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只有一事求皇上。”李研直起身子作揖。

嘉靖看着李研，又看了看站在李研身边的灼华，嘉靖怎么能不知道，灼华是李研留在京里最后的牵挂。

“讲。”嘉靖还是给李研开口的机会，有情有义的李研一直都是他喜欢的。

“臣妹灼华，是家中老母唯一的牵挂，老母日夜挂念，还请皇上恩准，让灼华出宫，和臣一起返乡。”

如果李研不去求嘉靖，他还能希望谁去？裕王和徐睿都爱着灼华，但是两人都不会惹怒嘉靖。李研知道希望渺茫，但是他愿意一试。

嘉靖眯着眼睛看着李研，像看着猎物一般，他留着灼华有用，他不会轻易地放她走，但是李研并不知道嘉靖的打算。

“她现在还不能跟你回去，朕还要留一段日子。”嘉靖平静说着，眼睛盯着两兄妹。

灼华纠紧的心在这一刻放松，谈不上失望，她有着自知之明，她知道嘉靖不会这样放过她，敏感聪明的灼华又怎么不知道她现在面临的一切都是嘉靖对她的折磨呢？但是当内心深处仅有一点希冀都被摧毁时，灼华还是沮丧的，就算她现在真的离开，她的心还能像上次回京时那样坦然吗？无牵挂吗？

“奴婢愿意服侍皇上。”

虽然言不由衷，但是灼华还是说出了违心之言，没有人比她更迫切的想离开这里，他们都喜欢这里，唯独她不喜欢。

“这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朕逼你的。”嘉靖笑着看着李研说：“去兵部交了令牌就去吧。”

李研并没有耽搁，回兵部卸了职之后便返回家里，都说无官一身轻，这句话一点也不假，他现在只是一个闲人而已。李矾死后，玉琼曾经去边关见过李研，玉琼跟李研说过，如果有一天李研从边关回去，李矾遗言让李研给他打理留下来的家业。当时李研只是笑着和玉琼说大哥有儿子，怎么叫他去弄？他是个粗心之人，可不会算账。但是现在的李研，真的想去走李矾走过的路，完成李矾没有完成的理想。

李矾是个多么幸运的人，虽已逝去，却被记在所有人的心中。

“公子？”菱香拿着干净的衣服走进澡间，她知道李研心中的苦闷。

李研回过神来，浴桶里面的水已经凉了，李研站起来，大步跨出浴桶。虽然已经夫妻多年，但是菱香看着李研大喇喇的样子，还是羞红了脸，转过身去。正在深思的李研并未看到菱香娇羞的样子，要不以他不羁的性格，他哪里还能把持的住。

李研擦干身子套上裤子，菱香这才转过身，服侍李研更衣。

“我们要回去了。”李研轻声说道，今日回家，他还未正式跟菱香说起回乡的事情。

菱香点了点头，心里难免有些忧虑，她不确定以她的身份，回到了李家，家人是否能接受。

“不要担心，你是我李研的妻子，虽然没有明媒正娶，但是我的心里已经认了你，我们家是小户人家，他们会接受你的。”李研将菱香拉进怀里，这个等了他七年，为他生了三个孩子的女人，他不会辜负她的守护。

“菱香，这是我欠你的，等到苏州，我正式娶你。”李研承诺说。

“能跟着公子，是菱香一辈子的福分，菱香从来没有想过名分，只要公子不嫌弃菱香，菱香就不会感觉委屈。”菱香柔声说道，慢慢地闭上眼睛，享受着在心爱男人怀中的温暖。

“我们过几天就走，不知道你的身子能不能受的住？”李研还是担心着菱香，也不知道是他的身体太好，还是菱香比较容易怀孕，菱香这个月的月事没有来，他们的第四个孩子已经怀上了。

在李研面前，菱香是娇羞的，李研身边就她一个女人，夜夜宠爱，不想怀孩子都难，菱香难为情说：“坐船又不是坐车，受的住。”

“母亲最是喜欢孩子，多子多福，你这样能生养，母亲看了你肯定欢喜。”李研笑呵呵地说着，作为男人的骄傲，他怎么能不炫耀一番。

“爹，你好了没有？”李澈大声地喊着，他都已经不耐烦了，他和哥哥还有妹妹还等着呢。

李研不禁默叹一口气，这个臭小子，他还没有和他们的娘说上两句话，这小子又捣乱来了。他天天跟着三个孩子玩耍，竟然比上战场还累。还是他的女儿比较好，除了一张脸像灼华，性子可不像，温婉的很。

“这一次我还要个女儿。”李研叹了一口气，不情愿地将菱香从怀里推开。

菱香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这哪里是她能选的，但是她又不想打击李研，她已经感觉到，她肚子里的还是个男孩，她只是希望不是两个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