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这一段路真是难走,孩子啊,辛苦你了,醒了啊?我们就快到了。”真轮的母亲频频回过头看着真轮。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你睡着了也好,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呃,自从我和真佑离婚后,有时后我也会去看你。当然,你不会知道我有去看你和真佑。因为…我都是很晚才去。有时候我去的时候,家里只有你,而你却已经睡了。看着桌上残存的泡面碗,堆满碗筷的洗手台和你那早就应该洗涤的书包,我…。”真轮的母亲哽咽的诉说着。
“我,我们…要去哪里?那…我的学校怎麽办?”,真轮坐在汽车后座,歪斜的靠着车窗,从车窗射进来的阳光实在太刺眼,因此真轮半张着眼,从眼缝里看着正前方前座的女人。她留着长发,看得出来保养的很好,即使是一个中年女人,也有着不输年青女孩的肌肤,加上穿着一套有红色花点的入时洋装。
正在驾驶的中年男子往后照镜瞧了一下,以粗犷而略带低沉的声音说:“你学校那边,我已经帮你办了转学,是一所更好的学校。如果,你会想念以前的同学,你可以写信给他们,找他们来我们家玩,呃…,你叫真轮,真的是一个好名字。嗯,我是你伯伯,翔子的老公。”,那男子头往身旁的女子晃了一下。
“我想你到新学校之后,一定会有更多的朋友,更关心你的老师的。”翔子附和着。
翔子侧过头去说:“负雅史,你把真轮安排跟希雅同校还是希门亚古的?”
“希雅的学校是中学一贯教学,希门亚古则是独立的中学,所以先安排在希雅念的那一所。而且他也只大希雅一个年级。”负雅史回答。
“嗯,真轮,差点忘了跟你讲,你有一个妹妹和同年纪的哥哥。晚一点你就会见到他们。我真的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待会我们去吃个饭,我想,你大概也饿了,对不对?负雅史,你也饿了吧?”
“嗯…也好…找个地方吃点东西。”负雅史不耐烦的瞪着前面的车阵。
“我也想吃点东西…。”真轮懦懦地说。
望着车窗外的景色,在一堆车子跟大楼中,真轮彷佛找到一样熟悉的东西。“那是一栋夹在大楼中的低矮两层楼房,斑驳的蓝色油漆的墙面。应该是我常去的那一家旧书摊。”真轮喃喃自语的跟自己说。
“请问…,能不能停下来一下,我…想去那一间旧书摊,买一本书。”
“什麽?孩子。”翔子说。
“我…想去对面的旧书摊。”真轮用手微微的指了指窗外。
“负雅史,麻烦你靠边停一下。”翔子说。
“嗯。”
“我们顺便在这里找点吃的好了。”翔子说。
负雅史对翔子点个头,又从后照镜中看了一下真轮。
下了车,翔子和负雅史站在那家旧书店外,随意的翻着放在骑楼地上的旧杂志。真轮则是跑到最里面,找到了最高的蓝色书柜,书柜里头塞满了已经破破烂烂没有书皮,又或是残缺不堪使用,每一本都好像在诉说着这间书店的历史。
拿了一张垫脚的椅子,真轮才能看到这个书柜的全部,虽然真轮已经有一个成年人般的高度,但这个书柜却有近一楼半的高度。站在椅子上的真轮摇摇晃晃,左右巡视着每一本书。
“奇怪,应该在的…被买走了吗?”
真轮一本本的抽出来看,找到了一本镶着金色皮面的书,可惜皮面已经掉了,只剩一点点斑驳的金黄色书皮。
“…达妮赤着足,带着襁褓中的柏修斯,越过了阴冷的溪流,巍峨的高山…。”真轮随手翻开一页,随口念着书中的内容。
“真轮,你怎麽爬这麽高啊!好危险的。找到书了吗?”翔子进来对着踩在椅子上的真轮说。
“好的!找到了,我下来了。”
翔子帮真轮去柜台付了钱。
负雅史走过来,以一种看到外星小孩的眼神对翔子说:“老实说,我没来过旧书店,真是很特别的小孩啊!现在的小孩子,每天都玩着电视游乐器,不然就开着车大老远找朋友出去,真的很特别啊!也许是你前夫没…。”
翔子急忙的说:“快找间餐厅吃吧!我快饿死了。”
“嗯…前面有一间。”
“好啊!就那一间。”
真轮习惯性的跟在他们身后,与其说是骑楼太窄容不下三个人,其实是真轮下意识的这麽跟着。仅管翔子常常回头,说些杂事,可是真轮的不安还是没有消失。
在他们吃饭的当中,真轮才注意到那位伯伯负雅史,穿着笔挺的深黑色西装,头发梳的油亮,脸上最大的特症大概是那额头上数不清的皱纹。除此之外,他的脸真的很平凡,就像是真轮每天坐车都会看到的上班族一样。虽然,真轮坐在他旁边吃饭,有意无意的看着这位伯伯,他却从进餐厅就开始讲电话,一直没注意到真轮,有时候对着翔子说的话点点头,或是帮翔子送上盘子。
车子缓缓驶进一栋大楼的门庭,现在已经是晚上了。真轮从车窗外看着偌大的庭院,到处都泛着灯泡黄澄澄的光,而不远处好像有个湖水聚集的地方,波光粼粼。当车子停下来时,真轮可以听到右侧传来阵阵水流拍打岩石的声音。真轮只觉得这个地方的夜晚,是如此的梦幻。
“我们到了,孩子,你醒着吗?”翔子回过头说。
“好的,我下车了。”
喀喀…,“我们住在最顶楼,孩子你要记住了。嗯…电梯从这里直走就看的到了。”翔子细心的交代着。
当,“到了,我想小孩子都回来了吧。”翔子说。
“嗯,不过希门亚古好像和朋友出去了吧,改天再介绍给真轮认识好了。”
那是一堵厚重的门,进出都须要一张磁卡和电子锁匙,这对十五岁的真轮来说是非常新鲜的,他甚至于已经在脑袋里想着这个东西是怎麽开门的。
“负雅史,明天你交代一下,帮孩子弄支新钥匙,怎样?”
“嗯…。”
嘟..叮
门开了之后,传来一阵很像呀呀声的话:“先生,你回来了。”
“她是华侨在这里帮佣的,她叫露露。”翔子说。
“您好,我是真轮…。”
“真是个奇怪的小孩啊,对佣人也这麽礼貌啊。”负雅史笑着说。
真轮有点傻住了。
“他可能不懂什麽是帮佣吧,有礼貌很好啊。对吧?”翔子打趣的说。
“是的,太太。”呀呀的声音又附和着。
那是一间涵盖整个楼层的大房间,门一开是偌大的门厅,门厅有两层楼高,上面悬着金黄色光辉的大吊灯,地板是用梨花木铺成,墙壁是磁砖所拼凑的巨大壁画,门厅里摆设着金质把手的沙发,沙发面对着整面的玻璃帷幕,旁边有两张木质的台几,台几再过去有一座希腊女神的石膏像,而在门厅之后,分别有三个房间,在门厅右侧是木纹扶手的楼梯。
磅磅…
“你们回来了啊,我正想出去呢?”一个小女孩从楼梯上跑下来,边跑边说。
“你早点回来,还有,这是真轮,过来打声招呼。”负雅史低沉的声音又出现了。
“你好,我…呼呼…是希雅。”希雅还站在楼梯上,随口对着门那边说了几句。
“这是你哥哥,大你一岁,认真点。”负雅史说。
“我哥?”希雅摆出一张难解的表情。
“是啊,这样我们一家人都团聚了。希雅,他是真轮,我们刚从南部接他过来一起住的。”翔子很高兴的说着。
希雅走下楼梯,这时真轮才注意到她的外表。有着柔亮长发,细致的瓜子脸,大小适中的五官,以及很白皙的皮肤,发育的玲珑有致的身体在丝质的纯白睡衣下若隐若现。在这之前,真轮没见过这麽细致的女孩子,煞时不知道要说些什麽。
“你长的好高啊。”希雅走近真轮,垫起脚来,用圆润的眼珠子打量着。
真轮比希雅高上半个头,这时希雅又穿着宽松的睡衣,在这种距离隐隐可以看到希雅的半个胸,他涨红了脸。
“明天,希雅你带真轮去你学校报到,要记得。”翔子说。
“好!”
“Shohoko,我去书房了。”负雅史似乎很疲倦的样子。
“我带他看看他的房间就可以了。”翔子说。
“嗯…。”负雅史微微地点了个头
楼上有四间房间,一间是主卧室,在楼梯上来的走廊底端,其他三间在主卧室旁并列着,真轮分配在最靠楼梯的那一间。一到了他的房间,在翔子细心的打点完,和翔子互道晚安后,真轮趴在那梨花木的地板上,翻开了今天买的那本神话故事,细细的读着:“….依比纽斯喘呼呼的对柏修斯说…..。”。真轮不知不觉的睡着。
在乳白色的殿堂里,柏修斯靠在圆形巨柱上面,身材似乎更加地高大成熟,他正仔细地看着一本镶着黄金皮面的书,那本书相当厚重,斗大的书名:众神的话语。
有个皮肤白皙,戴着金质环状冠,带着满脸荣耀,着希腊一片式的纯白布袍的男子趋前过来。他拍着柏修斯的肩说:“原来你在这里啊,我的兄弟。我王约了四方的领主在大草原上比猎,一起来吧!我挚爱的兄弟,我可不希望因为缺了你,而使比猎变的无趣啊。”
“依比纽斯,您太看的起我了,走吧。”柏修斯恭敬地说。
一队队穿着白色长袍的各地领主的队伍,排列在大草原上,他们用头上插着各色的羽毛来分辨队伍。在一队全插着白色羽毛的队伍中,一名身材中庸,蓄着八字胡,头戴着桂冠的中年男子,走到队伍前方接受每个队伍的致意。大家纷纷说着:“我王波里特,王国兴盛。”
依比纽斯领着柏修斯到白色队伍去。依比纽斯对波里特致意完说:“我挚爱的父王,柏修斯也加入了我们的队伍。”,波里特对依比纽斯点点头。
“柏..修..斯,我还以为你不来呢?正准备去找你。”,莎莎从背后叫住了柏修斯。
柏修斯礼貌的作了个揖,说:“我还太小,我只是来见一下比猎的盛大场面,像这样壮观的比猎,让我浑身颤抖。”
“柏修斯,好兄弟先别抖,马上就开始了,你得用你最快的速度帮我们抢到猎物才行,可千万别抖!”依比纽斯插个嘴。
这时隔壁队伍听到柏修斯三个字,纷纷开始耳语起来了。
“会不会是那个达妮和天神生的儿子啊。”
“是那个半人半神的家伙吗?”
“他已经长大了吗?”
“我听说神都能飞翔呢?”
“是吗?”
“可是这里没人有翅膀的…”
柏修斯赶紧一溜烟的滑到队伍的后方。
在一声号响之后,各队冲了出去,要抢在其他队伍之前,先占据有利的视角和补获猎物的地点。柏修斯跟在队伍最后跑着,依比纽斯则跟在波里特的后方手执队伍的大旗,他左看右看却找不到柏修斯,想到后面找找,可是,碍于他是队伍的旗官,也不能随意变动位置。就这样柏修斯不明就里的独自跟随着波里特的队伍。
柏修斯一路跟着,可是总觉得好像有一双眼睛从他来了之后,就一直注视着他。他跑在队伍的最后方,所有的人不是应该都在他前面吗?他这样想着。
倏地,队伍在一座小丘上停了下来,这里右后方是个森林,前方不远处是个峡谷。波里特趋前喊道:“虽然,我们落后其他队伍,视野不好,但你们会为我争取胜利的!各位!英勇的取得胜利吧!”
一副万众一心的模样,大家喊道:“我王波里特,一定胜利!”
波里特王退到旁边休息,有六个侍女在旁边服侍着波里特的饮食,他面前摆放着鲜美的果实。
依比纽斯站到队伍的前方,把大旗插在地上,呼喊着:“取弓!”,那样子真是威武极了。
前排队伍纷纷解下绑在腰间的长弓。
“斥候!”依比纽斯又喊着。
有四个人腰际系着号角跑出队伍,迅速攀上右后方的树顶。
依比纽斯跑到后方说:“我的好兄弟,你怎麽在这里啊。你的任务可重要了!”
“我会尽力的。”柏修斯回答。
“号角响起之后,表示猎物出现,弓箭会射击奔跑中或飞翔中的猎物;猎物掉下来时,你得带着后排的弟兄直奔猎物坠落的地方,得赶在其他队伍前方呢!就靠你啦!”
“我懂了,我会尽力的。”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不知道是今天的日子不对,还是这里的动物都吓跑了。
“这里的动物是不是死光啦!”队伍中有人轻声说着。
“可能我们太多人,被吓跑啦!”又有人说。
“再这样,不如来野餐吧!”有人戏谑地说。
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传去。
这时候太阳正用它无比的威力,从正上方烤着底下的人,每个人都是汗流满面。
呜…呜….呜呜….号角响起,原本已经坐在地上的队伍,都赶快拿好弓箭站起来。
“那是什麽啊?天啊!”
“天空…。”
“好多…真不敢相信!”
大家都站在原地呆住了,连依比纽斯也傻住了,忘了发号司令。
从右后方的树林上空,有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快速的往前方飞去。
“是大鹫!快!”波里特大喊。
“取箭!取箭!”依比纽斯喊着。
在这一群大鹫飞掠过众人时,刮起一阵阵的强风,树木都为之动摇。
“有六只!快!”大家齐喊。
前排队伍张满弓,架上箭,都拉满了弦。
“射箭!”依比纽斯觑准时机喊。
三十几支的箭射向天空,众人屏气凝神…
突然,从右后方的树林中射出三支银白色的箭,这箭的速度比波里特队伍射出去的还快,就像流星,很快的飞越了其他的箭雨,三支银箭同时射中其中一只大鹫的颈子。其他的箭接着射中大鹫,但大鹫羽毛刚硬如同铁甲,全部被弹开。
“那射银箭的人是谁呢?好厉害的射手!”柏修斯往森林望去,心里想着。右后方的森林,有一点炫目的反光,“是那个射手吗?坐在树梢吗?”柏修斯又想。
天空中传来大鹫那撕裂天空的喊声,在天空画一个优美的弧,折返回来。
“快!取箭!取箭!”依比纽斯边跑边喊。
大鹫群往队伍俯冲下来,前排的队伍有的搭上箭,有的惊慌的直往后退。忽然,又一道流星射出,嗡嗡声的银箭划破天空,又一只大鹫被射中。那只鹫被射的后翻了几圈后,开始坠落。大鹫们好像有经过排练似的左右分散。
对面的山丘,头插绿色羽毛的队伍向这里急奔过来。依比纽斯看到后急喊:“快抢猎物!”
柏修斯愣了一下,便往正在坠落的大鹫处奔去,后排的人也跟着冲出去。柏修斯的速度很快的便领先所有的人。在到达大鹫的屍体旁抓住它的脚时,后面有个硕大的黑影笼罩着柏修斯。回头一看,是另一只展翼的大鹫扑向他,它的眼神锐利,好像对柏修斯说:放开你的脏手不要碰我的伙伴!不过这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大鹫以绝快的速度逼近柏修斯,接下来在众人的惊呼中,柏修斯被抓上了半空。
柏修斯的肩膀被利爪穿透,渗出了血。空中再度传来迅速逼近的嗡嗡声,一支银箭再度画破天际,射穿了大鹫的左翼。
众人再度惊呼,这次连其他队伍甚至是紮营处的莎莎也发出惊呼。
柏修斯和大鹫快速坠落。在坠落中,柏修斯耳边传来一个柔美的女子声:“合上眼…在光的照耀下,飞翔吧…。”
柏修斯闭上眼睛,全身被光芒包围着,暖暖的,他背上一阵撕裂衣服的声音传来,并不感到痛楚。但众人的惊呼更大声了。
“天啊!看,他…。”众人指着天空,惊叫起来。
泛着白色耀眼光芒而逐渐变大的翅膀,自柏修斯的袍子中穿破。那双翅膀就像他原本就有的一样,他心里想到哪就很自然的飞翔过去。
柏修斯拍动着翅膀停留在空中,现在他可以看的很清楚。所有的大鹫都被银箭射死了,只剩一只黄斑的大鹫在波里特队伍后方的森林上,揪住一个少年,想把他从树梢抓起,仅管这少年死命的拉住树枝。
柏修斯想救这个少年,却又不知如何下手。靠近点看才知道少年和大鹫是打成一团,一个哇哇叫,一只是死命的拍动翅膀,跟本分不清谁是谁了。
柏修斯索性飞过去勒住大鹫的颈子,得用两手环着才能箍紧。就这样两个人一只鸟,在树顶上奋战了很久,直到大鹫精疲力尽才掉下去,柏修斯提着受伤的少年缓缓降落,只是一降到地上,柏修斯的大翅膀也变成了一道光消逝去。
依比纽斯喘呼呼的跑过来对柏修斯说:“我的好兄弟,你没事吧?你真的是我英勇的兄弟。让我们提着猎物来见我王吧!”
“猎物都是这位少年的银箭射中的,我什麽事也没做。”柏修斯看着受伤的少年打量着,直呼不可思议。
这少年有着长发及肩,稍嫌瘦弱的身材,配着长得秀气如女子般的脸孔,会让人不愿相信他是射出银箭,一一将大鹫击下的人,但又不得不相信,他的左手正拿着一把银质有刻纹的大弓。
“殿下,您们好。我是绿队的射手凯西。”射手凯西打揖说着。
“依比纽斯,我的名字。波里特家王储。”,依比纽斯心里想着:你这下等人,只要胆敢说这猎物是你的,反正大夥都还在森林外…..哼。可是脸上却装着陪笑脸。
“我是柏修斯,达妮王后之子,目前寄在波里特王族门下。”
“我想,这些猎物交给我处置,我想大家应该没有意见,我这就呼大夥进来。”依比纽斯抢着说。
“依比纽斯殿,我想由波里特王与领主们商量过的裁决,会比较公允。我诚恳的请求,我的兄弟。”
“依比纽斯殿,这些猎物理应归您所有,不须要裁决了。这是我个人的过错,我不应该犯规,私自在其他队伍的阵地里。因此,柏修斯兄不须要为我提任何的意见。”凯西一副只差没跪下来求的样子。
“算你还懂点人情事故!”依比纽斯心里骂道。
过没多久,三人拖着大鹫出了森林,回到波里特的阵地。各队缓缓的回到最初的紮营地。
波里特王听说了射手凯西之后,连声赞喻,大声的宣布:“这次的比猎,平手!”。原因是除了凯西之外没人能杀死大鹫,而凯西又犯规,所以比猎没有任何一队是赢的。不过倒是将六只大鹫吩咐做成战衣,分给柏修斯,凯西,依比纽斯。
在队伍要回去的时候,凯西把一支银箭给了柏修斯,他说:“只要将这只箭射在空中,不管白天或黑夜,不论晴天或雷雨,我挚爱的兄弟,我一定会在您的面前出现,英雄是不能孤独的…。”说罢便离去。
“孩子….真轮,你醒着还睡着?睡着了吗?”翔子手上拿着睡袍,望着躺在房间地板的真轮自己问自己。
她放好睡袍,蹲下来仔细的端详,良久,良久。缓缓伸出颤抖中的右手,在快接触真轮熟睡的脸庞时止住了。并非是她怕吵醒睡梦中的真轮,而是注视着真轮那稚龄的脸,心里浮现了太多太多的不舍,不舍得让这孩子承受,也不舍得让这孩子委屈,更舍不得这孩子如此的乖巧。翔子心想:这麽小的年纪,在承受这麽多之后,大可痛哭,大可胡闹,大可离家,甚至是绝路。他怎能默默的承受着!乖巧,是因他背负了太多了吗?
翔子在不自觉中,已泪湿了前襟。
“嘿!起来了,虽然是去学校而已,也不用这麽痛苦吧?”希雅直接拉着真轮的手臂嘟嚷着。
真轮只觉得全身酸痛无比,就像头已经不在脖子上,而两手也因为压着一整晚没有知觉了。就这麽挣扎着勉强爬起上半身。
“我的脖子好痛…。”真轮痛苦的说。
“车子已经在门口等我们了,再不去可会没车坐的。”希雅说。
“呃,我起来…。”碰一声头撞到了床沿。
“没事吧。”
“好…啊….痛。”
“七点四十五了啦!再不坐车,赶不上,我会被我爸,呃,我们爸爸说的。”希雅急着。
真轮在急急忙忙中穿了件翔子为他准备的长袖衬衫,赶着出门搭车。
他们奔跑过昨天经过的广大门庭,在门口早已停了一辆鹅黄色巴士。
等他们上车后,真轮才喘着气纳闷的问:“怎麽只有两个?”真轮想着:校车不是应该很多人挤在上面吗?
希雅坐在真轮旁边,回答道:“什麽两个?”
“这部校车只有我们两个吗?”
“还有司机和达利啊!”希雅随口答着,也顺便站起来向后面说了声早。
真轮回过头,向后方望去。有个小男孩坐在最后面的座位上,看着真轮。
“早安。”小男孩对真轮和希雅说。
“他是达利,是司机的儿子,每天顺便搭车上学的。还有,他和我同年级,可是不念我们学校。”希雅说。
“那这部校车,沿路上没有其他学生吗?我是指…”真轮问。
“因为我们家,住太远了啊!”希雅从她背包里翻找东西,随口说着。
真轮还是想不懂,也不再问了。
真轮和希雅到了学校,那是一所有着巴洛克式校舍建筑的学校,红砖色的墙面,好几个拱廊对称排列,之间以圆柱穿插,圆柱其上雕有夸张的几何图纹,二楼以上有拱形的窗户,也是对称排列,墙面有许多浮雕,看上去年代久远。在其四周塞满了青葱的翠绿,早晨的时候会有一群群的学生,聚在拱廊讨论着他们手上的新型游戏机,或是交换着在外国游玩的相片。
“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得先去跟老师报到,再带你去校务室喽。”
真轮也坐在拱廊的边边,有趣的看着一群学生把玩着游戏机。有时有人看到他会对他微笑,真轮也报以微笑。
“同学,你是这里的学生吗?好像没见过你啊。”一个年青的女人走过来问道。
“我和希雅一起来的。”真轮回答。
“那你是希雅的朋友啊,我是三年级的导师,莹。那你和希雅很好吧?”
“我是…希雅的…哥哥。”真轮腼腆的说。
“你是希雅的男朋友吧!没关系的!可是希雅要上课,你在这等她,等不到的。”莹笑笑说。
真轮无语。
“希雅在这里表现很好的,很讨人喜欢,样样代表学校出去比赛,这也难怪会有那麽多仰慕者了。”莹又笑着说。
“你可要加油了。”莹接着说。
真轮无语。
“真轮,好了,走吧…。呀!莹,你在啊!噢,这是我哥,真轮。”希雅走过来说。
真轮脑袋里想:这所学校的老师都好可爱,和学生间也彼此称呼名字啊。
“真的是你哥啊!对不住了。”莹语带尴尬。
“什麽事啊。”希雅问。
“没什麽。”真轮打圆场。
“莹,那正好,我哥真轮,今天要来学校报到呢,你得帮他个忙。”希雅说。
“当然,那我带真…轮去报到好了。”莹回答
“我已经请了假,一起去,而且难得我可以溜出来,不然又得和同学一起作海报,背朗诵资料呢。”希雅笑着。
“哈,那真轮现在几年级呢?”莹问。
“三年级。”真轮答。
“那以后我就是你的导师了噢。不过叫我莹就可以了。”莹报以微笑。
莹带着他们迅速的跑完了校务室,图书馆,阅览室…不下七八个地方,才算正式入了学。
“好啦,总算办完了,我还有课得去呢。”莹笑。
“莹,连你也懒的去教课啊,不如跟我们出去好了。”希雅开玩笑说。
“哈,被你抓到了!可是大人还是得作大人的样子呢。”莹笑。
“小帅哥,你的课本我会帮你准备的噢。”莹说完就走了。
“谢谢…。”真轮鞠躬的说。
“人都走了啦!我们也走了,难得可以出去。”希雅对真轮说。
真轮还傻傻的望着学校那头。希雅边拉着真轮边问:“你平常都去哪里杀时间啊?看电影?打电动?我没玩过电动呢。”
“没有。”真轮答。
“什麽东西没有?”
“我没看电影的。”
“哇,那你都做什麽?”希雅摆出一脸难以致信。
“看书,想事情…。”真轮尴尬地答着。
“我是说,放学后的消遣,不是在学校。”
“看…书…。”真轮更不好意思的回答着。
“好吧,好吧,那我肚子饿了。”
希雅领着真轮坐了计程车到市区的速食餐厅。
“你不会没吃过汉堡吧?”希雅顽皮的问。
“啊…,我只喝过可乐,没…。”真轮答。
“不会吧,你吃素吗?”
“不是…,只是没经过汉堡店过。”,真轮不是从没经过汉堡店,而是口袋里不允许来这里吃饭,却又不好意思讲。
“这样子,那今天我请你吃第一个汉堡。”
两个人找了位子坐下用餐。
“你的名字好特别,有特别的意义吧?”希雅好奇的问。
“嗯,”真“正的命运之”轮“。”真轮低沉的说。
“好棒的名字!”希雅说。
“你的人好特别,多跟我这个妹妹讲一点你的事嘛,像你看的书啊,你刚说你都看些什麽啊。”希雅问。
“战国策,汉书,后汉书,资治通监,唐宋八大家文选…。”
“呃。”希雅傻住了。
“我刚说的那些…是我不看的。”
“吓我一跳,我差点要跟你讨论起我参加的辩论题目呢。”
“什麽题目?”
“论司马迁自宫刑后对近代文学的影响。”希雅一脸非常认真的说。
“呃,这太…。”,真轮差点没把汉堡肉吐出来。
“哈,上当了。”希雅大笑。
“呵呵。”真轮也笑。
这是真轮在父丧之后第一次开怀的笑。就这样,希雅看着真轮那穿透云雾的阳光笑容,久久;而真轮也忘记了尴尬,凝视希雅,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