是当时他为了扭转趋势，使计将外庭争斗引入内廷，灼华也不会无辜受到牵扯，如果他没有将灼华作为对付徐睿的利剑，徐睿也不会疯一样地反击报复。而他后来的苦肉计，对灼华的误导，都让灼华对徐睿厌恶，失去灼华的徐睿更加疯狂，以至于两人之间一发不可收拾。

“一切都过去了，扬哥哥，即使你们都想护着我，但是牵扯了你们，我又怎么能安心？”灼华说着，疼痛几乎夺去了她的心神。

徐睿已经感觉到了手上的湿润，急切说：“灼华，你怎么怨我都好，你现在一定要没事，我们现在就去找大夫。”

“子晓，别这么冷漠，我不喜欢你这样。”灼华靠在徐睿的怀里，她的心慢慢地安定下来。徐睿抱起来灼华，灼华的手轻触着徐睿的脸，这张从来不对她冷漠的脸。

徐睿疾步走着，焦急地脸上仍然扯出了笑说：“我没有，你看我不对你笑了吗？你现在别说话，我们找大夫。”

“嗯。”看着徐睿的笑，灼华放心地笑了，只要他们都没有变，是她最开心的事情。

周扬和张白一都跟了出来，张白一命人去请了太医，周扬守在外面。徐睿将灼华放到床上，一手拿着帕巾压住灼华的颈子，一手拉着灼华的手，将灼华的手放在唇边，他从未感觉到时间过得如此的慢。

“灼华，你一定要没事。”徐睿不停自责地说着，如果灼华有事，他不知道怎么向李研交代，更不知道怎么向自己交代。

“太医来了。”张白一气喘吁吁地说着，身体并没有因为消瘦下来就变得健康，仍会因为动而喘息。

张白一撩起门帘，徐睿缓过神来，放下灼华的手，擦去眼角溢出的泪水。直到太医走了过来，示意徐睿将手放开，徐睿才起身站到一侧，张白一和周扬都围着床站着，眼睛注视着灼华。

太医将灼华脖子上的帕子拿掉，清洗了伤口，伤口不深，流血也已经止住，太医上药之后包扎好，坐在一边，静静地把脉。屋里人都不敢惊扰太医，看着太医一会儿眉头深锁，一会儿摇头不语，三人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三位大人？”太医作揖说着，三人随着太医一切走到门外。“大人，姑娘肝气郁结久未治愈，今天一天都未进食，身体本就虚弱，再加上气急攻心，这才昏了过去，颈子的伤只是皮外伤，无碍。”

“谢太医，烦请太医开方子。”张白一恭敬说道。

太医笑着摇头说：“姑娘还按着该吃的药来吃，心情好了病自然就治愈了。”

太医收拾好药箱，准备出门，张白一拿出银子塞到太医手中，太医先是推脱，张白一一再坚持，太医收下，张白一送出了院子。

屋里只剩下徐睿和周扬，两人都蹙眉不言语。徐睿先转身进了内室，还未到内室，周家下人一阵疾呼，各怀心事的二人都走出了屋子，看着沐歌院的方向，大火熊熊燃烧起来。周扬顾不得屋里的灼华，往火场奔去。

就在他们走后，屋里的红烛染上了散落在地上的书册画卷，小火苗在遇到布幔、家具时，变成了熊熊大火。府兵已经退去，家丁们刚缓过来一口气，大火又让他们紧张起来，当他们赶到时，大火已经无法挽救。

周扬看着卿舞的尸首连同歌的留下的一切都烧毁时，脸上却异常平静，也许一切都该过去了。再多的权利，情爱，都是浮华，而他现在想的，或许是他怎样做真正的自己。

徐睿再次转回屋里，走到床沿，看着躺在床上安静的灼华，他都多久没有这样认真地看过灼华了。徐睿伸出手，以手背轻轻抚灼华有些苍白的面颊，捡起散落在枕边的碎发，拿起一撮绕在指尖。徐睿低下头，一个浅吻落在灼华的额前，又是一个，落在灼华的面颊，随后到了灼华的耳畔。

“灼华，对不起灼华灼华”

徐睿不停地喟叹，细碎的呢喃，诉说着心中的爱意。他知道昏睡的灼华听不到他所有的言语，他也没有机会跟灼华解释一切，纵有千般委屈，也只能独自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