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睿从来没有想过温柔贤淑的陆嫣会这么刻薄说话，他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妻子。而陆嫣仍是一副识大体的样子，看不出任何的嘲弄和讽刺。但是那一句负心郎听得灼华刺耳极了，纵使伶牙俐齿的她也无力反驳。

“走吧。”徐睿懒理陆嫣，拉着灼华要离开。

“夫君，母亲还在里面。”陆嫣提醒着徐睿，戏楼里还有他眷顾的人。

她都已经寻了出来，她不想颜面扫地。特别面对自己争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她不想失败。她希望搬出母亲可以留下徐睿。

“你去和母亲解释，这件事你一向做的好。”徐睿冷漠说道。

陆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紧捏着帕巾，咬紧牙关显示了自己的愤怒。就是因为她大方识体，因为她大度宽容，所以徐睿这样欺负她？

“要和我解释什么？”

慈祥的声音响起，灼华背脊一阵发寒，她不想在这种情况下面对徐睿的家人。她不想与他有牵扯，更不想他的家人误会。

徐母在丫鬟的搀扶着，缓步走来，正听高兴的她，发现儿子媳妇都悄悄地离开，许久不回。她问了身边的丫鬟，丫鬟说看着公子跟着一个女人出来了，徐母便寻了下来。

徐睿无奈地闭上双眼，转身看着母亲，而灼华仍是依靠在他的身边，低垂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

徐母高傲地抬起头，满是鄙夷地打量着灼华。她不认识灼华，只不过从身段来看还算可以，低垂着的头看不到脸。灼华偷瞄徐母一眼，徐母眼睛里的嫌恶不屑，已经将她当成勾引有妇之夫的荡妇。

“瑞儿，这是谁家姑娘？抬起头来？”徐母冷声问道，推开身边搀扶着她的丫鬟，向前靠近。

灼华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紧抓着徐睿的胳膊，哀声说道：“求你，放我走，别让我难堪。”

灼华从来没有感觉这样害怕，陆嫣她能够坦然面对，因为他们之间，谈不上谁破坏了谁的幸福。但是面对徐母，灼华却感觉心存罪恶。

徐睿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面对灼华的哀求，他不能这样残忍。他甚至不知道母亲会做出什么事，即使说出难听的话，他也不愿意这样伤害灼华。灼华像是得到赦免一样，拔足跑开。

徐母冷笑一声说：“谁家的姑娘这么无礼？”

“母亲，是？”陆嫣刚想张嘴，看着徐睿冰冷的脸，刚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徐母看着委屈的陆嫣，反而笑着拍着陆嫣的手说：“你不说，我也不想听，他在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我不想知道，更不要想往家里领。他啊，你要多管管，整天在外面胡混，让别人笑话。”

“母亲，你错怪夫君了。”陆嫣笑着帮徐睿说好话，不得丈夫宠爱，更要讨婆婆欢心。

“自己的儿子自己还能不知道？”徐母叹了一口气，笑道：“早知道遇到这么不愉快的事情，就应该听你们的，将戏班子叫到家里去唱，省的生气。”

徐母看着徐睿仍是魂不守舍地看着灼华离开的方向，唯有叹息。她知道陆嫣留不住儿子的心，而世界上能留住儿子心的女人，却不能在儿子身边。她既恨铁不成钢，又心疼着儿子。而徐母想不到的是，刚才的女子，正是能留住他儿子心的女人。

徐睿听到了母亲的责怪，笑着讨好说：“母亲不是说听戏要有人情味，人多了听才热闹。看儿子这么一闹，你老心情都没有了。儿子赔罪，空了天天陪您来听。”

徐睿扶着母亲王戏楼里走去，徐母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推开徐睿说道：“我要如厕，怎么又将我赶了回去？”

丫鬟和陆嫣笑着又将徐母搀扶着沿着边上的小径走了过去。徐睿往灼华离开的方向走了两步，躲在墙后面的灼华听到了脚步声，擦干眼泪赶紧走开。徐睿看着熟悉的背影，迟疑了一下，又跟了上去。

灼华走回大街上，张慧义找不到她已经等着着急了，看着灼华进了戏楼，去里面寻了却找不到。有些急的裕王只能和燕迟在小巷里等待着。灼华快速地走着，看着面前的裕王，像是解脱了一样，直奔到裕王身边，靠着裕王怀里，委屈地哭泣起来。

“怎么哭了，是戏文太感人了？”裕王玩笑地说着，灼华点了点头，“都说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你啊，还真是个傻子。”灼华又点了点头。

“走吧，王妃和世子等着我们一起吃饭呢？”裕王拍了拍灼华的头，牵起灼华的手，走出巷子。

“今天吃什么？”灼华终于止住了哭询问。

“都是你和世子喜欢吃的，乐丰楼，我们走吧。”裕王说着，叹了一口气，那里也有着他最好的记忆。

徐睿看着裕王牵着灼华的手消失在他面前，他从未有过的无能无力。原来，他带给灼华的，只要伤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