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静静地看着二人，歌去时的模样不停地浮现在她的脑海，她再也忍受不住，呜咽地哭了起来。

卿舞紧盯着周扬，用尽最后的力气。

“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公子，来世，我们早些相遇，卿舞卿舞爱爱你。”卿舞用着最后的力气说出了爱意。

周扬仍是拉着卿舞的手，卿舞白皙的脸因为毒药的侵袭而发青发紫，口中溢出的鲜血已经流到了细颈之上，一双清冷的美目因为疼痛而瞪圆，直直地看着灼华。灼华慢慢地走过去，想要伸手将卿舞的眼睛合上，却一把被徐睿拉了回来。

“你！”灼华看着依然冷静从容的徐睿，好像眼前的这个女人与他无关一样，灼华不忍质问说：“她曾经那么爱你，你却伤了她。”

“伤她的是她自己，不是我。”冰冷的话语从徐睿口中说出来，听得灼华毛骨悚然，眼前的徐睿还是他认得的那个徐睿吗？

“她爱过你，她要死了，是死了，你却连一个施舍的眼神都不给。她要离开你了你知道吗？你怎么这样心狠无情？”灼华悲愤说道。

“她没有你看得那么可怜，她不值得同情。”徐睿冷声说道，眼眸仍旧黯然，没有一丝怜悯。

“那么我呢？我值不值得你同情？你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吗？你就这样说她？”灼华大声喊着，无情的徐睿让她愤怒极了。

“我不想知道她说了什么，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灼华，一切比你想象地要复杂，这中间的事情，不是你能承受的，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知道。”徐睿的心也乱了，跟着嘶吼起来，事情变得比他想象地要复杂的多。

“她跟我说她爱你，她曾爱你啊”灼华哭泣着指着：“你怎么这么狠心，对于爱你的女人你都这么冷面冷心，那么对于别人，你又有多少爱呢？”

“只是为了一个低贱的女人？值得你这样的指责我？”徐睿反问灼华，灼华心中已经认定了他十恶不赦了吗？

“低贱？难道因为她出身低贱，就可以被你们这样的天之骄子、高人一等的贵人任意践踏？就是因为她的低贱，就连她的爱也被你拿来当做筹码交换吗？就因为她的低贱，她的生命毫无价值和意义？”灼华说道，慌乱的眼眸想要从徐睿的脸上看到一点悔意。

“我没有这么想。”徐睿剩下的只有一句叹息。

“没有吗？现在的你，是低贱生命的屠夫，没有爱与尊重的奸佞，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灼华用最激烈的言辞来表达她对徐睿的认知。

徐睿将近乎疯的灼华拉入怀中，吼道：“灼华，你不能这么想我，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这么想我，唯独你不能。”

“为什么我不能？就是因为你爱我？你满是心机的爱我不要。你连生命都可以蔑视，还懂得尊重他人吗？她们是低贱的女人，我又高贵的哪里去？我只是一个犯人，一个宫婢而已。就因为你爱，我就是高贵了吗？而其他的女人，你不爱，就可以低贱他们？你从未平等地看待他人，怎么懂得爱？”灼华摇头说着，她不曾想到，徐睿会如此的看轻生命，如此地低贱他人。而这些，是灼华最厌恶的。

“你为什么非要和她们去比较？你心中认定我十恶不赦，所以对我的爱不屑一顾？”徐睿大声说道。

“因为因为”灼华已经说不出话来，她只想远离这个男人。

灼华的手被徐睿钳制着，整个人都被徐睿揽在怀中。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推，徐睿就是不离开，仿佛灼华一旦离开，就会有更多的伤害。而这种伤害，是徐睿最不想看到的，无论灼华爱不爱他，他都不能让灼华再受伤害。

周扬痛哭着，上次他痛哭的时候，还是歌离世的时候。朝堂上受人排挤，朝堂下处处为难，他都没有这么心伤过，他们给他造成的痛苦还不够吗？一定要这么折磨他，让他失去爱的人？

想到这里，屈辱愤恨的周扬站起，像个疯子一样站立起来，快速地走着，在屋里寻找着，将书案上的书推倒在地上，将还未下完的棋盘打乱，将屋里的鲜花撕碎。最后，几近疯狂地周扬一把将墙上的宝剑拿了下来，一边甩开剑鞘，一边大步朝着灼华和徐睿走来。

灼华还在和徐睿争吵着，徐睿猛地看到癫狂的周扬，将灼华扯到身后，用身子护住灼华。灼华看着周扬的剑已经抵近徐睿的颈项，所有的愤怒和争吵都没有了，只剩下愕然和担忧。张白一也不再沉稳，快走两步抓住周扬的手。

“放下剑！”张白一大声吼着，什么时候他们已经变成了这样。

徐睿仰着头，等待着周扬的对他砍下去。他承认，卿舞的事情他对不起周扬，如果周扬杀了他，他不会有任何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