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年靠在自己的劳斯莱斯门边,手上握着手机,放在自己的耳边,外面一片车水马龙,声色犬马,他听着那边的声音,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嘴边的“不了”正在酝酿。
路过酒色的女孩路过他,也抬起了眸子,朝他这边行了很多次的注目礼。
有一个大胆的漂亮女孩朝这边走过来,巧笑嫣然,手便要搭上他的肩膀,顾流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滚。”
那女孩马上手瑟缩了下,退了回去。
手机那边听着这声滚,声音也变得很软,还带了丝哭腔,“顾哥哥,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顾流年感觉自己胸腔猛然一跳,他无奈地扶了扶自己的额角,打开车门,声音缓了缓,“我马上过来。”
顾流年到了之后,其实已经迟了20分钟。
但是,苏国庆特地推迟了切蛋糕开始的时间。
他五官俊美,手里勾着钥匙,像是踏着夜色而来。
苏国庆终于笑得乐了,比对今晚的任何一位客人都要热烈,忙走上前去迎。
“顾贤侄啊!”苏国庆笑着迎接。
“公司事忙。”顾流年给了个解释,视线落在苏国庆身后的时倾身上,她垂着眸子,看不清她的神色。
苏国庆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应该的,年轻人啊,事业有成本来就不容易。”
随后又喊了声,“倾倾。”
苏时倾这才抬起了眸子,眼眶还泛着红,听见声音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就是不与顾流年对视。
“过来接待下客人。”
这话落了会儿,苏时倾还保持着倔强的表情,脚步也不曾移动。
苏母正想说话。
“没什么。”顾流年轻轻淡淡地说,“切蛋糕吧!”
“诶,好。”苏国庆忙引了人过去。
蛋糕是个多层蛋糕,有五层,差不多1米高。
切蛋糕时,客人都聚了过来。
有些人看见了顾流年,忙热切地走上来同他握手,他也都一一应付,表情很从容。
那个李总也走了过来,拍了拍苏国庆的肩膀,夸赞道,“苏总果然好本事!”
苏国庆举着杯子笑了笑,脊背也下意识地挺直了。
苏时倾只沉默地站在苏国庆身后,和顾流年中间还隔着一段距离。
聚会结束,客人散去之后。
苏时倾帮忙整理着残局,手里正收拾着桌子上那些没有被动过的食物。
顾流年站在她身边,见她忙活,也没说话,只从那张桌子上的水果盘里拿了颗葡萄,慢慢地塞进嘴里。
苏时倾像是没有看到他,绕过他,拿着桌子上的那些留下来的水果放进推车里。
“倾倾。”门口的苏母喊了她一句,“你今天晚上不要去工作的地方睡了,就留在家里睡吧?”
没等苏时倾回答,顾流年似笑非笑,手里还拈着颗葡萄,好像唇齿也留香,“工作的地方?”
苏时倾一时紧张,忙拿了盘子里的葡萄,递到他面前,摊开手,柔软好似无骨的手掌上躺着一堆葡萄,她的眸子水润而清澈,“都给你。”
苏母疑惑地望向顾流年,“怎么了?”
苏时倾更是感觉浑身一紧,眸子里还映着些水光,好像只要顾流年再一开口,泪水就能从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流出来。
顾流年慢慢地从她手里拿起一颗葡萄,嘴里回道,“没什么。”
苏母这才进了屋。
残局已经被下人收拾得差不多,许多人都已退下,唯有顾流年好像还很轻松地从她手里拿起葡萄。
苏时倾便只得保持着站立的姿势,手掌摊开。
花园的草丛里传来一声声虫叫,夜晚的天空挂着闪亮的星星。
一切都十分静谧。
顾流年背靠在长桌上,而苏时倾便站在他几个拳头之外的位置,摊开着手掌,手掌上还剩下最后一颗清脆欲滴的葡萄。
“不生气了?”顾流年慢慢地拈起最后一颗,望向她。
苏时倾终于能收回手,也不说话,便往门里走。
她的手被拉住。
一个吻铺天盖地而来,苏时倾本来想挣扎,但是却挣扎不开,最终在这个吻的攻势下,她只感觉身体越来越软,她险些站立不稳。
还好,顾流年的手扶住了她。
门里面传来一声“倾倾”。
苏时倾忙想将人推开。
顾流年松了口,偏偏扶住她想腰,没放手,气息还带着灼热,重复地问了一句,“还生气吗?”
门里面又喊了声倾倾,苏时倾忙摇了摇头。
顾流年伸出手,习惯性地想敲敲她的脑袋,最后想到了什么,还是收了手。
苏时倾见他出神,忙跑进了门里。
苏国庆本想让顾流年留下来过夜,他以公司还有事为借口,推辞了。
苏时倾在苏家留了一夜,忙又要赶回顾流年的那栋别墅,心想,一直以工作为借口也不好。
晚餐的时候,一桌子的美味,苏时倾却搁了筷子,对面的顾流年也停了筷子,用餐巾十分优雅地擦了擦自己的嘴唇,“怎么,不合胃口?”
“不是。”苏时倾的手搁在自己并拢在一起的双腿上,“我想找份工作。”
“可以吗?”她问出口有点忐忑,怕顾流年不肯放她走。
“每天晚上七点钟之前准时到家,不然,不可以。”
苏时倾这时眼里才露出乍喜的光芒,“谢谢你,流年。”
“工作室我已经帮你选好。”顾流年拿了一旁保姆递过来的水,简单地漱了下口,“徐斯的一个朋友的。”
苏时倾一个人独自到达名品工作室,老板是个年过四十岁的女人,名叫李蔓,看起来是个很平和的女人,看了她一眼,声音很平:
“虽然你是徐少的朋友,但是,在我这里,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以后好好做好你分内的事。”
苏时倾忙应下了,这是她最喜欢的状态了。
其实从高一开始,她之后的所有路都出奇地顺利。
她做所有的事,都会笼罩在顾流年的光环下,别人看来十分珍贵的东西,其实她却是避之不及的。
“好,我一定尽力。”苏时倾手里拿着个斜挎包,鞠了个躬。
看文件的李蔓倒是抬眸看了她一眼,慢慢地点了点头,眼眸里透出点欣喜的光。
她原本只是想给苏时倾一个闲余的位置,偌大一个服装办公室,养那么一两个闲人是没有问题的。
如今见苏时倾还算谦逊,李蔓顺便问了一句,“哪所大学毕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