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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作者:北海风 时间:2022-05-30 16:22 字数:7978 字

然像是活生生一般,也不知前方不知是用灯光还是三维的效果。

奈何桥,忘川河,孟婆汤!

“地府?”木伊莉莉睁大眼睛,似乎没想到这里居然有这个。当然,这是鬼屋,如果没有来到阎王这里看看,确实不太说的过去。

这时,竟然有两个鬼差模样似的人,头上长角,鼻子似狮鼻,过来拽住了伊莉莉,就向桥面走去。

“喂,快放我下来,我不要过去。”伊莉莉不禁挣扎,却见那两个鬼差纹丝不动的模样。她的心里微微感到一丝不对劲,因为鬼屋是有规定的,里面拌鬼的工作人是不允许碰触游客的。

而前面这两人却好似不知道般,夹着伊莉莉向前而去。

路过奈何桥,那旁边的铁索似乎有些年头,竟然随着三人上来而不住扭动。一到这里却不见了刚才在桥下看到的那些鬼影,果真是什么特殊效果吧。

只是伊莉莉现在却没什么心思想这些,那两个奇奇怪怪的人正抓着她往那个孟婆的方向走去。

“孟婆汤,忘川水,喝了就能忘掉一切的痛苦和烦恼,来喝了它吧?”那个满头银丝的人竟然端着那碗黑糊糊的水逼着伊莉莉喝下去。

她突然抬起头,那一张满是沟壑的脸竟然在绿光的映衬下,显得惊悚至极。残缺的牙齿在怪异的笑容下,竟然也染上了鬼森森的绿色,她的手那样干枯,倒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一样。

“我不要!”惊骇地看着那碗黑水离自己越来越近,伊莉莉终于大吼了出来。

一只手撑在墙壁上,手的主人正在喘气,突然好似听到什么。脸色变得煞白。

“伊莉莉,你在哪里?快回答我!”大喊的声音,在石壁的回挡下,显得格外的大,可是远去,却没有一丝涟漪,没有回应。

“印生诚,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伊莉莉的声音!”夏浮尧收回手臂,向后转去,像一样一脸疲惫的印生诚吼去。

“有吗?我怎么没有听到。”他擦了擦满是汗水的脸,喘着气。

“有,怎么会?伊莉莉一下子就不见?怎么可能?刚刚明明还和我在一切的。”一拳捶打在石壁上,骨头咔嚓的声音响起,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显得异常沉闷。

“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我跟在你们身后的。看着你们两个在前面,又不敢过去,后来,跟上来,就已经发现你在那里发疯了,”印生诚解开了衬衫的几颗扣子,不住地用手扇着风,显然,这一路奔跑,消耗了他太多的能量,“还有,我们现在跑遍了?这个破鬼屋还真够大的,现在怎么办?”

“找,一定得给我找到!找不到就永远不要出去了。”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印生诚生生打了个冷战。他知道,夏浮尧,认真了,如果找不到人他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看着前方那个一下子就不见影子的黑暗,印生诚不禁长叹一声,只得苦着脸跟了上去。

在印生诚的印象里,伊莉莉这个小女生就是带着一点憨憨的可爱。要说多漂亮还没有到位,但说可爱但又是一定的。自然他没想到,夏浮尧真的会为一个普通的女生这么失态。虽然他的责任就是看住他,但是这一刻也不得不让他吃惊了,这个人是认真了的。

于是也打起了12分的精神,开始寻找起来。

另一边。

“放开她吧。”一个苍老的古怪声音传来,抓住伊莉莉的两只手顿时一松,伊莉莉就这么跌在了地上。手上传来的酸涩感觉,还有嘴里依旧恶心让人范吐的味道,都让她粗大的神经不停地受着折磨。

显然,这一定不是正常的程序,是哪里不对劲?从被一个僵尸追着跑和风逸弦走散,到遇到这些不寻常的事情,不是的,一定是不对的。

她的头开始昏昏沉沉,被逼着喝了那碗汤水,此刻让她的胃不住地泛着恶心,那样黑糊糊的东西,总像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努力地睁开眼睛,却看见那个满脸皱纹,诡异笑容的人正蹲在旁边看着自己。

“你给我吃了什么?”眼前不住发昏,身体竟然开始发寒,在这样的一个地方,明明不是冬天,却好似连心脏也被寒冰冻结一般。

“忘川水,不过里面加了一点调料,可怜的,也许你这是最后一次见到活人,再过不久你该喝到正统的孟婆汤了?”从石壁里,突然闪出一个人影,黑色的头发披散,身穿着黑色的紧身服,手里还捏着一大捆绳子。

她的脸上印着那种黑绿的灯光,因为幸福而突兀的眼睛,诡异的笑容也变得这样骇人,好像比旁边那个身穿古衣又一脸沟壑的老怪物还恐怖。

她从阴影里走出来,附下身子,勾起一抹妖艳的笑容,只是此时此刻在伊莉莉的眼里,却比见到真正的鬼怪还可怕,这个人竟然是——彭露曼!

伊莉莉,不禁向后缩了一下,可是渐渐昏沉的头让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尖汗水直冒,几乎快要支撑不住:“你想要杀我?”

“不错,看起来,你还不算太笨,”彭露曼俯下身子,用手轻轻滑摸着伊莉莉的脸蛋,“多么好的皮肤?可惜,从今天开始后,就不存在了。”

“为什么?”伊莉莉突然停止了挣扎,她看着眼前的女生,在这个女生眼里透露着疯狂,她不能确定是这个女生发了疯还是自己在做着漫无边际的梦。

“为什么?你这个问题问的好啊。你连为什么都不知道就要被我杀了?”彭露曼抬了抬手腕,眼里露出一阵迷茫,“你问我为什么,可是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又要怎么告诉你呢?哦哦,你知不知道,我从昨天开始筹划这一切。是的,昨天,然后我就想到了这么一个好点子。”

彭露曼,突然阴鹜地瞪下来,连手上的力道也变的大多了,声音变得尖利:“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去找他,你猜我看见了什么?我正看见他在画你的画,呵呵,还真是好看啊!那么漂亮,对不对?可是上面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她掐着伊莉莉的脖子,力道渐大,“即使我跟他认识了17年,对的,青梅竹马是吗?以前也很好的,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理我了?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就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一个一个追着女生,他的性格也变得越来越怪,可是他还是我爱的那个他。只是我一次又一次被妒火包围,你能体会那种感觉吗?”

“咳咳,你只是一个可怜的人,可怜人。”伊莉莉盯着她的眼睛,看着她越渐疯狂,眼里再也找不到清晰,这个女人可怜的。她想,停止挣扎,苍凉一笑。

“闭嘴,不是的。我忍不住,这一次不同,一点都不同,以往他追女生一定不是这样的,一次就好了,可是这次却那么多次,我也从没有看过他画哪个女生的画像,所以我想到了这个计划。”她手腕的力道突然放松一点,可是眼睛还是这样狠狠地盯着她。

“哈哈,你又怎么能确定,我一定会来这里?”伊莉莉脸上冒着冷汗,却突然不害怕了,什么鬼怪,什么害怕,有人心厉害么?一定没有的。

“是啊,我从昨天晚上,就怎么也睡不着,所以我就想到了这条好计谋。你是不一定会来这里的,可是夏浮尧却一定会,你们两个的关系,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吗?哼,这间鬼屋是隶属于我叔叔的产业,只要我想在这里动一动手脚不是轻而易举么?夏浮尧想要在这里放映一部电影给你看,预先制定的。可是他一定没想到,这个却害了他心爱的女孩,哈哈”彭露曼突然大笑起来,声音凄厉,回荡在这里,悬吊吊地桥一摇一晃的,似乎随时都可能坠落下去。

“电影?”

“呵,现在你就别管什么电影了,你知道这里是哪里?这里是鬼屋的另一个废弃地,因为这里以前经常出事,所以才给封闭了,你看到你桥下的那个河没有?这就是所谓的忘川河,一条通往阎王殿的河。”

要死了吗?那个女生是那么疯狂,这样的爱,这样狂妄的嫉妒。爸爸说过,木伊莉莉的人生应该像天空一样浩淼空旷并且又大海的倒影,她应该有着鹰一样的理想,飞到最远的苍穹俯望这片养育她的土地。应该要看到最绚烂的风景,像风一样畅响着嘹亮的歌曲,飞翔,追逐,寻找,在前方那片像诗一样的未来一路奔跑。

可是爸爸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到底什么是愧疚,什么是阴霾,什么是补偿。她做错了事情,妈妈永远不会原谅她,她永远不可能像雄鹰一样飞翔了,她只能在干涸地土地一点一点地腐烂,寻求救赎。

一个生命的销殒,浅薄而已,激不起一点涟漪,一定不会有人发现,人们一定还是那样忙碌。连熟悉她的也会各自生活,有谁会记起她呢?

是不是死去就可以赎掉了所有的罪孽,即使不能拥抱蓝天,也可以沉睡,不再受着这离人的苦。

琳荷,如果你看见了这一切,该会高兴吧?

身体,像一个自由落体,不住地下坠,耳边听到了忽忽地风声,还有那个张狂却凄凉的笑声。

彭露曼,你一定错了,可是我却不知道自己是正确的还是对的。伊莉莉想着这一切,身体坠落进了河道,溅起一大片的水花。

原来,这就是溺水的感觉?

难受的,不能呼吸的痛苦,头重重地跌落,想要抱着什么寻找帮助,周围却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不住地下沉,连一点阳光也看不到,在这一片黑暗中,有谁会伸出一双手,可以拉我一把?

琳荷,你临死前,是不是也这样想?

可是,对不起,对不起,那时候,我没有拉着你,你一定很恨我,那么我来陪着你好不好?

可是,有什么东西忘记了,有什么人在呼唤着自己,在遥远的天边,那一声声焦急的呼唤,带有阳光的味道,金色的头发就这么随风飘扬,记忆里,他总是微笑的。微笑的看着他,身后永远是一个太阳,高高地挂着,在他身后,照亮了来时的路。

风逸弦来到的时候,看见的正是这样的一个情景。

画面定格在一瞬间,滚落到河里溅起水花的一个人影,太远了虽然这样的距离只有100米左右,可是他却这样无能地看着她掉落到河里。

桥上那个一边一边哭的女人,他连愤怒也来不及发,就这样随着那个身影跳入了河岸。

心里一阵阵地害怕,仿佛多年前,浸泡在大水里,周围一个人也没有,空荡荡地海面,不住地挣扎,却连一颗浮木也没有。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他,让他这样恐惧。

现在,那样的感觉又迅速地包围了他,风逸弦不住地在河里摸索着,河水泛滥,冰冷地,就像他的心。

那个人,是他没有守护好,他一定要找到,一定要找到,他还没有告诉她,他已经找了她7年,她又怎么可以消失?

手慢慢摸到一个温热的身体,她闭着眼睛,手抱着身体,脚蜷缩在一起,竟然连一丝挣扎和反抗也没有,他惊怒,如果这个人还是傻傻地望着他,他一定会狠狠地敲打她的头,告诉她,没有下一次。

可是,没有,她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即使已经抓在了手里,却仿佛还是如天边的浮云那样遥远。

“你这样,你就快活了吗?”印生诚走在桥上,望着下面湍急的河水,这里也有风,扬起他的碎发,黑边框眼睛也被水汽蒙上了一次阴影。

“快活?什么是快活?我这样,他总会后悔的,总会后悔的,他回惭愧的,他一定会的,哈哈。”彭露曼,把手捂住了脸面,不知也哭还是笑。

“你只是想寻求一点温暖和在乎的人,但是你一定错了。”印生诚看着这个女人,又看了看那下面黑黝黝的河水,脸上复杂之极,风是这样冷,吹起了他心底的一片酸涩,曾几何时,也有这么一个女生?这样疯狂不顾一切的爱,只是那个人永远不是自己。

“错了?那什么是对的?”喃喃地自语,不知所措的人,说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只是是什么让她变得这样扭曲而恐怖?

深深地叹息,却还是只有惋惜而苍凉:“警察快来,趁浮尧还没有上来,待会,你就跟着你爸爸走吧。”

“为什么帮我?”彭露曼,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眼神呆滞而无目的,似乎不是盯着印生诚,倒像是看着一个没有的东西。

“因为,也有一个女孩,像你这样,为了爱不惜一切的疯狂!只是你们都不知道你们错了而已。”印生诚抿着嘴唇,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神,看不清到底怎样。可是声音太过伤感,彭露曼,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阳光的男子,也有这样的一面。

彭露曼突然停止了哭泣,又看了看,下面的水,突然像他笑了笑,就这么直挺挺地跳入了河水。

印生诚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轻轻啐骂一句,也跟着跳了进去。

——医院的清晨。

阳光斜射进病房里。

空气里有些微抖动的灰尘,当武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还是那个样子。

夏浮尧,一动不动地坐在伊莉莉地病床边,脸色煞白,几乎没有比昨晚从河里出来的样子好一点。

整整两天加一个晚上,他没有离开过一步,连身上湿哒哒的衣服也没有换,他握着伊莉莉的手,眼神平静地有些不像自己的。

没有喝过一口水,没有吃过饭,从昨天午时到现在,一直没有。就算铁打的人也会受不了是不是?

虽然医生不住地提醒他,这样下去,他会受不了的。

可是那个人却还是纹丝不动,好似没有听到般。

“这样下去不行。”她重重叹了口气,望向旁边那个抽着烟一脸冷漠的人。

“他就是这个样子,如果不是自己的心意就不会改变,他现在听进任何的话,你没看到吗?他眼里只剩下了伊莉莉。”印生诚吸了口烟,目光淡漠。

“医生怎么说?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武顺皱了皱眉。

“说是她自己不想醒来,谁也没办法。”谁也不想到会有这样的局面,“他们两个都是一样的固执,如果”

接下去的话,印生诚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看见,那个女生已经走了过去,又叹了口气,他熄灭了烟,跟了过去。

“她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你这样,等伊莉莉醒来,会着急的。”武顺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低声地说。

很久

没有回应,那个男人,还是苍白的脸孔,僵硬地身子。

武顺久久地伫立,几乎以为就要失败了,连印生诚也向她投来无奈地一笑。

那个男人静静地,就这么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病床上的人,他的声音还是响起了。

干哑,低沉,“我不能放开她的,如果我一离开,她就再也不会醒来了。”

武顺怔住,眼神动容。

印生诚走了过来,拍了拍她肩,表示安慰。

武顺回了他一个无奈的笑容,最终还是和印生诚一起走了出去。

他握着伊莉莉的手,那样使劲,他是真的害怕,他又感觉,他必须牢牢地,紧紧地抓住她,如果有一小会的放开她。这个傻傻的女生一定会迷路,一定不会再回来。

他怎么可以放开她?他已经找了7年,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找到。

夏浮尧的泪就这么滴落在了伊莉莉的脸上,低垂着头。

金色的头发已经风被吹干了,但是那些脏脏地痕迹还黏在那里,他舍不得放开手去整理一下,因为他害怕只要这么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不见。

她已经不见了太多次,一次又一次地从他眼前不见,每一次,他总是在后面努力地追逐着她的身影。

可是她永远的那样遥远,明明已经找到了,又一次从他手中逃离。

一次又一次,她很少停留在原地,这次,他真的怕了。

如果就像印生诚说的那样,就算沉沦,他也甘愿,只要,只要,你不要再离开

“伊莉莉怎么样了?”

刚刚走出病房,印生诚和武顺又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马奇诺站在那里,眼神憔悴,声音沙哑,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即使这样,武顺也不会给他任何的好脸色,冷冷地讽刺道:“如果不是你,她会这样?她看不到你,应该会更好过一点。”

沉默。

马奇诺低下了头。

“彭露曼怎么样了?”印生诚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一样的,还没有醒过来,她跳下去的时候,被石子磕住了脑袋。”马奇诺苦笑。

三个人,一下子,都没有了话,谁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第二天。

病房外,武顺已经不在了,毕竟她还是高二的学生。

印生诚买好了早餐堆在桌子上,看着纹丝不动地那些餐点,叹了口气也退了出去。

阳光很美,窗外有树叶沙沙的声音。

风磨砂着人的菱角。

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伊莉莉睁开了眼睛,微微不适应阳光,眯了眯眼,却看到那个人正怔怔地看着自己。

他变得这样憔悴,脸上几乎脱了一层壳,轻轻抚过他的额角,想要抚平他紧紧皱起的眉,他的唇抿的死死的,没有一丝血色,明明有着玉瓷般光滑的皮肤此刻也变得那样晦暗。

他的手还那样紧紧拽着自己的手,几乎能感觉得到从掌心深处传来的冰冷还有一丝湿热的温度。

她只能用左手,这样地,想要仔细地看看他。

他却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脸上似乎想要露出一个笑容,肌肉却因为太久没有动弹而僵硬。

终于,他扯了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身子倒在了她的怀里。

窗外,树叶,全都金黄金黄了。

伊莉莉,看着他,心突然一痛。

“他已经三天没有吃饭没有休息了。”推门的声音,一个护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药瓶。

伊莉莉怔住,看着怀里的那个人,然后轻轻低抱着他。

护士换好了药瓶,摇了摇头,笑叹着这对痴人,没有打扰他们也退了出去。

“伊莉莉,我还是找到了你对不对?”他的呼吸很轻,手指微动。

“恩,我回来了,不会离开了。”她怔怔地微笑。

“伊莉莉,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很爱,很爱!”他突然抬起了头,眼神深邃,“所以,不要总是这样让我担心,知道吗?”

她躲闪着她的眼神,有些惊慌。

他搬过她的头,眼神闪着暴风雨来临的危险,“你那时候,为什么放弃?什么都不想要了吗?连我也不要,是不是?”

他咄咄逼问,她却无力躲藏。

突然,他安静下来。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那样轻盈,似乎害怕伤害了她。

伊莉莉就这样怔怔地呆住,然后看着眼前这个男生,他明明很疲惫,明明双眼都布满了血丝,明明他心里是愤怒的,他想质问:为什么会这样不爱惜自己。却到最后一步,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有人对她说过,最远的距离是生与死,她也曾经这样体会过。可是再远的距离,有多远?会有月亮远么?还是比月亮还要遥远?可是终归你还是抓住了我,让我停留在你身边,不再去害怕那些若有似无的东西。

医院的单人病房里,伊莉莉拿着武顺从学校给她带来的书籍,认真地看着,对于那些棘手的课文,她的眉毛总是能扭成一个麻花。

风逸弦睡了一觉,精神变得极好,也一下子变成了大胃王。印生诚看着桌上那些成堆的垃圾盒只有无奈叹气的份,这简直和昨天那一盒盒纹丝不动的饭盒成反比。

而消耗这堆食物的人却还坐在一旁,拿着苹果,小心翼翼地销着苹果皮。眼神专注,好像在干一件大事。

那两个人,就这么各自专注自己的事情。可是当阳光洒下来,窗外的叶子卷啊卷地飘了进来,白色的窗帘随着风扬扬洒洒,还有——那些萌快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声音,都给这一切铺上了一层幸福的光环。

“好像差不多快一个星期了。”武顺啃着面包,砸吧了一下嘴唇。

“你们老师没有发火?我估计他肯定在自认倒霉,你中午就吃这个?”印生诚指了指武顺手里的面包。

武顺斜射过来,“你有更好的午餐?”

“不出去吃?”

“你付钱?我可以考虑一下。”武顺摸着下巴,一脸深沉地摸样。

印生诚,摊了摊手掌,终于还是妥协了。

“吃点苹果?”风逸弦用牙签戳了一小块苹果到她嘴边。

她放下书本,一口咬下,眼珠子突然一转:“彭露曼说,那个电影?”

风逸弦脸上的笑退了下去,换成了一脸黑黑的表情:“别提那个女人,要不是你充当滥好人,她还能在这个医院里好好呆着吗?”

咀嚼苹果的声音,脆爽爽的,滑进喉咙。带起一股满足,“没有,她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好拉,电影到底是什么?”

“不想提了——怎么办?”他放下刀片,一脸无赖的样子。

“哼哼,那我想去看一看,额,彭露曼,”看着他的脸又黑了起来,她连忙用书遮住了脸,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听说她还没有醒过来,额,那个,好像”

声音越来越小,没有了底气。

风逸弦一把掀开她脸上那本书,正好看见她露出两颗小虎牙,讨好的望着他。表情一变,终归还是用苹果堵住了她那张小巧的嘴:“想都别想!”

伊莉莉咬着苹果,眼睛向上翻了翻,又继续又可怜巴巴的眼神忘着他。

风逸弦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对她这种笑容,总是很没有抵抗力,所以自觉地背过了身去。

“真的不行?”

“不行。”肯定的语气

“好吧,那我自己去?”伊莉莉说着,慢慢掀开了被角,想要坐起来。

风逸弦看着她,胸口起伏,脸色比包公还黑。

木伊莉莉小心地咽了咽口水,然后直挺挺地对上他的目光。

终于,风逸弦还是妥协了,在她那双小狗巴拉的水汪汪的眼睛下,打横抱起了她,嘴里重重地哼了一声,还是情不干意不愿地向彭露曼病房走去。

木伊莉莉,就这么窝在了风逸弦的怀里,贼贼地一笑,手上还捏着那个削了皮的苹果。

在106病房外,

可以说,十分的热闹,总归不会像伊莉莉的病床外,冷冰冰地永远只有那几个人走动。

虽然,伊莉莉一点也不觉得羡慕,更甚至,在那片走廊里,看见那些奉承阿谀的人,心,有着些许的厌恶。

如果,彭露曼,就是在这里,养成那样的性格,是不是也不应该怪她呢?

毕竟,生活总是不会给人选择环境的机会,上天也没有义务来照料每一个人的心情,我们只有自己寻找,也许找不到,就只有自己躲在一个角落,静静舔着伤口。

会害怕寒冷和孤独,向往波澜壮阔的生活,可是却又害怕离远了,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彭露曼,还是静静地躺在那里。她比伊莉莉更不幸一些,因为她的脑袋撞击在了碎石上,头上还包着厚厚的纱布。

眼睛紧紧地闭着,却又安详地像一个婴孩儿,褪下了黑色的伪装,躺在病床上,她就是一个缺少温暖的人。

那些人,不同身份的人,不同目的,不同想念的人在她床前来往,医院的桌子上也被堆满了花朵,只是时间让她们都变得萎糜。

马奇诺坐在那里,眼神呆滞,看起来更加的疲倦。

伊莉莉看着他的样子,想到现在抱着自己的人,自己还没有醒的时候,他是不是也是这样?或者更加的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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