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作者:中国房奴 时间:2022-01-19 12:20 字数:3227 字

一阵晚风吹来,何梅下意识地收紧身上的外套,我看到她的衣领处有一根红棕色的松针,此时,我明白了,她一定去过松树林子里,而且在林子里的松叶下躺过。我记得在王大力的木屋附近就有很多松树和落下的松针,难道她去过王大力的木屋附近的松树区?如果真的去,她去那做什么呢?和刘本山约会?

嗨,小吴,想啥呢?这么入神啊?

何梅的问话把我的目光从地上移到她的身上。没想啥,哎,刚才发生会么事了?我问。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刚从屋里出来,听见外面乱哄哄的。对了,明天问下一就知道了。

我以为你和刘本山在一起呢。我说。

我讨厌他。何梅咬着牙说。

说完,转身回到自已的房里,房门砰被她重重地关上了。

我回到自已的屋子里,拿出纸和笔,想给家里写封信。如无论如何,这封信是要坚持写的,我来天坡林场已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应该给家里报个平安,但是这封信我感到特别难写,跟家里说些什么呢?跟家里说真实情况吗?把我在天坡里见到的怪事阂想离开这地方的想法告诉家里吗?我久久没能提笔写完,写到一半时,夜已很深了。

这时,门外有人在敲门。

我放下笔,侧耳静听,好像是在敲隔壁的门。

我知道我隔壁住着是何梅,这么晚了,会是谁呢?难道是刘本山吗?今晚楼上的有个人被汽车送去了医院,如果是刘本山开的车,不可能这么快就回到天坡。

我轻轻地走到门边,脸帖在门上,听见外面有人说,是我,开门。

我听不出是谁的声音,可以肯定说,那声音不像是刘本山的,刘本山的嗓音有些尖细。是谁呢?我小心地把门开了个缝隙,我看见一个高个子男人一闪身就进了何梅的屋里。

来天坡这段日子里,我接触的人不多,高个子的男人只有王大力了,不可能。王大力怎么可能会来找何梅呢?王大力住在那片松树林区,从那里走到这里来,要走一个小时的山路,如果真是王大力,那他来这里做什么呢?

一种莫名的好奇感在我心中生起,我起身走来到门外,悄悄地靠近何梅的房门,我侧耳细听,隔着门,我什么也听不见。

第二天,天坡林场里下了一场大雨,一个西坡岭的杉树苗区的苗圃附近发生山体滑坡,住在苗圃地的工人随时有被泥石流掩埋的可能。场里组织动员全体职工加入抢险救人工作中,正好这时候,何梅来敲我的房门,我和何梅便往办公室走。郝校长说,场部的司机刘本山怎么没来上班呢?你们谁见到刘本山啦?

我说我没见到。何梅也说没见到。

郝校长说,眼下我们正需要他开车,刚才场长来过,场部的那辆卡车正需要装运苗圃。我们学校全体教工跟卡车走,刘本山是不是昨夜又到哪去喝酒了?

我看了何梅一眼,希望从她那里得到一点消息。

可是何梅什么也没说。

我说,昨夜我看见刘本山平日里开的那辆桑塔纳小车在我的宿舍楼下停过,后来见送人上县里医院去。

近来这里发生好多离奇的怪事,一个月来,我无意中用望远镜向宿舍楼南面的远处山坡上望,见到有辆卡车在山腰上走,卡车的后车厢被封得严严实实的,像是进林子里拉什么东西。

昨天夜里下了好大一场雨,会不会夜里回来时出事了?我脱口而出。

我的话一出口,我知道自已不应该多嘴。

吴守业,你怎么不早说啊?何梅用一种责备的语气说。

我顿时愣了,何梅是怎么了,昨天她不是同我站在房门外的通道上,楼下发生的事大家不是看得很清楚吗?怎么一夜之间就变了样呢?难道昨夜那个高个子男人进她屋里时,我把门开了一条缝,被她或那个高个子男人看见?或是......

想到这时,我正想继续说昨夜我和何梅在通道上看到的事,郝校长喊住我,吴守业,你们俩先到时附近去找找,看看刘本山在不在附近。要是不见刘本山,就到走到洼池镇乘车去县医院,还有中医院,县交警大队打听打听,看看刘本山有没有出什么车祸,这眼下正需要他。

我知道郝校长说的我们俩是我和何梅两人,对何梅刚才说话的语气,让我不得不慎重地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我说话得格外小心。我起初就有一种想离开天坡林场子的想法,现在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

我们在附近找了,没有发现刘本山的踪影。因夜里下过大雨,路上的泥水不断地溅到裤脚和皮鞋上,我每走一步都十分小心,可是地上的水坑实在太多,无论怎样,我那双花了一百多元新买的皮鞋还是给地上的泥水弄得满是污泥。

一路上我和何梅没有说一句话,我们在洼池镇坐上开往县城的破旧中巴汽车,到了县医院和县中医院,我们找遍了所有的病房,都没有看到刘本山的影子,我们问了县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她们说昨夜里是有一辆车送一个难产的怀孕产妇进院来,随同来的还有病人的亲属和司机,不过,亲属昨夜一直陪护在病人身边,那司机坐了一会就离开了。

我问值班医生,那司机是不是个头不高,满头卷发?医生说,昨夜来的病人很多,记不清了。

会不会真的出事了?我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可是我没敢直接对何梅说出。

我们来到县交警大队问,昨夜有没有交通事故的报案,答复是有,刚接到一起交通事故报案,有辆车在洼池镇附近的翻了车,车上只有一个司机,人已死了。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难道我刚才说的话真的这么灵验?

我们在县城里租了一辆车赶到出事的地点,我们乘坐的车在山路上慢慢地爬行,这条路是去县城的唯一公路,路基被过往进林场里拉木材的重车压得坑坑洼洼。特别是雨天,这路十分难走,路面又湿滑,驾车的人稍的不慎,就会从路上翻下山下去,车毁人亡。

当我们的车开到半山坡时,看见半山腰的路上站了好多人,我们坐在车里往山下看,看到山下也有好多人,有人正在山下搬什么东西。不一会,一辆救护车鸣着刺耳的笛声,从山下开上来。从车下跳下来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急匆匆地往山下走,跟他们打听。没有人愿意同我们说,大家脸色都很难看,我这时看清楚了,山下有一辆汽车四轮朝天,整个车体面目全非。

果然,等一会儿,从山底下抬上来一个人,那人的头上全是血,脸部血肉模糊。我的后背上全被冷汗湿透。

这人会不会是刘本山啊?我终于把本不想说的话说出来,我知道在事情还没有得到证实的情况下,说这种话是不应该的。

何梅看了我一眼,说,应该不是,我们回去吧。

死亡的阴影一直笼罩着我,我站在车边,眼晴不停地看看这山上的坡路,这山路弯弯曲曲像一条盘踞在山腰上的蝮蛇,随时可能吞食一个人的生命。

我们回到天坡时,发现刘本山正在办公室里坐着,苗圃的险情已排除了。我们渡了一口气,我还在想刚才在路上翻到山下的车,幸好不是刘本山开的车。不过,像刘本山这样的急躁的性格开车,还是小心为好。

就在大家相互谈论险情时,有人发现王大力没有出现。

王大力呢?有人问。

我去看看。

说话的是何梅。

是啊,也没看到他来场部啊,你们有谁看到他?

莫非还在家里睡觉呢?这个王大力,关健是时竟掉链子,我看还是不找他了,让他睡吧,少他一个这样不尽职的护林员更好。何梅说。

刘本山一本正经地说,大家还是分头去找找吧,我衡守业去松树林区的小木屋里去看看,或许是夜里喝多了,现在正睡得香呢。

我和刘本山走了二十分钟,就来到了王大力的小木屋,我这才明白,原来有一条更近的路通向林场部的办公大楼,那次王大力为何要带着我走远路呢?我脑子正想着这个问题,刘本山喊我,小吴,你先到王大力的屋子里,看看他在不在?我到前边去屙泡尿。刘本山说完就迈来步子钻进松树林里。

我抬起手敲了几声,里面没有人应,怪了?老王,起来哟,睡得那么死啊,我边说边把脸帖大木门上,想从门缝隙里看清里面。床上的蚊帐是落下来的,我用力推了一下房门,门居然被我轻轻地推开了,我这才发现门没有上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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